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颜夫子
咸阳大街,一处不起眼的小酒楼外,站立着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长八尺,穿着一袭白衣,温文尔雅的样子,颇有一番儒家的味道。
“终于来了!”
赵岭缓缓抬起头,将目光凝视在一处偏窗之上,话语之中,包含着无奈地叹息,却又同时还有着一份解脱的味道。
“哟,客官,里面请!”正在打着盹儿的店小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两忙跑上前去,殷勤地迎接着赵岭。
“上楼右转,殿下在等你!”
当店小二靠近之时,用着仅仅两人可以听到的声调说道。
“嗯。”赵岭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吱嘎!”
赵岭轻推开那间有些老朽的木门,一个少年和一个中年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微臣赵岭,拜见太子殿下!”赵岭弯腰行礼道。
嬴政没有回话,站在窗边,负手而立。
“吱吱吱!”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吗之声,仿佛在昭示着春天的气息。
可是,房间之内的气氛,却是愈来愈冰冷。
“坐吧!”
终于,嬴政还是开口了,目光如水,却反倒是令赵岭阵阵胆寒。
“喏!”赵岭再次拱手行礼道。
“听闻,大舅如今已经成了吕相的坐上宾。能得吕相赏识,恐怕,普天之下,还真没有多少人!”嬴政端起桌前的一盏酒,轻抿一口说道。
赵岭神色不变,微微笑着回答道:“这还要多亏殿下抬爱,向相国大人举荐微臣,微臣方能有如此成就。”
“当年,我与母后落于邯郸,多亏大舅照顾,方能活下来。又得以大舅指导,拜入老师门下,此恩,政铭记于心。”
“殿下,天资聪颖,身份高贵,自有非凡之际遇。孟子曾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岭,不敢居功。”赵岭弯腰道。
嬴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直直地盯着谦卑至极的赵岭。
“吕相,夜入宫闱,想必大舅应该知道些什么吧!”许久过后,嬴政才开口继续问道。
赵岭嘴唇轻轻勾起,回答道:“实不相瞒,王上的病情,与相国大人密不可分!”
“哦?”嬴政眯起眼,对于这条足以震惊天下的消息仿佛充耳不闻,继续问道:“就这些吗?”
“还有?”赵岭一副吃惊地样子,有些不解地看向嬴政。
“殿下,恕微臣不明白。”赵岭摇摇头,回答道。
“吕相医术之高超,我早有耳闻。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毒,值得吕相国亲身犯险,更是要花上将近一整夜的时间来布置呢?”
忽然,房间之内,温度骤降。赵岭面前的酒水也无风自动。
“相国大人的谋划,不是微臣所能猜测的……”赵岭摇头,继续否认道。
“呲!”
嬴政抽出腰间的天问,凌厉的剑气,直扑赵岭而来。
“嗡!”
天问剑,几乎是贴着赵岭的头皮,悬而未落。
“咔嚓!”
一声脆响赵岭头上的玉冠应声而裂。赵岭的一头黑发也顺势散落,看起来有些狼狈。
“赵岭,你想死吗?”嬴政剑稳如山,,一丝鲜血顺着赵岭的鼻梁流了下来。
天问剑嗡嗡作响,赵岭甚至能感受到那竖在头顶的阵阵寒意。
“呵呵,殿下这是何意?”赵岭微微一愣之后,依旧笑着问道。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嬴政浑身仙力外放,层层翻滚的仙力如同潮水般,向着赵岭涌去。
赵岭不过先天前期,虽然放在普通人之中也算不错了,但在嬴政面前,这点实力,两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澎湃的仙力将赵岭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涨红着脸,勉强说道:“微臣着实不知殿下之意!”
“吕不韦夜入宫闱,为得是什么!说!”嬴政的一双目光紧紧地盯着赵岭,丝毫不放过一点神情变化。
“呵……呵。江山才子,英雄……美人!”赵岭勉勉强强,总算将吕不韦真正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嗡!”
一道剑光贴着赵岭的面颊而过,将赵岭背后的一排家具彻底粉碎。
“噗!”强大的剑气之下,赵岭也瞬间身受重伤,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公子!”此时,白起也明白了嬴政找赵岭的真正目的。也震惊于赵岭的胆大妄为。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嬴政收起天问,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怒意。
“呵呵。”赵岭点点头,不否认。
虽然前世,吕不韦同样祸乱宫闱,但,那是因为前世的自己十分弱小,别谈对付吕不韦,就是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嫪毐的酒后失言。
如今的嬴政,太子之位早早就巩固,声望更是令秦王嬴子楚都忌惮不已。就算是没有战胜五国,嬴政的太子地位也不是轻易可以动摇的。
然而,赵姬身处深宫,对于朝堂之上的局势自然没有这么了解。当时嬴成蟜登朝,更是得了霸上监军之位,在赵姬看来自然是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嬴政地位。
以赵姬的想法,嬴政虽然有老秦系支持,但嬴成蟜自然也有楚系支持。剩下的,能够具有决定性力量的,只剩下了摇摆不定的肴东系了。
而作为肴东系的大佬,吕不韦自然成了赵姬想要拉拢的对象。
可是,赵姬一介妇人,又有什么是值得吕不韦动心的呢?恐怕,也唯有十几年前的露水情缘了吧。
但是,吕不韦就是再胆大妄为,也需要顾及如今嬴政的身份和地位。若是没有人唆使,绝对不会如此草率,做出夜入宫闱这样的事情。而具备同时唆使两人条件的,也就只剩下,吕不韦的门客,赵姬的亲兄,赵岭了。
若是没有赵岭牵头搭线,吕不韦决计不敢找他人去试探赵姬的口风。而能说服赵姬的,或者说蒙骗赵姬的,也只有与赵姬还有一丝血脉之情的赵岭。
所有的一切,都是应赵岭一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