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103章

作者:嗷世巅锋

于是下意识的伸手,便准备从奶娘怀里接过来。

“小心点儿、小心点儿!你可千万别摔了他!”

奶妈倒没什么,便宜大哥却如临大敌一般,在旁边搓手跺脚,眼见连额头冷汗都急出来几滴。

孙绍宗实在懒得理他,学着奶妈的姿势,稳稳当当横抱在了怀里,又试着用手指轻触他的掌心,谁知这孩子虽闭着眼睛,反应倒着实不慢,小手一紧,便攥住了孙绍宗的手指头。

孙绍宗还没觉的怎样,旁边便宜大哥一双眼睛却瞪的跟铜铃仿佛,激动道“你瞅瞅、你瞅瞅!瞧这小子有劲儿的,长大后指定也是个能文能武的!”

手上有劲儿和能文能武有个毛关系?

孙绍宗再次无语,原本想抱着孩子进去看看阮蓉,可见大哥稀罕的不行,干脆往前一托,道“大哥,你且帮我抱一会儿,我进去瞧瞧蓉儿。”

“我?”

便宜大哥吓了一跳,使劲搓了搓掌心,伸手欲抱,却忽又缩了回去,急道“不行!我得先洗个手!”

说着,便团团乱转的找水。

好在这产房里别的没有,热水毛巾却是管够的。

于是立刻有那机灵的稳婆递上一套,便宜大哥便使了香胰子,反复搓了能有八百多回,都快洗秃噜皮了,这才颤巍巍的过来抱孩子。

眼见他浑身上下都止不住的哆嗦,孙绍宗无奈道“大哥,要不你去榻上盘腿儿坐着,这样肯定摔不着他。”

“对对对!还是你小子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孙绍祖忙甩掉靴子,跳到榻上,跟个怒目金刚似的盘腿儿坐了,又哈巴狗似的盯着孙绍宗手里的孩子。

孙绍宗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交到他手里,然后便懒得再看他那笑出了鼻涕泡的模样,大踏步进了里间。

第207章 升任治中

正月十七,刑名司正堂。

“恭贺大人双喜临门!”

在林德禄的带领下,刑名司内有职司的官吏济济一堂,向着孙绍宗躬身行礼。

原本还应该有个交接仪式来着,不过刘崇善得了云南宣抚使的差事,却并不怎么开心毕竟是边塞苦寒之地,故而干脆请了病假。

不过这样也不赖,下面拍起孙绍宗马屁来,便也少了许多顾忌。

缺点就是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把下属恭贺的流程走完。

孙绍宗又从治中属吏那里,接受了全套的印信,这才有时间打量这五间正堂的格局。

其实也不用怎么打量,毕竟他以前也没少来过,只是此时再看那摆设布局,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大人。”

这时林德禄又从外面折了回来,上前陪笑道“卑职提前几日,便让人照着您的喜好,重新布置了一遍,您瞧着可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不妨交代给卑职。”

“行了。”

孙绍宗摆了摆手,道“今儿马屁听的够多了,说些有用的——你可知道这通判一职,会由何人继任?”

“卑职不知。”

林德禄立刻摇头,不过随即又补了句,道“不过按规矩,您既然是原地提拔,继任者就该由别处调任。”

外调?

希望调来的,是个能踏实做事儿的人吧。

林德禄等人虽然乖巧,但却不是方面之选,想让他们单独查案都欠了火候。

至于仇云飞么……不提也罢。

要能来个刑名老手,孙绍宗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上一些。

“对了。”

孙绍宗想起一事,便又交代道“晚上的聚会,本官便不参与了,由你主持便是——银子先从私库里拿,不够了我再补上。”

“哪能让大人您破费啊!”

林德禄忙道“一切交给卑职便可。”

说着,又从袖子里取出个汉白玉的长命锁,双手奉上道“大人喜得贵子,卑职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只有这一件玩物聊表寸心。”

那玉锁的材料且不说,单上面用祈福经文的微雕,拼凑而成的‘寿’字,便已是价值不菲。

孙绍宗略一犹豫,便伸手接了过来,淡淡的道了声“你有心了。”

倒不是他动了贪念,实在是以现在官场的风气,若是连贺礼都不肯收,肯定会被人诟病是‘假清高’。

“恭喜东翁、贺喜东翁!”

