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海山
之前他们还想借着王室手里没兵，对他们还有很大的依赖这一点，跟王室讨价还价。
而这次王太子却率军以雷霆之势击溃了圣维朗侯爵，后者甚至仅撑了1个多小时——嗯，传到他们耳中的时候，已经“缩水”到1个多小时了。
王室拥有一支战力极强的精锐之师，这就意味着，他们在王室的眼中，价值已经暴跌。
他们这几天来一直提心吊胆，直到从卢克纳侯爵那儿得知，王室对他们的惩罚并不算太重，这才略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别等着王太子殿下带着上万大军来上门“挨个敲打”了，主动来找王太子认错，还能显得自己态度诚恳些。
约瑟夫倒也乐得他们主动。这样虽然少了在南方各省展示近卫军团军威的机会，但却为自己后面的布局节省出不少时间。
在处理完了这几人之后，约瑟夫便索性在里永驻扎下来。
之后的几天里，所有参与此次逼宫事件的军官先后都赶来“报道”，像是生怕来晚了王室会改主意一般。
而他们也都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和卢克纳侯爵同样的处置结果。
至此，约瑟夫便已大致完成了对西、南省份十多支主要军队的控制——按照编制，一共应该是11万兵力，实际只有8万出头。
虽说这些军队肯定也做不到指哪打哪儿，但起码不会出现听调不听宣的情况了。
加上最早看清形势“投诚”的布罗伊公爵等北方军官，军事贵族抱团垄断军队的沉疴终于得以解决。
而这件事最重要的意义在于，为约瑟夫的军事改革赢得了时间和宽松的环境。
等到军改完成，法兰西将会拥有一支战斗力强劲的新式军队，而现有的旧式封建军队则完全可以扫进垃圾堆里。
约瑟夫将近卫军团留在了里永，用以威慑刚收编的军队。在军事贵族集团正式抵达凡尔赛宫向国王低头之前，还是要提防他们有别的小心思的。
而约瑟夫则连夜乘马车北上，返回凡尔赛宫。很快，那里将成为他的主战场。
在他出发之前，一系列秘令便已下达给了警情处和米拉波等人。
几天后，在南方诸省那些已准备了许久的警情处特工接到指令，立刻开始动了起来。
而米拉波等人分派到各地的大量新兴贵族，也在同一时间配合他们走上了街头。
一场约瑟夫亲手引发的大风暴即将席卷法兰西。
……
凡尔赛宫。
北殿，海格立斯厅。
待卢克纳侯爵躬身从大厅里退了出去，约瑟夫便和路易十六和王后低语几句，随后打着哈欠从侧门离开了大厅。
他连续坐了4天的马车，加上之前和军队一起奔波，实在是累得撑不住了。眼下这种礼仪场合能躲就躲吧。
大厅外，密密麻麻前来围观的贵族们望向他的背影的目光中已多了几分畏惧。
人们小声议论着：“您听说了吗？蒙卡尔姆军团发动叛乱，被王太子殿下率巴黎警察击溃了！”
“哦，您的消息恐怕不够准确。殿下的主力是贝尔蒂埃军团，警察只是打杂的……”
“呵，警察可是第一个冲破叛军防线的！”
“好吧，不管怎样，殿下仅用半小时就击败了叛军，擒获了圣维朗侯爵。”
“要说起来，圣维朗侯爵为何突然叛乱了？”
“具体不太清楚，似乎和南方的暴乱有关。听说，就是他在支持暴乱。”
“天主啊！”此人在胸口画了個十字，“这简直太可怕了！他这样的大贵族竟然和暴乱有关……”
是的，在巴黎以及北方省份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南方的暴乱还未曾结束。不过王太子殿下已斩断了暴乱后面的黑手，也就是圣维朗侯爵。
“咚——”
礼仪官用手杖末端重重地敲在地上，高声道：“莫尔内将军觐见。”
而后是一阵低沉的号声。
莫尔内将军整了整衣领，跟着宫廷官吏从两排卫兵之间经过，又穿过两扇高大的门，走进了海格立斯厅。
他快步走到大厅中间，发现只有国王和王后坐在对面，王太子并不在这儿，心中的压力忽而减轻了几分。
他单膝跪下，高声道：“陛下，我对自己的鲁莽与草率向您致以最深刻的歉意，请求您以您无上的仁慈原谅我的过错。我向天主起誓，将永远忠诚于您，作为您最谦卑的仆人为您效劳……”
