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546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朱樉为了“明法审令”,迅速在渼洲推行法治,相比于走在前面的管仲、李力、于芫和洪辰仇,吴起更要简单、直接、粗暴得多。

  他似乎完全不懂政治的艺术,不屑于迂回妥协,就这么以堂堂之阵直接向渼洲的诸多痼疾发起了冲锋。

  到底是亲历了李力在普荆的变法全过程,吴起的变法也同样有着严重“抄袭”之嫌:

  朱樉变法的第一步便是从渼洲贵族阶层手中将权益抠出来,有别于其他各国要么相方设法维护。

  要么一杆子打死,吴起采取的方针为:“均渼洲之爵,而平其禄,损其有余,而继其不足。”

  所谓均爵平禄,便是将现有的贵族分门别类,根据其三代以内的表现,对无功劳的贵族及其后代,采取逐级降等,爵位最多可传三代的政策。

  也就是说开始大家封的都是公爵,那么儿子就只能是侯爵,孙子一代则降为伯爵,并根据爵位的高低享受对应在待遇。若在此期间没有立功受奖,那么就直接撤封贬为平民。

  这一政策对渼洲现有的权力阶层造成了极大的撼动,立国数百年来,渼洲不断向外扩张,同时也形成了一个数量庞大的贵族阶层。只要不犯大错,封地几乎可以永远世袭下去。

  朱樉可以说渼洲之所以远比其他诸侯国更热衷于向外扩张,与不断增加的贵族群体不无关系,因为一旦没有获取新的土地,便无法继续分封贵族。

  使得内部矛盾更加尖锐;而另一方面,大量“躺平”的贵族也因此而变得尾大不掉。

  实行变法第一个月,吴起便收回了上百名贵族的封邑,剥夺其所有财产,仅留下少量的生活必须物资,便将其踢出了贵族阶层。

  与此同时,吴起也不忘“损有余而继不足”,对有军功人员,则佳宇爵禄,而由此而打破了被芈姓所垄断的贵族特权。

  将一些外姓平民纳入贵族阶层,由此而形成了一个新贵阶层。

  一时间,诸如今天还是贵族,明天就被贬为平民;本是寄人篱下的家臣,转眼又获封授禄,地位比旧主还高之类的现象不断涌现,整个贵族阶层为之动荡不已。

  相对来说,吴起第一批动的贵族基本还属于底层贵族,可以想像,三代内都没有什么功劳可言,哪怕顶着贵族的头衔,也必然处在边缘化的境地。

  也不是没人据守封地进行反抗,可这样的的反抗对于吴起来说,根本就弱得不堪一击,往往消息还没有传多远,叛乱就已经被迅速平息了。

  到底是人的名、树的影,吴起那骄人的战绩摆在那里,足令大多数的贵族只能瑟瑟发抖,哪敢生出反抗之心来。

  收拾完那些尸位素餐的底层贵族,吴起并没有就此罢手,随即发布了第二道削弱贵族的法令:废除实封,逐步改为虚封。

  这下子几乎所有贵族都被得罪了,虽然吴起身先垂范,第一个就废了自己一天都没呆过的武城封地,却并没有因此感动即将被剥夺根本利益的贵族,遭到了更加强力的抵抗。

  要知道在天下各诸侯国里,即使连大明朝没有完全实现废实就虚,洪辰仇虽然一直在大力推行,可直到现在仍然保留了赢氏公族的部分实封治权,因其太过敏感而轻易不敢触动。

  于芫在亚加达虽然杀了不少贵族,但也要等到二次变法时,才开始在其边缘小心试探,以免令韩伍生出异样的想法。

  至于其他各国,这更是动不得的红线,连当年如日中天的管仲,也是因为想在这方面搞事情而遭到齐王的“背叛”,虽然相位没动,却再难有作为.

第1416章 最后的保障

  封地的治权,那就相当于贵族的“自留地”,供其挥霍的财富,任其驱使的私兵,主要都是来源于其封地的。一旦失势,封地也是其最后的保障。

  即使对于国君一系的公族来说,仍然如此。当年河蓝之所以被卿大夫架空,很大程度上便是对公族的“自留地”看得不紧。

  朱樉以至于臣子的实力比国君还要强大,便只能眼睁睁地被臣子所取代。

  而吴起的废实就虚不仅没有于芫的小心试探,甚至连洪辰仇的刻意保留也丝毫不存,直接进行全覆盖:贵族只能享受封地一部分收益,再不能保留丝毫治权。

  原本的历史上,吴起并没能走到这一步,只是“废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便已经犯了贵族众怒,趁着楚王病逝之际群起而攻之。

  可现在,也不知道是时空变异的因素,还是受了“某些人”的挑唆,下手又狠又猛,处处都显得有些操之过急的痕迹,不妥协,不让步,肆无忌惮。

  一手狠击渼洲“封君太众”的弊病,另一手吴起则猛攻“大臣太重”的顽症。

  吴起认为这是渼洲整治最大的两个弊端,所以废除贵族特权的同时,又着手削弱大臣的威权。

  朱樉渼洲贵族本就是同源同宗,论起来都是亲戚关系,所以在整治中抱团取暖式的结党谋私简直就是光明正大的。

  以至于渼洲上下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人情社会“,只要关系到位,一切都好办。

  比如像孔德这样根本就不“讲整治”的人,只因为其出身屈氏嫡系,极有可能成为下任族长,凭着这份关系,只要他稍稍“低调”一点,便可以有极大的把握问鼎令尹执政之位。

  凭心而论,孔德的才华当然可以胜任令尹,可其性格脾气却根本不是坐镇中枢调和各方利益的料,但却没有人认为这有什么不妥,顶多心生嫉妒而已。

  令尹都如此了,渼洲上下大大小小的官位,差不多也是在层层关系网的作用下确立的,没有关系,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这样的官吏体系下,其效率和效果就不言而喻了。所以为了廓清吏治,让自己的变法能够深入贯彻下去,吴起只能对其进行大换血。

