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省教委洪主任,洪乐颂……怎么,你……”
池晓波征询地望着柳俊。
柳俊笑了笑,说道:“根据实际情况把握,洪乐颂主任这个提议果然很不错,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评谁不评谁,主动权就更大了。他又是省教委主任,全省大专院校都要看他的脸色,他要学校给人家档案里塞点好的或者不好的材料,倒是挺简单的。”
应该说,纯粹从技术层面来分析,洪乐颂这个手法确实是十分高明,四家领导之中,未必是他洪乐颂实权最大,但有了这个提议,在本次评选活动之中,却是洪乐颂占据了最大的主动权。
池晓波也笑了一下,说道:“所以没有列为正式的评选条件,只是作为参考。”
能够做到实权厅局级正职的人,岂是等闲之辈?池晓波、古厅长和齐厅长,肯定都“参透”了洪乐颂的玄机。只是洪乐颂这个提议,表面上看也有一定道理。虽说此番评选的主要是支教活动的先进个人,但这些人评上先进之后,便要进入党政机关供职,个人操守也是很重要的嘛,结合在学校的表现来评判,更能给出一个全面的客观公正的评价。因而池晓波他们也便同意作为参考条件。
柳俊就端起茶杯喝茶。
“柳俊,听说宁北县报上来的先进个人,其中一个,被否了?”
池晓波知道柳俊今天亲自上门,必定有“实在”的话要说,绝不是闲来无事找她聊天。想了想就明白了问题所在,索性直接提了起来。
她在柳俊面前,可不好拿架子,一定要等人家先开口“相求”“嗯,就是水利学校那个龙艳丽,荆家父子案件中的证人之一,我的小学同学。据说省教委说她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生活作风不检点。”
柳俊也不藏着掖着,直承其事。
池晓波双眉就微微蹙了一下,完全明白了柳俊的来意。
荆家父子的案件,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虽然已经尘埃落定,该杀的杀,该判的判了,却也只是台面上的事,私地里,必定还有人惦记着呢。
洪乐颂是关明杰一手提拔起来的,在这事上做点文章,乃是情理之中。
一时三刻,拿柳俊没有办法,总不能再叫这个龙艳丽讨得了好去!
法院怎么认定荆家父子的罪状是一回事,估计绝大部分不明白此案内情的人,都会认同“争风吃醋”这个理由,只是荆家父子立身不正,本身不过硬,给老柳家揪住了小辫子,这才翻不过身。
小柳这个纨绔与龙艳丽这个风流女学生之间,必定是不清不楚的!
“柳俊,这个事情我会过问的。”
池晓波表了态。
她原本是打算要劝一劝柳俊,龙艳丽没有评选上先进个人也就算了。你现今都已经是县委副书记,前程无量,没必要为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女子,硬往里掺和。就让人家关副省长占一回“上风”又有什么关系?
这人身在体制之内,总不能只占便宜不吃亏!
要明进退!
该让步的时候,让一步何妨?
你真要照顾龙艳丽,有的是其他办法。关副省长和洪乐颂的手再长,也伸不进宝州市去。这可是严柳系的后花园,现放着一个省委书记在,谁敢胡乱插手宝州市的事情!
但是池晓波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打了一下转,就放弃了。
盖因她自认与柳俊的“交情”尚未到达那一步。这种类似长辈教导晚辈的“谆谆教诲”她还没资格说!
人家柳衙内今天上门,就是冲着这个先进个人来了。自己不帮忙,还来这么一通“劝说”柳衙内如果胸襟广阔,或许会承情,但也极可能误会自己不肯帮忙。
那事情就糟糕了!
进入机关做干部,在刚毕业的大学生以及他们的家长来说,当然是个很大的事情,但对池晓波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明明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内,却不愿意伸伸手,关键时刻,还能指望得上么?
倘若给柳俊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好不容易间接与严柳搭上的线,就这么生生给自己掐断了。
柳俊只是笑笑。
池晓波这一级的干部,只能说是省委领导手里的棋子,对省里最高层面的勾心斗角,最多能看到一点表象,内幕肯定是猜不透的。所以池晓波认定自己专程跑这一趟,就为了龙艳丽一个先进个人,也说得过去。
不管怎么样,柳俊对池晓波这个表态比较满意。
人家池书记态度很鲜明,站队很坚决,一点不含糊。
“晓波书记,龙艳丽的先进个人,否了就否了吧,省教委的领导同志如此决断,总也是有道理的,没必要为了这个事起什么冲突。”
柳俊笑着说道。
池晓波吃了一惊,看了柳俊一眼。
柳俊就点点头,那意思是说:我说的是真话,不是假清高,你别那么看着我。
池晓波不由有些感慨。
看来省长公子就是省长公子,果然与众不同,很是大气,对事务的本质看得很透彻,倒不必自己多操心了。
“晓波书记,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跟你说,在这一次先进个人评选当中,一定要谨慎。不要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情况……”
柳俊沉吟稍顷,终于说道。
池晓波惕然而惊,很认真地望着柳俊。只不过在瞬息之间,池晓波就肯定柳俊这话,不是随口说说的。搞不好就代表着他背后那一位的意思。
“当然,这是集体决定的事情,也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但是最起码,评为先进的支教学生之中,不要有与你瓜葛很深的人。至于别人,他们爱怎么弄,反正管不着,就由得他们去吧!”
柳俊淡淡说道,语气却是极其肯定,几乎就是在“教导”池晓波。
池晓波却丝毫不觉的刺耳,当即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完全明白了柳俊的意思。
第552章 夹心饼干难做
宁北县教委主任钱平很郁闷。
得了柳书记的电话,钱主任火急火燎的跑到市教委,找到了市教委副主任华斌。华斌是他的老同学,以前一个锅里搅马勺的铁杆哥们,二十来年的交情了。
华斌的运气比他钱平略好一点,一直在市教委工作,前年升了副主任,成为副处级领导干部,按照垂直管理的序列,也要算是钱平的顶头上司。不过这个提升丝毫不影响他俩之间的感情。
现今钱平面临偌大的难题,自然第一个就想到向华斌求援。
也只有华斌可求了。
在当时来说,县教委尽管谈不上清水衙门,也决不是什么肥得流油的好衙门。钱平在上头没有什么大靠山,就是一个常务副县长石重。以前石重未进县委常委的时候,在副县长中排名靠后,钱平及时靠了上去,算是成了石重的亲信。
这样的事情,却是不好求石重帮忙的。
石重也帮不上忙。
既然是省教委的意思,还得从教委内部系统想想办法。
华斌虽然只是市教委的副主任,毕竟久在大宁市,与省教委来往比较频繁,或许能想到好办法。
这个事情,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是不行的,交不了差!
貌似现今在宁北县,他的“老大”石重,都要看人家柳书记的脸色行事。
钱平赶到市教委的时候,正是饭口,急匆匆冲进华斌的办公室,二话不说,拉起华斌就走,将华斌搞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