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343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比起杨竹学派来说,善于诡辩的公孙隆便显得有些不入流了。

  公孙隆只是为了论战争胜,而杨竹的终极目的却是彻底改变这个时代的陈规陋俗,所以他们表面上谁都要怼,可还是要分对象的。

  能够让杨竹学派出手的,无不是受到诸侯贵族重视的学说或名家高士,争论的也大多是其掌权理念和具体方法措施.

第752章 与人辩论争胜

  本质上,杨竹学派想要展示的,是自己在治国治世方面的优胜,通过影响诸侯来实现自己的理想。

  公孙隆的名气虽大,还真未入过杨竹的眼,因为他们完全是两个层次的人物。

  “魏牧。”杨竹根本不用正眼去看公孙隆,一边察看论战厅内还有哪些够份量的人物,一边说道:“你需不需要回避?”

  魏牧闻声挤到众弟子之前,遥遥地向公孙隆点头示意,言辞却极为坚定:“老师多虑了,弟子已与那段荒唐的岁月决裂,与此人之谊已尽,自要与老师及众师兄弟同进退。”

  别看魏牧此时身着简朴,和一般的游学仕子没什么不同,他的出身可不简单。作为中山国“根正苗红”的谪宗长公子,他本来极有可能成为储君接掌中山国诸侯权柄的。

  可惜出身公族,他却没有一点相应的“政治觉悟”,自幼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对什么治国、战争完全没有兴趣,反而喜欢与人辩论争胜。

  《列子》中载其“好与贤人游,不恤国事”。估计这还是列御寇因其后的改变而给他留了点面子,所谓的贤人其实反而是“闲人”居多。

  公室成员甚至其身为国君的父亲都被他得罪了一遍又一遍,不出意外,十六岁匆匆加冠之后,他便被“流放”了:作为质子送去了尚京。

  这对于别人来说极为严重的惩罚,可却让他如入天堂:一到尚京他就碰上了刚刚崭露头角的公孙隆,两人的辩论风格出奇的相似,皆有相见恨晚之意,顿时引为知己。

  认识公孙隆后,魏牧彻底“放飞自我”,这对好基友几乎把尚京名士一一辩得闭门不见,接着开始游历各国学宫,寻找更强的对手,完全把自己的政治任务忘了个精光。

  随后,中山国公室也对其失望透顶,断了其身为公子应有的一切费用支持。大手大脚惯了的魏牧很快陷入绝境,连公孙隆也不得不投入刚获得封地的平原君赵圣门下。

  可是祸不单行,随即中山国被尚京所灭。虽然为公室所弃,可毕竟血缘摆在那里,尚京也呆不下去了,只好浪迹于U普之间,仍旧以与人辩论为乐,其名头甚至比公孙隆还要“臭”。

  特别是在结识“臭”味相投它嚣之后,二人更是恶名远播。

  连时任稷下学宫祭酒的荀子也看不过去了,公然评价两人:“纵情性,……是它嚣、魏牧也!”

  若一直这样下去,可能二人会盖过公孙隆的风头,为名家学派再添两名重量级的人物。

  拯救他脱离“苦海”的不是杨竹,而是孟子。

  一般来说,有份量的名士都会尽量避免与公孙隆之类的辩者论战,一来是看不起其论调,二来也担心自己万一说不过影响自己的名声。

  若实在避不过也多派些无足轻重的弟子当“炮灰”,即使输了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眼见魏牧和它嚣把稷下学宫搞得乌烟瘴气,孟子终于坐不住了,亲自下场与二人进行了一场辩论。

  即使是赫赫有名的亚圣亲自出手,双方的辩论其实还是不分胜负的。毕竟纯以辩论,要令名家心服口服实非易事。

  直到最后孟子掷下一句:“子以公孙隆之鸣,皆条也?”

  这话令魏牧沉默良久,丢下一句“来日再战”便离开论战厅,连稷下学宫也呆不下去了。

  孟子这话,其实问的便是:你真的要将公孙隆那些歪理邪说,当作你一生的信条吗?

