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风华 第599章

作者:丰本

  “这样,曰本实业和科技产业的成本就会增加到欧美程度,他们能做的除了放弃,就只能向国外转移,去那些没有被制裁和限制的国家和地区,宝岛,南韩。”

  “如此,当实业和科技产业转移到了海外,曰本能发展的就只有两个大方向,那就是金融业和服务业,前者涉及到了银行证券后者涉及到了消费。”

  “而作为消费的最大头,房产业的发展就只能一飞冲天,我从前年开始进入曰本开始,现在其年均房价都在以超过15%的速度上涨。”

  “今年才过去1个月,就上涨了4%,预计今年会达到40%以上的涨幅,突破50%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应该有不少人发现了这点。”

  大爷爷接上根烟后开口道:“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你能看清这点,很好。”

  发现老人听到自己表述的重点,郑建国便没再说下去,他在曰本的投资在前年就已经说过了,至于制造业转移什么的说法,也是经济全球化的注脚,各国产业不进行转移,也就没有所谓的全球化。

  于是又坐了会,郑建国便趁着又有人上门拜年,起身告辞跟着杨钢出了四合院。

  瞅瞅时间已经到了10点43分,郑建国开口道:“哥几个中午找地方坐坐,还是各自回家过年?”

  “坐就别坐了,你不是得去医院了?”

  杨钢飞快抢在李东升前面说了,旁边赵远一也跟着点了点头,李东升看到这里便开口道:“那还是回家过年,医院里属于你的地盘,我们就不跟着掺和了,散了,散了——”

  看到没人反对,郑建国也就转身上了大约翰拉开的车门,让安迪通知了前面车子去协和医院,很快六辆车队里便分出三辆离开,剩下的则在开上天街后往东开去。

  也许是大年初一,原本车辆还算密集的天街上见不到几辆车子,倒是外侧自行车和人川流不息,北边的明显都在向故宫走去,而南边的则是到了广场上。

  很快,随着车子从建国门拐上东单北大街,路边两侧人流便密集起来,马上11点了,该拜的年都拜过,家里没事儿的也就锁上门,全家出动到街上压马路。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明显收拾过的身上穿着或是崭新或是干净的衣服,脸上洋溢着朝气蓬勃的光,牵着领着半大孩子,任由他们嬉笑打闹着徜徉在古老城市里,给这座帝王之都注入新的活力。

  车队才出现在大街上,蹲在医院门口的赵学海连忙扔下了烟头,站起身看着车队在路口转弯,很快开进了医院大门,他便抬脚跟了过去。

  进门的时候,郝汉已经看到赵学海身影,于是车子停下熄了火,当先下车问了起来:“何成他们和伤者在哪里?”

  “在观察室等结果,这边。”

  赵学海说着看向了旁边下车的郑建国,便当先带着诸人进了门诊部,鼻头间多了些消毒水味就见里面病人并不多,仿佛上辈子里所在的那个小医院清闲。

  当然,郑建国知道这是因为今天大年初一,除了实在是撑不住才会来这里,大多都会等到过了年。

  带路的赵学海边走边说:“已经拍过片子了,说是用什么核子共振做的检查,医院最新引进的一流设备,噢,到了。”

  “——”

  默默的看了眼这货,郑建国想了下还是开口道:“那是核磁共振,通过计算机重建氢原子核在磁场中产生的信号进行分析,来作为检查的方式。”

  “噢,核磁共振。”

  赵学海面现尴尬的讪笑了下,他小学都没毕业,连磁场是什么都不明白,这会儿自然是不懂装懂:“我知道了。”

  郑建国知道他还没搞懂,不过也没再继续科普下去,协和医院引进了MRI他还是惊讶的,上次他倒是想捐一台来着,毕竟自己就在首都,下次有个什么的还得往齐市跑,也麻烦。

  不过,有鉴于上次的病征有大半是自己吓自己,郑建国到了齐市检查过就没再想这件事,毕竟当初自己吓自己实在是丢人丢大了,如果不是自己惹了事儿,他最不想进的医院就是协和医院。

  郑建国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医院的注意,特别是他身旁跟着的大约翰和安迪辨识度极高,于是当他还没到观察室的时候,值班的叶志明已经尾随而至:“唉,是郑建国学——院士吗?”

