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230章

作者:寡欢太叔

李景隆舔了一下嘴唇,也无心去和朱棣争论什么。

“咱们什么时候拔营。”

朱棣不说话,赵思礼两边都看一看,竖起右手,“明天,过了今夜,明天一早,咱们就拔营起寨。到了抚顺府时,与信国公汇合。”

“永昌侯那儿呢?”李景隆又问。

赵思礼摇摇头,“永昌侯那儿,信国公已经是派人了。先前的天使,也一路往西去了。咱们便按着旨意,跟着路去走就行。”

李景隆摸了摸下巴,“得,就这么着。你们坐住了,明儿一早,我打头阵!”

第三百一十六章 开拔

起初,在听着李景隆要打头阵时,朱棣还有些许的不屑。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对李景隆清楚的很。这个纸上谈兵的富家公子哥,哪能做得一方主帅,带兵出去打仗呢。跟在后头,做个参赞,都得想着李景隆是不是该少吃点,节约粮食。

清早,这边与别处相比,太阳要起的更早些。

朱棣提着一捆刚刚送来不久的干草,到马棚喂马。

已经是没了印象,这匹马上一次跟着自己一块儿去打仗,那是个什么时候。

“委屈你了,窝在这棚子里,动弹不得。”朱棣将干草塞进食槽,一只手轻轻的抚摸马脖子上的鬃毛。

马叫唤几声,嘴里嚼着草料。

朱棣叹一口气,打开整个马棚的大门。刚刚走进去一步,朱棣就愣在原地。眼睛环视一圈,一个挨着一个的数着数。

数完这些,朱棣心里头凉了半截。

他急忙的冲出马棚,大声叫着,“来人,来人。人呢,都他娘的死哪去了。”

马倌系着腰带,赶紧小跑着过来,“燕王,小的在呢,您吩咐。”

朱棣手指着马棚里头。大声质问,“马呢,里头的马少了一半。没老子的将令,谁他娘的允许你把这些马放出去的!”

马倌有些委屈,却又不敢辩解。

后面,闻声而来的赵思礼,微微皱眉,冲马倌摆摆手,示意他先去。

“什么事,值得燕王如此大动肝火。”

朱棣回过头,火气仍然不减,“赵思礼,这些马呢。就李景隆那个德性,你让他带这么多人走,又与送死有什么区别。几千人的性命,就要白白葬送在他李景隆的手上。”

听着这直呼其名,赵思礼有些不舒坦。

虽然读书不多,但赵思礼却也知道。被人直呼其名,多半是对方真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这其中多多少少的,还有侮辱的意思。

可赵思礼并不发作,拍了拍朱棣的肩膀,“燕王,曹国公可是奉旨来的。”

“旨意也没说,准他带兵打仗!”

赵思礼一时语塞,他可摸不准,这是不是朱允熥的意思,又或者是朱元璋的口谕。

吸一口凉气,赵思礼回头吩咐,“来人,去把曹国公给追回来...”

“行了!”

朱棣不耐烦的抬手打断,转身进帐,“吩咐下去,咱们就出发吧。他就算是死,也别死在老子的面前。要不是看他和老爷子那实在亲戚,老子真不给他啥脸面。”

“大明朝会打仗能打仗的多了去了,何时需要他李景隆冲锋陷阵了。带着几千人,就这么去找鞑子去了,简直胡闹!”

瞧着朱棣的背影,赵思礼摸了摸脑门。

一边是燕王,一边是曹国公。

两边的话,他都不能不听。而且,李景隆只带走了少量的骑兵。他们今早出发,兴许还能追上李景隆。

只不过,赵思礼看着朱棣的眼神,愈发的不同寻常。

“高丽侯,那咱们...”

