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人 第208章

作者:纯洁滴小龙

  “去,又不是今晚就动手,我还得画阵法草图———·

  “可是你画图很快。”

  “然后你们还得背。”

  “哦,对,这确实需要时间,主要是阴萌,她脑子太笨了。”

  “你休息一下吧,昨晚一宿没睡。”

  “我不打紧。”

  “你晚上还得好好发挥的,养足精神。生活、学业、捞死倒,没必要刻意舍弃掉哪个,我们可以从容些。”

  “好,我懂了。”

  谭文彬知道小远的意思,罗工自前只收下了薛亮亮和小远,还没正式收他而能得到罗工的青睐,以后自己的学业也能更加轻松。

  最起码不会出现,小远他们跟著罗工去外省科考时,自己还得一个人留在学校里忙活准备期末考试的尴尬画面。

  谭文彬上床睡觉了,李追远则坐在书桌前画了两张阵法草图。

  齐氏先人要是知道他们家祖传的皇陵秘术,被自己简化用来打架斗殴,怕是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只是,这种临时布置出的阵法秘术,短板也很明显,一是持续时间短,二是这玩意儿可分不清楚敌我。

  这也是需要谭文彬和阴萌提前背好“方位”的原因,要不然让他们俩下场打架时和敌人共同享受一样的负面效果,那这阵法还有个什么意义?

  画好草图后,李追远开始画站位图,站位图画好后,为了方便他们记忆,又写起了口诀,还得注意押韵。

  在这方面,润生的配合度其实是最高的。

  其实,还有一个更直接的方法,那就是“借用”将军像下的那头死倒,但这个选项太过冒险,在没确定那头死倒的身份前,李追远也不敢借这个东风。

  真要是由此引发出什么连锁问题,那天道又要结算在自己头上。

  中午,谭文彬醒了。

  “小远哥,我睡了多久?”

  “几个小时,你可以再睡会儿。”

  “不用,够了,我昨晚抽空也打了几个盹儿,没那么困。”谭文彬下了床,“我去商店里拿些吃的过来,顺便查看一下孙红霞的情况。”

  “孙红霞可以放了。”

  “啊?那她会不会去公安局举报我们非法限制她人身自由?”

  “那我们就能对警察叔叔说,是她监守自盗,偷了我们店里的钱,倒打一耙“好理由。”谭文彬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无懈可击。

  “她不会去报警的,会报警的话,第一次见鬼时就该去报了。”李追远指了指自己额头,“她只是看起来正常,但思维已经出问题了。”

  “哦,是这样啊。”

  “再告诉她,她儿子的案子应该有隐情。”

  “小远哥,你还是善良的。”

  李追远:“..—.

  等谭文彬走后,李追远端起热水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对著杯口吹气时,自言自语了一句:

  “她会疯的。”

  谭文彬进入商店后直接下到地下室,打开门锁,看见了被绑在里面的孙红霞,小黑也在这个房间里盯著她。

  孙红霞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在谭文彬将她解开后,她就麻木地去卫生间,

  出来后吃东西喝水,然后跪坐在床边,等待著继续被捆缚和堵嘴。

  “你可以走了。”

  孙红霞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著谭文彬。

  “我们调查过了,你儿子的案子,应该有隐情。”

  孙红霞惬住了。

  普通人的世界观有时候很复杂,可有时候又很单纯,孙红霞起初就只是怀著赎罪的心态留下学校,在见到“邱敏敏”的鬼影后又听到冉秋萍的讲述后,更加坚定了自己赎罪者的身份。

  但在孙红霞眼里,能和“鬼”干架不输的这帮人,明显也异于常人。

  虽然他们羁押了自己,惆吓了自己也审讯了自己,但他们说的话,她是信的。

  我儿子的案子有隐情?

  那就说明,我儿子是被冤枉的?

  孙红霞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那张矮板凳供桌上放著的男生遗像。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孙红霞尖叫出声,然后一把将儿子的遗像抱在怀里。

  看著这一幕的谭文彬猛地意识到,自己那句“小远哥你真善良”的话,说早了。

  “我儿子被冤枉了,我儿子被冤枉了!”

  狂热赎罪者心态本就是一种极不稳定态,越是被长期的压抑,等真有一根绳子落下来时,她就越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往上爬。

  孙红霞抱著遗像冲出了房间,等谭文彬追上来时,孙红霞已经跑出了店铺,

  她先跑向了九栋楼,应该是要去找冉秋萍,很快没找到人的她又跑了出来,然后她又头发散乱地跑向了其它地方。

  谭文彬看得后背一阵发寒,他感觉到,孙红霞,只是小远哥随意丢出去的一只饵。

  关好店门,提著吃的,他回到了宿舍。

  “小远哥,孙红霞跑出去了,像疯了一样。”

  “嗯。”

  “我要不要去盯著她?”

  “不用,随她去吧。”李追远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你先抄一份,再去给阴萌送去,记得要在理解的基础上背,打架时对手可不会傻乎乎地只走标准格子。”

  “好。”谭文彬接过来开始抄写。

  他坐姿板正,全神贯注,以前他爸拿皮带在旁边看著他做作业时,都没这么有效果。

  抄完后,谭文彬就跑去医务室病房,先和润生打了个招呼询问了一下恢复情况,然后把阴萌喊出来将东西交给她同时也做了叮嘱。

  “彬彬走了?”

