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债主为我操碎心 第110章

作者:最爱睡觉

  王敞听了裴元这话,一开始还没啥反应,等到听明白了,直接一脸懵逼。

  “伱、你说的是右都御史?”

  无怪乎王敞愕然。

  他之前还以为裴元这个布局高手是要指点迷津一波,让他有更好的出路,具体该怎么办,还是要自己这个正二品大员来运作。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扬言,过几天就帮自己拿一个右都御史?

  不是。

  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锦衣卫千户好像只是个五品官啊?

  裴元表现的很大气,“没错,白给的,送你。”

  想起当初吕达华跑来冲自己装逼的模样,立刻很有代入的模仿了起来,“先让你看看裴某的实力。”

  说完,又想起一事,对王敞吩咐道,“不过,有个麻烦,你要用最快时间解决了。”

  王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道,“请千户赐教。”

  裴元认真道,“这是你身上一个很致命的漏洞,必须要及时补上,不然可能会破坏我的计划。”

  王敞听说和自己有关,态度也跟着严肃起来。

  裴元道,“我前段时间,听说你连上了七道奏疏,要从南京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辞职,对吗?”

  王敞听裴元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了裴元说的什么,也跟着冒出了冷汗。

  裴元问道,“这七道奏疏,朝廷回你了吗?”

  王敞已经开始慌了,“还没有。”

  原本王敞看不见什么未来,对这官位,自然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可现在眼看遇见了裴元这等猛男要带飞,万一因为这些辞呈被直接踢出局,可就麻烦了。

  裴元思索了下,说道,“不要慌,你立刻向朝廷上疏。就说,你判断霸州叛军有进攻南直隶的可能。打算在扬州校兵,点检各处卫所的兵员情况。若是北边有警,也可以随时从南方夹击贼军。”

  裴元见王敞用心听着,便帮他分析道,“这是你的分内事。不管你是不是上了辞呈,只要你在这个位置,这就是你该做的事情,谁都说不出什么。”

  “霸州叛军虽然屡屡攻击山东的防线,但是我判断他们随时有可能会突然南下。陆完把霸州叛军往南赶,想必朝廷也是心中有数的。你这个点检卫所的请求,对掌握内情的朝廷来说总归不是坏事。”

  “而且当今天子已经把精力转移到抓兵权上了,你的这个举动,会迎合他的想法。就算没有霸州叛军的威胁,说不定,天子也会想让你试试这些南方卫所的水。”

  “所以,你只要这般上书,朝廷必然会同意。朝廷既然用你做事,肯定会顺便把你的辞呈驳回。朝廷,还是讲体面的。”

  王敞先是神色一松,接着脸又像是吃了苦瓜一样皱了起来。

  “千户,你有所不知啊。”

  王敞欲言又止,又苦笑摇头叹息,“别的也就罢了,点校兵马这件事,里面很复杂。”

  裴元大致能猜到,不以为然的说,“无非就是吃空饷的事情,少些兵额也不打紧。”

  王敞道,“只怕咱们觉得不打紧,底下人心里未必踏实啊。”

  “我也不瞒你,老夫私下里曾经查过南京留守中卫的兵员簿子,你猜现在留守中卫的兵马还有几成?”

  裴元没敢往高里猜,回了一句,“三成?”

  王敞看着裴元,说出了让裴元完全失态的数字,“南京留守中卫的军册上有五千多人,实际能找到的不足百人。”

  裴元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五千人的一个卫,现在不足百人?

  王敞叹了口气,“卫所里的田,都被之前的人,分的差不多了,直接变成了私产。各个指挥使不想自己花钱,也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当兵,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那些在卫里做官的更不在乎了,朝廷每年补的口粮,赏赐银子,拿去分一分,过得不也很舒服?”

  王敞又道,“其实朝廷心里也明白,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人敢碰这事儿。”

  王敞见已经把话挑开了,索性道,“我也不瞒你,这事儿真要做,只怕我、只怕咱们就会成为整个江南卫所的敌人了。”

  裴元脸上的神色只难看了一瞬,立刻哈哈狂笑道,“如此更好。”

  说完,对王敞说道,“无妨的,我有一计,不但能让他们唯命是从,还能拿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对你我感恩戴德。”

  王敞听了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千户请说。”

  裴元道,“你上了奏折之后,就派出心腹向各个卫所的指挥使递话。就说这次霸州叛军来势汹汹,你打算率众迎贼……”

  王敞听到这里暗叫苦也。

  本来那些卫所吃空饷吃的就没多少人了,还让他们带人去送死,只怕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南京都两说。

  便听裴元继续说道,“霸州叛贼何等了得?就连京军、边军数十万人都奈何不了,何况是久疏战备的南方卫所。”

  “你可以事先和那些卫所的指挥使沟通好,这次咱们不求胜只求败!”

  “如此一来,力战败北之下,出现大量的伤亡损失,也算合情合理吧?”

  “比如说南京留守中卫,报个全军覆灭肯定是行不通的,但平掉一半兵额,问题应该不大。其他能来的卫所嘛,也可以借机适当的,给他们洗干净一些兵额数目。”

  “当然了,打败仗肯定要挨板子的,有些人可能还要掉个一级两级的。但是只要把兵额的问题洗干净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争着抢着,加入王大司马的北伐队伍里。”

  王敞听到这里,整个人都麻了。

  卧槽?!

  这是何等奇葩的逻辑?

  居然有人以战败为目的,组织战争计划。

  而且还能让原本避之不及的江南卫所趋之若鹜。

  可是仔细想想,裴元这个计划可行吗?

  当然可行啊!

