重生之衙内 第95章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哼,总之你跟我方老弟过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该罚!”

“好好好,该罚该罚……”

王学文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又灌下去一杯。

孙经理十分精细,只说我是方文惕的表弟,闭口不提我的姓名来头。王学文只当我是随方文惕来混吃混喝的小屁孩,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哪里会主动问起?

一顿酒喝得尽欢而散,临走,方文惕各塞给他们两条大前门,两瓶西凤酒。这在当时,已经是了不得的重礼了。孙经理碍着我的面子,死活不肯收,还是我给他打了个眼色才迟疑着接了。王学文却老实不客气,样子都懒得做一下,拎起就走。

对王学文这种嘴脸,我也并不如何生气。许是上辈子没做过生意,和工商税务部门的人没怎么打过交道,也就没啥成见。既然是自己心甘情愿送的,那么人家毫不客气拎走便是理所当然。时间越往后,情形只有越来越露骨。要想稳步发展,这些门道就得拎清。毕竟不能到哪里都打着老爸的招牌,做“衙内”也有许多种做法的。

挂靠在五交化公司,次日也签了个简单的协议。言明“利民家电维修服务部”可以使用向阳县五交化公司的名义购进所需零配件,也可以使用这个名义对外销售二手电器。但盈亏自负,不得借五交化公司之名拖欠对方货款。而“利民家电维修服务部”按月缴纳管理费二十元。

这个协议漏洞颇多,五交化公司承担了许多隐形风险。只不过精明如孙经理,在当时的大环境下,也不曾细想。大家都抱着一个简单的念头:还有人敢坑公家不成?

至于可能会产生的经济纠纷,更是想都没人想过。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和法院有甚相干?

协议自然是以方文惕的名义签的,就算我想签,年龄上也不够资格。

我只是提醒方文惕,管理费是否按月缴纳并不要紧,孙经理家里却万万忘记不得。这其中的轻重缓急若拿捏错了,大大不便。

向阳县五交化公司的招牌着实好使,方文惕再和上海与天津方面联系,就得到了十分肯定的答复。甚至只要见到盖着向阳县五交化公司红戳戳的介绍信,不等款项到帐,那边就先发货了(难怪数年之后,三角债问题席卷全国,都是轻信惹的祸)我和方文惕将所有家当都掏出来,利用这个时间差,一口气进了十套黑白电视机的主要配件。至于通用的元器件,我们收购了许多废旧电器,拆卸下来尽自够了。还有存货组装几台二手收音机收录机。

到八月上旬,组装的二手电视机销售一空。由于有保修承诺,均是按七折价格销售出去的。显像管是正宗原配,画质方面一点不比五交化公司出售的正牌子凯歌与北京电视机差,便宜了两百来块,可是一笔不小的款子,一些原本不打算这么快买电视机的人贪这个便宜,咬咬牙就买下来了。加上二手收音机收录机的销售收入和维修费,扣除成本和七七八八的开销,我与方文惕每人净赚一千二百余元。相当于老爸这个县革委副主任两年时间的全部收入。

方文惕对我除了感激就是满怀感激,除了钦佩就是满怀钦佩,不止一次感叹:“大少爷,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怎么长的,咋就跟别人的不一样呢?”

我却不理会他的马屁,将脸一板,说道:“你小子也不能老做寄生虫,从今天开始,每天上一小时理论课,二十天出师。不然的话,咱就一拍两散。”

方文惕惊骇欲死,吃吃道:“小俊,你说真的?”

“谁跟你开玩笑?”

“嘿嘿,我……你也知道,我看不来书……”

“看不来也得看。再有二十天,暑假就过去了,我得去上学,没时间天天呆在店子里头。”

“这个,这个,实在忙不过来,咱们就少装几台,大不了少赚一点。”

这两个月变化太大,方文惕思维一下子跟不上来。还是那种小富即安的心思。

“放屁!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断货。断货的日子多了,人家就信不过咱们了。”

我上辈子虽然没正经做过生意,最基本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这个,这个……”

“还有,你记不记得我一再跟你说过,心思不能老放在这小小的修理店上,往后的日子,天地宽着呢。这么个小店子,撑死能赚几个钱?”

方文惕倒抽一口凉气,却原来大少爷心思这么野啊!一个月时间纯赚一千二百元,竟然只是“几个钱”“那,那你还想捣鼓什么?”

