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泡芙
成为刘虞的先决条件，就是成为一个古代人，当好一个天龙人。
“我要的书都在吗？”刘虞问道。
小春认真的想了想后，回答道：“重要的册子，大人到各地上任时记录的公文，还有托郡守大人找的所有…所有史书，全部都在这里了。”
“好。”刘虞笑着夸赞了一句小春后，便开始看书，而这位今晚应该会跟自己睡在一个房间但不同床的婢女，则是跪坐在一边替他热茶。
不管她了，就当是一个NPC吧。
刘虞用力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看书。
注意，不是看竹简，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书籍。由一张张厚度约为半毫米，纸面质感顺滑，泛着些许淡黄的纸张整齐叠加在一起，以细细的麻绳缝合而成的书。按照正常的历史，书籍是在活版印刷普及的宋朝开始广泛出版的，纸张在三国时期则是跟锦缎丝绸一样贵重的奢侈品。
可以大胆猜测，这个世界肯定是因为某件事情导致生产力出现了大爆炸，书籍实质意义上的出现了。
刘虞先从史书开始看起。
穿越到三国时期有一点好就是，这个时期的文字以隶书为主，而隶书又是经过几次演化后跟繁体字比较接近的文字，作为文学系毕业的正儿八经带学生，文言文除了少数冷门生僻的它意外，大多数都能懂。所以阅读障碍很小，基本上能够明白书上的意思。
小春拿来的这些书中，刘虞看的第一本史书是《史记》，作者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司马迁。
大致的翻看一遍后他发现，跟自己所了解的历史基本一样，可以说西汉以前的历史完全没有变化，夏商周尧舜禹，春秋战国，诸子百家阴阳纵横，秦一统天下后二世而亡，高祖乌江逼死项羽，完全遵循历史的车轮……啊也对，毕竟这是那个司马迁写的，所以西汉肯定有。
那么，正常的历史在哪里发生了偏移，导致史书上的英雄开始涌现大批女性姓名了呢？
带着强烈的困惑，刘虞翻开了下一本书——《东观汉记》。
然后，在第一卷‘光武帝记’中，得知了这一切的起源。
更始元年，汉光武帝刘秀率两万绿林军与四十万王莽军鏖战于昆阳城外，起初刘秀军士气高昂，连续小胜几场，给王莽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是，因为双方兵力过于悬殊，四十万训练有素的政府军还是将刘秀部队团团围困于荒野。在此危难之际，一场全国范围内的‘天降陨石’，巧妙的避开了绿林军，而击中了新朝军队的大营。群龙无首的王莽军瞬间溃散，刘秀军也趁势反击，一战击败了二十倍于己的敌人。自此，天下的权柄朝向刘秀倾斜。
而且这些天外飞石并不是普通的陨石，而是一种堪称完美的金属，它的质量不及铁重，硬度却十倍于铁。跟世界上其它坚硬度极高的金属相比，它又有储量大，稳定性强，易开采等优势，没有毒素，不易爆炸。提炼的方式更是简单，因为它的纯度很高，一块天外石原石能够提炼出百分之九十的金属，远超于铜，比铁矿也高出了一倍。
更加玄奇的是，这种石头是有‘灵’的，能够根据使用者本身而发挥出不同的力量与强度，跟女性的匹配程度更高，所以史书上称这种完美金属为‘母石’，亦或者是‘神铁’，对于这全然不无知的渺小人类，将其作为了神明的馈赠。
母石之中还有等级的划分，储量最大最为普遍的是黑母石，也就是一般军队配备的黑色武器，称‘黑武’。储量只有黑母石十分之一的是白母石，白马义从士兵所用的弓，枪，铠甲的部分材料是白母石锻造而成，‘白武’跟黑武的区别是能够用兵器打出震碎巨大岩石的‘脉冲’。而再往上则是‘青母石’，这种的产量就更加稀少了，大概只有黑母石的两千分之一，对于使用者的条件也更加苛刻，作用是能够使武器附着自然属性。而真正被赋予了神格的则是橙母石，传说级别的母石，储量只有黑石的十万分之一，能够使用它的人非常之少，并且会排斥没被遴选中的凡人之躯，一般能够使用‘橙武’的都能够成为当世名将。还有一种是赤母石，跟橙母石差不多，也不是一般人有资格驾驭的神器。
因为母石的出现，东汉的生产力瞬间得到了解放，原本只充当相夫教子角色的女性也获得了解放，开始参与到国家的军队，政治，经济等活动中，完全不逊色于男人。
