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按正常理论来说,自己走江时所招惹到的麻烦,要是家里人出手了,那家里人就会承担因果反噬。
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事实上,他们俩人分别教导润生和阴萌时,已经在承受著一定的反噬。
不过,自己这里已经掌握了走江的规律。
这第一浪刚结束,第二浪还未起。
所以,刚来的那两位,并不是被江水推来的。
这意味著他们并不是因果意义上,会与自己不死不休的对手。
更意味著—-自己真的可以请秦叔刘姨出手,把这两个江水之外的人给解决掉。
当然,以上这些,秦叔和刘姨是不知道的。
“你是家里孩子。
再说了,别人找上门来了,要真推了那院门,那就只能打死,没第二个选择。
这和你现在走没走江,没关系的。”
李追远闻言,笑了笑。
心里则暗暗警醒,看来,自己得找柳奶奶打个小报告了。
因为看秦叔的样子,他是真愿意拼著受反噬的代价,来帮自己解决死倒。
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有点想弥补年轻时遗憾的意思。
可惜,自己现在脑子里的和即将总结到书上的走江认知,只能和自己团队分享,不能和他们细说,要不然就会遭受无妄牵连。
阿璃是可以说的,他自己,在阿璃那里没有秘密。
一是因为阿璃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
二是阿璃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以阿璃门槛外死倒作为题库的方式,二人之间,本就纠缠在一起。
这江,本就是他和阿璃两个人牵著手在一起走。
本质上,阿璃实比名义上最早的润生,更早加入团队。
忽然间,李追远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说外人看到自己写的书,会受到牵连的话,那自己当初坐在太爷家二楼露台看魏正道的书时,是否就已意味著牵连开始了?
再联想起自己寝室里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著的那本邪书—和自己将写的以及魏正道的书比起来:
就你,也配称一个“邪”?
柳玉梅原本正坐在楼上喝著茶。
那二人刚走来时,老太太目光微凝,她这后半生,最容易受刺痛的,就是外人不再敬畏龙王家的牌匾。
这倒好,居然敢有人找上门来了。
老太太的心底的火苗,已经被点起,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在怎么解决好这俩人之后,再顺蔓摸瓜,把他们身后的关系也都给料理掉。
这老虎蛰伏,要是不把那些敢于最先凑上来的家伙给狠狠收拾,那之后,就会吸引来一大片企图食腐肉的玩意儿,弄得你不胜其烦。
可等那两位即刻偃旗息鼓,又如此圆润地过门而不入,仿佛只是出来散步时,倒是把柳玉梅逗得笑出了声。
心底的火苗,也就散开了。
甚至,她还觉得有点有趣。
说到底,就和她吩咐秦叔院里不种花而种蔬菜瓜果一样。
因为小远入门和走江的关系,老太太心里踏实了,也祥和了,不似过去那般敏感。
这世道,一直如此,很多人的生死,只取决于某些人的一念之间。
谭文彬上来了,上楼时,他就在酝酿情绪,等到老太太面前,他就开始了表演:
“老太太,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一个人好好地瞎溜达,却被人偷偷跟著,他们不会企图对我不轨吧?”
一个是千年的狐狸,一个正在给自己身上沾狐狸毛。
在这个家里,也就小远能和老太太过过招,
柳玉梅放下手中茶杯,说道:“好啦好啦,你想为人家里求情就直说,犯不著为这点小事搞这些弯弯绕绕。”
“嘿嘿嘿。”谭文彬开始泡茶,这技艺,还是他在寝室里,请小远教的,他记住了每一个步骤。
柳玉梅摆手道:“不喝茶了,给我倒点米酒,最近老睡得不踏实,喝一点。”
“成。”谭文彬拿来米酒瓶,又换了套杯具,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倒也不是想求情,是我自已没把事儿办妥帖。”
“哦?”
“小的那里我打理好了,没想到老的能来这么快,是我疏忽了。‘
其实,深究下来,这事还真不能怪谭文彬,他已经把林书友打理好了,而且林书友意外得配合,几乎是哭求著想要小远哥的秘法。
但事情错就错在,林书友那边就算得了封口令不能具体说事,可他在病床上笑著不停喊著“大好事”“大机缘”“年饭坐主座”“族谱单开一页”。
这一幕,在家里长辈眼里,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自家傻儿子。
“具体说说,是怎么个事儿?”
“好嘞。”
谭文彬开始组织语言,为老太太身体不受反噬著想,他不能直说,只能不停地打比方做比喻找隐射打机锋。
好累,终于把一件事儿给说完了。
老太太听得也累,弄得她都想直言不讳地说:切莫再打哑谜了,自己宁愿呕点血,也省得费这脑子了。
但等听到结尾时,老太太忽然眼晴一瞪,手中的成化斗彩鸡缸杯直接被捏了粉碎。
“好大脸!”