  听到身后传来招呼声,已经到了观察室门口的郑建国停住了脚步,政务院对于学部委员转为院士的生效时间是1984年1月1日,所以他这会儿身份已经成了院士,而不是之前的学部委员。

  于是转头看着大冬天留了个小平头的叶志明,郑建国开口道:“叶医生。”

  “唉,果然是您,新年好。”

  叶志明说着用酒瓶底儿般眼镜后的双眼打量过,发现郑建国神情没什么异样,才改口道:“您是来看病号的?”

  “是的,先前在路上碰倒了个行人,我先安排人送来检查了。”

  郑建国也没探手和对方握的看向观察室,这时叶志明已经当先走进观察室,开口道:“那我去催催检查结果,您先等下。”

  “好的,谢谢。”

  知道叶志明好像只是门诊二把手还是三把手,毕竟大年初一能安排值班的,绝对不可能是负责人,便道谢后目送他离开。

  郑建国在和叶志明招呼的时候,何成已经带着两个中年女性出现,旁边传来了杨蕾的声音:“郑建国,你拜完年了?”

  “嗯,转了圈。”

  目光在杨蕾的瓜子脸上扫过,郑建国心中安给了她个傻大姐的标签,冲着旁边挂了个吊带托着左臂的乌容,开口道:“医生怎么说的?”

  “片子没出来,医生说先在这里等着。”

  乌容说着在杨蕾和郑建国脸上看过,旁边的秦淑华已经招呼起她了:“来,坐下说,医生说你不能动到了胳膊。”

  “去车上拿点瓶装水过来。”

  郑建国转头看向了大约翰,便回过头看着已经坐在铁椅子上的乌容,旁边这会儿何成开口道:“老板,我交了1000块押金,这个检查要800多——”

  “嗯,回去挂我的账。”

  郑建国点点头,这个设备既然是进口来的,收费自然不属于常规项目,他捐给齐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那台的收费,也和这个差不多,毕竟是全身检查项目。

  “这个检查这么贵,能检查出什么?”

  旁边的杨蕾面带好奇的娇声问过,郑建国看了眼有些娇憨的面颊道:“这个检查能确全身组织和血管的病变,是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检查方式。”

  杨蕾漆黑的眼眸瞬间睁大,长长睫毛眨了下道:“能检查癌症吗?”

  郑建国嘴角扯了下面现古怪道:“病变就包含了癌症在内,当然确诊还需要其他辅助检查手段,我建议有条件的是每年检查一次,这个检查没有辐射。”

  “一年检查一次?我可没这么多工资——”

  杨蕾杏眼圆睁过的嘀咕着,一双眼睛眨啊眨的看着郑建国,她当然知道这家伙除了很有钱,还有自己的医院:“你没想着在首都开个古堡医院分院?”

  “你认为一家医院什么最重要?”

  郑建国挑了下眉头问过,出去拿水的手下抱了两箱子瓶装水进来,大约翰拿了瓶递给他,郑建国接过来后递给了杨蕾,就见她开口道:“像这个MRI检测仪器?”

  “不,是医生。”

  郑建国又接了瓶给乌容和秦淑华等人,接着回头看了眼杨蕾道:“检查结果也需要会看的医生确认,凭借经验去判断片子里的病征,进而给出自己的建议,我虽然不差这些仪器设备的钱,但是有经验的医生们还没培养出来,当然现在也差不多——”

  从注册那天算起,古堡医院已经成立了5年时间,这5年时间里只在不列颠开展了业务,除了打响品牌和站稳脚跟外,主要还在于培养自己的医疗团队。

  而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范戴琳之所以会盯上金门大厦,其中就想着能拿出很大部分来当做医院,楼顶还可以改造成停机坪。

  单是这个想法,就把档次什么的提升到了最高,不是港岛其他医院能比的。

  不过,这些年培养出的医疗专家团队,并不足以同时再在港岛和首都开设两家分院,因为忙不过来。

  至于郑建国之所以想要在首都开,还在于齐省医科大学那边也锻炼了差不多四五年时间,开了分院后可以聘请过来坐诊,再经常请伦敦和港岛专家进行交流学习,最后等到卫星组网成功,还可以进行远程网络会诊。

  只是这些就不用告诉杨蕾了,郑建国说到最后点点头道:“所以这个片子我会让齐市那边看看,他们现在也算是有经验了。”

  “谢谢。”

  旁边一直竖着耳朵的乌容开口道谢过,她身边的秦淑华顿时面现不满:“你这个谢谢就过了,要不是他开门把你碰倒,哪能有这个事儿?还是大过年的——”

  秦淑华声音不大不小,不大是说远处人听不到,不小是郑建国身边的都听到了,郝汉与何成转头瞅瞅他神情,发现没有异样才当做没听到。

  乌容却是不满了,白皙面颊上柳眉挑起,嗔声道:“妈——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

  “呵——”

  捏着矿泉水瓶的秦淑华面现不以为然模样,瞅过瓶子上的evian字母,继续开口道:“故意的就不是这个说法了。”

  旁边乌容登时面现无语,她虽然也很认可老妈的说法,却对郑建国在碰倒自己之后的表现,感到满意。

  没跑没责怪自己没仗势欺人,而是温文有礼的安排人处理这件事,还有什么不好?