这林德禄刚走,程日兴便又凑了上来。

“你昨儿过去的时候,不是已经恭喜过了么?”

师爷与雇主之间,却不用那么一板一眼儿的,孙绍宗自顾自的进了里间,往那新换的软榻上一靠,慵懒的问“我方才没见着那仇云飞,问林德禄,却只说是告了病假的——怎么着,莫非那日在水月庵里吓破了胆,不敢来了?”

“这倒不是。”

程日兴笑道“听说是元宵灯会上,与镇国公府的哥儿争女人,彼此打了个鼻青脸肿,估摸着是不好意思见人,便干脆告了假。”

这厮还真是纨绔性子丝毫不减。

不过既然并非故意偷懒,孙绍宗也懒得管他请不请病假的,伸手一指书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公文道“先把公文大致整理一下,分出轻重缓急来——对了,以后我免不了要升堂问案,这刑名师爷的本事,你学的如何了?”

“这……”

程日兴一听这话,却有些忐忑,吞吞吐吐的道“学生最近实在是、实在是……”

见他支支吾吾的,孙绍宗略一沉吟,便明白他是在想什么“是了,既然春闱在即,你近来自然是要温习诗书的——不如这样,我近些日子且先寻旁人顶一顶,待你考完之后再决定去留如何?”

这程日兴之所以一直不肯出来做官,就是因为放不下那考进士的梦想,这眼见再有半月就是会试之期了,他自然无心去学正宗刑名师爷的手艺。

“多谢东翁体谅。”

程日兴忙躬身谢过,又讪讪道“其实学生也知道,这次八成还是考不中的,可不试一试,心里又实在是过不了那道坎,故而也只能先去撞一撞南墙,再回来伺候东翁了。”

孙绍宗也正色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我主顾一场,日后若是科举无望,我保你个八品的前程,还是不成问题的。”

等程日兴千恩万谢之后,孙绍宗干脆直接放了他的假,又把林德禄喊来,临时充了半日的师爷。

眼见这林德禄处理的井井有条,比程日兴还要多了些熟练,孙绍宗便有些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再请个师爷打短工。

一来这春闱在即,举人们大多都在闭门苦读,想请个合适的师爷并不容易。

二来么,当初他刚来刑名司,对下面人不敢放心,所以才特意请了程日兴把关,而如今情形却是大不相同,刑名司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便是韩安邦与贾雨村也难以插手。

“大人。”

正举棋不定,那林德禄已然把这些日子积下卷宗整理好了,上前禀报的道“需要批示的公文都在桌上,另有两桩官司,可能需要大人您升堂审理,您看……”

升堂!

孙绍宗搞了十几年刑侦,这法官的差事却还是头一回干,自然觉得新鲜,于是忙问道“都是些什么案子?”

林德禄从桌上拿起两份卷宗,道“一桩是凤尾巷张家老汉,状告亲家周家勾结人贩子,在元宵灯会上拐了他的孙子。”

孙绍宗闻言皱眉道“既然两家是亲家,那张家的孙子,岂不就是周家的外孙?”

爷爷告外公勾结人贩子,拐了亲外孙?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人,这张家有两个儿子,周家女嫁的是大儿子,可这丢了的孙子,却是张家二儿子的孩子。”

这听着还是跟绕口令似的。

孙绍宗便道“把卷宗拿来,我自己看一遍吧。”

林德禄忙把卷宗奉上,孙绍宗一目十行的看了个大概,这才晓得原来是那大儿媳的哥哥,带着张、周两家的孩子去逛元宵灯会,却独独丢了张家二儿子的孩子。

又因那周氏生的是个女儿,本来就不怎么得宠,故而张家老汉便怀疑是周家勾结人贩子,想要断了他张家的血脉,好把家产都跟着孙女一起嫁去周家。

这事儿……

怎么看都像是张老汉在无理取闹。

把那卷宗往炕桌上一丢,孙绍宗沉吟道“以前这种案子,刘大人都是怎么处理的?”

林德禄无奈摇头道“不过是‘和稀泥’三字罢了,毕竟那周家固然有错,行事却并不触及王法。”

“那就先放放,让双方都冷静一下。”

孙绍宗又吩咐道“另外让赵无畏多安排人手,再仔细的排查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被拐走的孩子。”

说是这么说,但孙绍宗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打拐即便是在后世仍是个难题,就更别说是眼下了。

“那另外一桩案子呢?”

