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陛下这是要白嫖我! 第116章

作者:火逸仙

  此刻,靖江帝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王景文,冷冷地哼了一声。王景文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连忙低下头去,噤若寒蝉。靖江帝继续审读第三页信函,口中低低自语:“荀浏背后牵涉之人身份神秘,实属有趣。”

  靖江帝抬起头,冷声质询:“此人竟在我眼皮底下隐藏如此之久,当真是耐人寻味。看来有人认为朕的剑还不够锋利。”于是下旨:“务必彻底调查此案,查明真相,并且命令各地镇守太监,在处理军政事务之余,民间舆情也必须迅速上报。”

  待一切处置停当,靖江帝发现信纸背面还有内容,不禁嘴角含笑:“原来林爱卿已妥善安置灾民,行事颇有手腕。这所谓的灵活就业究竟是何含义?”他询问王景文,后者紧张得喉咙发干,思索一番后结结巴巴地回答:“奴婢猜想,或许是指那些无业可就、无所依靠的百姓吧。”

  然而,靖江帝并未接受他的解释,反而厉声斥责:“住口!问你也属多余!林小风与你有何过节,你为何要如此揣测他的举措?”冷笑一声:“真是无用之人!”王景文瞬间面露尴尬之色,再也不敢多说一字半句,只在一旁静默无声,等待接下来的命运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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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江王府巍峨壮观,府邸庭院之中,王爷面如深潭秋水般平静,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一具硕大的西洋望远镜。他左旋右转,精心调校焦距,那模样如同匠人耐心雕琢稀世珍宝一般细致入微。在侧旁,管家与一名俏丽丫鬟静默侍立,恭敬得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正当王爷专心致志于望远镜之际,管家找准时机,在调整的间隙向其汇报府中各项大小事务。忽然,王爷的动作戛然而止,挺直腰身凝声问道:“荀浏已丧命,此事当真?”管家迅速回应:“千真万确,王爷,那荀浏身后之事该如何料理?”王爷听后淡然一笑,语气轻描淡写:“此等无足轻重之人,草草掩埋便好。”他微微摇头,发出一声叹息:“荀浏这愚钝之辈,竟以为本王对他宠爱有加,殊不知本王早已警示他勿要招惹林小风,结果还是自取灭亡。”

  王爷步履悠闲地步入宽敞明亮的厅堂,一边走还一边用手帕仔细擦拭双手,同时不忘告诫:“处理善后事宜务必周密详尽,不可露出丝毫破绽,最近关于私盐买卖之事,须暂时收敛,不宜再有任何冲动之举。”管家犹豫着问起:“阳曲县购盐的事宜……”王爷果断决定:“继续交易并无妨,与阳曲县的买卖仍可照常进行。”品茗间,王爷语速徐徐:“如今林小风已成长为一位难缠的角色,待他回京之时,本王倒想亲自会会他。”接着又吩咐道:“记得届时替本王向他发出邀请。”随后补充:“之前擒获的那个阳曲县探子,放了吧。”

  闻听此言,管家面露迟疑:“王爷,是否应当释放那个探子?”王爷目光陡然变得冷峻,缓缓质询:“你擅自对他动刑了吗?”管家被吓得冒出一身冷汗,惶恐不安地回答:“奴才不敢,未曾得到王爷指令,怎敢擅自行使刑罚。”王爷听罢微微点头:“既然从他口中未能获取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那就将其释放吧。”他又补充说:“林小风此人睚眦必报且极护短,早晚他会成为本王手中的一枚棋子,你们千万不可轻易触怒于他。”

  王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林小风不在京城的日子里,这座城仿佛少了几分热闹。本王倒是迫不及待想要与其面对面较量一番。”他询问近日京城有何新鲜事,管家小心翼翼答道:“禀王爷,近来京城并无特别的新鲜事情发生。”就在这时,丫鬟春香插话进来:“王爷,奴婢这里有一桩趣事禀告。”王爷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示意她说出来听听。

  只见春香犹如献宝般从袖口抽出一张纸片,满目期待地看着王爷,欢快地说:“今日奴婢买了一张状元签,竟然中了头彩!”然而,王爷的好奇并未持续多久,他转向春香,虽然语气平和却暗藏威严:“春香,你跟随本王有多少年了?”春香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战战兢兢地回答:“五年了,王爷。”

  王爷缓步走到春香身边,一手轻轻搭在她肩头,声音低沉而有力:“斩下她的手。”话语刚落,管家瞬间从袖中抽出一把闪烁寒光的短刀,动作快如疾风闪电,一刀斩向春香紧握彩票的手腕。只听得“咔嚓”一声,手臂应声落地,鲜血如泉涌出。春香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失去的手臂,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剧痛就如同海浪般席卷全身,令她重重摔倒在地,痛苦地尖叫起来:“王爷为何如此?疼煞我也!”

  顷刻间,春香的衣裙被血迹染红,她在血泊中痛苦挣扎。而王爷面色依旧冷漠,眼神漠然地注视这一切,继而轻叹一声:“五年光阴,你伴随本王左右,难道还不明白本王最不能容忍的是那些愚蠢无知的行为吗?身处王府却做出这样的蠢事,岂非视本王为无物?”春香此刻已然无力回应,哀嚎过后昏厥过去,那只紧紧握住彩票的断臂仍在流血不止。

  王爷低头瞥了一眼那惨烈的场景,淡淡下令:“将她一起安葬,并迅速清理此处。”管家领命,恭敬地回应:“遵命,王爷。”刹那间,整个王府内只剩下肃杀的寂静和空气中尚未消散的血腥气息,那场景如同一幅无声而又残酷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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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楼中,陆玄芯独坐闺房之内,身畔石榴姐侍立,手中捧着一迭刚出炉的诗词,墨香四溢,口中絮絮叨叨。

  “玄芯姑娘啊,这门外那些风流才子对你的倾慕犹如群蜂采蜜,你又何故紧闭心扉,拒之门外?不过是些应酬场面,何苦这般固执呢?”石榴姐边说边将那迭承载众多情思的诗词递至陆玄芯面前,“你看这些诗篇,字句间皆是他们的心血结晶,以前你不是也曾沉浸于诗文之中,乐此不疲吗?”

  陆玄芯的目光扫过那一迭诗词,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无奈与鄙夷,心中却暗自盘算:自从读了林小风寄来的信函之后,再看其他人的词句就仿佛尝到了酸涩的葡萄,难以下咽。林小风笔下的文字仿若被赋予了魔力,一日不见其新作,便如失去了魂魄般空虚;而每览一次他的诗句,情感世界里五味杂陈,矛盾重重。尤为让她煎熬的是,林小风此刻身处远方,久无音讯,这让陆玄芯焦虑万分。

  “石榴姐,我实难忍受这些平庸之作,请收回它们,不要再让我为此分神。”听罢陆玄芯的话语,石榴姐眉头微蹙:“姑娘何须如此执着?那些公子哥儿个个诚挚一片,只为博得你的一丝垂青。”

  “难道姑娘最近突然对诗词产生了厌倦之情?”石榴姐眼波流转,试探性地笑道:“我明白了,怕是因为林大人的诗词太过超凡脱俗,寻常的诗词已经难以触动姑娘的心弦了吧?”

