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三大少
西门庆闻言来了精神，急忙问道：“凌振兄弟说的是哪一个好汉？”
凌振说道：“西门哥哥你说巧也不巧，昨日晚间兄弟我也在那樊楼上，正与几个朋友一起为一个老友践行。我那老友复姓呼延，单名一个灼字，祖上是河东开国名将呼延赞，他武艺高强，杀伐骁勇，有万夫不当之勇。因其善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故江湖人称‘双鞭’呼延灼。我那老友现为汝宁郡都统制，近日回东京汴梁办事，与我等多有相聚。为因他今日一早要离开东京返回汝宁郡，兄弟我昨日才在樊楼为他践行。可惜未遇上西门哥哥，否则定要向你引荐那呼延灼。”
西门庆一听，心中暗道可惜，想不到昨日阴差阳错，竟然失去了一次结识“双鞭”呼延灼的机会。那呼延灼世代将门出身，历史上可是梁山五虎将之一，与关胜、林冲、秦明和董平并列，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如今梁山泊已经被自己打得半残，声势大不如前，恐怕是难以威胁朝廷安危，也不会引得呼延灼前来征讨梁山了。如此，呼延灼远在汝宁郡，自已要再见他一面，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错失如此猛将，怎不让人痛惜！
不过呢，好在那呼延灼与凌振是相识的友人。只要自己先将凌振拉到身边，日后也不愁没有机会再见那呼延灼。哎，这饭食还得一口一口地吃呀！
西门庆一口吃掉手中的馅饼，感觉腹中已饱。再看凌振、焦挺、汤隆三人也都吃完了，他就起身带着凌振等三个兄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叫了一壶茶，慢慢地聊了起来。
西门庆此次带汤隆来东京，主要就是为了与凌振交流火器研制的经验。因此刚一坐下，汤隆就迫不及待地问起凌振在东京这边研究的进展。
第三百七十二章 凌振的抉择
凌振听到汤隆的问话，就解开了自己带来的包裹，拿出十余张纸，铺在桌面上，向西门庆三人展示自己绘制的火**纸。
经过凌振的逐一讲解，西门庆大致看懂了凌振对火药武器的研究。因为凌振是东京甲仗库的副使炮手，所以在习惯的驱使下，他对火药武器的研究着力在火炮上。
凌振首先是利用西门庆告诉给他的黑火药配方，利用东京甲仗库的火药原料，偷偷配制出了爆炸威力较大的黑火药，并制造出一种能够爆炸的铁蒺藜。
为了投射这种可以爆炸的铁蒺藜，凌振先利用传统的抛石机做试验，发现威力的确比宋军以前使用的火球等武器更大。
这之后，凌振根据西门庆教给他的制作金属管，用火药发射的理念，又研制出一种类似于西门庆在博物馆和网上见过的臼炮和“没良心”炮那种短身粗管的简易金属火炮，可以发射实心石弹或一包碎石，用于摧毁对方建筑或杀伤敌人。
其后，凌振又琢磨了一种炮管更长一些的火炮。剩下的图纸，则是凌振更进一步的一些奇思妙想，但还未曾造出实物。
西门庆看了凌振的这些作品，可以说他琢磨出来的玩意儿基本已经有早期火炮的雏形了。自己只是在酒桌上给他灌输了一些粗浅的概念，其后全靠他自己摸索，能够达到这一步，凌振已经可以说是很了不起了。
虽然汤隆制造出来的火枪比凌振的试制火炮更成熟一些，但那是因为西门庆经常与他在一起研究，不断提示他改进的结果。
西门庆看了图纸，问凌振最初研制的那两种火炮可有成品，能否带他和汤隆去见识一下。凌振却面上一红，对西门庆三人说，那两门试制的炮，发射几次后都炸膛了。幸好自己一直遵循西门庆的提醒，躲在远处，才逃过了两劫。
凌振告诉西门庆，因为当初自己对西门庆发过誓，在研制成功前，绝不将西门庆告诉自己的新技术泄露给他人，即使造出了成功的火炮，也要卖给西门庆，因此，凌振一直瞒着上司和同僚，独自一人秘密研究。
没有朝廷的物资支援，凌振虽能从甲仗库里悄悄挪用一些物资，但还是陷入了缺少材料，难以为继的困境。所以在两门火炮炸膛后，凌振一时凑不够材料再铸造新的火炮。他后面那些奇思妙想，亦只得无奈地停留在图纸和构想之中。