女性的地位提高，大多都是跟女性社会贡献增加或者社会思潮的变革相关，所以成为了半数以上主要劳动力的女性，在而今这个社会，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最直接的体现便是——汉末时期的正规军总共不到三十万，其中一半都是女性，女武将的占比更是达到了六成。
总之，因为母石的出现，生产资料得到改进，汉朝的生产力在两百年时期发生了巨大飞跃，几乎相当于正常社会发展的六七百年。但值得注意的是，火药，活版印刷术，指南针等技术还未出现。
所以说，在这个乱世争霸的第一要务就是母石资源的争夺。
刘虞缓缓的合上了这本《东观汉记》，然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端正跪坐着的小玲，问道：“现在是中平几年？”
“回…回大人，是中平五年。”小春虽然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但并没有多嘴，直接回答道。
“在位的是灵帝吗？”
“灵帝…灵帝是哪个皇帝？”
“也对，谥号死后才有。那我换个问题，董卓进京了吗？”
“董…董卓？”
小春被问的越来越懵，回答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完全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这样啊。”从她的表情刘虞能够明白，那位西凉的大人，现在还不是大汉的太师。
中平五年，也就是公元188年。
灵帝是在189年驾崩的，同年董卓进京废掉了少帝刘辩，然后新立傀儡皇帝陈留王，也就是刘虞的侄子——刘协。
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那轮皎白的月亮，刘虞有了紧迫感。
“真正的乱世，要来了。”
第6章 民心所向
蓟城，幽州的首府，一座城高墙厚的燕云重镇。
数十丈高的宏伟城墙外，开掘了一条宽约二十丈的护城河，河上架着一座用黑母石打造的粗链所拉起的吊桥，桥身虽是木质材料，但采用的是厚度三尺的实木，并且木头上还包裹了一层坚硬的黑母石，数万军队连续通过应该都不成问题。
站在这座坚城之下，人真的就跟蝼蚁一般的渺小，如果放在正常历史轨迹的三国时代，只要粮草充足，完全可以关在城里做皇帝。
刘虞原本觉得渔阳郡的规模已经足够可以了，但跟幽州治所相比，还是差了不少的。
如果一州之重的城池是这个样子，那长安跟洛阳岂不是……还真想见识一下。
遐想之时，刘虞的车队已经到了蓟城城外。此时，正值晌午，天空中高挂着一轮炽热的太阳，身披盔甲的士兵已经赶了近百里的路，都开始热汗横流。但蓟城的近百位官员却早就等候在城门外面，顶着太阳迎接刘虞的车队。
其中，领头的一名官员，见到刘虞的车后，直接一路踉跄加小跑的到了刘虞面前，然后匍匐身子跪下，面部肌肉颤抖道：“齐周罪该万死，没有在大人遇袭的时候及时出兵解救…请主公责罚！”
古代的通讯十分闭塞，但一个堂堂州牧在上任的途中，还是在治所附近遭遇了外敌的攻击险些丧命的劲爆消息，还是很快的传了过去。
就算刘虞命大没死，这里的大多数官员都免不了问责的。
跪在自己车前的这位身材瘦削，脸型方正，眉宇不凡，看起来有些严肃的中年男人是在州牧未上任之前代理一州事务的‘治中’齐周。
跟赵该一样，治中和别驾都是州牧的高级佐官，不同的是别驾是第一属官，总理一州之政务，而治中则是类似于秘书长一样的存在，主州府文书案卷，掌府内事物。
刘虞昨天看书的时候，看到了一本类似于‘刘虞工作日志’的书，上面记载了刘虞入仕期间大多数的工作经历。好在自己是一个细心精明的家伙，不然他真的会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了。
而这位齐周，在几年前刘虞担任幽州牧时就是他的手下了，还是关系不错的旧友。
从马车上缓缓下来，走到了齐周的面前，刘虞附下身子，直接将匍匐跪地的他扶了起来。
“主公…”齐周本以为州牧大人会雷霆大怒，毕竟他听说主公的马车在被追杀的时候侧翻，险些丧命。
