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某单
“哇，您在这干了二十多年？”
“那都是以前……”
“那怎么还是个保安？”
“……你他妈会不会说话？”男人转过头，恼羞成怒地将香烟抢了回来，嘴里骂骂咧咧地都是什么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之类的话语。
“我的错，您接着说，您接着说……”嘴贱的守卫告饶了半天，这才让男人消气。
哼哼唧唧了半天，男人这才在抽了两口之后再次开口，“那些‘天使’岂是他这个四面漏风的什么义体金刚能比——”
“刺啦——”
刺耳的声音突然钻进了几人的耳朵，他们一脸懵逼的看着位于驾驶座侧面的屏幕突然开始闪烁起了红黑色的光芒，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略显模糊失真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刚刚说了什么——义体金刚？”
…………
“呲——”
最后一道隔离舱门缓缓打开，乳白色的灯光进入了约翰的视线，他没有理会那两具倒在身边的尸体，在看到屋内只剩下一具其他的尸体后，他的情绪微微缓和。
注意到玻璃后一男一女投来的目光，约翰微微皱眉，他刚打算开口，但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嗡鸣声，男人的目光迅速聚集，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在他的面前一闪而过。
……斯安威斯坦？
约翰的眉头微微皱起，白色的气体从他周身的义体金刚上喷出，他的瞳孔开始皱缩，世界开始在男人的眼中慢了下来，两道稍显模糊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一个手握红色长剑的白发女人，和一个……机器人？
约翰的眉头微微皱起，但他没有多想，两只粗壮的金属手臂迅速翻转，如同蜂窝一般的枪口在前端涌现，漆黑的头盔从脑后翻转扣住了男人的双眼，猩红色的目镜中出现了一个个用于锁定的红色追踪框，最后全部聚集在了面前两人的身上——
“停止破坏，并且放了我们的雇员，否则——”
随着约翰的话音响起，迎接他的却是如同蜂窝煤一般的智能霰弹枪弹药。
康陶的卓式？
约翰皱了皱眉，他猜到这两人或许很难交流，但没想到居然这么难以交流。
毕竟也没有谁家好人打招呼是用枪口，当然，这时候他下意识忽略了自己也是用枪口打招呼的事实。
微微侧身闪开面前掠过的飞弹，约翰没有再犹豫，他扣下了扳机，下一刻，枪弹齐飞——
“啧——”
那个大概是同样经历了大范围义体改造的男人动作微微停顿，他停下了继续瞄准面前女人的枪口，而是转头瞄准了那个在他眼中不小心误入了战场的虫豸。
“谁允许你分神的，竹村？”但还没等他开火，另一边大部分时候都在闪避的女人突然发难，手中的光剑朝着竹村的肩头砍下。
“V……我要……杀了你！”听到声音的竹村脸色再次微微一滞，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愈发“平淡”，但无论是谁似乎都能听到他心中那声喷薄而出的怒吼。
“……”
而V却只是抿了抿嘴，她神色有些复杂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脑海中开始响起自己和某人的对话——
“……真的没有机会救他吗？”
“没有，除非我一辈子吊着他的命，不然在我停止入侵的下一秒——他就会直接发疯，那时候你必须尽快杀死他。”
“可是……”
“他活着和那个老王八的死我们只能选一个……你觉得我会选哪个？”
“……但是我会救他，在我放弃之前，你不要停止入侵——”
“但是我拒绝……”
“这算是你待在我脑袋里的房租……或者，算我求你。”
“……V，这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但……我只是想试试。”
“……行吧，之后就别拿那什么狗屁房租威胁我了哦，不然我就直接拔了竹村的‘氧气管’。”
“哦，知道了，嘴硬的臭猫……”
“嘿？我他妈好心帮你——”
……
V看着义眼中满是疯狂，但却依旧没有消失理智的男人，她并没有让百灵鸟和鸡哥这两只“鸟”帮忙，主要因为她知道，如果他们三个一齐上的话——
竹村大概率撑不过半分钟。
哪怕他的身上穿着来自荒坂的尖端义体科技，但V和理查德实力也不是什么假冒的，一个是随时可以进入狂暴的“浩克”，还有一个是亲手处决了亚当·重锤的“传奇”，再加上曾经链接过黑墙的前联情局特工，顶级黑客百灵鸟——
这个配置的豪华程度怎么形容——他们甚至可以在废土同时正面迎接荒坂的两三支精锐部队，一两个顶尖战力或许无法改变一场大型战争，但改变一个局部战区的形式对他们来说不能说是易如反掌，也得算得上轻而易举。
但听着竹村那疯狂中夹杂着痛苦的嘶吼声，V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动摇，或许就像李察所说的，这条荒坂最忠诚的老狗最好的结局，或许就是死在他主人的脚下。
“——你们，不要无视我啊！”
没等天人交战中的V想出个所以然，一旁再次将手中所有枪械上好膛的约翰发出了一声怒吼。
“聒噪。”