  要知道大明的武职是世世代代传承的,大量兵额缺人的要命问题,就算不在这些卫所指挥使手里爆掉,八成也是在他们子孙后代手里爆掉。

  如今正好有这个天赐的机会,又有人愿意牵头组一个败局平账,傻瓜才会不来。

  不但要来,说不定还得求着要来!

  那些卫所指挥使可能没有打胜仗的实力,但是打败仗有什么难的?

  王敞迅速的理完了这里面的逻辑,不由对裴元叹为观止道,“想不到千户随便出手,就能搅乱这南方的风云,老夫真是佩服佩服。”

  裴元大咧咧的摆手,做吕达华状,“小事而已。我的本意,只是先将你保住,本千户只是稍微出手,连点汗都没出。”

  王敞被裴元的逼气所震慑,堂堂的正二品南大司马在裴千户面前,竟有局促不安之感。

  裴元觉得话说的差不多了,瞧瞧天色也已经不早,孙克定那边也不能久等。

  这会儿虽然装逼很爽。

  但是面对掏钱的金主,裴千户等会儿该站起来敬酒还是得站起来敬酒。

  作为收钱办事儿的场面人,裴千户这点素质还是有的。

  想到收钱办事,裴千户猛地一拍头。

  大意了,他妈的!

  他连忙吩咐王敞道,“不能让他们白来,每个想要共襄盛举的指挥使,至少得交一千两银子。少于这个数,他就不配输给霸州叛军。”

  王敞听到这里,更是觉得自己的三观被狠狠的重塑了。

  之前他还纠结,自己为了保住南大司马的职位提出那些举措,会不会狠狠的得罪那些江南军方。

  现在好了。

  那些不交钱的指挥使,甚至都不配出来替自己保住官位。

  王敞现在被深深地教育了,什么叫做站在裴元的旁边,什么叫做站在裴元的掌中。

  就在刚才,他还有一种堂堂南大司马给小瘪三当狗的屈辱感。

  可现在,他一想到自己刚才做出了那么英明的决定,王敞甚至都想骄傲的叉会腰。

  当狗怎么了?

  我王大司马和裴千户联手,天下无敌!

  想到天下无敌,王敞又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连忙弯腰向裴元请教道,“千户,不是说我们天下无敌吗?可要在霸州叛军面前败的太惨,也不好看吧?”

  裴元:“???”

  他心中有些麻麻的。

  王敞这狗东西在做什么羞耻的内心独白呢?

  不过,他这个问题倒也是裴元刚才考虑过的。

  他便道,“没关系,本千户自会出手。到时候给你捞个大功劳,稳稳的保你一个右都御史。至于其他人,你就不要管太多了。”

  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王敞的肩膀,“我看中的只有你,你明白吗?”

  王敞积压了一年多的心头的阴影尽去,又听裴元说的诚恳,心里不由涌过一阵暖流。

  我当然明白啊!

  我是站在你旁边的人,那些只是站在你掌中的人!

  裴千户甚至愿意为我,让整个江南动荡。

  裴元交代完,又叮嘱王敞在扬州集结一些兵马待命,便要离去。

  王敞刚才是被裴元强行架过来的,这会儿竟然还有些不舍,主动问道,“裴千户这是到哪里去?”

  裴元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直接道,“有朋友约我吃酒。”

  王敞听了连忙问道,“千户的朋友是?可方便说吗?”

  话头已经起了,裴元也不好不答,“是原本靖江县的县令孙克定。之前我让他来扬州为我办点事情,这次过来看看成果,顺便有些事要向他打听打听。”

  王敞听那孙克定也是替裴元办事的,一点也没小看他靖江县前知县的身份,而是试探着问道,“正好,老朽也是出来吃酒散心的,要不就让我来做个东道?”

  决定了自己站位的王敞,已经决定积极地向裴元的小集团靠拢了。

  裴元听了说道,“这不好吧。他们已经定好地方等着我了,半途更改,只怕会让人以为我裴某是倨傲之人。”

  王敞听说是这个原因,连忙笑道,“无妨的,老朽若是能跟着裴千户去凑个热闹也是好的。”

  裴元听到这里,也觉得主意不错。

  这王敞乃是南京兵部尚书,对漕运的事情,肯定比孙克定说的明白。

  只是本千户是去给金主爸爸敬酒的,带一个正二品尚书过去,会不会有些高调啊。

第150章 点到为止

  不过想到王敞刚上了自己的船,也算是自己手中最好看的那张牌。

  裴元这做大哥的总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于是便道,“那就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说完,两人便从那短巷中出来。

  王敞一露面,跟随他来的那些扬州官员就纷纷往凑上前来。

  只是这会儿处境尴尬,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总不能开口问,大司马你有没有被人堵在巷子里打吧?

  南京兵部尚书不要面子的吗?

  好在,他们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

  王大司马不但没有半点屈辱愤懑之色,反倒看上去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样子。

  不等他们胡乱猜测,王敞便开口笑道,“各位先回去吧,今日我要和这位朋友把酒言欢。”

  那些扬州官员可不止是为了给王敞接风,而是正儿八经找王敞有事情要谈的。

  见王敞要走,顿时着急起来,“大司马,这会儿难得凑得人齐。任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耽误和众人见一见。”

  王敞心道,和你们这些扑街商量有什么用?

  他这会儿心中有底,已经没有之前那六神无主的样子。

  不知是为了消除之前的不良影响,还是打算维护自己在刘瑾残党中的权威。

  王敞袖子一甩,傲然说道,“放心好了,你们担心的那事儿,本官已经有些眉目了。待本官斟酌一二日,自然会告诉伱们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