  陆玄芯闻此言,眼角微微跳动,她旋即起身从柜中取出一沓信纸递给石榴姐:“你且看看林大人所写诗词。”

  石榴姐接过信纸,略略浏览了几行,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尴尬:“哎呀!这是什么粗俗不堪的文字!我在这花柳之地见识无数,还未见过如此拙劣的诗句,就是乡间的村童稚子,恐怕也能写出比这更上一层的作品。”

  石榴姐厌恶地把信纸摔在地上,陆玄芯慌忙俯身捡拾。看着陆玄芯的动作,石榴姐不解地追问:“姑娘该不会真的喜欢这种水准的诗词吧?”

  陆玄芯脸颊泛起一抹羞红,默默转身将信纸重新放入柜中,心底默默地忖度:“谈不上喜欢,只是每日研读他的文字,似乎思绪已经被潜移默化。”

  石榴姐见陆玄芯并未正面回应,不禁发出一声哀婉叹息:“唉,林大人已然离去,连谢洪信也远走他乡,归期未定。在我看来,我也应当随他而去才是。等到洪信哥回来,我一定要让他为我赎身脱离这个烟花之地。”

  “那林大人倒也真是个人物,竟能让谢洪信这样的汉子甘愿追随,想必跟着他也必有他的过人之处。”陆玄芯哑然失笑,反问石榴姐:“那五大三粗、莽撞直率的谢洪信有何可取之处?再说你自己明明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赎身,为何非得等男人来赎?”

  石榴姐狡猾一笑,眉宇之间尽显智慧和机敏:“洪信哥哪里仅仅是表面的粗犷那么简单,他是男儿中的猛虎,你年纪尚轻,自然无法领略其中深意。我们女子嘛,总讲究一些形式和仪式感,自己赎身跟男子为女子赎身,其中的情感寄托岂能相提并论?如果洪信哥愿意替我赎身,那便是对我有意的表现。”

  “倘若洪信哥真能为我赎身自由,你说他会娶我吗?爱情来得如此突兀,我还没准备好接受这一切呢,嘿嘿……”面对石榴姐这一番似真似幻的设想,陆玄芯选择了沉默以对,内心却犹如江河翻涌,思索着各自命运的走向和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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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长江府内兴筑之事如火如荼,工地之上喧嚣沸腾,一派繁忙景象。然而,在这繁杂的尘世之外,林小风却悠然自处于公房之内,每日以佳肴美馔滋养心神,他手指轻轻一点,凡有片刻闲暇之人即刻被他调遣至各处劳碌奔波。在工地上,众人汗流浃背、疲于奔命,其中尤为显眼的是李德贤,这位储君的身影穿梭于城内外,忙碌得如同一只被疾鞭催促的陀螺,若非熟知他俩的人,几乎会误以为林小风将李德贤视为手中可随意驱策的工具。然而,林小风对此并无丝毫愧疚之意,他的内心深处沉淀着前世职场郁结之气,此生化为一种信念:人的幸福在于有所作为,有所价值,被人所需便是价值展现的时刻。因此,他日复一日地指挥众人忙碌不息,自诩为播撒幸福种子的信使。尤其是对李德贤而言,虽身处皇宫饱读诗书,却无施展抱负之地,正当青春年少,本当是驰骋疆场或耕作田园的好时光,无奈身为太子,本应无忧无虑的生活反而成了禁锢其内心的枷锁,令他内心饱受煎熬。幸而林小风适时出现,替他排忧解难,助力他在困顿中磨砺意志,促进身心健康的成长。

  尽管表面上看去林小风似乎置身事外,悠哉度日,实则他暗中并未虚掷光阴。在那看似宁静的公房一角,他正在默默研习并创新技术。时下,季老匠人凭借精湛的阳曲工艺技艺名噪一时,引得各方豪绅争相聘请,希冀通过他的巧手打造能够提升效率的新器具。林小风心中微澜荡漾:“他人窃取我穿越时空带来的智慧成果而成名,我岂能无所建树?否则后人定会视我为庸碌无为之辈!”于是,他决定也要有所发明创造。

  此刻,林小风正潜心钻研一件神秘物件,恰逢李德贤顶着满面风尘匆匆返回,尽管疲惫不堪,但眼神依旧熠熠生辉。见林小风在墙壁上摆弄什么,李德贤大声问道:“林兄,你这是在琢磨何等神奇之物?”林小风闻声转过身来,先是对李德贤表示关切:“殿下辛苦了,第二批工匠调度之事进展如何?”随后又解释道:“此事已然基本安顿妥当,记者们也在积极配合。你看墙上挂着的那个瓷杯,有何感想?”林小风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笑意:“此乃稀罕之物,非同寻常。”

  林小风引领李德贤进入另一间密室,指着悬挂在墙上的那只瓷杯说:“请殿下仔细观察!”李德贤一脸困惑:“不过是一只连着绳索的杯子,究竟有何用途?”林小风神情庄重地介绍:“此乃电话也!殿下手握此杯,对着杯口说话,我在另一头就能听见。”李德贤瞠目结舌:“果真如此神奇的话,为何近在咫尺还需这般装置?直接对话岂不是更方便?”

  林小风微微蹙眉:“嘈杂环境下大声言语多有不便,还请殿下贴近杯口低语,我在对面即可清晰听见。”李德贤遵照其言,待林小风移步至另一边拿起杯子呼唤:“喂喂喂,能否听清我说话?”李德贤回应:“听得清楚,但这玩意儿好像多余。”林小风耐心引导:“再试一次,请拉紧绳索,用心感受。”李德贤虽然疑惑不解,但仍按部就班操作,这次终于有了新的体验和领悟。

  林小风走过来询问李德贤使用效果,李德贤握着手中的瓷杯,惊讶之余仍对其实际效用持保留态度:“的确新奇,只是不知它有何实用价值。如果这绳子长到百丈还能传声,那才叫真了不起。”林小风胸有成竹地回答:“目前尚未达到那种境地,然而……”

  察觉到李德贤有些不耐烦,林小风尴尬一笑,解释道:“咳咳,殿下勿急,这可是电话,由我林小风所创!”李德贤满腹疑问:“即便如此,它到底有何意义所在?”林小风诚挚地解释:“恳请殿下回宫后告知史官,明确记载电话乃林小风所发明,并将其载入史册。”李德贤听罢更为愕然,仿佛觉得自己被戏弄一般,犹豫地说:“此物既无明显作用,且为何唤作电话?电难道不是天空中雷鸣闪电的现象吗?”