  中山国灭的时候,魏牧也毫不在意,可孟子这话却令其幡然悔悟:难道自己真的一辈子都这样混下去吗?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随即,魏牧和它嚣投入杨竹门下,与公孙隆再无任何联系。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看到“背叛”自己的魏牧,公孙隆虽然心知杨竹学派惹不起,却仍被怒火冲昏了头,大踏一步,直指魏牧:“龙少学先王之道,……”

  “你这是在向我们杨竹学派邀战吗?”杨竹淡淡一笑,声音不大,却令满堂之人为之变色:“群殴还是单挑,你选!”

  但凡在学宫混过两天的,没有人不知道杨竹学派那令人恐惧的独门绝技:群殴,杨竹学派一群人殴你一个;单挑,你一个单挑杨竹学派一群。

  公孙隆闻言不禁后退半步,这才想起对面的“负心人”投入的可是天下辩士闻之无不色变的杨竹学派。

  杨竹并不给公孙隆选择的机会,举手一挥,陈忠、心都子、子樉子、孟孙阳、魏牧出列踏上论战台,他自己则引着朱樉向一侧观战席走去。

  因为相王大典的缘故,今天的彭城学宫也是异常热闹,观战席上早就坐满了人。一看到杨竹走来,临近的几个观战席的人哪里还坐得住,纷纷离席而避。

  杨竹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领着弟子们占据了其中一席。坐定之后,他又故意向后挪了半个身位,让朱樉坐在了最前。

  一看到杨竹这一微小的动作,整个论战厅不禁一阵哗然,再没人关心论战台上与公孙隆对决的杨竹学派“梦之队”,无不将目光投到这个连杨竹也不敢并肩而坐的青年男子身上。

  朱樉本来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论战台,准备一睹杨竹学派与公孙隆的首场论战,突然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随即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成了全场焦点。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其中不少还对自己指指点点,不时和周围的人讨论着什么。

  转头望向正呆立在身侧身的高鹤,本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者那茫然的眼光却让他瞬时明白问了也白问。当下也只好正襟危坐,努力让自己的形象更高大一点。

  此时的论战台上,杨竹学派“五大高手”已经摆好阵势,公孙隆自知避无可避,再加上他也是个极为高傲之人,哪会容忍自己未战先怯,立即抬头挺胸.

第753章 轻易服软

  没等公孙隆先发至人,杨竹学派的攻势却已展开。

  首先发难的是“一辩”陈忠,只见他踏出半步,仰天而笑:“子独不闻夫坎井之蛙乎?……”

  说的竟是朱樉极为熟悉的井底之蛙的故事,其意自是嘲讽刚才公孙隆那句“吾自从至达矣”的自大了。

  公孙隆嘴唇刚动了动,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反驳,“二辩”心都子又接口道:“东海之鳖左足未入,而右膝已絷矣……”

  这就与朱樉所知有些差异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学到的本就是残缺版,还是心都子临场发挥所至。不过这却令朱樉为之拍按叫绝,将公孙隆的盲目自大彰显得淋漓尽致。

  公孙隆最擅长的便是狡辩,再恶劣的讽刺他也见识过,哪会如此轻易服软。

  只见他头一扬,冲心都子正要出声,“三辩”子樉子已经截住了他:“且夫智不知是非之境,而犹欲观于庄子之言,是犹使蚊负山,商蚷驰河也,必不胜任矣。”

  中山亡国之后,曾有一“粉丝”送了魏牧一座庄园,以解生活之资。由此,他便自嘲自己从一国公子沦为一庄之子,一度在亲近者中以庄子自称。

  魏牧此时虽然有点名气,但并无系统性的著作问世,并没有以学术称子的资格。此前公孙隆以庄子称之,除了斥责他的背叛,也有讥讽其才识浅薄却妄敢称子之意。

  而此时的“正牌”庄子还只是个漆园吏,其著作遍及漆园的各个角落,直到他死后才由其弟子整理公诸于世。此时其名虽显,世人却多以庄周称之。

  子樉子却顺势反讽:你公孙隆连是非都还分不清楚,居然有脸对魏牧说三道四,这就像让蚊子背负一座大山,让马陆在河里飞驰一样可笑,你还资格都不够呢!

  居然说自己分不清是非,公孙隆心里一急,刚转向子樉子,“四辩”孟孙阳已抢先出手:“且夫智不知论极妙之言,而自得一时之利者,是非坎井之蛙欤?”

  孟孙阳这话就更狠了:以你的智力水平,连什么叫辩论都没搞清楚,还在那里拽得不得了,这不就活脱脱的井底之蛙吗?