然而，刘虞只是相当随和的对他一笑：“齐大人，好久不见了。”
“是…是！上次一别，已有五年了。”回想起曾经共事的时光，齐周羞愧的低下了头，“大人治理时，幽州处处都是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民风淳朴善良。可没过几年竟然变成这番景象了，胡人作乱，盗贼四起，流民成灾……属下，倍感耻辱。”
齐周所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刘虞虽然作为汉末军阀割据中的一方诸侯，没能够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重振大汉荣光，但在前期绝对算是一个政绩满分的治世之能臣。从把幽州这个靠青冀两州救济的穷州发展成北方一大富州可见其能力水平。而没有刘虞的财政支持，公孙瓒也不可能仅仅凭借一州之力就把胡人打得叫爸爸。要知道西汉初期，整个大汉朝都拿匈奴没办法呢。
刘虞能够感受到齐周现在觉得很耻辱，但并不想去责备他。
刘虞，不对，应该说刘宇，他是一个三国历史的狂热爱好者，不仅对曹孙刘三巨头的故事如数家珍，而且对于并没有被演义所浓墨重彩刻画的一些冷门人物的事迹非常了解。比如汉末战神皇甫嵩，比如乱武毒士贾文和，比如曹魏首席谋士戏志才，他们都是被演义所边缘化但在历史舞台上挥洒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杰。当然，还有自己，刘虞。
在历史上，公孙瓒的确杀死刘虞霸占幽州，成功下克上，但因为刘虞的人望，在他死后，不少刘虞旧部起兵反抗公孙，将其元气大伤直接导致日后不敌袁绍。而齐周，便是其中一人，绝对的忠臣阵营。
在诸侯割据时期，作为一个集团的领袖，最首要的问题就是搞清楚立场——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这也是穿越者的福利，身为主公身份时，你可以知道哪个是忠臣可以信赖，哪个是佞臣必须防范，哪个喊你义父绝对不能答应，这都是严肃且致命的问题。
看着因为汗颜而俯首的齐周，刘虞将一只手缓缓的搭在了对方的手心，然后有力的握住。
“主公？”齐周愣了愣，错愕的抬起了头。
对此，刘虞不言，只是牵着他的手，两个人一起的坐上了最拉风的领导专车。
“主公……”原本羞愧得无地自容的齐周，被刘虞这厚重的礼遇给震慑到了，更为那句‘好久不见’所触动内心，眼睛里面竟然泛出了脆弱的光。
如此贤明仁德之主，我必定一生追随，就算是为了他去死，我也绝无一句怨言！
看着快要被自己整泪目的中年男人，刘虞安心了。
纵观三国三巨头的成名经历，不难总结出一个观点——不跟手下GA.Y的主公，都不是好主公。
刘备能够跟关二张三同榻而眠，我又何尝不能和紫胧将军共度良宵呢？
啊…这好像是曹贼嫖过最贵一晚娼时的发言。
在幽州大小文武官吏的迎接下，刘虞跟齐周一起进入到了这座城中。
渔阳太守准备的马车跟自己来时的轿子不同，属于圆盖的战车，空间是敞开的，能够看到外面的风景。所以在进城的时候，刘虞见识到了什么叫作民心所向。
壶浆箪食，以迎王师。
蓟城主道两旁，挤满了迎接刘虞的百姓。
他们都盼望着曾经拯救过幽州的刘虞大人，重新的给幽州带来繁荣。或者说，带来安稳。
仅仅安稳就足够了。
“刘大人回来了，幽州的日子好过了。”
城内的百姓，自发的开始围观和议论起来，其中不仅有男子，女性也不在少数。毕竟女人地位提升后，参政议政不再只是男人的专利了。
“看样子又要跟鲜卑人互市了，才被人打的抬不起头，现在又要求着人家做买卖，耻辱！”
“互市有什么不好，不打仗才好！”
“胡人是喂不熟的狗，只有把他打怕灭种幽州才有安宁。”
“公孙瓒都打不赢胡人，刘大人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打赢？听说他上任的时候还被胡人给袭击了，人都差点…咳咳，我看啊，还是互市好，互市至少不用打仗！”
“不跟你说，简直妇人之仁。”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瞧不起女人？我们女人不也在打仗吗？炎炎夏日，我竟感到手足冰凉……”