第115章

  林小风面色凝重起来:“臣之所以命名为电话,意在彰显穿越者的荣耀,望历史铭记,林小风将成为电话这一伟大发明的鼻祖。将来子孙后代如有困难,仅凭电话鼻祖这一名号也可保衣食无忧。殿下如今或许未能预见其深远影响。”说着,他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写满了字迹与草图的炭笔稿纸,上面详尽阐述了电话的工作原理和使用方式,甚至还绘制了一幅简易拨盘电话示意图。

  李德贤接过那张图纸,对照实物看着上面纷繁复杂的图案以及两个杯子之间的绳索连线,愈发感到迷惑,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图纸收好,答应道:“好吧,我会记住的。”随后提及灾民生活的艰辛问题:“最近灾民们的饮食条件恶劣,劳动强度极大,鸡鸣破晓就开始劳作直至深夜方休,长久下去恐有意外发生,是否应当召集商人们要求他们增加灾民的休息时间?”

  林小风闻听此言,脸色骤变,意识到自己对商人们苛待灾民之事疏忽已久,亟需调整策略。“此事我已留意许久,今日务必集结所有商人,勒令他们改善工人待遇,严格执行上下工时间,每七日至少保证一天的休息日。”他又请求李德贤代为了解工人的真实诉求,李德贤嘟囔着:“每七天才休息一天,比我们这些跑腿的记者还要‘奢侈’,他们还有垫子睡、有女子陪伴、有鸡蛋汤喝。”虽然嘴上抱怨,但他还是准备离去处理事务。

  林小风急忙留住李德贤:“殿下请稍留片刻,尚有一些未决之事需要商议。现下诸多工程均已启动,急需派遣记者前往其他两府宣传长江模式,倘若只有我们长江府救灾成效显著,一旦消息传开,其他两府的灾民必定纷纷涌入,长江之地狭小,恐怕难以承受更多流民涌入的压力。故此,请殿下安排记者传播这一治理方案。”李德贤点头同意,承诺尽快办理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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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郭之外,工地如烈火烹油般热闹非凡,林小风大人果断开恩,将大片荒芜之地划拨出来,着手建造起了一排排宿舍,为的是妥善安顿那些因灾祸流离失所的百姓。这些建筑群被划分成了【祥和家园】、【明日嘉园】与【文明小区】三个区域,这三个充满温情与希望的名字,无不是林小风大人的深思熟虑之作,寓含着对民生疾苦的深深关怀。

  城墙之外,那座风雨不倒的施粥棚依旧挺立,众多尚未得安置的灾黎们在此聚集,其中便有一位名叫王老六的老者,他是爱国教的虔诚信徒,年逾半百,黝黑的脸庞如同岁月雕刻的地图,瘦削的身躯在生活的重压之下显得更为单薄。林小风大人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次日教会解散,教主许下了让信众走向美好生活的誓言。而林大人言出必行,以雷霆手段荡涤贪腐,自此以后,粥棚中的稀粥日渐浓稠,并且增添了营养丰富的黄糜,香气四溢,引人垂涎。随着官府一声令下,在城外开始招募大量民工,一场浩大的建筑热潮随之掀起。无数熟悉的面孔换上了崭新的衣裳,他们满面春风地步入新建的木屋,而王老六身上的破旧裤子却已破烂不堪,薄到几乎能透过阳光,七八年来未曾添置新衣,相比之下更显凄凉。

  如今,王老六的心中犹如波涛翻滚,因为他被列入了第三批即将入住新建木屋的灾民名单之中。城墙脚下,一位少年稳稳地站在木质高台上,手持喇叭,嗓音宏亮如铜钟敲响,他便是郑公子,平日里乐于助人,常带着鸡蛋等食物去粥棚救济灾民,他的出现总预示着一顿难得的美餐。当郑公子的声音响起,宣布每个人都有机会有序入住新房时,王老六内心激动不已,身体颤抖,仿佛此刻林大人的承诺即将兑现,自己也将由此踏上改变命运的道路。

  终于轮到了王老六,他屏息凝神听着郑公子的话:“乡亲们,莫急躁,人人皆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这是你们翻身的机会,只要按照秩序排队,一切都会有。”王老六心情澎湃,颤颤巍巍地向前挪步。

  在书吏面前,他逐一报出了自己的姓名、籍贯、年龄以及擅长的手艺,只见书吏飞速地在一块木牌上刻字,并交给他作为凭证,随后指引他加入进城的队伍。守卫人员仔细核对过每块木牌后,人群井然有序地进入了城内。王老六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第一次走出熟悉的乡村土地,眼前是繁华都市的景象,让他感到既新奇又陌生。

  不久后,王老六跟随队伍来到了一座奇特的建筑前,那里的烟囱不断喷吐着滚滚白烟,院落堆满了煤炭,屋顶挂着一面硕大的招牌,赫然写着四个醒目大字——【大众浴池】。面对此景,王老六疑惑不解,心中涌动不安。这时领队的小吏大声解释道:“大家安静排队,这里是澡堂子,衣物会有专人保管。”

  王老六依言行事,依次登记领取木牌,随后被引领进了澡堂之内。他惊讶地发现浴室内部设施完备,众人按照指示脱去衣物放入格子架,挂起手中的木牌后步入浴室。对于王老六来说,上次洗澡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久远得无法追溯。此刻,他怀揣着新鲜感踏入浴室内,两方宽敞的大水池映入眼帘,旁边摆放着十几张木桌和一些小木桶,还有数名工作人员忙碌其间。

  小吏再次向众人讲解流程:“各位请按顺序脱衣沐浴,把牌子挂在手上,然后进入池中洗涤。”王老六小心翼翼地褪去满身陈旧衣物,一步步踏入水中。初接触池水,他觉得水质浑浊并有些杂物漂浮,不禁心生不适。他转头询问身边的人:“这水能洗吗?”一位起初不耐烦的男子回答:“怎么就不能洗?别太讲究!”可当他看清池水状况时,也惊呼了一声:“哎呀,确实不太好!稍等一下!”于是他拿起长柄细网兜迅速清理池中的杂质,直到水质清澈了许多才示意王老六可以进池沐浴。

  王老六终于沉入了温暖的池水之中,疲惫的身体似乎在温润的水中慢慢舒展开来。暖洋洋的水波轻柔抚慰着他的肌肤,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多年来积聚的疲倦与伤痛似乎随着这一声叹息化作雾气升腾消散。其他等待的人们也相继下池,各自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享受中,然而池水很快又变得混浊起来。

  正当人们沉浸在久违的沐浴之乐中,室外传来了催促之声:“时间差不多了,热水有限,后面还有许多人等着呢。喂,那位正在搓澡的朋友,抓紧时间上来让我帮你搓吧!”王老六听闻此言,尴尬地停止搓洗,顺从地爬出了池子。木桌边的工作人员向他招手,核实了木牌信息准确无误后,对他说:“躺下吧,我帮你好好搓个澡,搓完用木桶冲洗干净就可以离开了。”王老六听罢,老实巴交地躺在了桌上。

  搓澡师傅一接触到王老六的皮肤,不由得惊叹:“哎呀我的娘诶,这泥巴厚得都可以种菜了!老哥你到底有多久没洗澡了?”王老六满脸羞愧,嗫嚅答道:“大概……大概前年的时候洗过一次。”搓澡师傅哈哈一笑,豪爽地说:“哈哈,我就喜欢这种挑战,搓起来才够带劲儿!放心,我保证给你搓得干干净净!”

