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御猫 第24章

作者:一品御猫

  贾琮对于这些自然也察觉到了,可他没有点出这几个人。现在还无法解决崔玄烨这群国贼禄蠹,点出他们便是害了他们,且等过些日子,江南的天快要变了!

  啪!

  重重的响鞭在空中炸响,贾琮朗声说道:“速去,本官耐心有限,再有犹豫,本官就立刻调大军将尔等统统扔进运河喂鱼!”

  “贾千户,莫要过分了!尔不过偶然得了机遇,竟敢如此跋扈。我等乃是朝廷命官,便是要定罪,也要依照朝廷律令,由刑部定案拿问,岂能由你一个黄口小儿说嘴。”

  崔玄烨被逼得急了,自然也想搏上一把,想要拿朝廷规制压一压贾琮的威风。

  身后的官员也纷纷开口,引经据典驳斥贾琮,并说贾琮方才所作所为,皆是仗势欺人,嚣张跋扈。有人还甩出了上书弹劾之语,让一旁看热闹的牛犇心中嗤笑不已。

  弹劾贾琮?开什么玩笑。光是贻误军机放跑了水匪这件事,就够老圣人亲自提刀南下宰了你们消怒气了。

  真以为我们这群羽林郎是来当护卫的?

  被骂了好一阵的贾琮突然猛地抬手,缓缓说出了一句话。

  “牛千户,拔刀!”

  牛犇立马肃穆高呼:“羽林郎,拔刀!”

  唰、唰、唰……

  五十名羽林郎瞬间拔刀高呼:“威!威!威!”

  三声整齐划一的高呼,惊的这群喋喋不休似乎占据了正义高地的官员纷纷闭上的嘴巴。

  只见贾琮往前一指:“最后一次,立刻按本官说的办。否则,运河水中的鱼腹,就是你们的归宿!”

  城门前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偶尔出现的马匹微微嘶鸣。

  躲在城墙上看完整件事情经过的王子胜,此时生出了逃走之心,可惜有人是不会让他逃脱的。

  “看来咱们的崔大人是打算死扛到底了?那本官今日就代陛下除了你这国贼禄蠹。来人,剥了他的官衣,绑上石头,沉河吧。”

  贾琮再次举起金令,死命往这群人身上扔着罪名。他朝城头瞥了一眼,呵呵一笑:“还有,不是说有个假扮我王叔父的人吗?一起沉河。我那王叔父若是知道家父这边需要支援,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也会赶来支援的,天下谁不知道我家与王家世代的交情……啧啧,假扮我王叔父假传消息、贻误军机,不管他是谁,皆是死罪难逃!”

第五十章 你谁呀?沉河!

  崔玄烨、王子胜等人商量了一个晚上的借口,在贾琮这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你谈官场潜规则,说朝中大局,论关系情谊,统统没用。贾琮是什么样的人,淮安府的这些人包括王子胜在内,都不了解。

  例如此时,贾琮就充当着熊孩子的角色,你跟熊孩子使出威逼利诱那一套,除非你有压住他的大势,否则只会让熊孩子闹出个翻天覆地来。

  羽林郎统一的制式佩刀,皆是寒光摄魂,在贾琮的一声令下,摆开阵型就往前压。

  崔玄烨等人顿时脊椎发凉,寒意直冲天灵盖。

  这疯子,怎么真的敢拿朝中命官去喂鱼?

  崔玄烨怎么说也是一府府君,身边也有几个忠心的护卫。见羽林郎逼近自家主子,还想挡上一挡。

  只见寒光一闪,一颗头颅高高飞起,脖颈处喷出的血液直接糊了崔玄烨一脸。

  贾琮也没想到羽林郎的人这么直接,根本不管真杀了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忠心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这群杀才,真是好使的很啊!”

  贾琮在心中默念了一句,盯着牛犇等人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如同猫猫遇到了鱼儿,双眼发着绿光……这是惦记上羽林郎的身子了。

  “下官领命,下官领命!”

  扑通一声,崔玄烨直接跪了。

  死人与没有死人简直就是两个态度,所以说宝二爷还是个好人,至少他也厌恶像崔玄烨这样的国贼禄蠹。

  骨头这么软,怎么当一方父母官?万一有匪寇造反攻城,他还不直接献城投降了?那还是沉了吧!

  “崔玄烨不遵军令,致使大量水匪逃脱。要知道放走的每一个水匪,今后就会使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惨死水匪的刀下,崔玄烨就是将来这些悲剧的罪魁祸首!牛千户,拿下崔玄烨,沉河!”