刘大人的到任让死气沉沉的蓟城变得活跃起来，作为城中百姓，他们都对于接下来的政策十分关注。是延续州牧大人以前的政令，与民休息，互市互利，还是说改变策略，重用主战派领袖公孙瓒，举全州之力抗胡。
除了键政，还有不少女人…应该说不少花季少女都从家里跑出来凑热闹，一个个拼了命的往前挤，眼睛里面冒着光的找刘虞。
“年纪轻轻就是一州之牧了，刘大人也太厉害了。”
“还是皇亲国戚，真好啊。”
“刘大人好英俊，我要给他生孩子！”
“喂！这话可不能够乱说，刘大人以前的夫人就是难产去世的…在那以后，刘大人不娶妻也不纳妾，连皇帝陛下给赐婚他都不要呢。”
“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还那么英俊。”
围观刘虞的女人把整个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这种场景就像是粉丝在机场给内地偶像接机一样狂热，但不同的是没有演员，全部都是自发参与的。而且齐周为了保证州牧安全，道路两旁都有甲士护卫，普通民众只能围观不可接近…这点倒是像内地偶像。
“看不见……呢。”
站在一大堆人的身后，一位穿着素净但不俭朴，面容姣好，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少女，努力的踮起脚尖凑热闹，但因为来的太迟，根本挤不进去，连车队的影子都看不见。
“小姐小姐…好了，该回去了，不然公孙将军要生气了！”一旁的丫鬟轻轻的拽着公孙音的袖子，有些着急的提醒道。
“嗯……”公孙音嘴上敷衍的应了，但行动却依旧我行我素，时不时的就往人堆的空档处插。但身材纤瘦的她显然没办法争得过那些大汉跟大娘，只能干巴巴的站在外围。
怎么办呢？
公孙音的视线开始四处搜寻。
“有了！”
瞥见到一个猪肉摊，她突然心生一计。
“……”每当小姐露出这种表情，丫鬟就知道麻烦来了，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预料到，为了凑这个热闹，小姐居然往人家猪肉摊上爬！
“喂！你……”
屠夫傻眼了，看着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丫头就是往自案上爬，刚准备厉声呵斥，一旁的丫鬟连忙动作熟练的赔礼道歉，并且还拿出十几钱作为赔偿，屠夫这才没跟她计较。
“小姐！女孩子家的，不要这样…太，太轻浮了。”只是站在旁边，丫鬟都难为情的红了脸颊。
而公孙音却完全不在意，踩在肉堆旁踮起脚尖好奇的望。因为站得高了，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个……就是州牧大人？”看着马车中那个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大官的男人，公孙音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
这也太…太胖了吧。
“小姐要走了，要是让公孙将军发现我们乱跑出来了…一定会骂死奴婢的！”
“好吧。”
公孙音语气有些遗憾的应了一声，便准备离开。可刚等她身体下趋的跳下猪肉摊时，赵该前面那辆马车上的一个男人，徐徐的侧过头来。
或许他看的并不是自己，但有一刻，公孙音感觉到两个人的目光正好的交汇了。
时间也在这一瞬间，停留了好久。
久到迎接州牧车队的蓟城官吏已经跟随的回到城中。
“公孙将军，那个可是令妹？”
“我妹？你在哪看到的？”
公孙范不解的将视线投去，但并没发现公孙音的身影。
“小姐…小姐！慢，慢点吧。”
被一路拽着跑的丫鬟，实在是有些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向她求饶。
“应该…没被兄长看到。”
“看到就坏事了。”丫鬟小声的嘟囔一句过后，又有些不解的看向公孙音，“不过，小姐原来这么怕公孙将军吗？”
“嗯？我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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