赵思礼淡淡的开口,“拔营吧,就照燕王说的那样,追上曹国公。”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征

得了旨意时,蓝玉正在吃饭。刚刚温好的青口梅子酒,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宫里来的人就到了门外。

“公公,敢问宫里出什么事了。”

蓝玉步履匆匆,跟在太监身后。旨中,只“不得延误”这四个字,蓝玉就知事不简单,因此不敢耽误。

太监在前头领路,步子愈来愈快,“永昌侯,宫里的事情,皇爷也不能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说呀。您还是快着些,进宫去面见皇爷,不就是知道了。”

蓝玉不再说话,脚下走的不慢,脑子里却是思绪万千。除此之外,还带着一丝的忐忑与不安。

到永安宫门口时,王八荣就在这儿等着。

蓝玉认得,赶紧走过来,拱手行礼,“公公,三爷可有话说。”

王八荣低下头,“永昌侯,殿下说了。这是从高丽来的折子,八成是又要打仗了。无论皇爷给了什么旨意,只要是奉旨讨伐,您都得力争。”

高丽,蓝玉缓住神。如他所想,高丽果然不安分。

当初,打过去时,蓝玉就觉得,留着高丽遗民,不是什么好事。普通百姓倒也还好,王室也被赶去了兀良哈。反倒是中间那些,整天都是吵吵嚷嚷的,要复辟高丽王朝。

若不是旨意,蓝玉定然是要屠了开京城的。

“你回禀三爷,就说蓝玉知道了。”

王八荣退后几步,一边退一边说,“永昌侯,殿下还有一句嘱咐您的。灭蒙古平女真,只在此役。”

蓝玉点点头,进永安宫时,几人已经在这儿等着了。

几份折子,撒落一地。

最前头,只朱元璋坐着,其余的人,全都是低头站着,一言不发。

瞧这阵势,这是刚发了脾气的。

蓝玉也是蹑手蹑脚的,站到傅友德身后,贴在傅友德耳边,声音很小,“老傅,咋回事。皇爷他...”

“蓝小二,你说啥呢。”

朱元璋抬头,环视一圈几人,“这蓝玉、李景隆,可是从高丽回来,没多久吧。咱数数日子,多少天了...”

说着,朱元璋掰起了手指头,“没多少天,兀良哈和女真,又闹腾起来了。这次,连带着跑到漠北的高丽王室,也跟着蹦跶起来。”

一下子顿住,朱元璋眯眼,“蓝小二,几天了。”

蓝玉吸一口凉气,钻到最前头,“皇爷,臣也就是去年年初回来的。到今儿,满打满算,该是一年零五个月。如今,又值初夏。鞑子那儿,养肥了马膘,就想着给咱们送马肉来。”

其实,算着日子,北元每年都在这个时候,要南下打一波草谷。

抢上一整年,只为在过冬时,能有充足的物资。他们在草原上过得如何,只看中原当年收成如何。

朱元璋回头,一字一顿,“都说说吧,该咋办。”

蓝玉第一个说话,“皇爷,臣觉得,就是打。不把他们打怕了,他们今年秋收时,还得再来。咱们大明与鞑子,本就是世仇。咱们不打他们,他们反过来,也得打咱们。因此,臣倒是觉得,不如一劳永逸...”

武将勋贵们,向来好战。对此,朱元璋并不意外。

只是,在战端开时,朝廷如何拉起整个的战线,这则是朱元璋需要去考虑的。前几年,全国收成欠佳。

也就是今年,才略微的好转。

三次的北伐,户部已经有些捉襟见肘。若是再有一次,怕是又得加税。加到头来,伤的还是大明的百姓。

不打,就要被劫掠。

打,朝廷就可能要加税。

“说的不费劲,哪那么容易。又不是说出嘴的两个字,说打就打了。”朱元璋拍板,“传旨给高丽,命老四严守不出。汤和,带着水师,分于蓟州、金州两地,袭扰鞑子。”

“山西、陕西、宁夏、北平四地,严防待守。咱就这么一句话,丢了城的,或是被鞑子劫掠百姓的,一律腰斩!”