  在搓澡师傅一番疾风骤雨般的搓洗之后,王老六的肌肤焕发出健康的红润色泽,他简单冲洗后走出浴池。甫一踏出那潮湿热气弥漫的澡堂门槛,顿觉自己轻盈得仿佛卸下了几担重负,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般飘逸。随后而来的沐浴者们亦纷纷洗净了满身污垢,他们齐聚更衣室内,赤诚相对,彼此间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谁也不愿急于穿上那些破旧不堪、布满岁月痕迹的旧衣服。人人袒露真我,内心涌动着一种难言的尴尬与羞涩。

  短暂的静默之后,人群中终于有人打破沉寂:“听说有新裤子发给咱们,这消息属实吗?”另一人立刻回应道:“没错,我也听说过这事,不过不知现在是否还能领到。”此话一出,众人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坐在人群中的王老六低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对未知的命运充满期待又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一名男子怀抱一大摞衣物走进更衣室,大声喊道:“新衣服来啦!大伙儿让个地方,我好放下!”在场的人见状,眼中顿时闪烁起惊喜之光,迅速向两边退去,为即将发放的新衣物腾出一片空地。小吏费力将衣物堆放在长椅上,一边喘息一边高声道:“新衣裤已经到了,大家快点更换。如果你们还想保留旧衣服,可以自行带走;如果不想要,我们会帮忙处理掉。先赶紧换上新衣遮体,免得光溜溜的样子让人看了不舒服,一会儿还有新鞋要发给大家,换好衣服后暂时不要离开,所有事情都会有统一安排。”

  听到这话,王老六的眼中瞬间亮起了惊奇的火花,急切地问道:“原本只听说发裤子,没想到竟然是一整套的新衣服!”小吏挥手示意解释:“刚开始确实计划只发裤子,但林大人觉得这样做不够体贴,所以今天决定改发全套新衣。”这番话音刚落,室内的人们感动不已,齐刷刷地跪下叩头,感激涕零地高呼:“感谢林大人的恩德!林大人真是难得的好官啊!”小吏见状不禁有些焦急,劝慰他们:“各位无需在此处哭泣,林大人听不见你们的声音。若真心感恩,不如在街头巷尾宣扬他的善举更为实际。”

  于是,王老六满怀欣喜地起身,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崭新的衣裤。众人相互打量着对方身上新鲜出炉的新装,发现衣裤上赫然印着各种花哨的文字和图案,诸如【程记药铺】、特售龙虎壮气散、强肾健体、靖江真男人等字样,甚至连地址都标注得详详细细。大家无不感叹:“这新衣不仅样式美观,字迹工整娟秀,可见林大人对百姓生活的细心关怀!”又有议论纷纷:“这般精良的衣服配上鞋子,花费肯定不少,我们许多人已经多年未曾享受过穿新衣的待遇了。”

  王老六听着周围人的交谈,眼角竟泛起湿润,忍不住轻轻揉了揉眼睛。很快,新鞋子也被送至更衣室,同样装饰着各类字样。对于这些淳朴的乡民而言,任何带有文字的东西都是无比珍贵的。众人穿戴整齐,一部分选择舍弃陪伴已久的破烂旧衣,因为他们深知林大人说到做到,尚未做工就已赠予新装,足见其真诚可贵。然而,也有部分人对旧物依依不舍,坚持将其带走作为纪念。

  在小吏的带领下,众人离开了澡堂,前往另一个指定地点。那里只有几张简陋的桌案,几位忙碌的书吏身后堆积如山的是木板。王老六满心好奇地重新排队等待。轮到他时,小吏仔细核对了他手中的木牌内容,然后从背后抽出一块木板,用粗大的毛笔蘸墨挥毫,在上面写下两个醒目的大字——【力工】,并将木板递给了王老六,告知:“拿着这块刻有【力工】二字的木板进城找活儿干,随便找个墙角蹲守,就有机会赚取生活费用。”

  王老六接过写有【力工】二字的木板,陷入深深的思考中,疑惑这两个字如何能帮助他改善生活。鼓起勇气,他询问小吏:“大人,这两个字具体是什么意思?能否给我解释一下?”小吏略显尴尬地回答:“你不必深究含义,只需明白它有用即可。上面指示,只要持有这个木板,你就有可能找到赚钱的机会。”

  就在王老六提问的同时,另一位民众的手牌被书写上【泥瓦匠】三字,王老六看到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想三个字或许比两个字更能带来更多的收入。于是追问道:“为什么他的是三个字,而我只有两个字?能不能帮我多写两个字?”小吏看着他一脸认真,笑着答应了他的请求:“倒是个有趣的问题。好吧,我就帮你加上两个字。”

  小吏提起毛笔,在木板上添加了【精品】二字,变为【精品力工】四字。王老六满意地接过加了字的木板,连声道谢。他在城内闲逛了一段时间,发现许多和他一样身穿新衣、手持类似木牌的人群聚在街头巷尾,各自寻找生计。王老六效仿他们,寻了个热闹的地方,倚墙坐下,手中紧握着木牌,静静地期盼着发财的机会降临。

  正当这时,一位身着华服、派头十足的贵人在街头高声招募平整街道的劳工。周围的“工友”们争先恐后地上前自荐。张管家穿梭于人群中,忽然瞥见王老六手持的【精品力工】木牌,不禁眼前一亮,疾步走到他跟前询问:“精品力工,倒是挺特别的名字,你有什么特殊技能吗?”王老六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张管家,反问:“精品是什么意思?”张管家笑答:“就是问你能胜任什么样的工作水平。”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羡慕目光,王老六心头燃起一团希望的火焰,似乎看到了一条通往财富的道路,他挺胸抬头,自信满满地回答:“我不吃饭也能抵得上一头牛的力气,吃饱饭更是能顶三头牛!”张管家听罢哑然失笑:“想不到你身材瘦削,年纪虽不小,却有着如此惊人的力气!”接着,他向众人宣布:“我们吴府这次需要大量劳动力,你们全都被招录了!”