竹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现在的注意力好像很容易被分开，大脑中的思考也几乎陷入了停滞，和一只遵循本能行动的野兽相比——他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还能说话吧？
方形都已经枪管已经变得通红的卓式开始疯狂地咆哮，宛如马蜂一样的子弹朝着面前两人无差别的覆盖而去。
V的思考几乎没有停滞，她一边继续犹豫着，手中的光剑也舞的几乎密不透风，那些本该在进入人体后再爆炸的高爆弹直接泯灭在了红色的剑光中。
不同于V的游刃有余，并没有经过什么训练的约翰突然被竹村的身上那疯狂的气势直接震慑住。
看着男人那癫狂的面容，约翰那建立了两个月左右的自信在眨眼间崩塌，他的大脑开始变得空白，连带着身体也开始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和那个有着一头酒红色长发的女孩——
女孩？
约翰有些茫然地看着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白色身影，那些象征着恐惧的子弹就这么悬浮在她的身后，被一道红黑色的模糊虚影阻挡在外。
“……你不是他。”
他听到女孩这么说道。
188.别回头，是我在动（4200）
“……谁？”约翰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疑问。
“露西？”V下意识地看向了女孩几乎被墨色完全浸染的双臂。
“死！”这是正在“蘸豆，爽！”的竹村发出的咆哮。
露西没有回答，她将目光从义体金刚身上移开，侧眸看向了竹村，原本银紫色的瞳孔此刻也已经一片漆黑。下一刻，深红色的光从瞳孔深处炸开，竹村的头顶同时炸开红色的电火花，不知为何，V感觉它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只猫猫头。
露西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流淌着黑光的血管在额头凸起，抑制不住的嘶吼声从她的嘴角流出，“闭嘴——”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下线】
V的身形猛地顿住，猩红色的光芒在她眼前炸开，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中突然被塞进了无数纷乱的思绪，好像有无数道不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用不同的语调窃窃私语着她根本无法理解的话语。
我这是要疯了？
V的思维开始慢慢变得清晰，她逐渐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眼中的微光也逐渐熄……
“……你疯个屁。”熟悉的声音在V的脑后响起，下一刻，一只猫爪子按在了女孩的头顶，V的心思瞬间活泛了起来，脸上也开始出现笑容，她下意识地捧起了双手。
黑影闪过，一只红黑相间的猫落在了她的手心，他的脖子出现了一个鲜红色的项圈，金色的铃铛看起来格外外扎眼。
李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V的脑壳，猫脸上露出了人性化拉满的无奈，“醒了没？”
“咳咳，我……”V的脸上的惊喜僵住，她捏着李察肉垫的双手微微用力，嘴巴张着，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别想了，你那脑袋能想明白昨天我们为什么要吃肯德基就不错了……等等，那个他妈的是谁？”李察快速地扫视了一圈，他刚刚在忙着调教荒坂三郎，属实是没有精力和想法再留意外面了。
在刚刚露西那自爆一般的范围无差别地黑墙脉冲下，脑袋里有李察后手的竹村自然没有大事，不远处的百灵鸟不知是那个新老板给了她什么，还是她已经对黑墙有了抗体，看起来也并无大碍，至于理查德自然不用说，来自黑客的攻击对他来说甚至不如你直接去挠他脚底板。
至于那躺倒了一片的科研人员，从脑后的火花就能看出他们大概是凶多吉少了，可怜的魏之，李察可是真的打算留他们一命的来着……不过现在说这些好像都晚了。李察将目光移向房间的另一侧，一堆看起来非常眼熟的玩意出现在他视线中——
【约翰·斯皮尔斯，所属组织：欧洲空间议会，“义体金刚”试验者】
“那好像是欧空局的人，上来就让我们住手，结果还没说两句话就……那堆铁疙瘩好像是荒坂之前的研究项目，我记得还在夜之城实验过——失败了，没想到他们还能找到适配者。”
V顺着李察的目光看去，同样看到了低垂着脑袋，似乎已经失去了声息的约翰，她顿了顿，“所以，肯德基是什么？”
“啧，我就说你连这個都想不明白吧？”李察“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喂！”V下意识地鼓起腮帮子。
“好吧，其实我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李察点了点头，开始转移话题，他的视线微微上移，一道熟悉中带着不少陌生的身影正立在“义体金刚”的肩头，他又看了看竹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好像还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剑拔弩张？”