凌振的话让西门庆深受打动，心道这个兄弟当真是重然诺！他没有拿着桌子上这些设计去上司那里邀功，对自己可谓诚信也！
这样的好兄弟独自留在东京继续当他的甲仗库副使炮手实在是浪费他的火器天赋了，应该想法让他跟自己一起回阳谷，与汤隆一起研制火器。有自己这个现代人在身边提醒，凌振当会少走许多弯路，更快更好地进行研究。
东京甲仗库说白了就是这东京汴梁城的军火武器仓库，凌振那个副使炮手主要任务也是在庆典时放一放号炮甚么的，委实不算是好的前程。
两年前的自己还不过是阳谷县的一个小小土豪，当然不可能让凌振舍弃在东京汴梁的官职跟自己回阳谷。但是现今自己拥兵数千，富甲郓州东平府，势力延伸到山东、河北各处，又率众打败了一万梁山强盗，早已成为一方豪强，对这凌振兄弟也有足够的吸引力了吧！
因为已经与凌振是结拜过的兄弟，有甚么话都可以直说，因此西门庆打定主意后，就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凌振。
西门庆对凌振说，只要他愿意放弃在东京汴梁城这个甲仗库副使炮手的官职跟自己回阳谷，自己可以给凌振十倍的富贵。且凌振的天赋乃是研制火器，到了阳谷县后，会有自己的火器作坊，亦有用之不竭的各种材料供他研制之用。凌振但有所需，富甲一方的自己都能够满足他的需求。
汤隆和焦挺见西门庆有心延揽邀请凌振回阳谷，也在旁边帮着西门庆劝说凌振，告诉他西门庆的势力现在如何雄厚，又有怎样的打败梁山强盗的壮举。
汤隆更现身说法地告诉凌振，自己以前从未接触过火药武器，但在西门庆哥哥的指点下，已经成功造出了火绳枪。西门庆哥哥学究天人，如果凌振能够去阳谷县，在西门哥哥的指点下，必将能大展身手。
凌振这两年在研制火器遇到不顺时，就时常想起这个启发了自己的结拜兄弟西门庆，想向他寻求帮助。
就如“紫髯伯”皇甫端平生最爱好马，最大的愿望是培养出许多好马一样，这“轰天雷”凌振的人生最大追求也是制造出更好的火器。因此，他们都对西门庆的诚意邀请难以抗拒。
凌振之所以愿意放弃这东京甲仗库的军职，不为别的，只为在这儒家占据统治地位的时代，奇技淫巧都是受上层鄙视，没有甚么前途的。自己呆在东京的确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而在西门庆哥哥那里，却与那些儒家文人不同，最为重视有技术的人才。如汤隆兄弟这样，以前只能远走他乡开一个小小铁匠铺的底层，去了西门庆哥哥那里却摇身一变成为上宾，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能够尽展自己的平生所长。
想到这些，凌振如何能不动心？他当即答应西门庆，会尽快辞去军职，随西门庆一起返回郓州阳谷县。自今以后，自己就与西门哥哥和众家兄弟祸福与共。
西门庆得到凌振的承诺，心下欢喜，不由得开怀大笑。在熟知后世历史发展进程的西门庆看来，如凌振、汤隆、皇甫端这一类的人才，才是强兵和强国之基。得到凌振，远胜于得到一个挥舞冷兵器冲锋陷阵的万人敌。
西门庆让焦挺拿了许多金银给凌振，让他去办理辞官时上下打点，妥善了结后事，以免惹来不必要的烦恼。剩下的钱，就作为凌振此番搬家的费用。
凌振见西门庆想得如此周到，也不推辞，就将金银都收了起来，立即离开高阳正店，回甲仗库去上下打点了。
凌振此番所想的不仅是自己辞官东去，还准备带上一些熟悉火器的亲信手下同去阳谷县，在那方天地大展雄图！
第三百七十三章 当皇帝就是能任性
凌振离开后，西门庆与汤隆相视而笑，此番东京汴梁之行的主要目的总算是达到了。待到日后有机缘时，再谋划“金枪手”徐宁和那“双鞭”呼延灼归心之事吧！
凌振离职之事不是三两日可以完全了结的，西门庆与汤隆、焦挺闲来无事，每日就在这东京汴梁城里闲逛，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这期间，西门庆也想起了来东京参加武举的马扩，欲与他一会。可是西门庆找徐宁打听，并托他帮忙寻找一番后，才知登州来的马扩的确是中了武举，但是他已经与新结识的同伴出了东京城，不知去往何方。
