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手寂寞
林劲松品出味道来了,就微微一笑,换了称呼,轻声道:“小宇,我和凯之是莫逆之交,只是,他近些年将星高照,上的太快了,来往的就少了,怕惹人闲话,你是他的姑爷,来到南粤,我自然会鼎力帮忙,如果你放心,就让黄潮去帮你。”
王思宇点点头,把签字笔丢下,意味深长地道:“林司令员,我是放心的,就怕赵书记那有想法。”
林劲松摆摆手,胸有成竹地道:“没关系,就算黄潮下不去,许伯鸿也别想上来,大不了,再另外选人吧,总不能让杜家帮在滨海当家作主,那成什么样子了?”
王思宇目视前方,语气舒缓地道:“林司令员,具体的事情可以和省委周副书记商议,他是我在华西的老领导,也是我革命路上的领路人。”
林劲松笑了,拿手摩挲着头发,爽朗地道:“早就知道了,小宇,有空记得来省城,我们一起吃顿便饭。”
“好的,改日一定登门拜访。”王思宇笑了笑,把话机放下,提笔在本子上写了‘许伯鸿’三个字,画了个圈,卢金旺如果能够调走,那只要拔掉这颗钉子,滨海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当然,这颗钉子,不能自己动手,否则,会让外界误以为,他是在打击报复,因此,也只有借助外部力量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林司令员打来的这个电话,自然是再及时不过了。
第79章 人造美女
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中央党代会终于如期召开了,本次党代会极为重要,是为明年的中央全会做最后的准备,也是本次换届的重要晴雨表,同时也意味着,高层博弈到了最后冲刺阶段。
到了这个阶段,就像赌桌上的梭哈一样,无论是谁,都要把所有筹码推出去,再也不必隐藏实力,赢家将主导未来五年至十年的政治走向,输家则会吐出带血的筹码,黯然出局。
九月中旬的京城,不但成了国内外媒体的焦点,也牵动着无数官员敏感的神经,中央的博弈若是分出了结果,那么从省里到市县乡里,都将陆续进行新一轮的洗牌。
这种洗牌,其实是对胜利者的褒奖,也是对失败者的惩罚,官场里的道理有千条万条,但归根到底,能否站对队伍,跟对人,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也是官场亘古未变的硬道理。
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之下,进行了一系列眼花缭乱的交易,王思宇对于这次会议倒不是特别关心了,于家虽不是最大的赢家,但也能确保以胜利者的姿态,享受应得的成果。
这个月烦心事儿不少,让王思宇感到身心疲惫,直到周六的上午,他才彻底放松下来,懒在沙发上,捧了一本《三国演义》,津津有味地看着。廖景卿和媚儿则出去逛街,中午未必能赶回来。
瑶瑶写完作业,就在电脑上看起了动画片,自从前天晚上,游戏账号被盗后,她幼小的心灵就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负气之下,删号走人,从此远离了网络游戏。
当然,她并不知道,那种无耻的举动,其实她的媚儿阿姨,在最亲爱的舅舅怂恿下干的,否则,小家伙是一定要抓狂的。
看了一部最新流行的动画片,瑶瑶把电脑关上,奔到镜子旁,提着裙子蹦了几下,就又拿了零食,奔到楼下,坐在王思宇身边,探头望了过去,好奇地道:“舅舅,真有那么好看?”
“嗯。”王思宇侧过身子,指了指茶几上的南粤方言学习资料,轻声道:“乖,玩够了,去学习方言,不然,听不懂老师的讲课,又要哭鼻子了。”
瑶瑶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谁哭鼻子了,上次明明是被老师气的,她专门和我作对,哪天惹急了,我就吓唬吓唬她。”
王思宇皱了下眉头,把书放下,板着面孔道:“大了就不听话了,是吧?”
“人家是说着玩的。”瑶瑶嘟囔了一句,就拿起薯条,送进王思宇的嘴里,讨好地道:“我要是学了,明儿咱们去海边玩吧,我想游泳了!”
王思宇点点头,笑着道:“看你的表现了,表现好就去,表现得不好,别说游泳了,动画片都没得看,知道吗?”
“知道了!”瑶瑶嘻嘻一笑,把小食品丢下,拿了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颗玉溪烟,送到王思宇的嘴里,捧着打火机点上,就拿手支起下颌,眉花眼笑地道:“舅舅,这样的表现还好吧?”
王思宇把书放下,坐了起来,惬意地吸了一口,悠然道:“还不错,但也得学习,光会拍马屁可不成。”
瑶瑶忽然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道:“大了,真不好,是吧?”
王思宇笑笑,掸了掸烟灰,轻声道:“有什么不好的,女孩子越大越漂亮,可以穿更多好看的衣服了。”
瑶瑶却摇了摇头,伸出白嫩的脚丫,勾着金属茶几腿,撇嘴道:“反正就是不好,要是像以前一样,你就可以晚上抱着我睡觉,然后偷偷溜走了。”
王思宇愣了一下,回过味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皱眉道:“别乱说。”
“谁乱说了,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吗?”瑶瑶斜躺了下去,枕着王思宇的膝盖,眨动着灵气十足的眸子,好奇地道:“舅舅,你坦白说,到底是喜欢妈妈多一点,还是喜欢媚儿阿姨多一点呢?”
“这个嘛……拒绝回答!”王思宇抬起左手,屈指在小家伙的脑门上打了个爆栗,微笑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少管。”
瑶瑶拿手揉着脑门,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咯咯笑道:“你看,我说大了不好吧,要是小时候,你就可以说最喜欢瑶瑶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温柔地道:“小宝贝,现在也是最喜欢你的,从来都没有改变。”
“那不一样!”瑶瑶伸出双臂,拉着王思宇的大手,轻声道:“困了呢,把我哄睡了吧!”
