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颜夫子
白起上前,抓住暗狼的手,扶起的同时声音低沉地问道:“咸阳发生什么事了?”
“回君上!属下也是匆忙之中接到了大王的密令。大王,特将此物带与君上。”暗狼说着再次跪下,从怀中掏出一块虎符,双手递上。
这块虎符,与王翦的那块差不多大小,只是虎符上的花纹却是完全不一样。在虎符最为醒目的地方,虎符的正中央,篆刻着“蓝田”两个字。
“蓝田大营虎符!”饶是以暗狐这等心性的人,此时也不禁叫出了声。
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实行耕战体系,国内常年预备着大量军队。随时操练,保持军队的纪律。而,这个囤聚军队的地方,正是秦国LT县的蓝田大营。
白起神色凝重地接过这枚虎符,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可以说,有了这枚蓝田虎符,白起就已经掌控了秦国一半以上的兵力。
白起小心翼翼地收起虎符,盯着跪在地上的暗狼说道:“大王……咸阳究竟如何?”
双手作揖的暗狼跪在地上,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白起的话。犹豫了许久,暗狼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大秦,山陵将崩!”
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到暗狼的回答后,顿时一种酸楚与无力的感觉涌上白起的心头。
秦王嬴稷身体每况日下,这点他很清楚。只是,没想到,不过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
但,这也仅仅只是让白起觉得难过而已,真正让白起有种无力之感的,还是此时车厢内,依旧昏迷不醒,发着高烧的嬴政。
“君上!”与白起相处了数月的暗狐,此时完全能感受到白起的那种心情,“当务之急,还是要确保公子平安无事!”
“传我命令……”白起点点头,正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一股子巨大的力量忽然从车厢内迸发。
“公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头一惊,紧接着,强大的威压瞬间从天而降。
“噗通!”距离马车最近的几名黑冰台护卫最先被那强大的威压压倒在地,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拉车的两匹骏马也嘶鸣着倒下,口吐白沫。
“噗通!”
“噗通!”
紧接着,先天后期修为的暗狐和暗狼也跟着趴下。不过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马车五十米的范围内除了白起,一个站着的都没了。
“公子!”哪怕是此时的白起也同样不好受,刚说句话,就涨红了脸。自从那日进阶后,白起还从未感受过如此庞大的压力。
此等威力的力量,无疑是车厢内的嬴政发出的。现在,白起最怕的,就是姬昊那不靠谱的性子,在嬴政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但,身为突破武道先天巅峰的第一人。白起强烈的预感告诉他,此事或许与姬昊无关。
“咚!咚!”白起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马车走去。然而,白起刚走没几步,又发生了巨变。一道蔚蓝光芒,从马车的窗户内直射出来。使得这刚露出一丝鱼肚白的天地黯然失色。
白起看着那蔚蓝的光芒,一时间有些失神。隐约之间,白起居然觉得自己的修为又增长了几分。
光芒的持续时间并不长,几个呼吸之后便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随着光芒的消失,那磅礴的巨大压力也跟着消失不见。
“噗!”
“噗!”
“噗!”
原本趴在地上的黑冰台密卫,无不口吐鲜血。就连暗狐和暗狼的嘴角间,也流出了一丝血迹,体内内力翻滚不停。
压力消失的瞬间,白起迅速登上马车,想要查看嬴政的状况。
“吱”
然而,白起刚刚登上马车,马车的门,被人打开了。嬴政,慢慢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嬴政的衣着依旧有些狼狈,但那清秀的脸庞和凌厉的眼神却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一股藐视天下的霸气。
白起看着嬴政,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回想起那一日,剑指长平的秦王嬴稷。
……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秦王宫内,洪钟九响,一代雄主秦昭王嬴稷,就此长眠。秦国朝堂之上,军政之间,一场新的角逐也在这回响在天地间的钟声中就此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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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秦丧
“踏,踏,踏。”
成队成队的黑甲士兵在咸阳的街道上来回巡逻,天空尽管已经放亮,可是原本热闹的咸阳城却仿佛依旧在睡眠之中一样。除了那整齐的步伐声之外,便再无一丝声音。
在秦王寝宫外守候了一晚上的百余名大臣,此时却没有一丝疲惫的姿态。百余名大臣,大半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然而,秦王驾崩,此时正是权力交接的最关键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放松。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君同样如此。
安国君赢柱已经做了五十年的太子,但在秦国的权威并不深。前半生,有宣太后把持朝政,后半生有秦昭王,他的这个太子可以说可有可无。
所以,所有人都知道,新君要想加深自己的权威,必定会降一批人,升一批人。此时若是松懈了,得罪了新君,那不是自讨苦吃?
“相国大人……”范雎正在佩戴丧服,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不高的呼声。
范雎眯着眼,转过头,正是穿着楚服的熊权。
“权公子……”范雎微微弯腰,向熊权行礼道。
“大王文韬武略,想不到竟然薨了。哎,真是世事难料啊……”熊权看着那紧闭的寝宫大门,一副惋惜的样子,感叹道。
范雎闭上眼,轻轻点点头,仿佛在回想往日和秦王共商政事的情形。
熊权见范雎依旧忠臣烈士般的样子,微微咧咧嘴,说道:“相国大人,如今先王薨了。你我这些老臣,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也得下去,侍奉先王了。”
范雎睁开眼睛,熊权话语中的嘲讽他不是没有听出来。但是范雎却是轻笑一声说道:“侍奉先王乃是我等老臣的荣幸。这朝堂啊,呵呵,也该让给那些年轻人了……”
“哦?是吗?”熊权眼睛微眯,这范雎是在嘲讽他们楚系后继无人啊。
不过,这倒是事实。楚系自从宣太后和魏冉死后,便一直是熊权独挑大梁。唯一有资格继承熊权地位和权力的熊安,也逃回国了。这点,自然瞒不过有心人。
“吱!”就在熊权还想反驳的时候,关闭了一宿的秦王寝宫的大门,被打开了。
原本略显嘈杂的大臣们顿时噤声,无不按照朝堂上的队列,分次站好。
“咳咳!”
穿着丧服的赢柱在华阳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寝宫大门。
“当!”
洪亮的钟声响起,一台漆黑的棺椁,由十六名穿着严密黑甲的力士抬着,缓缓走出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