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颜夫子
吕不韦是何等人,自然清楚赢子楚的那点小心思。只不过,让吕不韦放下这来之不易的相国之位,也是不可能的。
没有办法,现在的吕不韦虽然身居相国之位,却还没有资格入得司马钧和熊权之眼。只能暂时站在赢子楚一边,静待机会。
“大王,诸位大人,不韦以为,此事可行……”吕不韦与司马钧对视一眼,后者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大王,臣以为,秦法严明,不可擅动。可是,却也不应该是一成不变的。”
赢子楚看了一眼右侧的老秦系人马,见为首的司马钧不说话,点点头示意吕不韦继续说下去。
“大王,据微臣所知,我大秦之中,犯法之人,左右连坐。大牢之中,真正罪不可恕之人不过十之一二。如今大王欲造福万民,臣窃以为,可将此连坐之人编为陷阵之士。为国效力之时,亦可争取爵位。”
赢子楚眼睛微微一亮,这个方法确实不错。既能不损秦法威严,又能显示出他的仁德。先前,就是他自己也未曾想到这样两全其美的方法。
“诸位爱卿以为呢?”赢子楚又看向司马钧。
司马钧嘴角微微一勾,也不反驳,直接拱拱手说道:“臣以为可行!”
“嗯?”熊权猛然睁开眼睛,“这个老匹夫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不仅是楚系的人吃了一惊,就是老秦世家自己人也是露出了极为不解的神情。
本以为司马钧是为了给这个毛头小子一个下马威,自己这些老家伙们也顶头上了。谁知,这时候,自家老大却在这时候偃旗息鼓了。
“哦?”赢子楚同样很是意外,不过,既然司马钧不反对了,赢子楚可不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再等着熊权开口,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相国之言!”
“喏!”
“诸卿还有何时启奏?”解决了心头难题,赢子楚也放松口气,随口问道。
“臣有本奏!”出乎意料的,吕不韦再次出列。
看到吕不韦出列,赢子楚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爱卿有何事?”
“臣请立太子!”
吕不韦此言一出,顿时朝堂再次哗然一片。
“相国此言差矣!”这回,熊权没有再闭口不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熊权再看不出什么异样,就不配继续站在这朝堂之上了。
很显然,老秦系已经同这新任的相国勾搭上了。估计,不论赢子楚今天说什么,司马钧都会反对。
而与自己打了这么久交道的司马钧也必定清楚自己的性格,尤其是赢子楚隐隐有自立倾向之时,自己定然不会先站出来,为赢子楚摇旗呐喊。
那么,这种情况之下,赢子楚唯一能求助的,也有点分量的,也就只有这个新上任的相国吕不韦了。
接下来,就更好解释了,吕不韦替赢子楚出了两全其美的方法。老秦系又为其让道,可以说一时之间吕不韦便堆砌了诺大的声势,这相国的威势也瞬间就有了。
此时再提出立太子之事,再得到老秦系的支持,无疑要比老秦系或是吕不韦单独提出来有声势多了。
至于老秦系为何会支持吕不韦,那就更简单了。赢子楚现在不过两子,赢成蟜乃是芈文所生,必定会划入楚系一派。所以,老秦系只能选择母系力量薄弱的嬴政。而且,嬴政回来时虽然声势浩大,但终归还是没有什么实力,正是利于控制的时候。
“不知熊权大人有何见解?”吕不韦恭敬地向熊权行了一礼,问道。
熊权回过一礼,不紧不慢地说道:“大王如今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不久,正是年期气盛之时,此时无须立太子。况且,两位公子皆年幼,未来不可知。”
“熊权大人此言亦差矣!”老对头司马钧立马又站了出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是近来,我秦国新丧两位国君。此时立太子,无疑可安民心!”
随着两位大佬发言过后,秦国朝堂之上,秦楚两系人之间争吵不断,整个朝堂之间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赢子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两派之间争吵不断,无疑是丝毫未将他这个秦王放在眼中。吕不韦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是令赢子楚怒火中烧。
“呵呵,不韦,你这是在报复寡人吗?”赢子楚心中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寡人就随了你的心愿。就不知道你,能在这秦楚两系之间活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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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册立太子
就在赢子楚登基后的第二天,两道消息传遍了整个秦国。
第一,自然是赢子楚,不应该说是吕不韦制定下的戴罪从军政策。不得不说,这道政策真的为赢子楚加分不少。
秦国好战,秦人闻战而喜。能免去连坐之罪,还能上战场立功,对那些因连坐而被关押的囚犯而言,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而那些底层一点的士大夫们,自然也是欣喜不已。至于为什么,很简单。秦国受连坐之法的人不在少数,往往一人犯罪,总会牵连十几号人。按照赢子楚的规定,如此一来,军中无疑会增添许多新兵。
新兵多了,就意味着粮食的消耗也就多了。这群士大夫们积攒了许久的粮食,也就能拿去换军功了。
同时,这么多新兵,总不会一直像大佬一样养着吧。鼻尖的人,几乎已经可以闻到战争的血腥味了。
而第二条,自然就是秦王赢子楚宣布立长子嬴政为太子,其母赵氏册封为王后。不过,这相对于那些普通百姓和底层的士大夫就没那么重要了。
当然,所谓的不重要也仅仅是底层的秦国人而已。对于那些高层人,尤其是久居咸阳的贵胄们,这可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
楚系又失败了?老秦系再度崛起了?新相国和老秦系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总之,一时之间,咸阳城风起云涌,几乎所有人都在打听那日朝堂上的情况。
太后寝宫内,熊权脸色阴沉地站在华阳夫人身后。
“子楚当真这么说?”华阳夫人慢慢放下手中的水勺,轻轻抚摸着床边盛开的花朵。举止优雅,如同与世不争仙子一般。明明已经四十余岁,可年龄似乎只增添了她的韵味,却未曾再她的面颊上留下丝毫痕迹。
“是的,太后。如此下去,恐怕局势当真对我们不利啊!”熊权面对华阳夫人,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既然如此,老秦家的那群人想闹,就让他们闹去吧。”华阳夫人毫不在意地说道,仿佛她根本不是楚系的人一样。
“太后?!”熊权心中一惊,刚想质疑,但随后又冷静了下来。自己的这个妹妹当初宣太后可是喜爱的紧,在宣太后膝下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华阳夫人岂会简单?
“喏!”尽管熊权有些不乐意,可还是点点头,应声说道。
“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哀家乏了,一切等册立完太子再说吧……”华阳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帘子内。
……
就在距离秦王宫不远处,一座刚刚挂牌不久的府邸前,停满了马车。秦王的旨意已经下达,虽然还没有正式册立,但已经替嬴政准备好了太子府。而门前的那些人,不用说,都是来送礼的。
不过,久经朝堂的嬴政明白,这些人里,除了一部分是真的来拍马屁的意外,大部分还是过来刺探情报的。此时丝毫不智的举动,都有可能会引起不少的麻烦。
“嗖!嗖!”
院落内,嬴政独自一人练习着最为基本的剑式。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了,即便是和月神在魏国逃亡的那段日子里,嬴政也没有荒废过。
“呼!”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嬴政才收起佩剑。
“公子!”就在嬴政擦汗时,一道声音响起。
“政儿见过师叔!”嬴政转过身,拱手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