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某单
哪怕基本是个黑客盲，李察也知道，小白这种吞噬其他AI，然后永久加强自己的画风并不适用于现在这个片场，或许像是武侠和吸血鬼之类的场景会更加符合这种腔调。
“但是它并不足以打动奥特。”蜘蛛墨菲摇了摇头，“还不够有趣。”
“奥特所需要的也并不是一个有趣的东西，或者什么其他的。”李察顿了顿，见蜘蛛墨菲的注意力被自己完全吸引，他继续说道，“为康陶打工，这让她有了属于自己的香格里拉，而配合V袭击荒坂的神舆，这是为了消磨自己老东家的实力……”
“你还是没说出她想要……什么，等等，这不可能？”蜘蛛墨菲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为什么不可能？奥特不会满足于区区一个小小的香港。”
“可是……”
“就像你说的，奥特现在已经基本是AI的形状了，那么凭借她的思维方式，自然而然地就会找到最优解……”
“但这条路很……”
“你见过有几个AI是怕死的？”李察顿了顿，“他们就像现在的你一样，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空间。”
“……好像有道理啊。”蜘蛛墨菲愣了片刻，有些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赛博空间自然无法长久地束缚那些想要自由的灵魂。”
“这其中也包括你？”
“当然……没有。”蜘蛛墨菲龇了龇牙，她从手边“打印机”上抽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那栋大楼的通行证，从后门进，然后找个直达的电梯。”
“……这么简单？”李察愣了愣，毕竟这玩意是看着像是个谁都有的东西。
“奥特以前专门给我留的后门，本来是能直达她办公室的。”蜘蛛墨菲表情肉眼可见的有些许落寞，“但鬼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现在最多只能到大楼的一半，剩下的基本都靠你自己了。”
“……那，谢谢？”李察抬手接过对方递来的黑卡，他顿了顿，站起身。
“等等——”
蜘蛛墨菲叫停了李察，然后迅速走到男人身前，她微微踮起脚尖，双手抬起摸向了卧在李察肩上的小白。
“喵——”
在听到一声有些不爽地猫叫后，蜘蛛墨菲这才满意地坐回了座位，“这就当作是报酬了，小哥，加油，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真是谢谢你的鼓励。”李察无奈地笑了笑，推门选择了离开。
……
【你见到他了？】
一片深红色的未知空间内，暗色调的字符在半空中微微亮起。
“嗯，是个还算有趣的人。”蜘蛛墨菲出现在空间内，她漂浮在空中，似乎没有什么办法能挪动位置
【希望如此】
“那……等等，所以你刚刚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后知后觉中蜘蛛突然有些不满地说道。
【并没有，我只是……】
“算了你还是闭嘴吧。”蜘蛛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她抬起头，表情微微严肃，“奥特现在的情况，你到底知不知情？”
【……知道。】
“知道你居然不告诉我？”蜘蛛墨菲似乎是有些生气，“居然还要一个我今天刚刚认识的小男孩告诉我？”
【我以为你自己能够猜测出来。】
“……我只是一直没往那个方向想过，我以为她只是……”蜘蛛墨菲顿了顿，有些心虚地撇过头。
【我没必要阻止，也无法真正的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哪怕动手的不是奥特·坎宁安，也会是其他人。】
“……我知道了。”蜘蛛墨菲点点头，她略微有些丧气，女孩靠坐在板凳上，静静地看着头顶的集装箱天花板。
她的脑海中开始不自觉的浮现刚刚离开这间屋子的那个男人。
“现实中的朋友？”蜘蛛墨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一道声音留在了原地，“你不让我看，我还偏要看看……”
135.活跃气氛的“小”游戏
港口上空的天色犹如空白电视屏幕。
带着香气的乳白色蒸汽从烧开的锅炉里飘起，慢慢融进了众人头顶灰白色的天空。稍显肮脏地巷道口摆着几张有些油污的桌椅，缺了一条腿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铺子前卖力地吆喝着——
“豆浆，油条，糯米鸡……”
听着耳边熟悉的吆喝声，李察一时竟然微微有些失神。
“喔，味道还不错……我之前居然一次都没想来试过。”强尼坐在李察的对面，他一边喝着碗中的豆浆，一边冲着正在发呆的李察嘀咕着，“怎么样，她最后同意帮忙了吗？”
“……这个。”李察将视线收了回来，他放下手中随意搓动的汤勺，将那张黑色的卡片推到了强尼面前。
“黑卡，蜘蛛居然把这个给你了？”强尼瞪大了眼珠，他微微有些诧异，“我原本以为她最多是给你个病毒程序之类的……”
“病毒程序？我可不缺那玩意。”李察笑了笑，一只红黑色的猫头从他的怀中挤了出来，“而且，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那个朋友就是蜘蛛墨菲？”
“呃，其实是墨菲要求的，大家都知道的，在赛博空间中，如果蜘蛛墨菲不想见你，那么就算你是黑客之神你也不可能找到她。”强尼的语气有些无奈。
“她真的有那么神？”李察习惯性地质疑了一句，“我还真没看出来……”
“这么说吧，自从奥特那次把我从夜之城带回来之后，过了几天她和墨菲大吵了一架，然后她俩就直接打了起来……”