“……什么意思？”V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她看着对视中的露西和竹村，也有些疑惑这俩人为什么突然就变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样，这场争斗的起源怎么看怎么奇怪。
“……重锤。”
就在这时，露西抬起右手，她漆黑的指尖亮起一丝红光，然后，机械重组的声音响起，原本都已经被V宣判了“死刑”的约翰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不过现在，他的眼中流淌着黑色的光芒。
“……她疯了，她明明知道那不是重锤。”V手中的“安捷莉娜”再次吐出灼热的红光，她摆出了一个标准的起手式，看似纤细的身体积蓄着恐怖的力量。
她很轻易的就能判断出来，虽然现在竹村看起来是和疯了没什么区别，但那只是人类情绪上的崩溃，李察依旧阻拦着对方跨过代表着赛博精神病的那道线。而有李察加护的脑机大概率不会被露西破解，这一点直接让竹村立于了不败之地——毕竟一具被操控义体金刚在他面前大概率只能算一盘凉菜，还是没加辣椒的那种，露西和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都会死……
而如果要让李察现在放开阻碍，那么就等于直接把竹村的脑袋塞到了露西手中锋利的屠刀之下，哪怕是重锤甄选的ICE，也大概率是拦不住黑墙的直接入侵。
所以这几乎是一个没有完美解决办法的场面，似乎无论怎么做这两人都会有一个人死——V不想看见这一幕，比起阻截露西的入侵，显然拦住竹村的物理进攻她更擅长。
“别急，她确实有点疯了——”
李察知道露西大概率就像那些赛博疯子一样，义体金刚，重锤的义体，这些玩意已经足够她产生有关于荒坂塔下那一晚的幻觉了。
但和那些“无害”的赛博精神病不同，露西的身上好像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这玩意李察之前根本没有发现，他当时满脑子都是算计荒坂三郎那老登的计划，所以在露西这个本来就是半路闯进计划的人物身上，李察所做的预案自然要比别人少得多。
其实李察能猜到这姑娘绝对要搞出事情，但他以为也就是黑个荒坂的机房什么的，他属实没想到对方能整出个这么大的活。
不过这么大的活好像也挺合理，毕竟某个本来应该有戏份的混蛋到现在都没露面，这正好也是个合适的理由——
“这样吧，我给你上个buff。”李察思索了片刻，再次跳上了V的头顶，然后抬爪敲了敲女孩的脑袋，“闭眼——”
V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还是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义体：黑墙网关已激活】
【脑机超频已开始】
红黑色的光在V的视线中流动，哪怕她此刻已经闭紧了眼睛，原本嘈杂的环境突然就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小时，又或许只有短短一瞬，V的耳边终于响起了李察的声音，略微有些沉默闷，“好了——说实在的，我没想到真他妈的可以。”
最后那句似乎是李察的自言自语。
V有些奇怪的睁开双眼，她并没有感觉到李察所说的什么buff，她有些奇怪的想要开口——
“……V？”
宋昭美带着疑惑的声音在女孩背后响起，她下意识地转过脑袋，低头看着一脸震惊的蓝发女孩，面露不解。
“怎么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V在说出一个音节的同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她的身高本来和百灵鸟差不多，此刻她的视角却正在俯视着对方，甚至俯视着头顶。
V下意识地低下脑袋，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笼罩上了一层黑红色的“黏液”，摸起来居然还有些——滑？
“……你这是什么情况？”
宋昭美脸上的震惊不似作伪，她刚刚亲眼看到V被从脚底升起的黏液包裹，然后迅速变成了现在这个有些古怪的样子。
看起来就像一颗长条形的，麻麻赖赖的——黑红色土豆。
“……好问题，但是我解释不清楚。”
V眨了眨眼，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大了整整一圈的双手……不，现在或许叫双爪更为贴切。
“那就别解释了。”
李察的声音再次在女孩的耳边响起，她感觉似乎有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随后就是李察虽然沉闷，但依旧能听出一丝兴奋的声音——
“你被强化了，快上！”
“这究竟是……”
“赶紧闭嘴，现在给我动起来！”
【正在侵入——】
V的双腿开始动了起来，不朽光剑“安捷莉娜”出现在她的手中，女孩大跨步地朝着竹村和义体金刚交战的方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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