下了旨意,蓝玉便也不再坚持。

如今朝中,蓝玉正值壮年。其余老将,傅友德、冯胜几人,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却已是多年不再当主帅。其中缘由,也十分的简单。

这个时候,正是第二代武将勋贵发力的时候。

仗,多的是。

鞑子死而不僵,时有侵扰。蓝玉知道,自己建功立业的时候,不止在这一次。既然朱元璋下了旨意,那自个儿照旨而行便是了。

蓝玉几人,各退后一步,“臣,遵旨。”

出永安宫,蓝玉遥望奉天殿,抓住傅友德的手,“欸,老傅。你说,三爷想打,皇爷不想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

傅友德笑道,“能有啥事,不打就不打呗。”

蓝玉抓了抓脸,正色道,“皇爷老了,有时候,判断大不如前。其实这仗,该打。每次南下,他们无所顾忌。这一次,他们还得分兵,保着高丽王室。这个时候的鞑子,可是最好打的。”

这一点,蓝玉能看出,傅友德自然也不例外。

论起打仗,傅友德与蓝玉相当。可再论起性子,傅友德又要比蓝玉稳重的多。因此,每次挂帅,都是傅友德为主,蓝玉为副。

“这话可不兴乱说,皇爷就没错的时候。只要是旨意下了,咱们也别有那么的猜测了。”

傅友德拉起蓝玉,就要往外走时,却被蓝玉一把的挣脱开。

“不成,我要去趟三爷那儿。若只是兀良哈生乱,那自然无事。可如今三家合作一处,朝廷边将,一刻的马虎。朝廷都得十倍、百倍的大军,过去救援。”

蓝玉跑几步,“老傅,你说,兀良哈这次南下,会想着打哪儿。”

傅友德摇头,“我哪知道,他打哪儿,那咱们就守哪儿呗。前几年,朝廷收成不好。今年没法子收拾这帮的狗羔子,再过个几年,有他们受的。”

而蓝玉的心里头,只记着朱允熥先前说过不少次的一个地方:捕鱼儿海。

第三百一十七章 劫后余生

头一回自个儿带兵去找鞑子,李景隆心里生起一丝的忐忑。

在李景隆所想中,脑子里全是他爹李文忠打仗时的路子。否则,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自个儿该往哪儿去。

“这是啥地方。”

这地方阴森诡异的很,刚刚给头顶着大太阳。

自打他们离了山谷口,这里挡住了最后一点太阳。进了这里之后,就是一片阴冷,毫无生气。

有向导,看一眼两边的岩壁,“曹国公,过了这儿,便是大蟒子河。”

过了大蟒子河,就会更显荒凉。这条河,一般被认定为是一条界河。是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在最北边的一处分界线。

李景隆心里头瘆得慌,只得催促道,“快走。”

这儿,曾爆发过很多次战役。

金辽、金蒙,都曾在这里相战。以至于到如今,李景隆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就是,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阴冷之气。

刚过大蟒子河时,李景隆心头的不安,更加浓烈。

他知道,过了刚刚那条河,就是到了兀良哈的地界。就他手底下的这群人,在遇见兀良哈最精锐的骑兵时,几乎毫无胜算。

抬头一看,黑压压的一片。

李景隆不由得心头一沉,握紧缰绳,“那些骑马过来的,是不是兀良哈。”

副将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辨识度很高的兀良哈骑兵。约摸着人数,怎么也比自己这边,多出许多。

再看一眼李景隆,副将试着说道,“曹国公,要不咱们把鞑子给放过去。”

这里地段狭长,却并不是去往大宁府的必经之路。左右两边,都可至大宁府。而且,往右边去,也能更快些。

因此,副将认定,只要自己不主动招惹兀良哈。

那兀良哈,一定会从山谷右边过去。

李景隆深深的看一眼副将,再想一想昨日朱棣那副样子。心里头暗暗发狠,“打!不准让过去。”

“咱们刚过去,做了前锋。后头的燕王与高丽侯,为了能追上咱们,肯定是没能披甲行军。把这些鞑子放过去,无疑是把燕王与高丽侯逼上绝路。”

虽然闹了些不痛快,但孰轻孰重,李景隆心里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