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215章

作者:嗷世巅锋

谁知到了外间,竟发现一身官袍的贾政,正捧着茶杯端坐在客座儿上首!

“世叔?”

孙绍宗微微一愣,忙上前行了一礼,又埋怨孙承业道“贾世叔什么时候到的,你怎么也不通禀一声?我好出去迎上一迎!”

孙承业还未开口,贾政却先笑着摆手道“莫要错怪了他,是我怕耽搁了你的公务,所以才让他不要进去禀报的。”

孙绍宗本来也就是做个姿态,听贾政这般说,便直接揭过了这茬,好奇道“世叔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刑名司中做客?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小侄去做?”

“这个么……”

贾政略一踌躇,孙绍宗顿时晓得,他大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忙吩咐孙承业先行回府,又反锁了房门,这才回到贾政面前,躬身道“世叔有什么吩咐,尽管道来便是。”

“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儿。”

贾政见他郑重其事的模样,先苦笑了两声,又叹了口气道“那天的情形你也瞧见了,我不过是想教训教训那逆子,却险些惹来一场大乱。”

“自那之后我一连病了几日,倒真是想通了,左右这逆子我教不好、也管不得,不如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世叔的意思是……”

“我准备谋个差事,去外面躲两年清净。”

感情是这事儿,亏孙绍宗方才还提心吊胆的,怕他是来给哪个重犯说项的呢——不过寻求外放的事情,合该去求宫里的贤德妃,却怎么找到自己头上了?

正疑惑间,却听贾政又道“虽说是定下了主意,要去外面躲两年清净,可我这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那逆子,所以也只好厚着脸皮上门,求贤侄在我离京之后,千万多看顾他一些,莫让他再与那些狐朋狗友,惹出什么祸事来。”

这还是找错人了,要想管住贾宝玉,合该去求林妹妹出面才对——孙绍宗虽说是有些威望,可毕竟是个外人,也不好成天对贾宝玉耳提面授的。

不过贾政既然专程上门说起这事儿,孙绍宗倒也不好推托什么,只好勉为其难道“世叔放心,即便您今天不找上门来,小侄也一定会尽力而为。”

“这就好、这就好!”

贾政瞧孙绍宗这等做派,真是越看越‘可心’,一边想着长子贾珠若是还活着,说不定也是这般精明强干,一边又忍不住探问道“贤侄,我听说你与文龙薛蟠字文龙交情不错,不知可曾见过我那外侄女?”

外侄女?

不就是薛宝钗么?

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她来了?

却听贾赦继续道“这丫头脾气模样都是极好的,尤其天生便带了一身的贵气,原本倒还罢了,如今文龙袭了爵位得了官职,又有老丈人王尚书看顾,与贤侄也算是门当户对……”

感情他竟是要撮合自己与薛宝钗!

这姨父给侄女做媒,倒也算是合乎情理规矩,可他到底有没想过,薛宝钗为何有家不回,整日里寄居在荣国府里?

“那什么……”

孙绍宗有些尴尬的打断了贾政,讪笑道“世叔,您来之前,可曾问过薛家妹妹的心思,或者同薛家伯母提起过此事?”

“这倒没有。”

贾政坦然道“我也是忽然起了心思,不过你这般人才出众,又素与文龙相善,想来薛家也不会拒绝这么亲事才对。”

呵呵~

要是没有贾宝玉在,这婚事儿说不定还真有些眉目,可王夫人眼下明显是拿薛宝钗当儿媳妇养——虽说孙绍宗也不知林妹妹和薛姐姐,究竟谁能笑到最后,但这潭浑水他可没想过要掺和进去。

尤其贾政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万一自己答应下来,回头却被薛家给拒绝了,岂不是尴尬的紧?

可贾政也是一番好意,倒不便直接拒绝,于是孙绍宗只好采取了拖延,赔笑道“世叔,这婚姻大事,怕还要禀明我家大哥再做定夺——再说婶婶对薛家妹妹爱若珍宝一般,您也该先问一问她的意思才是。”

贾政到底不是个蠢材,听了后面那话,顿时若有所悟的皱紧了眉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貌似嚼着个‘林’字。

半晌,他才起身歉意道“是我冒昧了,那等我回去仔细探问一番,再寻令兄说起此事不迟。”

咦?

听他这话,倒像是还没有放弃说媒的意思!

于是恭恭敬敬,将贾政送出了府门,孙绍宗心下便犯起了嘀咕。

万一贾政真能说服王夫人和薛姨妈,要将薛宝钗嫁给自己,自己是该答应呢?还是该拒绝呢?

话说那薛宝钗论颜色、论身段、论气质,都在尤二姐之上,偏也是一般的柔弱无骨,却不知到了床上……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孙绍宗便一路信马由缰回到府里。

刚甩蹬下马,赵仲基就巴巴迎了上来,略有些紧张的道“二爷,大爷也不知为什么恼了,如今正在书房里候着,说让您回来之后,立刻过去见他。”

便宜大哥恼了?