  王老六舔了舔嘴唇,满眼期待地追问:“进了吴府做事,真的能够赚钱致富吗?”面对这样的问题,张管家早已司空见惯,微笑着回应:“现在还不能打包票说一定能发财,你看现在哪一家不是都在辛苦打拼呢?但只要你努力工作,将来一定有机会翻身做主,你安心在我吴府干活吧!”王老六听后欣然点头同意:“好的,我会尽全力做好工作的!”从此,王老六便开始了他在吴府的新生活,尽管未来的道路尚不明朗,但他带着满满的希望和信心,踏上了新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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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六怀揣着满腹希冀,随同大伙儿跟随着张管家的引领继续前行。他们步入了一座繁华富丽的宅邸之内,只见人潮涌动、摩肩接踵,长长的队伍犹如长龙蜿蜒。王老六踮起脚尖,费力地探头向内张望,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在那堆积如山的新衣堆前,众人正秩序井然地领取衣物,如同领受一份意外之喜。心中一阵波澜起伏,他疑惑不已,难道刚刚才穿上的新衣裳,在这短短时间里竟还能再领一套?正当他在惊讶与困惑中徘徊时,张管家声若洪钟地发布了一道命令:“各位在此处更换衣服,并且从今往后,你们身上的任何旧服都不准再穿着!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劳作之中,都必须身穿我吴府发放的服饰,大家都明白了吗?”听到此话,工人们顿时欢声雷动,齐声回应:“明白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还未正式开始做工便已两度获得新装,仿佛预示着未来生活将要翻开新篇章,财富的好运似乎已在眼前。

  人群忙乱而有序地换上了印有吴家字号的新衣裤,尽管这些衣物上同样布满了各种商业广告,然而此刻工人并无暇顾及,只是沉浸在新衣带来的温暖与喜悦中。王老六换完衣服后,心头闪过一丝疑问,遂挺胸昂首大声问道:“老爷,我们做工究竟能赚到多少工钱呢?”张管家闻听此言,微微拧紧眉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回答:“初来乍到的一段时间是试用期,这段时间只提供每日两餐饱食,如果表现优秀能够被留用,那么第二个月将会补发第一月的工钱,具体数额则根据个人的工作能力和表现来定。”

  众人心中各自盘算着,虽然暂时只有温饱为酬,但对比过去忍饥挨饿的日子,如今的情形无疑是天大的恩赐,更何况身上已经披挂了两套崭新的行头,实在是难得的好运。张管家进一步解释:“倘若试用期内未能通过考核,则不发放任何薪资,并需归还所领取的衣物,希望大家能珍惜这份机会,妥善保管。”说罢,他挥手示意众人跟随:“现在我们就去宿舍区,那里将是你们今后的住处!”说完,张管家当先一步迈开步伐,身后一大群工人浩浩荡荡尾随其后。

  不久,他们来到城郊一片开阔之地,这里远离喧嚣,却弥漫着一种朴实而宁静的气息。王老六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归属感,仿佛前方有一个遮风避雨、安身立命之所正在等待着他。果然,张管家带领大家直奔一个名为“明日嘉园”的地方,此处由官府衙役严密把守。见张管家一行到来,衙役立刻上前拦下询问:“何方人士,速速报上名号!”张管家满脸堆笑回应:“皆是吴家之人,请大人安排一下…”说着,他欲以银两疏通,不料衙役面色严肃,不动声色地拒绝,并低声警告:“勿急躁行事,不要害我也遭殃!”张管家尴尬地收回手,谦逊地道:“那就麻烦官差大人了。”

  衙役冷峻地点点头,引导吴家工人们进入明日嘉园。他们停在了一扇挂着【吴府丙三号】木牌的宿舍门前。衙役推开柴扉,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宿舍内部的简朴景象。这里的宿舍采用大通铺设计,上下层迭,足以容纳几十人居住,构造简单粗犷,显然是为了迅速搭建而成,根基并不稳固,与其说是房屋,倒更像是一座放大的木质储物箱,仅设有门窗作为遮挡,面对风雨和自然灾害恐怕难以为继。然而在王老六眼中,这片栖息之地已足够珍贵,因为他终于告别了流浪生涯,拥有了自己的落脚点。

  衙役宣布:“自今日起,你们就在这里居住。稍后会有专人前来登记身份信息并制作名牌,务必妥善保管。每个人都会配有一份被褥,床底备有脸盆、皂角与毛巾等日常用品,自行分配使用。墙面上有简易隔板可用于存放个人物品,请各自安置妥当。另外,墙边有个类似澡堂的小门,待你们有钱时可以购买锁具确保安全。”随后,衙役指向一张详尽的地图,逐一解说:“小区内设施一应俱全,商铺售卖各类平价生活必需品;笑脸图标代表调解室,区内严禁斗殴,如有争执须前往调解室解决;旁边的生活服务站,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咨询;此外,这里有水井供应饮用水,医馆标识意味着每个小区内都设有免费医疗点,身体不适要及时就医。夜晚尽量避免外出,红色区域标注的是女子居住区,非亲属关系者禁止入内;若有男女间情愫滋生,每月小区会组织表演活动,凭自身能力观看。携带子女的,十六岁以下半年内免费入学并包食宿;十二岁以下则一直享受免费待遇。小区内严格要求不得随地大小便,厕所在指定位置……”

  衙役耐心细致地讲解每一条规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关怀与体贴,仿佛这个社区生活的规范与和谐远胜家乡。最后,衙役特别指出:“这宿舍是由吴家出资建造,各个宿舍区分别由商家负责管理,不可随意串门至其他宿舍区,亲友来访需要经过官差登记。林大人曾说过,你们的工钱数额可自行争取谈判,不要羞于开口,胆大心细才能赢得更好的生活保障,团结一致,不受他人欺侮。不论受雇于哪家雇主,若感到不满意,都有权离职另寻出路。遭遇不公平对待时,随时可去衙门申诉,太子殿下与林大人必将主持公道。”

  人群中不少人为此感动得热泪盈眶,低头默默拭泪,感叹万分。衙役收起记录册,面带微笑对大家说:“所有事项已经讲明,鄙人名叫火逸仙,晚些时候可能会有人来做调查,届时请记得给予我五星好评,大家都清楚了吗?”王老六揉搓着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睛,好奇地问:“大人,什么是五星好评?”火逸仙微笑着答道:“这个无需多虑,到时候自然会有专人说明。你们只需给我五星好评,这样我才不虚此行,感激大家的支持!”言毕,火逸仙转身离去,留下的人们仍在思索着“五星好评”这一陌生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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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逸仙离去之后,工人们的精神状态如获新生般焕然一新,他们聚集一处,热烈讨论起床铺的分配问题。这群在困苦生活中摸爬滚打的劳工们,对床位并无过多挑剔,毕竟过去在田野间也能随地而眠,今日能有木板搭就的上下铺位供其休憩,已属难得之福。没过多久,众工人便迅速分定床位,各自带着简陋的家当,纷纷来到自己的铺位准备歇息。王老六幸运地占据了下铺,他盘腿端坐于硬梆梆的床板之上,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弯腰从床下拉出一只粗糙至极的木盆。盆中果然盛放着布巾、细小如豆的皂角以及搓成刷状的柳枝等生活必需品,尽管这些物件粗陋不堪,布巾质地低劣,皂角几不可见,柳枝也是乡野随处可见的普通物什,但此刻它们却承载着一份厚重的生活实感。