他又吧啦吧啦说了好一会儿，玛丽王后才抬手示意他起来：“您仍拥有国王陛下和我的信任，将军阁下。”
“感谢您的宽容……”
莫尔内将军又是一番感动的表述，而后低着头退出了大厅。
随后，礼仪官又点了下一名军官觐见。此时，大厅外面还候着七八十名中高级军官，都是等着要向国王认错表忠的。
玛丽王后从门扇间看着大厅外的军官们，侧头对丈夫低声道：“真不敢相信，约瑟夫只带了一群警察就能让这些桀骜的将军如此臣服。”
“他可是神眷之子。”路易十六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神色自豪道，“我早就知道，他将会是一位最伟大的国王！”
玛丽王后又有些蹙眉：“要说起来，他最近总是跟着部队打仗……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路易十六微笑道：“不，战场才是男孩子最好的舞台。”
他突然凑到王后耳边，邀功似的小声道：“您知道吗，约瑟夫击败叛军用的枪还是我和他一起造出来的……”
军官们的觐见仪式持续了整整一天。
那些军方大佬在众多凡尔赛宫贵族面前挨个向国王低头忏悔。这一过程极大地提升了王室的形象，更强化了王权的威望。
晚间的宴会上，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在叛乱和南方的暴乱上。
米拉波想向身旁的几名年轻贵族，严肃地低声道：“我们必须对这次的暴乱进行深刻地反思。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不合理的制度，令人们陷入饥饿的绝望中！
(本章完)
第247章 凡尔赛宫的日常活动（求月票）
一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接道：
“您说的是干旱和寒冬吗？伯爵大人。”
蒲式耳的土地只产出了12蒲式耳！是他们固执地拒绝播种土豆。连普鲁士这样落后的国家都没发生法国这么严重的饥荒，就是因为他们有土豆……”
不远处的桌子旁，韦尼奥也在慷慨陈词：
“农民们不多的收成，还要被他们的领主用磨坊、烤炉拿走一大块。而大贵族的猎场占据着非常广阔的土地，那里一颗麦子也不会长！
“商人们想将谷物运去缺粮的地方，却要面临各地之间随处可见的路卡……我们要向国王陛下请愿，修正这些不合理之处，才能避免暴乱的发生！”
他身旁的贵族们纷纷点头：
“对，我们一起去恳求国王陛下！”
“请陛下发布法令，帮帮那些可怜的农民。”
“我们要团结起来，为可怜的人们发出声音！”
“咱们明天就去求见陛下吧……”
如今的法国已受到启蒙思想影响多年，就算在凡尔赛宫，接受卢梭、伏尔泰思想的贵族也比比皆是，尤其是在年轻人中，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时尚。
所以米拉波等人稍一引导，便有无数年轻人热情响应。
至于那些守旧的贵族们，他们对这些声音早就习惯了，只装作听不到就是。如果他们因此去和新兴贵族争执，十有八九会败下阵来——论辩论水平和理论储备，他们远不是浸淫启蒙思想的年轻人的对手。
次日一早。
昨晚和韦尼奥热烈讨论了大半晚上的年轻贵族站在大理石庭院的中间，大声宣讲着昨晚听到那些观点。
在他周围，起初只有几十名晚宴时约好的贵族，逐渐地人越聚越多，很快便已有四五百人围拢在四周听他演讲。
有侍卫见状，忙去向布里安请示：
“大主教，大理石庭院里聚集了很多人，您看……”
布里安早就得到了王太子殿下的叮嘱，当即摆手道：
“他们只是在温和地集会而已，不用过多干涉。”
四十多分钟后，那年轻人见阵容已经差不多够庞大了，当即用力挥手：
“我们去向王后陛下请愿，取消领主们的特权，重视农民的生存！”
是的，纵然他自己也是贵族，但却可以毫不犹豫地要求取消贵族特权。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法兰西。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阵阵赞同的欢呼，而后簇拥着他朝小特里亚农宫走去。