王思宇点点头,轻轻拍着她,注视着那张稚嫩秀美的小脸,也觉得有些感慨,不知不觉间,瑶瑶就要从孩子变成少女了。只可惜,这些年跑来跑去,很少陪在她的身边,关注着她的成长,说起来,也还真是一件憾事。
十分钟以后,瑶瑶却坐了起来,伸手打了哈欠,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回房间睡吧,这里就是睡不着呢!”
目送着小家伙上了楼,王思宇又躺了下去,捧书看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看了号码,见是郝清平打来的,就随手接通,微笑道:“老郝,有事儿?”
郝清平坐在车子里,手打方向盘,笑吟吟地道:“王书记,是这样,我爱人前些日子回娘家,带了些土特产回来,那个……高山寒石确实不错,就想给您送点过去。”
“不用麻烦了,老郝,你的心意我领了。”王思宇微微皱眉,他是向来不喜欢人带着礼物上门的,而且,周末也不希望被打扰,但当了市委书记,脸就不能太冷了,容易伤人。
郝清平转过头,不满地盯了他爱人一眼,有些不自然地道:“王书记,我们都快到了,其实,都是些吃的,不值几个钱,就是一点心意。”
王思宇淡淡一笑,轻声道:“好吧,东西我收下,但要把钱给你,这是保持了多年的规矩,绝对不能破。”
“好,好,王书记,那也成。”挂了电话,郝清平皱起眉头,低声抱怨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王书记对这个很敏感,我就知道,这是在自讨没趣。”
他老婆哼了一声,喜滋滋地道:“你傻呀,只要找到理由,能经常上门,就离着进步不远了,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天都帮忙了,再上不去,那可真就没指望了,你就当一辈子的副局长吧!”
郝清平却叹了口气,目视前方,把车子拐过十字路口,忧心忡忡地道:“这个还真不好说,没有最后确定下来,变数就会很大,别的不怕,就怕空降兵,不过,许书记说没事儿。”
郝清平老婆听了,就有些不高兴了,拿手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没好气地道:“说过多少遍了,别提那个许书记,也不知你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年轻有为的市委书记不跟,偏偏去抱许伯鸿的大腿,他跟王书记可是对头!”
郝清平皱了下眉头,把车子停下,皱眉分辨道:“你懂什么,王书记虽然前程远大,但终归是要离开南粤的,你跟了他,人家前脚走了,后脚就有人收拾你,咱又没啥大能耐,王书记会为了咱和人翻脸吗?”
“也是啊。”郝清平老婆犹豫了下,却又咬了咬牙,语气坚定地道:“老郝,你信我这次,先跟老许划清界线,他这次搞了那么多事情,王书记能轻饶了他吗?”
郝清平叼了一颗烟,点上火,皱眉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不无担忧地道:“我也担心这事儿,许书记冲得太狠了,搞不好,容易翻车,其实真没必要,明明拱不走人家,何必白费力气?”
“他年龄大了,这是在和时间赛跑呢!”郝清平老婆拿手在鼻端扇了扇,咳嗽了几声,皱眉道:“清平,不管怎么样,这次要把握住机会,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就去说,我个妇道人家,说错了也没什么,王书记应该不会计较的。”
“算了,还是我说吧,你就别掺和了,免得把事情搞得更糟。”郝清平叹了口气,把心一横,又发动车子,将车子驶向远处的别墅区。
十几分钟后,两人进了屋子,在王思宇的招呼下,坐在沙发上,郝清平的老婆把土特产一样样地拿出来,放在旁边,又笑着道:“王书记,这大周末的,真不想来打扰您休息,可我们家老郝说了,您日累万机,实在是太操劳了,我就跟着心疼,想来想去,还是应该过来看看,表表心意。”
她说得太过肉麻,笑容也极为谄媚,饶是郝清平皮糙肉厚,也挂不住了,闹了个大红脸,就在旁边讪讪地笑着搓手,点头道:“就是,就是,王书记,我们两口子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看看您!”
王思宇笑笑,指着茶杯道:“喝茶吧,老郝不错,做事稳当,能当大任。”
郝清平收到信号,立时兴奋了,忙打开公文包,把一份材料交了过去,他其实是很有经验的,拜什么佛就得烧什么香,王书记不图别的,要的就是工作成绩,他就得多递材料,多出成绩,打黑那波错过了,接下来的工作,却不能再落下。
王思宇拿着材料,认真地翻阅起来,半晌,就微微一笑,轻声道:“好,不错。”
三人喝着茶水,闲聊了几分钟,郝清平见老婆使了眼色过来,心里明镜一样,知道又在催促站队的事情,就把话锋一转,皱眉道:“王书记,我对许伯鸿同志有意见,您上次离开滨海,到京城跑项目期间,他在很多场合,说了不少有失身份的话,甚至吧……有恶语中伤的嫌疑。”
王思宇已然清楚了他的意思,就摆摆手,轻描淡写地道:“知道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郝清平的老婆本想插话,可不经意间,目光落在墙壁的一张写真照片上,表情就变得丰富起来,拿手指着照片,吃惊地道:“王书记,我们家老郝有个远房亲戚,和照片里这位女士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王思宇转头望去,见那照片恰恰是廖景卿的素颜照,心里就‘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就好奇地道:“老郝,你那个外甥女叫什么名字?”
郝清平忙侧过身子,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轻声道:“她叫苏小茜,在香港读书。”
王思宇展颜一笑,叹息道:“这倒是踏破铁皮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老郝,找机会,带她到家里来坐坐吧,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