  王老六,原本是乡间一名卑微的农夫,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水灾摧毁家园,他被迫离乡背井,沿路以拾荒度日,历经万难终至长江城。在这漫长逃难的岁月里,他的双亲和妻儿先后因病饿交加相继撒手人寰。面对接二连三的亲人丧失,王老六的心境犹如被铁锤千锤百炼后的石头,硬得足以承受锥心刺骨的痛楚。他凭借一股求生本能,在荒凉无垠的土地上日复一日寻找果腹之食,维系着自己脆弱的生命线。待到妻子与孩子们相继离去后,他的心中并没有涌起强烈的悲痛,而是呆滞地凝视着他们的遗体,草草地安葬了他们,随后继续踏上了那漫无目的的流浪之路。他的遭遇堪比人间悲剧,哀伤深重至骨髓,心灵仿佛被冰雪封冻,唯有靠最原始的生存欲望延续生命,直至他在命运的引导下抵达了长江城。

  然而,初至长江城外,王老六的生活依旧困顿不堪,只能在赈济粥棚内饮尽那一碗碗清汤寡水,虽然空虚饥饿的肠胃渴望更多,但每日的生活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丝毫希望可言。然而,随着一位新任地方官吏的到来,一切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位官员虽不具显赫的官威,行事作风倒像是一位来自民间的豪侠之士。正是这个人,让王老六内心深处那份尘封已久的柔情重新泛起了涟漪,仿佛枯树逢春般慢慢复苏,生机勃勃。城市边缘的粥食开始丰富起来,城里也大规模搭建起了一座座简陋的木屋,数以千计的流民得以领受崭新的衣物,并入住其中。王老六心中的希望再次燃烧起来,尽管这些建筑质朴简陋,却为他带来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和庇护所的感觉,长期冻结在他心头的坚冰悄然融化。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苦难,王老六的眼眶湿润了,最终泪水决堤而出,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穿透宿舍每一个阴暗角落。此时此刻,无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默默垂泪,有的掩面轻泣,还有的咬牙强忍悲伤,整个房间沉浸在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共情哀痛之中。过了许久,王老六终于止住了哭声,将手中的木盆轻轻搁在一旁,低头伏膝默默承受这份沉重的痛苦。室内陷入了深深的寂静,直至夜色降临之际,有人起身推开窗户,凉爽的晚风徐徐吹入,带走了一些压抑的愁绪。

  耳边突然响起的话语打破了静谧:“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都纷纷盘腿坐在床边,隔着窄小的床铺彼此交谈起来。王老六亦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人群,倾听相互间的安慰和鼓舞。“大伙儿不用担心,只要开始做工就有钱赚,从此温饱不再是难题。”“太子殿下保佑我们,昔日的苦难都将随风飘散。”“各位兄弟姐妹,趁现在大家还不太熟络,不如互相介绍一下,日后也好有个照应。”这一提议让大伙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未正式相识,于是逐个进行自我介绍。

  人群中议论声四起,话题转到了明日的饮食安排。“听说吴家最初只给咱们提供稀粥,一天两餐。”“那样跟喝粥棚有什么区别?肚子空空哪有力气干活?”“先别急躁,事情还没说完呢!”“城里的张老爷听说此事后,立刻调整自家布行的政策,改为供应干饭和咸菜。”“因为舆论的压力,吴家也不得不改变策略,如今也开始供应干饭,并且配上了咸菜,据说每周还能享用一顿荤腥。”王老六听着这些消息,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暗自揣测这其中必有官府的巧妙布局和调控。

  讨论仍在继续,这时有人提到了城内手艺超群的巧匠季大师。“季大师的手艺那可是远近闻名,据说林大人与孙老爷经过商议,为了改善咱工人们的就餐环境,特地请季大师打造一件特别的器具。”王老六对此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奇宝贝?”“据传是个非常大的家伙,里面装有类似磨坊驴拉磨那样的传动装置,叫做传送带,我们只需坐在上面,饭菜就会自动送到嘴边,吃完就能接着干活。”王老六听罢不禁惊叹不已:“这简直就是专人伺候一般!季大师真是了不起!”“确实厉害,但真正构想出这个设计的是林大人,季大师只是根据林大人的构思精心制作而成。”王老六对林大人愈发敬佩:“林大人真可谓神人也!”“有林大人这样为我们谋福祉,我们怎么可能过不上好日子?”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对未来的生活满怀期待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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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内,靖江帝手握狼毫笔,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却迟迟无法落笔,思绪犹如波涛翻滚,心中挂念着无数心事。根据密报,太子应已返回京城,但至今仍杳无音信。靖江帝心如明镜,猜测李德贤可能藏身于长江城中,极有可能与林小风有所牵连。尽管有郑孽初贴身保护太子,靖江帝起初并未过多忧虑。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疑虑如同烈火般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王景文作为身边亲信,早已洞悉靖江帝内心的波动,见其案头冷茶未动,便不动声色地换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终于,在漫长的沉思后,靖江帝放下手中的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朕意欲亲自南下巡视。”王景文闻听此言,面色不禁为之一变,惊愕之余询问:“陛下为何突然提及南下?若是离京数十日,长途跋涉,朝廷政务如何应对?群臣无首岂非大乱?”

  靖江帝凝视着王景文,声音低沉而坚定:“如今国泰民安,战事暂歇,日常政务可暂时交由内阁处置。三府之中,长江之地由林小风一手操持,朕尚能安心;然其余两府亦不容忽视,蔡鹰扬所提之地方治理问题正中要害,若民生沸腾,朕将愧对祖宗社稷。太子擅自离京,此事关乎皇家尊严,新法救灾的实际成效更是朕向列祖列宗交代的重要一环。因此,此次南巡势在必行,你速去安排。”

  王景文虽内心不愿因皇上出巡而奔波劳碌,但他深知君命难违,只能低头领命:“是否需要奴婢先去内阁禀告?”靖江帝再度执起笔,一边批阅奏章,一边淡然回应:“去吧。”

  王景文匆匆赶至内阁,意外的是阁老们并无异议,皆默默点头表示同意。白永元关切问道:“近来陛下心情如何?”王景文撇了撇嘴,答道:“大致平稳。”当白永元追问太子行踪时,王景文微笑着透露:“殿下此刻并不在京师之内。”

  众阁老听罢,纷纷叹息摇头,暗自揣测太子很可能正与林小风同行。靖江帝此番南巡,或为了实地考察救灾情况,或为了寻觅太子下落,众人已然心照不宣。白永元试探性地问:“太子莫不是和林小风在一起?”王景文坦诚直言:“详情未知,但在京中除了林小风,还能有何人能让太子结伴同行?望白公日后加强对令甥的管束,切勿让其放荡不羁的性格影响到太子。”白永元听后脸色大变,急忙辩解:“此事错综复杂,我并非他什么舅舅!”话音未落,王景文已转身离去,临走时回首一笑,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我明白你的尴尬处境。”