  公孙隆心知自己已陷其“车轮大战”中,根本不能逮住一个以发挥自己名实之辩的优势,又气又急,连退几步,气势已然全无。

  没等他稍加喘息,负责“补刀”的五辩魏牧站了出来:“且彼方跐黄泉而登太皇,……

  或许是还稍念旧日之谊,魏牧并没有一刀将其“补死”之意,只是表示公孙隆那套辩术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自己已经幡然悔悟,找到了人生正道,往日种种就一笔勾销吧。

  魏牧虽有心放过公孙隆,杨竹学派的其他人却不干了,没得到上台机会的纷纷围在杨竹身边:“我!我!我!”

  杨竹挥手止住一众弟子,向朱樉问道:“樉子以为如何?”

  朱樉此时已经目瞪口呆了,之前杨竹作战前部署时他听得并不仔细,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种风格。

  他之前也看过一些学校辩论大赛的场面,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相关规则,却不知道与这个时代是否通用。

  听到杨竹问话,他还以为对方是让他发表关于辩论的意见,只好迟疑地说道:“你们这样,是不是……”

  朱樉竟听懂了朱樉之意,淡淡地道:“论战,我们可是专业的。”

  杨竹这话还真没一点夸大。

  杨竹学派崇尚自由,不愿个人权益受到侵犯,也不想去占别人的便宜,所以大多是些“清高”之士。

  可再清高的人,也得吃饭啊。

  各国学宫虽然都会免费向游学士子提供食宿,若是名气比较大的,还能享受虚职实俸的待遇。可这并不是毫无代价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总得表示一下吧。

  而表示的方法,要么留下自己的著作充实学宫藏书,要么接受学宫的“引导”把舆论风向推向各国所希望的方向。

  这可不是杨竹之流甘愿接受的。

  幸好,各国学宫还有另外一个“漏洞”:定期举行的争鸣大战。

  为了让各家各派阐述自己的学术思想,争鸣大战早就是各国学宫的惯例,唯一的区别只是频率和规格的不同。

  争鸣大战既是各家各派以之成名的重要平台,为了让更多的人有兴趣参与其中,各国学宫也会为每次争鸣大战设些“彩头”:赢了的是有物质奖励的。

  不愿食嗟来之食的杨竹学派终于发现了一条尚能接受的维生之道:论战,拿奖!

  为了尽可能地多拿奖金维持生计,杨竹学派也逐渐演变成为一支职业化的专业辩论队伍。

  分析各家各派思想言论、查找其漏洞及不足之处、商讨辩论策略、分组进行实战化演练,简直就像流水线作业一般,形成了一整套流程。

  而其他各派大多为了说动诸侯采用自己的思想治国,最想取悦的是国君,与人辩论只是“业余”而已。

  如此哪能跟职业化的专业人员抗衡。表面上看,杨竹学派似乎有些胜之不武,公孙隆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实际上,就算他们讲究辩之“礼”,任公孙隆尽情发挥,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同。

  公孙隆的那一套,早就被杨竹学派研究通透,相应对策甚至模拟辩论也进行过多次,一旦对上,不过就是一次复盘而已。

  果然,见杨竹并没有临阵换将之意,台上的众人便继续展开既定的进攻。

  不满魏牧“嘴”下留情,第二轮出手的陈忠就没那么客气了:“子乃规规然而求之以察,索之而辩,是直接用管来窥天,用锥来指地也,乃是不亦小乎?”

  陈忠的这句话就极尽嘲讽之意了:就你那点东西,还好意思说什么至达?还公然以为百家辩不过你。

  笑死个人,这就好像拿根竹管就以为看到了整个天空,用锥子在地上戳一下留的那个小坑就是整个大地,你哪来这么厚的脸皮呢?

  陈忠的话音刚落,心都子已迫不及待:“子往矣!……”.

第754章 落荒而逃

  你那套已经过时了!这跟邯郸学步那个人有得一比,既没学到别人优雅的步态,还把自己怎么走路给忘了,只好趴在地上爬回去。

  樉子感叹道:“今子若不去,就是忘子于故步,失子而之业。”

  表面上似乎是在同情劝导,实际上也同样没有给公孙隆留一点面子:你还不认输?恐怕以后你连辩论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怀疑人生了!

