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花逐叶
“伱倒是讲究多!”
皇帝吐槽了一句,而后对程英吩咐道:“给他上一壶酒!”
在皇帝的席上要酒喝,这场面是真的难得,程英也觉得很是新奇。
很快酒壶被呈上,自有宦官给他倒上,朱景洪先喝了三大杯,方才说道:“舒坦!”
这一幕,也勾动了朱咸铭肚中酒虫,他已七八天没沾过酒了。
程英这厮伺候皇帝很久,察言观色已是炉火纯青,当即问道:“陛下,今日所呈御酒,滋味悠长酒力醇厚,奴才也给您满上一杯尝尝!”
朱咸铭没有拒绝,程英立马接过酒壶,给皇帝倒了满满的一杯。
朱景洪也会挑时间,当即起身端着酒杯说道:“爹,儿子敬您一杯,祝您龙体康健,万寿无疆!”
于是乎,这父子二人喝下了第一杯,也让现场气氛活泛了许多。
“下午廷议,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朱景洪答道,同时想着如何回话。
“你怎么看?”朱咸铭接着问道。
此时程英又给他满上了一杯,朱景洪又与皇帝对饮之后,方才答道:“儿子以为,这些西夷是谋划已久,所图甚大!”
“哦?说来听听……”
不得不说,朱景洪是会聊天的,掌握了“危言耸听”的精髓,直接让皇帝生出倾听的想法,暗道自己果然没找错人。
“此前儿子还以为,西夷是为了吕宋,才跟咱们施压……想要以打促进谈!”
“他们遣使来到大明,谈判破裂到现在才不过两月,他们就在海上犯下恶行,想要逼迫咱们让步!”
“所以儿子认为,他们一开始就冲咱们来的,就是想要侵占海贸利益,想要在大明身上吸血!”
这个思路很大胆,但朱咸铭细细一想,又发觉确实很有道理。
“你再详细说说……”朱咸铭正色道。
朱景洪也不藏拙,当然是怎么严重怎么来说,说到最后就差告诉皇帝,大明已是危急存亡之际。
“爹,如今看来,咱们的情报能力还是太弱了,尤其是获取海外的情报能力!”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能提前察知洋人意图,咱们也能早些准备应对!”
最后的这两句,朱景洪是在掺私货,接下来就给推出李文钊了。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朱咸铭微微点头。
虽然南镇抚司专门负责国外情报,可相比较而言其能力还是太弱,许多时候都没起到太大作用。
皇帝思索之时,朱景洪接着说道:“据儿子所知,南镇抚司就连在京四位千户,到如今都还缺着一位!”
他这想要举荐人的意图,表现得已经非常明显,客观来说显得很不高明。
但问题在于,朱景洪就是要用简单直接的方式,来试探皇帝的心意(底线)。
皇帝察觉了他的意图,便顺着话说道:“在京千户都还缺人,能把情报搞好才怪了!”
“爹,所以您得招兵买马才行,且不说其他……至少得先把南司在京的架子搭好!”
朱咸铭笑了笑,方问道:“差了一位千户,你可有人选?”
“这个嘛……原本儿子不该乱说,可一想到举贤不避亲,为了朝廷为了大明,儿子举荐北司副千户李文钊!”
李文钊这个人,因为最近朱景润的案子,朱咸铭对他还算有印象,知道他是个干事的人。
朱景洪能坦然承认,李文钊是他自己的人,没让朱咸铭觉得反感,毕竟这种事根本遮不住,不遮掩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抛开这些不谈,李文钊确实是个干事的人,此时朱咸铭已回忆起过往的那些事。
看着还在干饭的朱景洪,朱咸铭语气淡然道:“选人用人,是南司的事,他若有本事……自是能受提拔!”
朱景洪连连应答称是,他知道要点到为止,所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刚才你说了那么多,究竟如何应对……你可有良策?”
所谓良策,当然已在朱景洪腹中,一下午的时间他可没白过。
“儿子以为,现而今想打赢西夷极难,以打促和的办法可行,只是有一点点建议……”
所谓的“极难”,是比较好听的说法,实际上根本没有可能。
西班牙在吕宋的舰队,不过占其海军不到三成,即使如此金陵浙江两支水师加起来,大明与其纸面军力也才持平。
万一人家随局势变化而增兵,那就更没有打赢的可能。
“说!”
“既然要以打促和,首先就得要威慑西夷,所以咱们的兵力务必要强,要摆出愿意放手一搏的架势!”
“继续说!”
“儿子以为,可将辽东水师南调,以增强我军之优势!”
“如此一可威慑,二可在战争无可避免,与西夷决一死战提高胜算!”
把辽东水师南调,大明水师的纸面军力,就已基本盖过西夷大军了。
这是重大的决策,朱咸铭当然不可能马上决断,他连下午廷议的事都还没想好。
“现而今西北大战未歇,而海上烽烟将起,莫非真如你所说……当下已千年未有之变局!”朱咸铭神色沉重。
见此情形,朱景洪端着酒杯起身,一边走向皇帝一边说道:“爹……乱世出英雄,若您让大明横推天下,您便是当之无愧的,古往今来第一帝王!”
听到这话,朱咸铭心中阴霾逐渐消退,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你小子,朕可不敢自称古往今来第一!”