  贾琮一声令下,牛犇亲自上手将其镇压,剥去他的官衣就准备找来绳子将其捆住。

  这时城头上的王子胜终于没办法躲下去了,连忙站在城头高呼:“不可,万万不可啊!琮哥儿,万万不可啊……”

  “继续!”

  贾琮看都没看一眼,冷冷说出了这两个字。

  牛犇就更不会听王子胜的劝阻了,短短十几息就将崔玄烨堵上了嘴巴捆了个结结实实。

  待牛犇让人找来一辆板车,将其扔了上去。随后羽林郎回归阵型,虎视眈眈的盯着一脸惊惧的同知席旭阳等人。

  贾琮冷声问道:“你们呢?是要去筑京观还是沉河,自己选吧!”

  这一次这群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一群清袍、绿袍的官员以及皂吏们纷纷拜下高呼:“下官(小人)遵命!”

  片刻间,贾琮面前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以及躺在板车上哼哼唧唧的崔玄烨。

  “琮哥儿……琮哥儿……”

  “站住!羽林郎办事,闲人止步!”

  唰!

  气喘吁吁跑来的王子胜还未站稳,肩膀上就架上了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刀,吓得他亡魂大冒。

  “别、别、别,我是王家人,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家的人!我与你家大人乃是姻亲……”

  王子胜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硬撑着挪到了贾琮跟前,勉强挂上长辈的姿态,不满的说道:“琮哥儿,你惹下大麻烦了。听我一句劝,赶紧把崔知府给放了……”

  “你谁呀?”

  贾琮瞥了他一眼,然后恍然大悟:“本官想起来了……”

  “是啊,琮哥儿,我是你王家叔父!”

  王子胜以为贾琮是真认出他了,欣喜的正要继续说,不料贾琮当即一鞭子甩了过去,在王子胜的肩膀上狠狠打了一鞭。

  “牛千户,这就是假扮我王叔父的人。假传消息、延误军机,拖下去跟崔玄烨一起沉河!”

  王子胜这人虽然没有当官,可他有一个当京营节度使的哥哥,认识他的人自然并不会少。

  牛犇作为太上皇刘济的心腹之一,自然也认识这位王伯爷之弟。不过他这会也假装不认识,沉默的领命。

  片刻后板车上又躺了一个堵了嘴巴、捆好绳子的人,崔玄烨终于有伴了。

  ……

  四百多首级,垒成京观规模真的不大。

  主要是石灰消毒驱蝇虫耗费了时间,午时三刻时,城中士绅高门、豪门富户、有功名者数百人加上上千百姓具已到场。

  京观骇人,可人群却觉得不如护卫在贾琮身边的羽林郎令人惊惧。

  筑京观的官吏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可他们不敢提出去洗漱的要求。

  百姓们乐的看这群狗官受罪,纷纷小声议论。再加上板车上躺着的两人,今早发生在城门前的故事早就有各种不同的版本在城中传开,令淮安府的百姓过足了看戏的瘾。

  “本官龙禁卫千户贾琮,看到本官身上的飞鱼服了吗?天子御赐,专门为民除害!”

  战驴大宝配合的高亢一叫,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贾琮长鞭指着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京观,肃穆的说道:“匪寇,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今日本官奉命用昨夜斩杀的四百余水匪首级立京观于此,便是警告那些残害大夏百姓的匪徒,大夏将士是老百姓的后盾,大夏朝廷会为老百姓做主,大夏天子的光辉将恩泽每一位忠心大夏的人!”

  “威!威!威!”

  五十名羽林郎用刀身拍打着胸甲,齐声高呼。

  贾琮向北方高高拱手:“天子圣明,离京前曾赐我父金令,三品以下官员不法,可先斩后奏。淮安府知府崔玄烨延误军机,致使昨夜羽林郎未尽全功,让大量水匪逃脱。今日本官便以军法处置崔玄烨,沉河处死!”

  呜呜呜……

  板车上的崔玄烨瞪大了眼睛,费尽力气挣扎。

  可惜贾琮的命令已下,牛犇更是根本不理会贾琮假传圣旨的事,让手下的人赶着马车就往运河边上走去。

  原本还想擅动百姓闹事的士绅豪门,在见到贾琮手中的金令和始终低着躬身的淮安府官吏,哪里还不知道这会最好装哑巴。

  没一个人站出来为崔玄烨说话,眼睁睁看着马车载着两个捆绑结实的人往运河边走去。

第五十一章 考了探花郎能去求亲吗?

  贾琮扫视了面前的人整整一圈,他点出了一人:“席旭阳何在?”

  “淮安府同知席旭阳拜见大人!”