  白永元被这句话说得气血上涌,一头撞到了桌子上,悲愤地说:“真是造孽啊!”李秋炎见状连忙起身劝慰。恢复平静的白永元转向陈曙光与李秋炎,神情严肃地质问道:“你们也是他的二舅、三舅,为何只提到我一人?”一番打趣之后,白永元神色转为庄重:“陛下一走至少要一个月,必须有人陪同前往。我见到林小风就心生厌恶,自然不会与他同路。”李秋炎忧虑地道:“陛下离京这么久,这样做真的妥当吗?”白永元摆手道:“不必过分担忧,目前国家大事稳定,没有重大危机出现,维护皇家颜面才是最为关键。万一这次救灾举措最终以失败告终,陛下该如何面对朝野上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秋炎决定随驾南下,而陈曙光则在一旁默不作声,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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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南巡之举,其重大程度犹如春雷炸响于九天之上,而朝野上下对此心领神会,各部官员迅速行动起来,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经过数日紧锣密鼓的准备,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踏上了漫长的征程。在这支队伍中,不仅有肩负重任的重臣随行护驾,更有厂卫提前探路,细致入微的安排彰显出皇家的威严与审慎。然而,庞大的车马队伍终究拖慢了行程的速度,历经二十载春秋轮回,圣驾终于在岁月流转间抵达卢云府所辖之地。

  卢云府依傍长江而建,尽管靖江帝一行尚距城池一段距离,但知府张顺度与其僚属凭借敏锐的政治嗅觉,早早得到消息后便带领众人出城恭候圣驾莅临。由于事发突然,张顺度和同僚皆是一脸紧张,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尘土之中,恭敬无比地齐声高呼:“微臣卢云知府张顺度与众同僚叩见陛下!”靖江帝面庞平静如湖水,声音沉稳有力,微微一挥手道:“平身吧。”

  一路走来,靖江帝目睹沿途灾民生活的艰辛困苦,那惨烈的画面在他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步下龙辇,步伐稳健地走向人群,向张顺度询问:“此地离卢云城应该不远了吧?”张顺度心头一阵惊惶,暗自懊悔自己未能预先察觉陛下的微服私访计划,若非下属及时发现异常迹象,今日恐怕将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禀陛下,此处离卢云城仅两盏茶的时间脚程。”

  靖江帝特意告诫随行人员务必低调行事,以免扰动百姓安宁,于是率众徐徐迈向卢云城方向,沿途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四野的生活百态。期间,靖江帝关切地询问卢云府救灾工作的具体进展,张顺度不敢怠慢,连忙汇报:“启奏陛下,当前灾情已基本得到控制,进入卢云城内的灾民人数已经不再增长。为保障黎民百姓的基本生活,城内已设置了四十八个赈济粥棚,每日定时供应早晚两餐。粮仓方面,臣已调集精兵严密把守,对任何贪污挪用赈灾物资的行为,均严惩不贷,凡触犯禁令者,必将被斩首示众以警世人。此外,本府正积极推行以工代赈政策,部分银两已经拨付到位,用于修复府衙、规划道路及加固水坝等基础设施建设。”

  靖江帝听罢并未即刻发表意见,只是深邃的眼神凝视远方,仿佛要穿透眼前的现实,直抵世间疾苦与希望的深处。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卢云城外的一座施粥棚前,那里人头攒动却又秩序井然。靖江帝的目光越过熙攘的人群,落在那一碗碗承载着生死存亡的粥饭上,他的内心波澜起伏,思考着如何进一步推进民生改善,消除灾患,真正实现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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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江帝步入施粥棚,低头审视那一锅热气腾腾的粥品,只见粥体稠稀适中,他便拿起大勺轻轻拨弄,口中赞赏道:“这粥熬得火候恰恰好。”此般浓淡正适宜,足以让饥肠辘辘的百姓每日两餐勉强果腹。知府张顺度紧跟其后,满脸堆砌着谦卑与讨好的笑容,心中明镜一般,深知长江林小风斩杀荀浏之举是陛下为整肃吏治、震慑四方所使的一记重拳,故而众人在关乎民生的赈灾事务上断不敢有任何敷衍和欺瞒。

  靖江帝继而以勺探粥,不料勺中舀出几粒砂石,脸色瞬时阴沉如铁,厉声质问张顺度:“粥中为何会有这样的杂物?怎能容许将其混入供灾民食用?”张顺度闻讯面色苍白,急急忙忙趋前解释缘由:“万望陛下恕罪!此举实属迫不得已。”

  原来,在粮食供应捉襟见肘之际,卢云城不仅接纳了众多真正的受灾百姓,更有不少并未遭受灾害的居民前来蹭吃蹭喝,甚至有人尚未至食不果腹的地步。为了确保老弱妇孺能够优先获得充足的食物,卢云府不得不采取一种看似无情却实用的手段——在粥中掺杂少量砂石,使得那些并非急需救助的人因口感不适而不愿轻易进食,从而有效提高了食物分配的效率,切实保证了真正急需温饱的人们得以滋养生命。李秋炎等随行大臣听罢,虽面露微愕,但随后皆暗自点头,对卢云府能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仍能维持秩序、合理施粥表示钦佩。

  靖江帝在得知真相后,脸色稍有缓和,进一步追问这种独特方法的出处。张顺度惶恐之余,擦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坦诚相告:“此法源自长江地区,臣是从流离至此的难民那里了解到的。”尽管众人心中对林小风的狠辣手段颇有非议,但在解决眼前难题方面,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智谋过人之处。

  靖江帝话题一转,又开始关心起粮价问题。当听说随着长江解除粮食限价政策,外地粮商蜂拥而至卢云府采购粮食,由于货源大多来自长江流域,粮价已有所回落。然而,即便如此,张顺度仍在竭力调控市场,以防粮价陡升引发民怨沸腾乃至社会动荡。对此,靖江帝微微颌首,决定亲自深入民间进行实地考察。

  穿行于城区,沿途可见不少灾民已被妥善安置居住。靖江帝边走边详细询问“以工代赈”措施的具体成效,张顺度汇报说这种方法虽然暂时帮助了数百上千名灾民度过难关,但在数万亟待援助的庞大群体面前,显得力量单薄,犹如杯水车薪。他进而建议朝廷应积极动员民间资本,尤其是富商大户参与城市建设工程,以免官府财力有限,仅投入小额资金进行局部建设而收效甚微。然而,地方士绅虽答应出资赞助,多数只愿意投资修缮维护的小型工程,对于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颇为吝啬。靖江帝听罢陷入沉思,深知不可强制要求民间付出,需谨慎行事,以免激起民愤。