“是一老翁,告儿子忤逆不孝。”

忤逆?

孙绍宗接过卷宗扫了几眼,见上面种种行径恶毒之极,便断然道“派几个人去邻居家走访走访,再通知那老翁,本官明日……呃,后日便升堂问案!”

第208章 殷勤与矜持

其实林德禄挑出的这两桩案子,已经揭示出了通判与治中最大的不同。

以往孙绍宗做通判时,负责处理的往往都是恶性刑事案件,而成为治中之后,需要处理的民事诉讼就占了绝大多数。

虽说论严重程度,民事诉讼比不得刑事案件,论出彩也远不如前者,但其中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却往往犹有过之。

这类业务,孙绍宗当年做警察的时候,也不是没接触过,但比起侦破刑事案件的得心应手,却明显还是差了些火候。

如今乍一接手,难免便有些忐忑,故而才又往后推了一天,以便做足准备。

好在这年头,老百姓对官府都敬畏有加,真要遇到什么难解的琐碎事儿,拖上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不像后世那样,拖着拖着就容易闹出大新闻来。

另外还有一点不同的是刑名通判注重事后侦破,而治中则多了提前预防的职责——不过这治安防治什么的,也是孙绍宗的强项之一,因此这方面倒不用太过担心。

却说按照林德禄整理出来的轻重缓急,处理掉近半的公文案宗之后,眼见就快到响午了,孙绍宗舒展了舒展筋骨,便准备去韩安邦、贾雨村那里走上一遭。

要说这古代官场的潜规则,比之现代那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说这走马上任吧,孙绍宗当初刚刚转任刑名通判时,讲究的是‘殷勤’二字,到任之后在第一时间,便要按规矩递帖子,求见府尹、府丞、治中这三巨头。

这是做下属最基本的态度。

当然了,人家乐不乐意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如今升任治中之后,情况却又截然不同,首先要讲究的变成了‘矜持’二字,万万不能再像当初那样,急着去拜见两位上官了。

否则便有逢迎上司的嫌疑,更会因此失了治中的‘身份’与‘体面’。

所以孙绍宗才一直拖到了响午。

离开刑名司,他首先去了韩安邦院里,照例又没得着什么好脸色,连几句客套话都是绵里藏针,隐隐透着些敌意。

不过韩安邦在态度上还是有所收敛的,毕竟‘治中’对他而言,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下属,而是兼具同僚与副手的身份了。

也正因此,以后这厮再想安排什么龌龊差事,阴孙绍宗一把的时候,孙绍宗也完全可以据理力争,不用再担心被扣上‘藐视上司’的大帽子了。

却说从韩安邦哪里出来,到了贾雨村院中,便又是另一番光景。

贾府丞见到孙绍宗就是一脸的亲切莫名,那热情的态度,恍似两人依旧是亲密无间的盟友一般。

等把客套话说了半箩筐之后,贾雨村又正色叮咛道“贤弟如今身为一司之首,往大了说,勉强也能称得起‘堂上官’三字,各方面牵扯到的事情都远超以往,还请千万小心行事,切莫再任意妄为了。”

任意妄为?

您贾府丞别说是任意妄为,就连贪赃枉法的事情,怕也没少干吧?

孙绍宗心下腹诽着,表面上却也是肃然拱手道“大人一直以来的教导,下官都谨记于心,绝不会忘记分毫。”

肃然归肃然,这‘教导’二字说出来,却少不得存了一语双关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

贾雨村欣慰的点着头,好似没听懂孙绍宗话里暗含的意思一般,随即又交代道“开春之后举行的会试,表面上虽说与咱们顺天府无关,但你可万万轻忽不得,定要派人时刻关注着,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也好及时作出反应。”

与秋闱不同,在层次更高的春闱里,顺天府连个协办的身份都混不上,自然也就不用像秋闱时那般,提前紧张的筹备什么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春闱毕竟还是在京城举办,不出事还则罢了,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顺天府指定也逃不了干系。

故而甭管人家用不用你、领不领情,顺天府都得上赶着去跑个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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