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297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可朱樉却以婚约在身婉言谢绝了,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时间还真没心思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朱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声音并不大,却异常坚定:“别管什么三年约定了,等我伤好之后就成婚。”

  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墨子,朱樉脸上的惊愕完全无法掩饰:不是听说墨子是因为脸上受了刑,面容丑陋才以墨为姓的吗?

  可是朱樉左看右看,即使墨子现在已经快六十了,但无论其容貌风采,无不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美男子啊!

  其实朱樉并不知道,墨姓是夏国一个非常古老的姓,其渊源甚至还要追溯到大禹时代。到了商朝时期,墨姓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北方大国—孤竹国。

  周代商而立之后,将召公封到燕国,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便是监管孤竹国。

  其后燕国也不负所望,不遗余力地削弱孤竹国,到齐桓公称霸时,终于灭掉了孤竹国。

  而据一些野史传闻,齐桓公灭孤竹国的主要原因,便是因孤竹国因盛产美女而闻名。

  当然,真实的历史已经被掩盖在岁月的尘埃之下,后人众说纷纭又如何能够知道哪一个才是确实的答案。

  不过此刻出现在朱樉面前的墨子,却毫无疑问与丑陋沾不上一点边,借此也可以想像墨姓族人的风采。

  在混乱的时间线里,公舒颁年龄与墨子相差无己,相比与墨子那才樉内敛的气质。

  虽然衣着要好得多,反而显得多了份市侩,闪动的眼神里透出些许自卑。

  只不过他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放的双手却让朱樉不敢轻视,这恐怕是天下间最灵巧的手了。

  寒喧寒一番之后,朱樉便直接提出了拜师的请求,只不过他并没有完全如高式子所愿,直接表示欲同时拜墨子和公舒颁为师。

  泰杉之前的神情他也看在眼里,虽然没有明说,但并不难猜。

  公舒颁当然没有墨子那般多才多艺,却是一个难得的巧匠,自己就算学不到什么,拜个师倒也吃不了亏。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墨子和公舒颁都没有立即同意。

  墨子表情有些严肃,并没有正面回应朱樉的拜师请求:“我有三问,不知朱樉能否坦然相告。”

  高式子显然没想到墨子还会来这手,他素来知道自己的老师极具傲骨,就算是强国君主也不能令其低头。

  若是朱樉回答得不能令其满意,恐怕自己苦心设计的这一切就要泡汤了。

  泰杉倒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意外之喜,可是公舒颁也没有点头同意,反而在那里搓着手神色复杂。

  似乎要下的决定令他犹豫不决,惹得泰杉也顾不了什么礼节了,频频戳他后背示意,却没有丝毫作用。

  看来还要通过考验才行了,朱樉打量着二人的神色,点头应道:“墨子大师旦有所问,晚辈岂敢隐瞒。”

  “听闻朱樉平生以继往圣之绝学为志向,敢问其详。”

  听到墨子的第一个问题,朱樉的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若是换到以前,他或许还真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

  虽然这确实是他向老聃提出的肺腑之言,但并没有真正沉下心来思考过。

  直到那次在老聃处与计冉相谈,他才稍有了些眉目,而这次受伤昏迷之后,一些事情才开始真正变得清晰起来。

  “很多人都说三代之前是一个王道至乐之土,三代以降,夏商周轮替,天下遂步入道丧学绝之境。

  列国征战不休,庶民流离失所,国破而断绝祭祀者不知几许。

  我常常在想,历代先贤们从蛮荒中开辟出一个个肥沃的家园,穷尽智慧总结出各种各样的经验,身体力行想要开辟出王道极乐之土。

  若非他们的付出与积累,我等后人恐怕仍然过着与野兽争存茹毛饮血的日子。”

  朱樉说话仍有些费劲,不时会停下来喘一口气,惹得芸儿心疼不已。高式子和泰杉都有些担心,而墨子却不为所动,听得极是专注。

  “然而,天下并没有一步一步地向王道乐土迈进,从古至今,战争仍然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

  与战争有益的学说生存了下来,甚至不断精进;而那些看起来似乎于战争无益的,却陷入停滞不前甚至渐渐消亡。

  这些都是无数先贤们呕心沥血得来的智慧结晶,我们后人不仅没能在先贤的基础上再接再励,更进一步,反而眼睁睁地看着道丧学绝而束手无策。

  对比于这些先贤,我们应该汗颜。

  而对于我们的后人,我们更应该羞愧,因为我们连先贤们创造出来的成果都没办法传承到他们手里,反而需要他们重新去摸索创造。”

  朱樉的神色开始有些激奋,言辞也逐渐流利:“所以我认为,人生当有三重功业。

  其一,继承先贤之学,不至于让其失传绝丧;其二,发扬先贤之学,让更多的人可以享受先贤带来的成果。

  其三,修其失漏、纠其偏误、创新励进,一代一代渐高渐伟。若能如此,生而无憾矣。”.