方文惕小心翼翼地问道。

“嘿嘿,暂时保密,到时你就知道了。”

方文惕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大约是对我越来越看不懂吧。

二哥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对我与方文惕的合作不大清楚,又没参与前一段的事情,此时更是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人生有高潮有低潮,俗话说就是一顺百顺,一不顺百不顺。这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至少用在严玉成和老爸身上十分合适。

“大宣传大讨论”活动开展以来,在向阳县搞得轰轰烈烈。所谓“大讨论”呈现一面倒的态势。省报开辟专栏系列,县里一二把手亲自抓,各县直单位、区、公社的头头们焉敢怠慢?自然是大讲特讲“实事求是”半公开地批评现行的理论方针。谁会这时候做出头鸟和严柳两位主任对着干?

自然,也不排除有个别脾气比严玉成和柳晋才还犟的干部,出来做仗马之鸣。不过终归是少数,在全县宣扬“实事求是”的大环境中成不了气候。

七月底,省报进一步推波助澜,派出记者到向阳县采访“大讨论”的情况,发回好几篇采访稿,就和省报的专栏发在同一个版面。《宝州日报》也凑兴,跟着发表了好几篇评论员文章。

其他县市眼见向阳县风头出尽,心中着急,也闻风而动,匆匆忙忙跟进开展了类似的宣传讨论活动。一时间整个宝州地区都活跃起来。

八月上旬,中宣部理论动态组副组长钱建军再赴N省,主持召开了N省理论界关于“真理标准”的研讨会,特邀严玉成与老爸参加。这次研讨会,严玉成和老爸分别作了专题演讲,进一步阐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基层工作中的应用,以及所取得的成绩。

N省省委第一书记皮治平,省委第二书记、省革委主任刘东山,省委书记、省革委副主任廖庆开等省委省革委主要领导人参加了研讨会并做了重要讲话。

会后,皮治平书记,刘东山主任,廖庆开副主任亲自接见了严玉成和老爸,询问向阳县“大宣传大讨论”工作的开展情况,对所取得的成绩予以充分肯定,勉励他们戒骄戒躁,再接再励,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

不久之后,连新华社内参也刊载了向阳县“大宣传大讨论”的情况。

严玉成和老爸在省城风光无限,我却将严菲拐带回了柳家山。

说是我拐带严菲有点不尽不实,事实是,孩子们都放暑假很长时间了,老妈又想念外公外婆,便鼓动解英与我们一道去柳家山避几天暑。反正严玉成和老爸都不在,两位内当家也就暂时卸下了“照顾领导起居”的政治任务,难得清闲一下。

解英正闲得无聊,又是外向型的性格,架不住老妈连哄带劝,欣然应诺。

县革委一共两台吉普车,严玉成和老爸去省城开会带走一台,我们一行七人加司机八个,只好挤在一台吉普车里。好在大人少小孩多,挤一挤也能对付。我趁机将严菲半搂半抱在怀里,狠狠过了一把上辈子没有女儿抱的瘾(天地良心,这时候真没对小丫头起什么歪心)严菲一直在县城长大,农村的青山绿水对她来说是一片全新的天地。

对小孩来说,农村好玩的东西还真不少。

严玉成在红旗公社工作多年,威望甚高。听说严主任的爱人孩子到了柳家山,差不多全大队的人都涌到我家来看望。

自然,也有一点看热闹的心思。

毕竟县革委一把手的爱人小孩,在淳朴社员的心目中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呢。

等五伯赶到,差不多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大都是女人,男人是不敢来凑这个热闹的。一些辈份较高,年岁较长的妇女被请到堂屋里落座,年轻媳妇姑娘就挤在外边,叽叽喳喳的。她们不敢对解英评头论足,只是没口子称赞严菲的秀美可爱。

五伯笑着将她们都轰走了。

“五哥,你来了……解姐,这是柳家山大队的支书柳晋文,晋才排行的五哥。”

“五哥,你好。”

解英也跟着老妈叫五哥,笑容可掬。

“解英同志,你好你好,欢迎你到柳家山来做客。”

解英笑道:“五哥,你还是叫我小解吧。这么称呼也太正式了。”

“这个可不好……”

五伯有些窘迫地搓着手。

“有啥不好的,我和碧秀情同姐妹,她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解英在教委办公室上班,待人接物那是一等一的。

“呵呵,那我就托大了……”

我拉着严菲的手走过来,说道:“五伯,金银花种植的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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