自从贾迎春有了身孕之后,他不是喜的连下巴都笑脱臼了么,整日里吵吵着,恨不能立刻就大排宴宴昭告天下,宣布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这怎么突然就又恼了?

左右便宜大哥跟谁生气,也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故而孙绍宗毫不犹豫的到了书房,推门迈步就走了进去。

“大……”

谁知一声‘大哥’还没喊完,他就愣怔在了当场。

却原来那书房之中,一个高大丰壮的女子,正赤条条白花花的跪在地上,背后绑着好几根荆条,却不是大丫鬟司棋,还能是谁?

第414章 大刑伺候

却说眼见孙绍宗推门进来,司棋直窘的佝偻起身子,又慌忙用双臂环住了胸口——可即便如此,却仍是有些遮拦不住。

这规模果然是非同……

咳~

眼下可不是研究这个时候!

她这样子应该是在负荆请罪吧?

好端端的,又怎会……

难不成是前几天大闹厨房的事儿,终究还是传入了便宜大哥耳中?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刚想起便宜大哥,就见孙绍祖从里间出来,一眼瞧见司棋佝偻着身子,还用手护住了胸前,那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二话不说,上前一脚将司棋踹了‘前扑后翘’!

“遮什么遮?!”

嘴里更是骂咧咧的道“该死的贱婢,老子不是说过让你跪在这里,一根指头也不许动么?!”

要说这一脚,孙绍祖倒也没用太大的力气,可架不住司棋背上本就绑着几根荆棘,这一脚踏上去,顿时有几根木刺扎进了肉里,直疼的司棋五官挪位,额头的青筋更是突突乱跳。

可就这般,她却愣是咬牙没有叫上一声,反而强撑着身子,又乖乖的挺直了脊梁,两只手颤巍巍垂在身侧,竟果然不敢再遮掩了!

啧~

便宜大哥调教女人的手法,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暴烈啊。

虽说大哥肯定不会介意,但孙绍宗还是连忙从司棋身上移开了目光,无奈道“大哥,好端端的,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唱个屁!”

孙绍祖没好气道“这贱婢把荣国府那些耗子扛枪窝里横的手段,都折腾到咱家来了,你怎得也不告诉我一声,倒替她遮掩起来了?若不是我今儿凑巧听人提起这话,到现在也还蒙在鼓里呢!

说着,他伸手在司棋身前一捞,却是从那沟壑里摸出条绳索来,顺势往怀里一扯,直勒的司棋面色发青双眼泛白。

孙绍祖却是混不在意,又恼道“我本来想牵着这贱婢,去你院里转上一圈的,可又怕吓到我那大侄子——干脆就在这里抽她一顿,你再转告给香菱也就是了。”

这还真是……

眼见司棋都被勒的翻白眼了,孙绍宗忙上前夺了那绳子,又将大哥拉到一旁,哭笑不得的道“大哥原本不是挺中意她的么,这会儿怎得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再说了,不过是和两个婆子起了冲突,虽说她有些得理不饶人,可要论身份,她是一等大丫鬟,又是服侍过大哥你的,勉强能算半个主子,教训两个婆子也……”

“呸!”

孙绍祖一口啐在司棋腿上,嗤鼻道“狗屁的主子!能给咱们孙家传宗接代的,才称得起一声主子,似这般下贱货色,再可心也不过就是件玩物罢了——平日里拿来取个乐,若是碍了眼,砸个稀烂又有什么可惜的?”

不得不说,便宜大哥这才是真正的种马风范,拔吊无情好歹还要先谈情,他这里却只认子宫。

可偏偏他又有生理缺陷,压根也生不出子女来……

孙绍宗心下唏嘘,正待再劝便宜大哥几句,毕竟说到底,这司棋也是贾迎春的贴身大丫鬟,真要弄出个好歹,也伤了贾迎春的面子——尤其贾迎春如今刚有了身孕,正是要紧的时候。

谁知不等他开口,那司棋却抢着争辩道“如今大太太也有了身孕,总该称得起一声主子了吧?却怎得府里大事小情,还是蓉姨娘说了算?连那院里两个粗使婆子,也敢抢我的东西!”

听她这话,孙绍宗心下便知不好,忙拦腰抱住了便宜大哥。

果不其然,孙绍祖一听她竟然还敢反驳自己,那脸上顿时就狰狞起来,飞起一脚踹向司棋的脖子,嘴里骂道“特娘的,你这贱婢还长嘴了是吧?长嘴了是吧?!”

也幸亏孙绍宗极是把他拦下了,否则就凭孙家祖传的怪力,这一脚踹上去,八成颈椎就得断成两截!

“大哥,你先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孙绍宗连拉带拽,把他摁坐在了太师椅上,又回头对司棋道“忠心护主是好的,可你这不声不响的擅作主张,却又何曾将主人放在眼里?再说旁人也便罢了,迎春那随遇而安的性子,断不会想要争些什么。”

要说这司棋也真是好胆量,刚死里逃生,听了孙绍宗这话,却又梗着脖子分辨道“太太不争是不争,可咱们府里总要讲个尊卑,若不然等哥儿生下来之后,一应的吃穿用度,难道还要向个姨娘讨要不成?”