谭文彬惬住了,?
柳玉梅是真的生气了,因为她被占便宜了。
自己这边从一年前就好好相处著情分,亲孙女陪著他,更是将两家传承一起给他,这才将他请进了自家的门,这得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而那位,居然想空口百牙地直接要秘法传承!
这等于是自家辛辛苦苦日夜供奉地菩萨,被别人请去摇签问卜。
自古以来,你敢窥靓我家秘法,那就是结了死仇!
老太太低头看向谭文彬,她知道他应该不懂,至于小远,小远懂不懂这个无所谓,小远大概是不在意。
但自家又不是开善堂的,我在不在意是我的事,岂容你惦记?
搁过去,想求秘法或者想请上家梳理自家传承体系的前提是,你得率本家入我门为奴,定个期限,期满方可离开;亦或者,为我前驱做事,死半个家族。
但很快,柳玉梅又想到不对劲,这等天大的好事,刚那俩家伙还如此这般上门做什么?
到底是谭文彬只是个高考语文水平,没办法像小远那般引经据典,能把事儿讲完了就不错了,
就别在意丰满人物形象了。
柳玉梅问道:“那个小子,是不是有点傻?”
“嗯?”谭文彬点点头,“不傻,但憨憨的。”
“呵”终于理清前因后果的柳玉梅,再次被逗笑了。
这家人倒是有意思,两次把自己惹生气,又能两次把自己逗乐。
“你告诉小远,秘法——”柳玉梅话说到一半停住了,“算了,不要跟小远说了,小远的事,
他自己去决断。”
“哎,好。”
“另外,这件事,你再去处理一下,他们还在那儿,不敢再过来了,但也必然不敢走的。”
“成,老太太您给个话。”
“我无话可说。”
谭文彬仔细观察了一下老太太的神情,确认这不是话中有深意,而是老太太似乎真的被整无语了。
“那我这就去。”
“再等等,今儿的课可还没上,他们那儿,可以再晾晾,让他们多受些煎熬,也是他们自找的“您说,我听著。”谭文彬原本是蹲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的,这会儿抽出一张凳子,坐下了。
“壮壮啊。”
“哎,我在。”
谭文彬立马站起身。
柳奶奶平日里不喊自己被太爷取的小名,可每次喊起时,都意味著有正经话要吩咐教导。
换个角度来看,这小名确实取得讲究。
“你是在学小远么?”
“老太太您这话说的,这不是应该的么,这叫·—-见贤思齐。””
“可是小远,他真的喜欢他现在的样子么?”
“这————”
“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你得自己心里掂量。想想过去刚认识时,小远为什么愿意和你玩,
总不可能是因为你像他吧?”
“我——”
“人这辈子,其实总在做著一件事,那就是不断拿起,又不断放下,最怕的,是一直舍不得撒手,端著。
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没叫你忘记,但该看开的,也得看看开。
心里就算搁著谁,他应该也不乐意你受累一直端著他,平白让他成了你的负担。
壮壮,你是懂得开导活跃别人的,但别只顾著哄别人开心,忘记了自个儿。”
“我听懂些了,谢谢您,老太太。”
“不用谢我,我也是为小远好,小远性子冷淡,我是知道的,以前在李三江时,他会表现得很热情,可现在,他是越来越不想演了。
你作为他的船头吆喝,龙王不想说的话你得说,龙王不想应付的场面你得应付———.”
顿了顿,柳玉梅继续道:
“龙王身上要是有短板,你也得补上,让外人,不出来。”
“呼——”谭文彬脸上露出了笑容,“明白了。””
“去吧。”柳玉梅抬起手,“记住,我虽无话可说,但也别让那俩家伙太过好受。’
“您瞧好吧,我这就去帮您好好逗逗他们,晚上再说与您听,供您睡前解闷儿。”
“那说好了,没乐子,我这心里可过不去这坎儿。”
“您放心,必须的。”
“他来了。”
林福安和陈守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凝重。
“师父,那边来给咱们派说法了,到底是福还是祸—”
“你居然现在还想著福?”
陈守门:
”......
林福安:“祸不毁庙,就该烧高香了。”
谭文彬走上了楼,面带笑意地往病房这里走来。
林福安和陈守门虽内心紧张,却也硬挤出了笑脸,这难度,直逼他们生平刚学起战。
谭文彬无视了他们,走入病房:“阿友,好些了么?”
林福安和陈守门再次对视一眼,然后默默地跟进病房。
他们不信这家伙不认识他们:
“彬彬哥,我好多了,对了,给你介绍,这是我师父,这是我爷爷,他们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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