  毕竟这是郑建国啊,用一身衣服把人逼到挂起的人啊,那还是他没拿到诺奖,成为学部委员的时候。

  现在要是下手,还不得整的人全家自挂东南枝?

  脑海中转悠过这么个念头,乌容便冲着郑建国露出了个歉意的笑,接着发现杨蕾拿眼看来,便低下头装作看矿泉水瓶。

  从乌容面上收回目光,杨蕾转头瞥了眼郑建国,便见他拿起手中的瓶装水喝了口,于是低头看看自己的,这玩意她当然喝过,以前杨钢弄回家不少,据说是1美元1瓶,现在七八块人民币。

  听到秦淑华的不满,郑建国却没放在心上,不说他的心理年龄,就是单凭正常人的共情能力,让双方换下角度,他也不会做的比她更好。

  这么想着,郑建国就见叶志明出现在走廊口,手里拿着片子到了跟前,额头见汗的道:“伤者小臂的尺骨出现裂纹骨折,骨折端无移位,需要上石膏外固定制动——”

第956章 曾先生

  脑海中出现乌容摔倒时尺骨硌到车子上的画面,郑建国便见秦淑华围到了叶志明身边,瞅着他手中的片子面现关切道:“伤势严重吗?有没有后遗症?以后还能干家务吗?”

  “伤势不严重,只是轻微骨裂,以患者的年龄来说,三到四周内就可以愈合。”

  叶志明说着诧异的看了眼秦淑华,便见她开口道:“我是伤者的母亲,这个不会有后遗症吧?”

  “不——”

  叶志明下意识的说了个字,接着醒悟到这位看上去不是普通人,当即改口道:“一定,如果伤者在愈合期和功能恢复期没有注意,大概率会留下酸痛的后遗症,所以在三到四周时间内禁止任何体力劳动,并且在功能恢复期的三个月内,也尽量不要进行大量或者重体力劳动,同时要注意补充营养。”

  嘴上说着,叶志明转头看向了郑建国,发现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在话音落下后冲着到了面前的乌容道:“那你跟我来吧。”

  随着叶志明看向郑建国,秦淑华也跟着瞪了他一眼,回过头就冲着乌容嘀咕起来:“你看看你,这四个月不去,你单位的活怎么办,那边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妈,这个我会处理的。”

  乌容神情雍容的说过,跟着叶志明当先而去,留下身后的秦淑华神情微怔,抬脚跟了过去:“你会处理?你怎么处理?”

  随着娘俩声音渐行渐远,郑建国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郝汉,开口道:“给钱不一定要,回去我给你个方子,你让人每天做了给她送过去,噢,家里还有人送的燕窝,想必她母亲会喜欢——”

  “——”

  旁边的杨蕾嘴角一扯,先前还有的好感顿时不翼而飞,她听说过这货对燕窝还不如一块猪皮的评价,想到这里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你都不吃——”

  “我说了啊,她母亲应该会喜欢。”

  郑建国当然知道自己说过什么话,看了眼这个瓜子脸上写着不满的姐姐,也就回头看向郝汉道:“回头拿了送过去,另外她的片子你记得拿给齐市放射科看看,后面她的复查也安排去那边。”

  “噢,建国院士——”

  随着郑建国声音未落,旁边传来了个苍老的声音,他便回头看看,发现是之前给自己看过病的曾宪九老先生,不禁面带微笑的才要开口,便见须发如同他身上白大褂的老人开口道:“您还在为当年金冠华的事儿耿耿于怀?”

  “呵呵,曾先生,您也听说了?”