  靖江帝再问及“长江模式”的其他创新举措时,张顺度透露长江府将部分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如修路筑坝交予商人承办,但他对此持保留态度,认为这样做蕴含较大风险,并不轻易推荐仿效。诸位大臣亦纷纷表示赞同,强调涉及民生基础设施的建设责任重大,不能随意委任给商贾经营。

  一行人漫步街头巷尾,当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聚集一处时,靖江帝停下脚步,亲自走上前去询问其中一位灾民的名字,并指示王景文暗中调查该灾民的生活状况。此时,张顺度提及最近有一位名叫悟无法师的僧侣在当地颇受豪绅敬仰,众人正筹措资金修建寺庙,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吸纳更多灾民参与劳动,既解决了寺庙建设所需人力,又能为灾民提供生计。靖江帝虽对佛门中人事并无过多亲近,但考虑到实际效果,还是默许了这一做法对于灾民安置工作可能带来的裨益。

  他们继续前行,来到了一片临时搭建的灾民栖息地。靖江帝主动接近一位神情紧张不安的灾民,面带温和微笑,询问对方是否来自城外,并亲切地问起了他的名字。他以此方式贴近民心,试图从细微处了解灾民的真实生活境况,以便更好地制定救荒之策。

  灾民姜老四眼见靖江帝面庞上的威严气息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与关怀,他那原本粗糙干裂的脸上挤出一丝拘谨而又真诚的微笑,声音中却满溢着惶恐不安:“草民姜老四,自城外荒地逃难至此。”言辞未了,突然瞥见一袭官服的张顺度正立在一旁,惊惧之下慌忙屈膝跪地,连连叩首道:“小人姜老四见过官老爷!”张顺度眸光中掠过一抹怜悯,语调和煦地安抚道:“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说话,我们只想了解你们的真实生活状况。”姜老四在张顺度的宽慰下慢慢起身,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周围的其他灾民同样畏缩在巷角,个个心怀戒备,目光闪烁。

  靖江帝向姜老四询问起他在卢云府内的生活境况,姜老四紧张得言语磕绊:“生……生活嘛,还能过得去,嗯,勉强糊口,还算凑合。”靖江帝瞧见他的局促模样,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温和地安慰他无需过于紧张,随意讲述即可。此时,一直随侍在侧的王景文听闻呼唤,立刻上前,手中捧着各式精致可口的小点心分发给巷中的每一位灾民。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举动犹如春风化雪,逐渐消融了灾民们内心的警惕与防备。姜老四也在众人的劝慰下渐渐平复下来,坦诚地道出了实情:“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虽然每日靠施粥和野果维持,但至少尚未沦落到饿殍街头的地步,而且城里的人并未将我们赶走,只是现在还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能遮风挡雨。不过官府已经许诺会尽快修缮房屋,等到了寒冬腊月,我们就能够住进新家。”张顺度赞同地点点头,证实了这一承诺的真实性。

  不一会儿,姜老四又提起自己曾听说长江地区已为灾民妥善安排了住所,准备前去投奔。张顺度听到此言,脸色瞬时泛起了微妙的变化。靖江帝则以温润的笑容安抚众人:“大家安心等待,朝廷定会让你们拥有安定富庶的生活。”听到这番话语,灾民们感激涕零,纷纷跪地叩谢皇恩浩荡。靖江帝目睹这一切,内心深受触动,随后便离开了现场。张顺度紧随其后,暗自庆幸:幸亏荀浏已不在世,否则今日若是因灾民安置问题引起陛下不满,他恐怕也难以逃脱责罚。

  靖江帝对张顺度的工作表示高度赞赏:“你的应对措施做得恰到好处,朕对此非常满意。务必确保在气温转寒之前完成所有灾民的住房建设,并且要迅速推动以工代赈政策的实施。”面对眼前的场景,靖江帝不禁感慨万分,能在如此严峻的大规模灾荒面前做到这样的周密安置,实属不易。群臣亦纷纷表示认同,尽管卢云府的救助行动相较于长江地区的举措略显滞后,但在整体治理上仍不失为一种难得的佳绩。

  靖江帝耗费半日时间详细巡视,没有发现任何重大疏漏,最后对张顺度报以满意的微笑并加以嘉奖:“你这次的表现堪称典范!妥善安置了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朝廷定有重赏。明日我将亲自前往长江,实地考察那个备受赞誉的‘长江模式’。你也随我一同出发。”张顺度听罢,喜出望外,连忙谦恭答谢不敢贪功。此刻,君臣二人及周围诸人皆沉浸在一片欢愉气氛之中,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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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内另一隅,杨白溪等一众新闻采编人员纷至沓来,他们穿梭于市井的喧嚣之中,深入民间巷陌,试图揭开“长江模式”的神秘面纱。突然间,一名同僚喘着粗气、汗流浃背地疾奔而归,大声疾呼:“大事不好了!”闻此言,杨白溪脸色瞬时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稳住众人的情绪:“诸位不必惊慌,慢慢道来,到底发生了何等紧急之事?”“龙辇出现在城外!”这一消息犹如平地一声雷,在记者们中间炸开了锅,所有人在震惊中沉默无语。杨白溪心如明镜,若城外有龙辇出现,那必然是圣驾亲临云卢府,再往南行进,便是举世瞩目的长江地区。

  “立即派人骑快马回报,务必通知林大人!”转眼间,在报社简陋却充满活力的公房之内,这群疲惫不堪的新闻工作者将此事详尽汇报给了林小风。林小风听罢,并未显现出丝毫波澜,悠然自得地品了一口茶,随后淡然问道:“这么说来,陛下的銮驾可能近日就会抵达这里?”

  杨白溪面容略显憔悴,思索片刻后回答:“具体情况尚不明朗,我们只是推测陛下有可能亲自前来巡查。”

  林小风放下手中温润的茶杯,满意地点点头,对大家赞许道:“你们做得很好,回京之后每人将获得半天带薪休假。”尽管众人内心对此奖赏略感遗憾,觉得奖赏似乎有些单薄,林小风察言观色,微微皱眉沉思:看样子员工们的期待值越来越高了!于是他正色宣布:“我已铭记在心,待到将来升迁加薪之时,你们必将优先考虑,作为报社的中坚力量,你们的表现必会赢得优厚评价!现在,就先谢恩吧!”众人吃过些饼食补充体力后,精神焕发,各自散去继续忙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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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项协宏步入公房,林小风立刻开始布置相关接待事宜,因预料到上司极有可能亲临视察,务必做到万无一失。“老项,看来陛下来访的可能性极大,我们必须尽早做好充分准备。”项协宏一听,激动之情难以掩饰:“陛下真的要来吗?”林小风笑语调侃:“看来你是个十足的官迷啊,如果你真想见陛下一面,我可以代为引荐,说不定还能为你谋个职位,你觉得如何?”项协宏连连摆手婉拒:“不用这么麻烦,能有幸觐见陛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等到事情结束,我还是回到县里安享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