西门庆本也是一时兴起，寻不到那马扩也不失望，登州与郓州同属京东路，相隔不是甚远，日后自有再会之时。
西门庆此行唯一还没有了的心愿，就是再会李师师一次。只是如今李师师困在皇宫中，不是从前那般好见了。
好在西门庆那日在小御街打听得消息，知道李师师每隔两日就会派遣宫女带人来打理旧居。这宫女或许可以成为自己与李师师联系的牵线人？
西门庆安排了两个精明乖觉的侍卫在小御街潜伏，替自己观察记录宫女来李师师旧宅的规律。并跟踪探查宫女出宫和回宫的路线。
西门庆心中打定主意，待详尽探查一番后，再考虑是否与李师师联系。
这一日，西门庆正在马行街上看京师的药商怎么做生意，心中盘算着怎么与卢俊义联手，逐渐控制北京大名府的药材生意。
就在西门庆想得入神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西门庆回头一看，原来又是为道君皇帝建艮岳的花石纲来了。
只见一个特制的大车上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太湖石，怕是有数千斤之重。大车前有四头牛在奋力地拉着车子前行，车子边还有二三十个力夫在推着车走。
这运送花石纲的牛车前有几个士兵开道，牛车后还有个军官骑在马上监督押送。那军官不时地骂着牵牛推车的人和前方挡道的人群，说误了朝廷的大事，要拿众人治罪。
这个为一己之私而劳民伤财的鸟皇帝！就为了他的艺术追求和求仙问道，不知消耗了多少金钱和人力，只为了从千里之外的东南江浙地区给自己运一些奇形怪状的太湖石，灵璧石，从福建、广南运送荔枝树，从崖州运送椰实树，来建这艮岳。
西门庆站在药铺门前看着那巨大的太湖石从自己身边一步一步地被拉向北面，听到力夫和拖车的牛发出的粗重的啜息声，心想真是亡国之兆，那鸟皇帝运这些破石头到东京汴梁城，有甚么鸟用？。
西门庆不知道，这些宋徽宗视若珍宝的奇石，在金军围攻东京城时，还真派上了鸟用。这些石头被守城的宋军砸碎，和破砖烂瓦混在一起，变成了投石机的石弹。对于亡国的艺术家皇帝宋徽宗来说，真是绝妙的讽刺。
“二位兄弟，我等去景龙门看一看那皇家园林建成了甚么模样！”西门庆对焦挺和汤隆说道。
汤隆闻言说道：“西门哥哥所言正合我意，我这几日听这东京汴梁人说，那景龙门内的上清宝箓宫如今繁华更胜大相国寺，就连如今的官家都常常驾临那上清宝箓宫呢！兄弟正欲前去看个究竟，见一见这东京城里的活神仙。”
原来自二月起，林灵素受命于上清宝箓宫宣讲青华帝君夜降宣和殿事，与会道士多达二千余人。林灵素又建仁济亭，施符水;开神霄宝箓坛，令吏民受神霄秘箓。
宋徽宗也懂得利用宗教将自己宣扬成神仙下凡，以此巩固自己的统治权威。他下诏天下皆建神霄玉清万寿宫，无观者，以寺充，并于殿上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等神霄系神像。
在宋徽宗的支持下，林灵素领修道书，改正诸经醮仪，校对丹经灵篇，删修注解;每逢初七，则讲说三洞道经与玉清神霄王降生记。由此京师士民信道者日众。
四月，林灵素升为温州应道军节度。在京期间，先后被封赐、加号为“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元妙先生“、“太中大夫“、“凝神殿侍宸“、“蕊珠殿侍宸“、“冲和殿侍宸“等。
据说林灵素深得宋徽宗宠信，时常应召出入禁宫。见了林灵素，徽宗每以“聪明神仙“呼之，并亲笔赐“玉真教主神霄凝神殿侍宸“，立道家两府班上。
西门庆知道，宋徽宗宠信利用林灵素，用宗教愚弄百姓，就和自己利用西门豹神庙的庙祝大搞封建迷信是一样的目的。因此，他听了汤隆之言后，也对那厚颜无耻，能够将皇帝吹嘘成神仙下凡的林灵素产生了一些兴趣。不妨且去听他讲说两次三洞道经与玉清神霄王降生记，向那厮学习如何利用封建迷信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