  公孙隆嘴巴倒是张开了,可连一个字也没说出,再加上下面杨竹学派的弟子起哄似的还在“我!我!我!”只得落荒而逃,脚步踉跄地冲下论战台,头也不回地直奔学宫外跑去。

  “彩!”观战众人见状,毫不厚道的大声喝彩。

  就在公孙隆匆匆离去之际,朱樉看到了自己的老熟人:平原君赵圣。

  和赵圣坐在一起的还有三个与其年纪相若之人,除了普京的信陵君魏无忌,另外两人却是从未见过。四人皆衣着华贵,谈吐优雅,举止间无不彰显其显赫出身所特有的气质。

  对于赵圣,朱樉心里其实还是挺复杂的。说起来赵圣对他一直都不错,若没有他那两千金的巨资,自己掌权之初只怕还要艰难得多。

  可自己很不“厚道”,收了赵圣的“封口费”,结果马蹬和望远镜这两个秘密都没能真正保守。

  虽然高式子曾以大义当前不拘小义之论开导他,知道实情后的墨子、许星等人也未有责备之意,可现在见到正主,朱樉心里自然有些过意不去。

  赵圣正与另外三人交头结耳地谈着什么,时不时还指向朱樉这一边,正好与朱樉的眼光碰个正着,微微点头示意之后,似乎在向三人征询着什么,随即欣然而起,大步向朱樉走来。

  这下避无可避,朱樉只得无奈起身,长身一揖,抢先问候:“好久不见,没想到竟在此碰到平原君,华何幸矣。”

  “嗯……”赵圣脚步一滞,停在离朱樉数步之外有些发些愣。

  此刻,朱樉和赵圣都意识到一个尴尬的问题:该如何称呼对方。

  按理说,朱樉是周王室的天官冢宰,其地位还要高过其他诸侯,连尚京国君见了他也该主动行礼,以示尊敬,可这前提是周王室还是那个货真价实的天下共主才行。

  连天子更替诸国都装作不知,就更别想他们会承认朱樉这个一人之下诸侯之上的周室首辅了。赵圣年纪不大,可已经担任尚京外交特使两年了,这点政治敏锐性还是有的。

  按这个时代的规则,若要对人表示尊重,优先称呼的是爵位,其次是官职,指名道姓一般只会出现在极为不满的情况下。

  可难就难在这里,朱樉骨子里根本没有一点身为贵族的觉悟,当上天官冢宰这么久,也没给自己捞个爵位。当然,能够符合他这个职位的爵位,也只有最高“公”了。

  “先生。”饶是赵圣才思敏捷,也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长揖及地,最终选择了朱樉还只是个小吏时称谓。

  杨竹听了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看向论战台。这称呼实在是太有问题了,可眼见朱樉自己都没有丝毫不满,他只好装作没听到。

  朱樉回礼之后,二人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又是一段难耐的沉默之后,赵圣终于道出来意:“我有几个朋友颇想认识先生,不知可否赏光。”

  这邀请朱樉当然不能拒绝,难得出门,这趟他本就有多结识这个时代的那些杰出人物的打算,立即欣然应允。

  对于赵圣的告罪,杨竹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直至二人离开之后,他才将目光转到朱樉的背影,自语道:“也四大公子张目,倒也省却很多功夫。”

  另外两位果然就是孟尝君田文和春申君黄歇。在这特异的时空里,元朝四大公子年龄相差不大。

  最年长的田文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左右,不过却都已加冠封爵,在这两三年中开始崭露头角。

  赵圣一一介绍,魏无忌之前已经见过,只是拱了拱手;田文就要冷淡的得多了,略微点了点头便转过头跟自己的家臣吩咐什么;黄歇倒是客气得多,站起身来直呼:“久仰久仰。”

  一看这阵式,朱樉立即心知肚明:恐怕不是这三人有多想结识自己,而是赵圣自己的主意而已,魏无忌和田文愿意作作样子,估计多半也是看在赵圣的面子上了。

  不过他也不恼,本来此行他已经做好了遭到冷遇甚至刻意挑起侮辱之类的心理准备,谁叫周王室现在如此弱小呢。

  这毕竟是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没有足够的实力,哪里能够赢得真正的尊重。

  赵圣将朱樉引入自己旁边坐下,一边着人取来新的酒具,一边笑道:“三位兄长有所不知,小弟加冠之后第一次亲自招揽的,正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