  郑建国倒是没想到老人会这么直接,他对名叫金冠华的金教授何止是耿耿于怀,当年被他寄予厚望的沈云辉就是被这货挖走的不说,而且还在参加拉斯克医学奖时妄想以身份压制自己,想要通过踩自己来抬高他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后面被自己利用大约翰和安迪等人撵走时,更指责自己挟洋自重,典型的只许他放火不许自己点灯,他这会儿不去踩对方下,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看到这货毫不迟疑的承认,曾宪九带着老年斑的眉头皱了下,他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在上次给这货做了检查后听说的,具体过程并不清楚,只知道结怨非浅。

  不过,随着后面若有若无的通过对郑建国了解,曾宪九发现这个年轻人虽然盛名在身,却不是个嚣张跋扈的性格,除了对孔教授的事儿上有些刻薄,却也是姓孔的咎由自取。

  曾宪九自己当了几十年的教授,对于这些学术上的龌蹉并不陌生,甚至他身边就发生过不少,可孔教授的行为依旧让他为之不齿,只是最终自挂东南枝不说,还连累了家人。

  后面想到金冠华,曾宪九也就把这个事儿扔到脑后,他是协和医院肠胃病方面的大专家,金冠华这货当年还是他的学生,什么性格他也有所了解,更别说还在一个单位里面工作。

  那时候,曾宪九也只是听到了心里,却没想着掺和到其中,毕竟现在郑建国的身份清贵异常,他见到都要打起精神应付,也没想着当双方的调解人。

  只是,当想要再值最后一个班的曾宪九,听到郑建国亲口质疑协和医院的医术,要把放射科的片子拿给齐市医科大学医院去看,他古井不波的心头便泛起了股不满。

  你这是在质疑医院技术?

  还是在对旧事儿耿耿于怀?

  于是曾宪九便毫不顾忌的开口问了,不想郑建国竟然毫不迟疑的承认下来,他才知道这份怨念,如此强烈!

  曾宪九就对这个事儿有了好奇心:“我只听说过你们不和。”

  “金冠华和孔教授以及农少山,都是一丘之貉,你们现在还留着当宝贝。”

  郑建国轻飘飘的说了自己的态度,当然他也知道先前这位老先生那么问的原因,于是接着开口道:“至于我让人拿着MRI片子去给其他专家看,是因为知道协和这边引进MRI时间不长,又没有和其他拥有MRI的医院进行交流学习过,经验上的不足是正常现象,这个您到不用过虑。”

  “这个我理解。”

  曾宪九挑了下眉头,郑建国的这个评价算是给金冠华最后一击,不过和他的关系不大,因为今天是他值的最后一个班,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再继续坐诊了,他想的是这货对协和的迁怒,孔教授是被停职检查后筹不出赔偿款才自杀的,而金冠华据说没有搞坏这货什么东西:“经验都是慢慢学到的,而且还是通过沟通的方式进行学习,我会向医院建议放射科多多交流学习下——”

  “你这是在说建议医院对金冠华处理?”

  脑海中冒出了个念头的郑建国看向老人时,曾宪九已经探出手来,满是老年斑的脸上绽放出个欣慰的笑,开口道:“建国院士,你不知道当时我看到你的那篇论文时,有多么的激动,打破被权威的束缚,掀开人类对于肠胃病研究的新篇章,可是那代表着过去取得的成绩,现在你不能再把目光停留在过去的不和谐上面,你已经拥有了将不和谐全部扼杀的权利,那你就要及时的去运用这个权利,否则就会出现像上次受伤的情况,带给你和国家不可弥补的遗憾。”

  如果说先前郑建国还担心被指责,毕竟金冠华就是曾宪九的学生,他那么指责金冠华,差不多就等于在说老人没有教育好学生,被喷也在情理之中。

  而以曾宪九近八十岁的年龄来说,郑建国还不能回喷他,因为这么大的年龄,如果真的把老人气出个好歹,那才叫个得不偿失。

  但是,老人竟然让他该下手时,就下手?

  郑建国愣了下才有些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敢炸翅儿找事儿的一巴掌拍死,然后该干啥干啥?

  下意识的,郑建国就感觉这老家伙没安好心,虽说他比较认可这个办法,却感觉这种事儿属于能干不能说的范畴,于是松开了握着的手后点点头,却没开口。

  郑建国的表现超出了曾宪九的预料,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惹的这货被害妄想症发作,也没再继续停留的转身走了,双手背在身后佝偻着消失。

  脑海中闪过老人来后说的内容,郑建国心中便有了些许明悟,先前一把掌拍死的想法有些过了,而是不要像之前那样婆妈,比如自己拿到诺奖后就处理金冠华的事儿?

  这么想着,郑建国豁然发现处理完金冠华,自己与协和医院最大的障碍也就消失了,无论是合作还是来看病,双方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对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