第628章 尽可弃我而去

  “今闻朱樉之言,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翟之说,小道尔,不如朱樉远矣。”

  墨子竟郑重其事地向朱樉行了一礼,吓得他身后的禽樉里等一干弟子也只好跟着行礼。

  朱樉连翻个身都困难,所以想要侧身相避也只能是心余而力不足了,只好做了个回礼的样子说:“墨子大师三重功业皆已达成,小子怎敢生受此礼。”

  “惭愧。”墨子摇头叹息,脸上满是落寞:“翟奔走天下四十余年,倡导兼相爱而交相利,摩顶放踵以利天下。

  然,翟已老矣,弟子为此死伤者不计其数,而天下纷争却更甚以往。”

  朱樉借机说道:“小子也愿摩顶放踵以利天下,所以敢请墨子大师不吝赐教。”

  墨子虽然有些心灰意冷,但他确实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即使各大强国都不待见墨家,但终其一世,墨家都是当时令各国不敢忽视的一股力量。

  “天下之说,……从这些评价里,不难看出当时墨家威望是何等崇高。

  朱樉现在最缺什么,人才啊。此时的墨家,即使因对抗各大强国而死伤极大,但门徒之多甚至还要胜过儒家,这些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墨子并没有松口,随即提出自己的第二问:“若要实现朱樉的抱负,以此羸弱之周室,恐怕难以承担。敢问朱樉,欲与列国征战否?”

  朱樉晒然一笑:“战争确实是当今天下的主流,若我不在周室而在他国,或许并不会拒绝选择这一方法。

  但我已在周室,列国环伺,绝不会允许周室蓄积足够挑战列国的力量。且不要说列国,此前仅东、西周公便能轻易占据洛邑。

  若不是墨家出手相助,我恐怕已经被当做奸臣处死了。所以,战争并不是周室的可选之法。

  更何况,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止一种,战争只是其中之一,甚至还不是最优之法。

  墨子大师请放心,若有一天我想借墨家之力为周室攻城拔地,墨家尽可弃我而去。”

  墨子对朱樉的坦承倒也有些意外。

  墨家崇尚非攻,不像儒家那样认为战争还分为正义和不义,而是认为一切战争都是错误的。

  战争只是权贵阶层为图谋私利而发动,对于百姓却只有伤害。

  所以对于朱樉毫不掩饰地说不发动战的原因只是因为周地战无可战的无奈选择,并不是他完全不支持战争,墨子很是迟疑了一会儿。

  长声叹息之后,墨子话锋一转:“听闻朱樉准备定‘矩’,敢问定‘矩’之要义?”

  朱樉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墨子会拂袖而去。

  他当然是热爱和平反对战争的,但以当前的现实情况,战争根本无法杜绝。

  既然无法杜绝,向来不会与解决不了的问题死磕的他,又怎么会有靠自己的力量去止歇一切战争的想法呢?

  他并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诚信才是合作的基础,特别是像墨子这样多才多艺又智慧过人的巨匠,更不是轻易可以欺骗得了的。

  既然墨子接受了自己这个变通的“非攻”,而这第三个问题又是一直以来都困挠着他的烦心事,回答起来便更加自然了:“定矩之义,唯在稳字而已。”

  回答虽然简单,墨子却微有动容。

  他深知工匠之间的“矩”之争,甚至于各国之间也有这样的矩之争,究其原因便是测定方法各不相同。一旦测定的标准稳定下来,这些争论自然便会消失。

  不过要解决这一问题,还得要等到其后大明一统天下,以大明之“矩”代列国才得以解决。

  其后虽然不断经历改朝换代,而每一次改换又会导致“矩”发生变化,但总得来说,天下再无二“矩”。

  相比之下,世界其他文明要解决这个问题,还得在千多年之后。

  墨子追问:“如何求稳?”

  “正欲与老师共成此举!”

  “伯继言重了,我就勉为其难吧。”墨子开怀一笑,转向公舒颁道:“颁,你意下如何?”

  公舒颁却冒出一句,语惊四座:“颁欲拜朱樉为师。”

  公舒颁此话一出,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要说朱樉,就连墨子也一脸惊诧的望着公舒颁,泰杉则气得直跺脚。

  可公舒颁却丝毫不以为意,在刚才墨子与朱樉对话之际。

  他已经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看都不看旁人一眼,径直说:“之前看到朱樉之械,刚才又听到朱樉之矩,我要是厚着脸皮当了朱樉的老师。

  以后只会遭到天下人的耻笑。我只不过是一名匠人,可是就连匠心也比不上朱樉,听劣徒说朱樉曾言运用水之力的诀窍。

  而且当前的水力运用尚不及万一,所以颁虽老迈,唯愿能向朱樉学习如何运用水力之精义,恳请朱樉能够不弃。”

  朱樉着实有些为难,他没想到公舒颁这样的大匠师,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想想释然,公舒颁虽然在其他方面没什么建树,但如果没有这样的见识,又如何能成其匠人祖师的地位。

  自己要不要答应他这个请求呢?

