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手寂寞
王思宇皱了皱眉,轻声道:“半年以后吧。”
“什么?半年以后?一竿子支到那么远,明显没有诚意嘛!”方淼有些不高兴了,苦着脸抗议道。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这半年时间,你仔细想想,想好了才能上班。”
方淼咯咯地笑了起来,摇头道:“放心吧,这次不会后悔了,在国内,当记者,当律师都不行,嘴皮子磨破了,都顶不上当官的放个……那啥!”
王思宇笑笑,没有吭声,而是把目光转向车窗外,一对情侣从车边经过,蹦跳着下了台阶,走到青年湖边,站在柳树下,旁若无人地接起吻来。
他按下车窗,把头探出车外,饶有兴致地望着两人,无论方淼说什么,都点头“嗯嗯”地应付着,这小丫头想当官的念头,应该是一时心血来潮,当不得真的,只是方晶放出的狠话,还要认真对待,大意不得。
半晌,方淼笑着道:“好啦,姐夫,那就这么说定了,他们都走了,我把电话拿给老爹,不耽误你们商量正经事了。”
王思宇“嗯”了一声,把目光收了回来,屏气凝神地等着,约莫两三分钟后,耳边传来方如镜沉稳的声音:“小宇,这么晚了,有事吗?”
“方省长,是这样……”王思宇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沉默半晌,方如镜点点头,轻声道:“小宇,有些老同志很难缠,虽然退下来了,拐棍一戳,依旧是地动天摇,我也得到了些不利的消息,所以想到京城看看。”
王思宇微微皱眉,试探着问道:“矛盾很深?”
方如镜叹了口气,语气凝重地道:“也不是,里面有些误会,被有心人利用了,一时解释不清楚。”
王思宇沉思半晌,悄声道:“方省长,要不我这边想想办法,请人过去调解一下?”
方如镜摆摆手,沉声道:“不必大费周章了,华中的事情只是引子,关键还在上面的态度,有黄公穿针引线,能够见面陈述,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王思宇轻轻点头,微笑道:“方省长,这边我来安排,只是具体时间,可能无法确定,要等回音。”
方如镜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含蓄地道:“好,等你消息,记得保密。”
“明白,请放心!”王思宇点点头,又寒暄了几句,就挂断电话,给黄乐凯拨了过去,又商量了一会儿,把事情大致敲定,才发动车子,离开青年湖,返回别墅。
回到家中,已经到了夜里十一点钟,王思宇洗过澡,裹着浴巾出来,上了三楼,见书房里亮着灯,就悄悄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廖景卿正背对门口,伏在案边,神情专注地绘画,画卷里面,天高云淡,碧水潺潺,桃花溪畔,礁石之上,一男一女,抚琴弄箫,情意绵绵,意境悠远。
良久,廖景卿轻舒了口气,把画笔丢到旁边,双手捧腮,望着画卷,怔怔地发呆。
王思宇微微一笑,俯下身子,把手抚上她的香肩,轻声道:“好美!”
廖景卿没有回头,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喃喃道:“可惜,被你破坏了。”
王思宇闭了眼睛,把双手滑进睡袍,抚摸着那对弹力十足的玉乳,轻笑道:“姐,不破坏,怎么能真正拥有?”
廖景卿握了他的手腕,柔声道:“好了,小弟,别太贪玩,小心伤了身子。”
“没关系,伤身总比伤心好!”王思宇微微一笑,走到墙边,随手关了灯,回到书案上,横抱了她,转身向外走去。
几分钟后,卧室的大床上,两人身无寸缕,拥坐在一起,深情的凝视中,廖景卿幽幽地叹了口气,轻挥玉指,墨菊般的发髻瞬间散开,如瀑般垂下,披散在雪白的肩头。
橘黄色的灯光下,那羞赧的俏脸,迷离的水眸,桃红的小嘴,晶莹的肌肤,曲美的娇躯,令王思宇百看不厌,欣喜若狂。
几番爱抚后,伴着一声令人心悸的呢喃,粉色的窗帘上,两个淡淡的影子纠缠在一起,轻轻摇曳着,不知不觉中,大床晃动得愈加剧烈,喘息声,娇啼声,渐渐急促起来。
正如痴如醉,欲仙欲死间,王思宇身下传来异样感觉,心中陡然一跳,咬紧牙关,骤然发力,低吼着耸动身子,如暴风骤雨般地撞击过去,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廖景卿粉腮红润,美眸流波,乌发纷飞间,双手扶住王思宇的肩头,欲罢不能地扭动着腰肢,蓦然,她身子后仰,扬起俏脸,抖动着如血的樱唇,发出几声高亢的清吟,下一刻,两人喘息着拥在一起,水乳交融,身心俱醉,融入无边的春色里。
第36章 浑水
床笫之欢,其乐无穷,男人可以没有权力、没有金钱、没有工作,但不能没有性生活,这是最原始的乐趣,也是最本源的欲望之一。
身体的各部位里,嘴巴可以尝尽人间美食,眼睛可以阅尽人间美色,唯独下面的物件最吃亏,稍有不轨之举,往往会招来无数白眼。
当然,王思宇倒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接连几天,他与廖姐姐颠鸾倒凤,逍遥快活,如同陷进甜蜜的温柔乡中,难以自拔。
这天早晨,来到办公室,喝了杯茶水,王思宇心情大好,在桌上铺了宣纸,磨墨挥毫,写下“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手握狼毫笔,望着这行草书,回味着早起偷食的旖旎香艳,乐得有些何不拢嘴,又落笔题下“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几个大字,沉吟半晌,竟有些痴了。