而随着他们的喊声传开，更多的贵族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当然，更多的年轻人被他们的父母死死按住，不许他们掺和这些大逆不道的行径。这一天里，因为这事被老爹狠揍的人不在少数。
玛丽王后作为法兰西的掌舵人，对于贵族们集体请愿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们几乎每隔几个月就会因各种由头闹上这么一次。
她耐心听了众人的陈情，而后和蔼地表示会认真考虑。
只是她没意识到，这次只是热身而已……
第二天内阁会议上，布里安在向王后请示了一些例行公务之后，将一份文件摆在了她的面前。
“陛下，这是蒙彼利埃市政专员尚塔尔子爵请求取消部分领主特权的议案。”
“取消特权？”玛丽王后立刻想到了昨天来请愿的那些人，疑惑地翻开文件，“……所以，恳请陛下取消贵族的狩猎、养鸽、养兔、垂钓特权。减少猎场用地，将猎场开垦为耕地，以提高粮食产量……
“废除领主法庭。现今，领主法庭已完全不合时宜，且大量领主长期居住在凡尔赛宫，根本无法主持判决……而鉴于巴黎等城市法院的良好运作经历，完全应将所有纠纷置于法院审理……
“农民耕种需要消耗大量劳力，在此之后若还要承担为领主劳作，将导致疏对田地的照料，从而降低粮食产量。故应取消农民为领主劳作的义务……
“领主与佃农的耕种契约不应由领主单方面决定废立，而应由法院监督主持签署，佃农可以选择离开原本耕作的土地……
“农奴制度已经严重影响……”
玛丽王后耐心看完，不禁微微蹙眉。
这份议案所说的都是取消贵族特权，尤其是土地方面特权的建议，从徭役到领主审判权，再到狩猎、养殖特权，以及磨坊、烤炉税等等都有涉及。
而且给出的理由也冠冕堂皇——是为了提高粮食产量，避免此次波及整个南方诸省的暴乱再次出现。
王后转头看向布里安：
“布里安大主教，这些权利都是延续了数百年的传统，是贵族们体面与身份的象征。或许，我们不该盯着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
布里安立刻道：
“陛下，这些并非无足轻重。尚塔尔子爵说得没错，传统特权对这次的暴乱有直接影响。”
之前，约瑟夫已经向他说过，这次的事情不会涉及教会特权，而且教会支持取消领主特权还能提高教会的威望。
所以他在推动这项议案时没有丝毫的犹豫。
米拉波在一旁道：
“陛下，英国人自从取消了部分特权之后，国家明显强盛了起来。”
他这就是偷换概念了。
英国的强盛更多来自于殖民地和工业发展，但在这个过程中确实取消了一些贵族特权，属于是时间上重合而已。
暂代外交大臣的塔列朗也跟着表示赞同。
约瑟夫就是发起者，更是不会反对。
司法大臣和户籍大臣还没搞明白状况，只得缄口不言。
玛丽王后犹豫再三，只觉得这事儿影响太大，最终揉着额头宣布改天再行讨论。
约瑟夫倒也没打算一次就能搞定。
其实就算王后今天真把这法令签了，那些利益受损的贵族们肯定还会设法将其扳回来。
说到底，这事必须得压服旧贵族势力才行。今天这份议案只是为了引蛇出洞而已。
当天下午，尚塔尔子爵的议案便如滴入滚油中的水滴，令整个凡尔赛宫都炸开了。
感谢：狲战鹏、Zzzlu两位大佬给本书的慷慨打赏！小作者感激不尽，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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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48章 按闹决定话语权（继续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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