这……

若司棋只提贾迎春,便宜大哥倒未必有多在意,而且也向来把她当成是孙绍宗的女人,并不会遇阻代庖的过问。

但贾迎春肚子里的孩子,便宜大哥却是准别当嫡子培养的而让自己的嫡长子,未来受制于一个姨娘,他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里,孙绍宗回头看看便宜大哥,见他果然也皱起了眉头。

“罢了。”

孙绍宗当机立断道“等迎春身子骨稳健了,先让阮蓉教她如何管家,生完孩子,也好彻底把这当家主母坐实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司棋闻言立刻转过身来,一个头磕在了地上“二爷处事公道,奴婢这里便先替大太太,谢过二爷了。”

孙绍祖也在后面嘟囔道“左右都是你屋里的,自然你说了算。”

不过随即,他却又跳将起来,从司棋背上抽了枝荆条,劈头盖脸就抽了上去,嘴里冷笑道“你既然说起尊卑,爷今儿就拿尊卑来教训你——主人之间的事儿,也是你一个贱婢能过问的?!”

“嗯~”

这次司棋终于发出了一声低吟,可与其说是痛呼,倒更像是在撒娇,倒吸着凉气一口一个‘奴婢以后不敢了’,那腔调却是一声媚过一声!

这女人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

孙绍宗在一旁都忍不住心头燥热,就更别说是便宜大哥了。

眼见便宜大哥那鼻息越来越粗重,长满胡子的老脸红赤赤的,俨然就要换了‘兵器’,以另一种方式‘责打’司棋。

孙绍宗忙适时的退了出去,顺带把房门、院门统统都关了个严实。

呃~

这门关的其实都有些多余了。

闲话少提。

却说孙绍宗离了书房,一路想后院走去,仍觉得心头燥意难消,原本已经决定好,要休战一夜养足精神的,如今却又动摇起来,满脑子都是尤二姐那撩人的身段。

不过这满腔的邪火,马上便遇到了天敌!

刚跨过院门,孙绍宗就听到了一阵‘嘎嘎嘎嘎’的笑声,循声望去,就见凉亭里品字形的摆着三张逍遥椅,当中又铺了一张席子,长子孙承毅正坐在上面,手舞足蹈的‘嘎嘎’大笑着。

“呦~!”

孙绍宗顿时把那一腔邪火都抛诸脑后,飞也似的奔了过去,围着儿子转了两圈,欣喜的叫道“昨儿还坐不稳呢,今儿就自己玩上了,果然不愧是我儿子,这身子骨就是比别人家的强多了!”

听他这一脸得意的自吹自擂,阮蓉等人都哄笑起来,尤二姐又忙起身,想把自己的逍遥椅让出来。

孙绍宗却是冲她一摆手,也脱了靴子盘腿坐到席子上,拿了拨浪鼓等物件逗弄儿子。

笑闹了一阵,不等孙绍宗提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倒是阮蓉先提醒道“听说大爷今儿也不知跟谁恼了,老爷待会儿过去问问,甭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也好替大爷分担分担。”

“放心吧,我就是刚从大哥那边儿回来的。”

孙绍宗先把儿子笑出来鼻涕揩了,又将手往外一伸,立刻有丫鬟上前用帕子擦拭干净,这才继续道“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司棋前几天在厨房闹腾的事儿,不知怎的传到了大哥耳中。”

“原本大哥是要将她赤条条牵过来,给香菱负荆请罪来着,却又怕吓着毅儿,所以把我叫到书房里,当着面抽了她一顿。”

阮蓉一听这话,却是忙不迭坐直了身子,急道“二爷怎么不拦着些?如今大太太刚有了身孕,正是要紧的时候,这般折辱她的陪嫁丫鬟,万一把她气出个好歹来……”

“我怎么可能不拦着?”

孙绍宗两手一摊,满脸无辜的道“可大哥刚用荆条抽了几鞭子,就准备换上‘贴身兵刃’继续责打,这我总不好拦着吧?”

阮蓉初时有些不解,不过随即便恍然大悟,忍不住抬腿虚踢了孙绍宗一脚,没好气的啐道“老爷说这些胡话,怎得也不分个场合——毅儿就在眼跟前呢!”

不等她把腿收回去,孙绍宗反手一把扣住了她那白生生的足儿,作声作色的道“竟然连老爷我都敢踢,这还没有没有尊卑王法?看来定是也想尝一尝大刑伺候了!”

说着,那手指在脚心里来回捻动,只弄的阮蓉面红耳赤,连啐了几口‘没正经的’。

旁边尤二姐即便眼力再不好,也知道这时候该暂且回避,故而忙起身搀了香菱,嬉嬉笑笑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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