“等等，所以她俩因为什么打起来的？”李察下意识地打断了强尼，连忙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他妈的因为什么观念不同啊——但要我说都是放屁，我严重怀疑是因为我。”被打断的强尼顿了顿，似是有些得意地昂起脑袋。
“……为什么？”李察发出了直达灵魂的疑问。
“我猜的。”
“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这么自恋？”
“咳咳……总之，奥特的实力我想伱大概也清楚，但蜘蛛可以真正的做到和她分庭抗礼，她们那天打了很久，也吵了很久……”强尼咳嗽了两声，似乎是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连大道都磨灭了？”李察下意识地吐槽。
“什么玩意？……她们最后还是他妈的不欢而散，后来蜘蛛在消失了几天后找到了我，然后我们一起重建了武侍……”强尼话再次刚刚到一半，李察就再次打断。
“等等，武侍是你们在几個月前刚刚建立的？”李察顿了顿，他扭头看向一旁开始望着天空吹口哨的弗兰克，“那你和我说你们还是什么全赛博空间的佣兵组织？不会那什么武侍总共就我们几个人吧？”
“咳咳，那不至于，那不至于。”弗兰克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脑袋，“那么说只是为了体现我们的实力来着，蜘蛛墨菲有在满世界拉人入伙，不然我们那天碰见，也就不会认错人了。”
“呼噜——”
一直闷不吭声坐在桌椅最拐角的杰克已经喝完了第三碗粥了，看着男人那食欲充沛的样子，李察顿了顿，同样拿起了摆在桌面上的油条。
嗯，感觉吃起来和上辈子吃过的没啥区别。
“AI，灵魂杀手，黑客……在赛博空间中，你们这些人真的需要进食吗？”将嘴中的食物放下，李察有些好奇。
“原本或许是不要的。”强尼摇了摇头，“但你知道的，那些AI大人物的思想我们猜不透，奥特几乎是完全靠着夜之城的样子来重新建造的香港，在二十年代，义体和科技发展还没有2077年那么……先进。”
“这里也确实有点……”李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周围略微显得脏乱的港口，又看了看远方那座高科技硬件拉满的太空港，“好像有些过于割裂了？”
“奥特为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塑造了一个狗屁不通的梦，他们从他妈的‘出生’开始就遵循着一个既定的的道路，遭受既定的磨难，然后像一件流水线上的工具一样，继续重复着那些狗屎一样的‘人生’。”强尼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瓶龙舌兰，他开始往嘴里灌酒。
“大早上的喝酒对心脏不好。”
“我他妈现在连死都不怕，你真觉得我会怕这个？”强尼甚至略微有些诧异，他顿了顿，“说吧，你打算怎么办，蜘蛛的黑卡只能让我们去到大楼的中层，我们需要一个更加周密而详尽的计划”
“不，不是我们，只有我。”李察摇了摇头，拒绝了强尼的提议。
“你要一个人硬闯康陶大厦？”周围三人的表情变得有些震惊，他们下意识地转头盯着李察。
“不是……你以为自己是V那个疯丫头吗？一边开枪，然后一边挖坑把自己埋起来？”强尼·银手顿了顿，“更何况就算是V来了，她也不可能真的就硬闯康陶大厦——你要知道，奥特和重锤那个傻逼可他妈的不是同一个水平的。”
“……你知道俄罗斯轮盘赌吗？”李察缓缓站起身，坐在他怀里的小白身体轻盈地落在了地上，李察理了理衣袖，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望向面前面色各异的三人。
杰克脸上的表情是担心，弗兰克则是有些惊讶，最后是强尼——哦，不对，强尼的情绪不需要用表情分辨，毕竟他已经开始骂李察是个傻逼了。
“知道，怎么了？”强尼点了点头，常年混迹于各种酒吧，夜总会的强尼怎么可能没有听过这种用于“活跃气氛”的小游戏。
“如果那个枪里只有一颗子弹，那么大家都会希望那枚子弹成功激发，将挑战者杀死。”李察顿了顿，“但如果那个弹仓里有六发子弹……那么几乎所有人，都会相信上帝的存在。”
“……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强尼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暴露了自己没听懂的事实。
“如果一个人拥有把牌桌掀翻的实力，并且他还不要命——”李察转身离开，小白晃着尾巴跟在他的脚边，“那么，所有人都会对他恭恭敬敬。”
“……他妈的真能装逼。”看着李察消失在浓雾中的背影，强尼有些郁闷地抓了抓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靠！他又把我火机顺走了？”
136.袭击、怪物和第十三人
香港，康陶大厦。
夜色降临。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天花板上白色的吊顶灯发着微弱的光，将漆黑的走廊微微照亮。
下一刻，数道黑影开始晃动，电梯里走出了一队全副武装的人，他们全身都包裹在一种漆黑的作战服中，几乎没有任何一寸皮肤被暴露在外。
“入侵者还在搜寻范围内——”
为首之人挂在胸前的传呼机里，传出了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听到这句话的队伍似乎再度提高了警惕，他们握紧挂在胸前的长枪，警惕地环视着面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走廊。他们抬手按动了位于目镜侧面的按钮，下一刻，十数道红色的光芒亮起，整个通道内的一切都被他们尽收眼底——