话是这么说,但作为马上皇帝,朱咸铭对此已颇有期待。
御座一侧,朱景洪勾着腰,举杯说道:“为预祝您成为第一,咱们爷俩喝喝一个!”
朱咸铭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举杯与朱景洪对饮,看得出来他是非常高兴。
接下来,这父子二人就西北与海上的局势,又开启了非常冗长的讨论,时间持续了至少有两个时辰。
这是非常长的一次用膳,他二人谈话之时推杯换盏,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这一幕,岂止是不像君臣关系,连当下父子相处都不像,反倒像是忘年交的朋友一般,把伺候的宦官们都看呆了。
(本章完)
第659章 禁果
待晚膳结束,父子分别时,已经过了亥时(晚上十点)。
朱景洪离开了,而朱咸铭仍觉意犹未尽,当了皇帝他极少能如此放松,能放下皇帝架子与人推杯换盏。
“陛下,夜深了……该就寝了!”
程英的提醒,才让皇帝反应过来,眼下已经到了深夜。
他毕竟也上了年纪,加之今晚又喝了不少酒,所以一时间便觉得无比疲乏,然后便命程英准备更衣。
再说朱景洪,虽然他酒量还可以,但今晚确实喝得尽兴,故而也有两三分醉意。
坐在轿子上,朱景洪歇了一阵后,方问道:“他们晚上都回去了?”
“回王爷的话,下午晚些就回了,说明天再过去!”余海在外答道。
原本朱景洪计划在上林苑过夜,可因为他本人的长时间缺席,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对了,一会儿回府别兴师动众,让大家都睡个安稳觉吧!”
“是!”余海应了一声。
大概半个小时后,朱景洪的轿子返回了王府,除了当值的侍卫和宦官,确实是没有惊动到任何人。
在承运门外下了车,朱景洪本想着回寝殿歇了,可身上的那股子醉意,让他生出了探花之心。
“我去沉心院坐坐,你们不必跟随!”朱景洪随口说道。
沉心院是张小月所居之处,朱景洪想着听听曲再共赴云雨。
而所谓的不必跟随,并不是说一个人都不跟,而是仅有余海等少数几人随行。
七绕八绕,朱景洪一行来到了沉心院外,院子里面已是静悄悄的。
“大门处……连个当值的人都没有?”朱景洪皱眉问道。
虽然张小月没有位分,可外面的几处别院,都有专门的宦官侍女当差,夜里安排了至少一個人值守。
可现在,沉心院外一个人都没有,这确实显得太不正常。
此事可大可小,可如今被朱景洪撞上了,那便只有严肃处理这一条路。
余海连忙答道:“王爷息怒,此事奴才会转达张平安,让他务必严加惩处!”
虽然这件事让人不高兴,可今晚朱景洪是来寻欢作乐,当然不会破坏自己的好心情,所以也没再发作脾气。
“你们几个,就留在门口,我自己进去就行!”
“是!”余海连忙答道。
才走进院中,朱景洪就发现不对劲,只因里面实在太安静了些。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沉心院以北的含辉院,此时隐约还能听到说笑声,想来是朝鲜诸女还在玩乐。
“或许我该去沉心院!”朱景洪心里嘀咕。
正当他盘算着是不是换个地方,却听见厢房位置传出动静。
“谁在那边?”
“没……没人!”
是一个女声,可因朱景洪精神有些恍惚,便以为那个丫头在。
“没人?”朱景洪露出了笑容。
他本就是来寻欢作乐,如今遇着好玩儿的女孩子,自然生出了捉弄之心。
可见酒精这种东西,确实会让人放纵,若朱景洪完全清醒的话,基本不会干这无聊之事。
慢悠悠走向东侧厢房,朱景洪又问道:“若是无人,谁在答话?”
此刻,躲在角落的迎春,已经是吓得瑟瑟发抖。
今天她来襄王府赴宴,因为探春表现得太好,便被宝钗留下要住一天,连带着她也被留下。
她和探春被安顿在沉心院,跟张小月住在一起。
本来入夜就该歇息,可含辉院那边的朝鲜女子,过来邀请张小月去赴宴,探春凑热闹也都过去了。
当值的侍女,还有贾家留下的丫头婆子们,也都跟着去凑热闹,以致沉心院内只剩迎春一人。
她历来孤僻惯了,对此也不以为意,原打算直接歇下,哪知夜深还有人过来。
她本以为是探春一行回来了,可细细一听才发现是男子,听声音还是她日思夜想之人。
或许是心情激动,又或许是慌张,迎春不小心推动了凳子,然后便导致了眼下更尴尬的场面。
“不说话,我可就进来了!”
听到朱景洪的话,迎春越发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还是这大晚上,何况这位爷貌似还喝了酒……
迎春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干脆一句话都不说,就躲在角落里动也不动。
然而,现场越是安静,她的气息就越明显,这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进了房间,朱景洪没走几步,就大致确定了迎春的方位。
“丫头,你居然躲在这里!”
“十……十三爷……”
声音带有惊恐,反倒更显刺激,偏偏朱景洪现在经不得刺激。
“我来了竟敢不出来迎接,真是大胆……看我先教训教训你!”
说完这话,朱景洪直接弯腰一阵探索,才在漆黑的夜里抱起女孩儿,伸手往她屁股上拍了几下。
虽然其力道不大,可对迎春来说却如霹雳,这一刻她自觉是“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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