把墨宝收拾好,翻了当天的报纸,王思宇在渭北晨报上看到一则转载的消息,因涉嫌伪造税证,骗取预扣款,公安机关与地税局稽查部门联手出击,将京城某地产商从家中带走,若是案件金额属实,该商人有可能会被判处五年以上徒刑。
抖了抖手中的报纸,王思宇轻吁了口气,他清楚,京城那边的地雷已经提前引爆了,由于是自己动手,影响已被降到最低,没什么危险性可言,这是自己到洛水任职以来,最大的一个收获,利用唐、陈两家的分歧,废掉了唐家手中的一张底牌。
十几分钟后,财叔打来电话,向他通报了京城那边的动作,证实了王思宇的判断,财叔委婉地暗示,通过这件事情,无论是春雷书记,还是于系内部的一些重要成员,对王思宇的评价很高,也对他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希望渭北这边,能够有新的惊喜。
“新的惊喜?”挂断电话后,王思宇哑然失笑,对方也太看得起自己,渭北现在是一团浑水,局势究竟向哪个方向发展,很难说得清楚,远的不说,梁鸿达这位省委书记,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就已经让人难以琢磨了。
王思宇现在的心思,还是在华中方如镜的事情上,黄部长昨儿晚上回到京城,去三号首长那边探听虚实,到此时还没有消息反馈回来,事情办得似乎不太顺利,他也为方如镜捏了一把汗。
这是方如镜的关键期,或扶摇直上,或从此走向下坡路,这一上一下,就是仕途的分水岭,关系重大,实在是容不得半点疏忽。
而黄乐凯虽然因为身份特殊,甚至可以直入中南海,但在政治方面,是没有太大发言权的,三号首长能否卖他这个人情,还是个未知数。
“问题的关键,还是缺少一块敲门砖。”王思宇点了一颗烟,站在窗前,默默地想着。
三十分钟后,座机响起,王思宇摸起话筒,里面传来秘书长庞元低沉的声音:“王书记,到省委这边来下吧,梁书记要见你。”
“好的,秘书长,我这就准备一下。”王思宇微微皱眉,搞不清梁书记见自己的原因,却不好直接发问。
庞元呵呵一笑,轻声道:“应该是好事,和省路桥公司的合同敲定下来了,梁书记心情很好,刚夸过你,脑子活泛,点子多,能解决棘手的问题。”
王思宇笑了笑,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带上秘书林岳,坐车赶往省委大院。
梁鸿达的心情果然很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注视着王思宇,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缓缓道:“怎么样,这段时间,工作上没有遇到什么难处吧?”
王思宇微微一笑,有些矜持地道:“没有,按照您的要求,和卫国市长配合的很好。”
“那就好!”梁鸿达的眉头一挑,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水,又慢条斯理地道:“不光是卫国市长,和陈部长也要多走动,多沟通,我们都老了,将来的事业,还要靠你们这些人挑大梁。”
“梁书记说笑了,我们还都年轻,经验不足,可挑不了太重的担子。”王思宇嘴里谦虚着,心中却一片狐疑,按道理,作为封疆大吏,如非特别必要,对方是不可能单独约见自己这个市委副书记的,除非,有什么事情,要透过自己的嘴巴,向于系传递。
梁鸿达却并不着急,眯着眼睛,把身子仰在皮椅上,转动了一会,才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对洛水这边的工作,有什么想法吗?”
王思宇思考了几分钟,谨慎地道:“梁书记,卫国同志非常有能力,洛水的各方面工作也很有成效,现在的问题,就是摊子铺得大了些。”
“是啊,是啊,我也是担心这点。”梁鸿达摩挲着头发,皱起眉头,从烟盒里抽出一颗烟,点上后深吸了一口,淡淡地道:“怀臣同志病的不是时候啊,你们两个虽然很能干,但毕竟太年轻了,洛水这边,还是应该做些调整,这次找你来,也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王思宇心中笃定,绕来绕去,还是落在市委书记的人选问题上了,这方面既然已经有了对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轻声敷衍道:“梁书记,我到洛水时间不长,还不太了解情况,不过,重要的人事调整问题,总归还要省委领导来拍板,无论是我,还是卫国市长,都会服从梁书记的决定。”
“哦?”梁鸿达眯起眼睛,瞥了他一眼,掸掸手中的烟灰,沉声道:“原来的设想,是让陈部长下去,你们三人搭班子,可能效果会更好些,但这个方案刚刚提出来,就遭到了几位常委的强烈反对,这些天,一直有人在通过各种渠道,向省委施加压力。”
说到这里,他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收起笑容,目光凌厉地注视着王思宇,不再吭声。
王思宇心里怦怦地跳个不停,一时紧张到了极点,对方可是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若真因为此事,耿耿于怀,恐怕今后一段时间,无论唐卫国,还是自己,都会变得非常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