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三大少
怎知其后连遭霉运后,杨志那厮在官场上混不走,最后竟然官越做越小,沦落到去当了强盗。那厮真是大宋将门之耻啊!
与杨家的“青面兽”杨志那个倒霉蛋不同,呼延家的“双鞭”呼延灼就在禁军中混得顺风顺水。
呼延灼这厮虽有一身好武艺,却从未去西夏和辽国边境吃苦受累,流血流汗地拼功名,而是在东京汴梁城的禁军中随便混混就混到了东京汴梁城附近的汝宁郡都统制。
杨志与呼延灼同是将门子弟出身,高俅将他们一个逐出禁军,不予复用,另一个却举荐到皇帝那里,要提拔重用,人与人的差距咋个怎么大呢?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举贤不避亲
这一日,呼延灼吃饱喝足之后,正在汝宁州统军司坐衙,忽听得门人报道:“有圣旨特来宣取将军赴京,有委用的事。”
呼延灼与本州官员听了,急忙出郭迎接到统军司,开读已罢,设筵管待使臣。
呼延灼在酒筵上热情招待那枢密院的军官,打听得是京东西路的梁山泊草寇作乱,东平府、济州、徐州、单州相继失陷,如今兵犯南京应天府,朝廷要调兵遣将剿灭那梁山泊草寇,太尉高俅在朝堂上举荐了呼延灼,要提拔他为兵马指挥使,让呼延灼领军东征。
呼延灼听了,心中窃喜,暗道家中平日里给那殿帅府高太尉使的钱终于收到了回报。此番出征,可得伺机多取些好处!
对于这些将门子弟而言,去边关一刀一枪地博取功名是不愿意的,但是在国内领兵镇压暴民起义,在他们看来还是一件不错的差事。毕竟与装备精良、作战勇猛的契丹人和西夏人的正规军相比,国内那些揭竿而起的农民或聚啸山林的盗贼战斗力可就差多了。
镇压这些盗贼乱民,不仅有大把的人头战功,还能乘机在地方上捞取好处,对于呼延灼可是难得的美差。因此,呼延灼心下暗喜,打定主意带着兄弟一起,借此良机升官发财。
酒筵之后,呼延灼火急收拾了头盔衣甲,鞍马器械,带引三四十从人,一同使命,离了汝宁州,星夜赴京。于路无话,早到京师城内殿司府前下马,来见高太尉。
当日高俅正在殿帅府坐衙,门吏报道:“汝宁州宣到呼延灼,见在门外。”
高太尉大喜,叫唤进来参见,问慰已毕,与了赏赐。当夜呼延灼自是又从家中给高太尉府暗中送了不少谢礼。
次日早朝,太尉高俅领着自己举荐的这员爱将呼延灼上朝,将他引见给了道君皇帝。
宋徽宗这个艺术家皇帝,对臣僚的相貌也是十分考究,若是将他放在后世,那就妥妥的是个外貌协会成员,看颜值的皇帝。这宋徽宗最喜欢长相好的臣子,是以他的近臣不是仪表非凡,就是长相有与众不同的特点,总而言之,须得满足宋徽宗的审美情趣。
在朝堂上,宋徽宗看了呼延灼仪表非俗,喜动天颜,就赐了踢雪乌骓马一匹。那马浑身墨锭似黑,四蹄雪练价白,日行千里,因此名为“踢雪乌骓”。
呼延灼谢恩已罢,随高太尉再到殿帅府,商议起军剿灭梁山泊一事。
高俅对呼延灼说道:“呼延将军,本太尉今次保举你东征梁山泊草寇时,已在官家那里夸下海口,说将军必定马到攻成。呼延将军,你可不要辜负皇恩,让官家和本太尉失望啊!”
呼延灼答道:“恩相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小人誓将效死报德,尽心竭力扫灭草寇,不负恩相所托。”
高俅言语中让呼延灼不忘皇恩,呼延灼却句句不离感恩高俅,他的答复让高俅很是满意,不愧是杰出的将门子弟。高俅点点头,问呼延灼可有破敌之计。
呼延灼说道:“恩相,小人观探梁山泊兵多将广,马劣枪长,不可轻敌小觑。小人乞保二将为先锋,同提军马到彼,必获大功。若是误举,干当重罪。”
高太尉听罢,如何不明白呼延灼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要提携他的自家兄弟了。说不定昨夜收到的厚礼中,就有呼延灼保举之人的赠礼。
卖人情可是高太尉的强项,他故作大喜地问道:“将军所保谁人,可为前部先锋?”
呼延灼禀道:“小人举保陈州团练使,姓韩名滔,原是东京人氏,曾应过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槊,人呼为‘百胜将军’。此人可为正先锋。又有一人,乃是颖州团练使,姓彭名玘,亦是东京人氏,乃累代将门之子,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人呼为‘天目将军’。此人可为副先锋。”
在东京汴梁所辖的京畿路南边,紧邻的就是京西北路的陈州、蔡州和颖州。呼延灼正是在蔡州汝宁郡担任都统制,他保举之人正巧是邻居陈州和颖州的两个团练使,并且都与他一样都是东京人氏,那彭玘还同是累代将门出身。若说呼延灼和韩滔、彭玘二将不是长期一起厮混,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高太尉绝难相信。
这可是赤裸裸的举贤不避亲呀!高俅心道,呼延灼这厮果然义气,有功劳会想到分给自家兄弟。这些好处功劳给谁,还不都是高俅一言而决?高俅收了呼延灼的厚礼,自然要卖呼延灼一个薄面,提携他的兄弟。
于是,高太尉在听了呼延灼之言后,大喜道:“若是韩、彭二将为先锋,何愁狂寇不灭哉!”