  若只按朱樉自己的性格来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年龄的差距并不成问题。

  可是要收他的话,不要说这个时代的认知习惯,他又如何面对一直视如好友的泰杉呢?徒孙?想想都觉得有些尴尬。

  泰杉此刻也沉默了。

  若论手巧,一百个朱樉也比不上他,但越是相处日久,他便感觉朱樉的深的不可测,那些自己完全想不到的东西,他却信手拈来,而且似乎还留有后手。

  之前他之所以希望朱樉也拜公舒颁为师,很大程度上是不想在面子上输给墨子,但现在连他也不觉得公舒颁给朱樉当徒弟有什么可丢脸的。

  道理虽然明白了,可心里到底有个坎,一旦自己的师傅真的成了朱樉的徒弟,那自己还能像之前那样挥洒自如吗?

  墨子却向公舒颁一揖:“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有这样的见识,我似乎又回到四十年前你我在鲁国相遇时的那一天,颁,你终于回来了。”.

第629章 水力运用之窍

  朱樉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混乱的时间线到底是如何自洽的,他仍然为公舒颁的请求左右为难。芸儿也在一旁嘟着嘴:“真是的,第一个徒弟就收个老头,我可不想让他叫我师母。”

  沉吟了好一会儿,朱樉才皱眉道:“要不然我们就别论师徒了,我愿与您结为忘年之交,以朋友的身份互相探讨交流,发扬力之诀窍如何?”

  思前想后,他还觉得让公舒颁当自己徒弟实在有些别扭。

  公舒颁却似乎认定了要拜朱樉为师,竟然跪了下来稽着而拜:“朱樉若不愿收我,我断不敢向朱樉学习水力运用之窍。”

  泰杉见师傅如此,也只好跟着拜道:“朱樉无需顾忌泰杉,匠人本就不以齿序而论尊卑,只凭各人技艺高低。”

  墨子轻轻一叹,也帮腔道:“关系确实有点乱,且各论各的吧,伯继,你既然能一徒多师,当不是一个为世俗之见束缚之人。”

  朱樉只好点头以应:“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就勉为其难吧。正好,改良器械之事我可以放心脱手了。”

  公舒颁大喜,朱樉这句话决定了他在周地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叩头再拜:“师傅在上,请受颁一拜。请师傅放心,颁必将穷此残生,发扬水力之运用。”

  “一石露土,其下更有万仞之山。力之妙又岂止此耳。”朱樉淡然一叹,生受了公舒颁之礼。

  墨子侧过头对禽樉里道:“公舒颁此举实在高明,颁门将兴矣,日后的成就恐怕不在我墨门之下。”

  禽樉里虽然向来视墨子为天人,此刻却忍不住疑惑:“水之力真有这么神奇?我们的匠墨技艺并不逊色,人数还比他们多,岂会输给他们?”

  墨子对自己的大弟子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惋惜其目光仍然不够深远:“公舒颁这一拜,朱樉匠心精要之处自然成为颁门专属,墨家如何好去涉足。

  听伯继之言,此前显露不过皮毛,公舒颁可比当年我认识他的时候精明多了,幸好我们已不再是对手,乐观其成吧。”

  公舒颁与朱樉叙礼之后,墨子向一直呆在门边抱剑发呆的高鹤招了招手,就近的邓棱子立即伸手将他拍醒,高鹤才懵懵懂懂地走了过来。

  “这是你师兄高鹤,他没什么本事,只是剑术还过得去。我看你不擅武技,身边正缺个护卫之人,就让他跟你吧。

  高鹤,从今以后,伯继的安危可就系于你手了,若他有什么不测,你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师弟?”高鹤瞪着眼睛,茫然无措地说:“我不是排在最末的吗?哪来的师弟?”

  墨子笑了笑,向朱樉解释道:“此子不怎么聪明,可正是如此,方能专精于剑,护你周全勉能胜任吧。”

  “长者赐,不敢辞,多谢老师关怀之意。”墨子虽然话说得很谦虚,但朱樉内心却一阵狂喜。

  别说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子”们的表达方式了,譬如许星评价自己的农业本领只为“粗通”,老聃说九策用其三而越灭吴的计冉只是“有点本事”。

单凭展雄当日只忌惮高鹤一人,便知这个“剑术还过得去”是什么水平。

  高式子的武技已经让他惊为天人,对上展雄也自言拼上性命只能伤到对方,那么高鹤会有多厉害呢?

  多认识点“子”果然有好处,随随便便推荐个人,无不是惊才绝艳的高士。

  有了这么一个专职保镖,朱樉不仅安全感大增,更对今后可以随时看看与诸多绝学一样失传湮灭的古武技倍感兴趣。

  以前他并没有多少安全危机感,总觉得只要不上战场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直到这次发生周公夺城的事件。

  才让他惊觉自己已经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寻常人物,交错复杂的权利斗争已经将他网罗其中,再不能轻易脱身。

  禽樉里等墨家弟子纷纷上来与朱樉见礼,高鹤这才明白矩子所指的师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