  贾琮看着面前一脸苦涩的中年文官,心中虽说极其厌恶,却也没有露出本心。

  “崔玄烨不在,在朝廷派下新任知府前,由你暂代府中之事。还有,这京观示众七日,之后便焚烧掩埋,以防疫病发生。记住了吗?”

  席旭阳自然不敢违逆眼前的小祖宗,躬身应诺。

  此地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贾琮摆了摆手,招呼人马带上悬赏得来的银子以及淮安府备好的犒军之物缓缓离去。

  直到淮安府的人看不到贾琮等人的身影时,席旭阳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立刻在崔玄烨的师爷鲁岩续耳边小声说道:“快,赶紧往金陵去信……”

  ……

  贾赦看着面前搓手跟自己掏银子的小儿子,从箱子里取了一锭银子放在了其手上。

  这都是足二十两的官银,捧着银锭的贾琮乐的眯起眼睛美滋滋的憨笑起来。

  “啪!”

  受不了儿子傻笑的赦大老爷往其脑袋上呼了一巴掌:“别乐了,跟我说说,你怎么突然假传圣旨把崔玄烨和王子胜给绑回来了?真打算沉河?”

  家将把淮安府城前发生的事用最快的速度传回来后,贾赦差点被胆大包天的小儿子给吓一跳。

  这臭小子比他这个当老子的胆大多了,假传圣旨这种事,放别家估计统统得去奈河桥头喝汤玩去。

  不过贾赦也知道小儿子胡闹是胡闹了点,但从不干没缘由的事,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贾琮嘿嘿一笑,小声说道:“爹,儿子觉得这淮安府有大秘密,崔玄烨绝对和这群水匪有关……”

  屋子里父子二人嘀嘀咕咕许久,最终确定了崔玄烨和王子胜的命运。

  原本要被沉河的崔玄烨和王子胜二人,因为言语触怒一等神威将军贾赦,被赦大老爷下令挫骨扬灰,一把火烧成了渣渣扬进了运河之中。

  等船队出发后,淮安府衙门的人立刻冲到码头,将招待贾赦等人的客栈团团围住,仔仔细细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审问了所有伺候过贾家的小厮仆妇。

  最终从一个小厮口中得知,王子胜被贾赦秘密放了,已经乘船北上回了京城。崔玄烨的确因为触怒了贾赦,被砍了脑袋烧成了灰,这会早就融入运河之水没了半点痕迹了。

  ……

  “林姐姐,今日就要到扬州了,能不能给我放一天假?”

  贾琮趴在桌子上死活不愿意再背书了,对面坐着的黛玉挺直腰身,手中的戒尺轻轻在其脑袋上一敲:“还有半日才到,足够你再背一段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相比其他人,你已经学的晚了,现在唯有奋起直追,方能科场扬名……”

  “那我要是考了探花郎,能去跟姑父大人提亲吗?”

  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贾琮嘴瓢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立马把正充当严师的黛玉给弄得面红耳赤。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红透了的黛玉变成了愤怒的小鸟,粉拳镇压着贾琮,打的贾琮连连求饶,又一次签订了数条不平等条约后才饶过了拱手送上赔礼的贾琮。

  贾琮可怜巴巴的看着数着银子的黛玉,叹气道:“这可是我最后的零花钱了,林姐姐要不给我留几两碎银子吧,我一个男子汉,出门没钱怎么行?”

  黛玉从钱袋子里取出大概一两不到的碎银子,眉眼弯弯的笑道:“这应该够你买零嘴吃了,剩下的钱姐姐先替你存着。我可听凤姐姐说过,男人有钱就变坏,我可是怕你出去学坏才收了你的钱袋子。”

  贾琮双手接过黛玉递过来的碎银子,小声嘀咕着:“你是女人,你说了算,你管家……”

  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半句话黛玉压根就没听清。

  她好奇问道:“琮哥儿你说什么?什么家?”

  贾琮立马高声表态:“没什么,我是说林姐姐英明!”

  船舱中的两人放下了书本,整个下午都在打闹斗嘴。王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忙着收拾行李,直到傍晚时,前方传来哨声,黛玉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透过船舱的窗户,她已经能听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吴音,甚至能嗅到曾经梦里的故乡气息。

  三年了,她已经不再是懵懂的孩子,仔细回想当年离家前家中发生的事情,以及这几年的经历,黛玉还能不明白自己去京城是情势所逼?

  爹爹,女儿回来了,您还好吗?

  ……

  林如海已经不能去码头接他的女儿了。

  自八月初,他就已经连续数次昏迷。要不是身边还有一名医术高明的大夫,恐怕今日早就魂归地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