当日,高太尉就殿帅府押了两道牒文,着枢密院差人星夜往陈、颖二州,调取韩滔、彭玘,火速赴京。
数日后,二将已到京师,迳来殿帅府参见了太尉并呼延灼。
次日,高太尉带领众人,都往御教场中操演武艺,看军了当,却来殿帅府,会同枢密院官,计议军机重事。
高太尉问道:“你等三路,总有多少人马?”
呼延灼答道:“三路军马计有五千,连步军数及一万。”
高太尉道:“你三人亲自回州,拣选精锐马军三千,步军五千,约会起程,收剿梁山泊。”
呼延灼禀道:“此三路马步军兵,都是训练精熟之士,人强马壮,不必殿帅忧虑。但恐衣甲未全,只怕误了日期,取罪不便,乞恩相宽限。”
呼延灼这厮此时就是在趁机抓取好处了。平日里朝廷并未少了他三州禁军一文军费,怎地现在就缺少衣甲了?莫不是那往日下发的军费都被呼延灼三人贪墨了不成?
倘若现在有御史台的耿直言官在场,只怕就要拍着桌案质问呼延灼,再上书弹劾这等刁滑无耻的地方将官了。可是堂堂的殿帅府高太尉岂会和那些穷书生一般见识?
高太尉道:“既是如此说时,你三人可就京师甲仗库内,不拘数目,任意选拣衣甲盔刀,关领前去。务要军马整齐,好与对敌。出师之日,我自差官来点视。”
太尉高俅这就是慷国家之慨,让呼延灼那无耻之徒任意拿取军资。呼延灼三人得了好处,还能少了明察秋毫的高太尉那一份?
第五百四十五章 呼延灼的大捷
呼延灼领了钧旨,带人往甲仗库关支。这厮有太尉高俅撑腰,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在甲仗库里痛下狠手。
呼延灼选了铁甲三千副,熟皮马甲五千副,铜铁头盔三千顶,长枪二千根,滚刀一千把,弓箭不计其数,火炮铁炮五百馀架,都装载上车。这些军资,足以让呼延灼将一群手无寸铁的农民武装成一支全副武装的大军了。
临辞之日,高太尉又拨与战马三千匹。三个将军各赏了金银缎匹,三军尽关了粮赏。虽是大战在即,呼延灼三人也难掩面上那丰收的喜悦。
呼延灼和韩滔、彭玘,都与了必胜军状,辞别了高太尉并枢密院等官后,带着赚得的大量军资出了东京汴梁城。
出城后,三人上马,各归本州。呼延灼临别前便遣韩滔、彭玘二将,各往陈、颖二州起军,三州军队定于陈州会合。
因为陈州的东北方就是南京应天府,大军从那里出发距离应天府最近,所以呼延灼要在那里合兵一处前往应天府。
十数日后,三路兵马齐集陈州。呼延灼便把京师关到衣甲盔刀,旗枪鞍马,并打造连环铁铠、军器等物,分表三军已了,伺候出军。
高太尉差到殿帅府两员军官前来点视。犒赏三军已罢,呼延灼
当下起军,摆布兵马出城。前军开路先锋“百胜将军”韩滔,中军主将“双鞭”呼延灼,后军催督“天目将军”彭玘。马步三军人等共一万余精兵,浩浩荡荡杀奔南京应天府而去。
呼延灼这厮的运气不错,他在东京汴梁和汝宁郡往返集结兵力的这段时日里,南京应天府并未受到梁山泊强盗的猛烈攻击,所以有惊无险地等来了他的救援。
宋江、柴进的计划本就是攻下单州和徐州后,一路煽动民众,裹挟乱民,扩充军队后就向东南淮阳军进军,攻占下邳之后再杀入富饶的淮河流域。
对于坚城重兵的南京应天府,宋江这支贼军本就没有打算攻取。宋江与柴进都不傻,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向西一路打到东京汴梁城去。
因为军师吴用还在辅佐晁盖巩固已占领的地盘,所以,宋江军中的军师“神算子”蒋敬。
这一路,都是蒋敬为宋江出谋划策,让他陆续打下了济州、单州和徐州。
当梁山军打下徐州后,蒋敬又为宋江谋划,让他只是派兵虚张声势,去南京应天府周边的乡村掳掠了一番钱财人口,用疑兵之计迷惑南京应天府的官兵和大宋朝廷。
南京应天府对那大宋朝廷极为重要,蒋敬这招攻其必救,定然会将朝廷上下的目光都吸引到应天府去。而梁山军却可趁机将大队潜行至淮阳军境内,一举偷袭拿下淮阳军。
宋江采纳了蒋敬的计谋,派“摩云金翅”欧鹏带着他的本部人马杀入南京应天府境内,四处袭扰乡镇,虚张声势。
那应天府内虽有不少禁军驻防,但被梁山强盗攻城掠府吓破了胆,无一员勇将敢领兵出战,是以无人识破梁山贼军的疑兵之计。
当“双鞭”呼延灼带着援兵渡过涡水河,从陈州进入了应天府境内后,侦得消息的欧鹏迅速烧杀抢掠一番后就退回了徐州。让呼延灼军连梁山贼军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逮到。
虽然出动一万大军,没有砍掉一个盗贼的人头,但呼延灼还是在应天府尹的隆重欢迎下大摇大摆地率军入了应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