但他们却没有任何发现。
“——保持安……”为首的男人竖起拳头，他压低嗓子，似乎是在害怕会惊动到什么。
“嗬嗬……”
低哑的嘶吼声在几人的头顶响起，察觉到动静的几人迅速抬起枪口，但在枪口下挂的手电筒照射下，进入他们眼帘的却只是一片光洁的天花板。
“嗬嗬……”
嘶吼声依旧在蔓延。
“后退——待命”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后退……”男人下达了命令，并且开始慢慢地向后退去，他想要找到一个有利的位置，好能在突发情况下，也能发挥手中武器的威力。
但在向后退的同时，男人的心里也不由得开始泛起了嘀咕。
先不说平日里，这座位于赛博空间内的康陶大厦，可能连续几年里也不会经历什么袭击，最多的可能也就是会有什么野生的流窜AI，钻进了大厦的安全通道之类的事情发生。
但，今晚的这起袭击却和男人以往的经验完全不同。
首先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袭击并不是从一楼大厅，或者后门，仓库之类的地方开始，而是几乎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在大厦的中部楼层发生，而几乎就是袭击发生的瞬间，34层的那一层楼直接就失去了任何联系，而这在赛博空间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接下来就是35层，36层，那个“怪物”似乎开始迅速爬升，一直到了他们现在所在的第46层，他们才终于赶在“怪物”走进楼梯之前拦住了对方——
或许他们没有拦住，毕竟直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些有些微弱的异响外，他们就没有再发现什么特殊的事情了。
一行人迅速地回到了电梯，身为队长的男人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组员，他迅速地在心里将面前的人数了一遍，一，二，三……十二个人的小队编组，没有任何人失踪。
队长微微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开始怀疑起那只疑似流窜AI的玩意是否已经离——
等等，一滴冷汗突然从男人被头盔遮盖住的鬓角流下，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再次数了一遍电梯内的人数——依旧是十二個，随后，他拍了拍自己，“十三——”
“啧，你干嘛要数第二遍呢？”一道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在队长的耳边响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下意识地端起枪口，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接连不断地子弹从枪口射出，被队长瞄准的男人微微一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又抬头看了看面前似乎在喘着粗气的队长，他张了张嘴，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嘭——”
男人残破的尸体重重地砸在了电梯地板上，与此同时，周围剩下十二名组员的也同时将枪口对准了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对劲的队长。
“我——”
队长刚想说些什么，但他在下一刻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电梯的最里侧，虽然那个人和他们穿着完全相同，但是队长却注意到，从那个男人背后，伸出了三根红黑色的触手……
队长愣了愣，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受到了一股托力，将他的双手直接拖了起来。而这样的后果就是，男人手中的枪口再次对准了身边的一名战士。
“……”队长有些懵逼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他张了张嘴……
“砰砰砰——”
人群中，有人扣动了扳机。
人，是一种从众的生物，当人群中出现一只领头羊的时候，其他的羊也会自然而然地做出与他相同的动作。
“嘭——”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结束，队长的尸体同样倒在了地上，就在众人懵逼之际，一道猩红色的光芒亮起，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开始无端地抽搐了起来，在一片红黑色的乱码消失后，原本的队长尸体也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了一套保安队的衣服。
“……这是，什么情况？”周围的人群突然一片哗然，队长的死去让他们失去了几乎是唯一的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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