  “嗯,你睡个午觉吧,我出去透会儿风。’

  “是小远要做事了吧?”

  “要做事也得等你伤愈,没你我们这个团队可运行不起来。”

  “这个团队除了小远,没谁是不能缺的。”润生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包扎的伤口位置,“是我的错,你和彬彬,要保护好小远。”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见润生已经瞧出来了,阴萌也就不藏著了,把纸拿出来,“我要背这么多东西的,不仅要背,还要理解。”

  润生:“那你快背吧,你脑子笨,得抓紧时间。”

  阴萌:

  黄昏时,李追远和谭文彬在校门口打了一辆的士,前往饭店。

  车上,李追远坐后座,谭文彬坐副驾驶,一路上谭文彬都在反复默念各种卦象词汇,司机师傅不时看他两眼。

  等到饭店门口下车时,司机师傅一边收钱一边问:小伙子,哪家的庙比较灵,我也想去拜拜。

  进饭店后,谭文彬把刚刚司机的反应当笑话一样讲给小远听:“小远,你说我刚刚在车上要是再故意装腔拿调一点,指点指点司机,是不是就能免了车费?”

  “人家是因为你没指点很干脆地给车费了,才有点信你。”

  “哦,也是。”

  虽然二人提早来了,却还是来得最晚的,罗工他们应该本就在这家大酒店里有行政会议。

  进来后,薛亮亮热情地向在座的人介绍李追远和谭文彬。

  李追远进来后目光对全场一扫时,就微微一眯。

  谭文彬则沉浸在这种氛围里,因为在座的全是本校的领导和老师。

  当薛亮亮介绍校长秘书朱红玉时,谭文彬只是觉得对方很有气质的同时还略微有点眼熟。

  等介绍道他们班的辅导员刘欣雅时,谭文彬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最后,介绍到朱红玉的丈夫同时也是学校后勤部任职的吴新辉时,谭文彬猛地一惊,他终于记起来了,

  这三位,不就是卷宗里的那三个目击证人么!

  谭文彬立刻侧过头,看向李追远,发现小远露出标准的笑容和在座的所有老师领导回礼。

  小远没发现?

  不,自己的脑子都留下痕迹了,小远怎么可能会忘记。

  罗工坐主位,几个校领导也只能坐旁边,酒桌交谈时,也能看出来大家对罗工的客气与尊敬。

  “追远是我亲自去南通特招进来的,我是要亲自教导的,学业方面你们不用担心,我书房里有一箱他做好的毕业设计,呵呵。”

  薛亮亮很够意思地一边给老师倒酒一边小声提醒:“还有彬彬。”

  “啊,对,彬彬也是。”

  罗工对谭文彬是有印象的,反正他的项目里都会有走后门的名额,给谁不是给。

  很多时候看似难得上天的人情,也就是身边人的一句话,他也不至于不给俩爱徒一个面子。

  酒桌上,大家相谈甚欢。

  李追远知道,这场局对自己最大的意义就是,自己以后可以随便逃课了。

  反正大学里专业课他已经学完了,至于高数、大物这些,在他眼里和高中知识点没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李追远还从酒桌交谈中得知,朱红玉是前校长的孙女,刘欣雅则是毕业后就留校了,她们两个,就基本没离开过学校。

  只有吴新辉,毕业后创业去了,酒桌上有个院领导装作喝高了故意阴阳怪气地喊了他一声“吴老板”,把吴新辉涨红了脸。

  应该是创业失败,又走了妻子的门路,最近重回学校任职。

  也就是说,这仁人,在近期,将全部都在学校。

  这似乎,是一种触发条件。

  所以,自己等人差不多就是在火山快要喷发时,凑了进来,然后被岩浆溅伤了。

  虽然,火山也被他们反捶了一记,也不好受。

  案件有时候会很复杂,但要是每个凶殺案的死者都能“说话”,或者以另一种形式来表态的话,那么警察叔叔的工作肯定能轻松太多。

  李追远自然没有去提醒询问他们近期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更没有假装不经意间地提起七年前的案件。

  他只是单纯地在酒桌上,喝著饮料,表演好自己现在的角色。

  酒席散去后,刘欣雅作为开学后的辅导员,特意来询问了一下情况,并且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

  朱红玉和吴新辉夫妻一起过来,朱红玉关心的是李追远是否有兴趣代表学校参加一些大学生竞赛,吴新辉则装模作样地问候了一下生活情况,并拍著胸脯说这方面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他。

  李追远都礼貌亲切地回应了。

  罗工累了,但还是强撑著疲惫嘱咐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等他忙完了手头的事,下一个项目启动时,就会带上小远一起。

  这次,是由李追远牵著谭文彬的手,让罗工再次记起来,又补了一次:

  “哦,对,还有彬彬。”

  薛亮亮先送罗工回上面房间睡觉,明天这里还有会议要开。

  很快,薛亮亮又下来了,将二人送到了酒店门口。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著我?”

  李追远摇头。

  谭文彬用力摇头。

  薛亮亮指著谭文彬说道:“小远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你先前在酒桌上,明显心里有事,而且事情很严重。”

  “我专业书还没看,我很焦虑。’

  “我才不会信你这种鬼话,不过,我现在确实忙,也脱不开身,等以后吧,

  以后要是有事了,可不能瞒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