  对现有的官吏群体,通过政绩考察、民众口碑、当面对答等考核办法,迅速罢免了一大批无能无用之辈。

  对于“幸存”的官吏,吴起同样设立了严格的监察考核体系。逐批分次召见这些人,能立志为变法强国而效力。

  而新选拔任用的官吏,吴起坚决打击旧有习惯,“塞私门之请”,杜绝以往那种走后门拉关系的现象,谁说话都不管用了,将官员任免之权全部收归到国府专门的机构手中。

  眼见因变法导致渼洲舆论汹汹,吴起采取强硬措施,“破横散纵,使驰说之士无所开其口”,以严刑峻法惩治任何搬弄是非的游说行为。

  这一做法在魏、韩、秦的变法中都有所体现,法令只能遵守不能议论,哪怕是褒扬之辞也同样会受到严惩。只不过吴起并不打算封人之口。

  有意见可以提,但只能对专设的机构去提,“当面不说背后乱说”则是重罪,不仅说的要受到惩罚,连听而制止的也同样不会放过。

  随着一条条法令的颁布实施,各国也将触角伸了进来。最让他们不解的是,明明吴起才到渼洲一年,却好像对渼洲了如指掌。

  其认识之深,覆盖之广,透彻之细,连很多在渼洲生活多年之人亦难以企及。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吴起一登令尹之位,便迅速聚拢了上千名精干的吏员组建起初期班底,这些人无不熟悉渼洲人情世故。

  所负责的业务也是精湛熟练,没有半点新人新手的样子。

  相比于别国变法的磕磕绊绊、迂回反复,吴起在渼洲的变法简直如水到渠成一般,若非多年的精心准备,哪有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朱樉无数的谜团传得纷纷扬扬,也让旁观的各国看得心惊胆颤:照这么搞下去,一旦让渼洲变法成功,这样一个甩掉身上弊病的巨无霸还怎么抗衡?

  各族更是苦不堪言,朝野动荡之下,一心想成为一代圣君的楚王熊槐也有些坐不住了,趁着吴起出巡归来的短暂间隙专程上门拜访。

  自登上令尹之位主持变法以来,吴起几乎一刻也不得安歇,不是在军营练兵整训,便是亲自巡访各地法令宣传和执行情况,专门在昆阳订制的二十辆轻钢马车已经被跑坏了大半。

  因为他很多时候都只在赶路途中才有机会在车上或船上睡那么一会儿,在楚王赐给他那座位于鄀郢的府邸过夜的时间屈指可数。

  吴起本就是个不贪图享乐之人,虽然楚王赏赐很多,还拿着渼洲最高的薪俸,可他除了生活必须的开支外,剩余的部分几乎全部都拿出来救济困难士卒及民众。

  整个令尹府不要说华丽奢豪,连件像样的家具也找不出来。

  第一次看到堂堂令尹的府上竟然如此寒酸,熊槐不由极为感动,脱下自己的披的风给大礼参拜的吴起披上。

  挽着他的手臂并肩坐在了摆在大堂一侧的长条凳上:“令尹何以自苦如斯,寡人实在难安。”

  听吴起这样说,熊槐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此前二人已经有过数次长谈,刚刚二十出头的他,面对实力派名将吴起。

  很快被完全被其“俘获”,再加上其伐吴之功,“一时冲动”之下,这才破格将大权尽付吴起之手。

  说是一时冲动并不过分,熊槐虽然胸怀大志,但并不算睿之君,向来都没多少主见,很容易被人所左右。原本的历史上,他数次起用孔德想要一扫积弊,却总不能坚持到底。

  使渼洲错过了最后一次变法图强的机会;其后更接连受张仪欺骗,最后落得个身死异国的结局.

第1417章 互相扶持

  朱樉正因为如此,他虽然觉得吴起所说句句皆是真知灼见,可等变法一展开,贵族们怨声载道,特别是昭、景两大族长联袂劝谏时,他也觉得无不是至理名言。

  摊上这么一个左右摇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改主意的君主,对于一个锐意进展艰难变革的大臣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幸事。

  在“高人”的指点下,吴起对楚王这一缺点当然是一清二楚,他之所以如此迅速猛烈地全面铺开变法,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考虑到楚王的因素:时间拖得越久,可变因素就会越大。

  必须以速战速决的方式,让一切都难以“挽回”,哪怕犯下一些低级错误,也在所不惜。

  所以一看到熊槐的表情,吴起顿时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自己这个王上,必然是有所动摇了。

  可惜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再没有任何更好的选择,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掷,直言相问:“王上可是听到些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熊槐低着头支支吾吾,竟有些不敢直视吴起的眼神。他当然不是来看望慰问那么简单,实在是这段时间听到的负面言论太多。

  朱樉根本就坐不住了,希望可以从吴起这里得到能够安心的解释。

  可一看到吴起为了变法强楚如此鞠躬尽瘁,他又不由心怀愧疚,觉得自己不该生出猜疑,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让他自惭形秽,质疑的话哪里还能说得出来。

  正值变法关键时刻,吴起却知道但有任何猜忌都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否则必会后患无穷,长揖及地而道:“王上,列国变法无不充满艰难曲折。

  其核心便是君王与变法大臣能否互相信任,互相扶持。即使王上心有疑虑,那是理所当然之事,可若不能坦承相对,变法大业将绝无成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熊槐只好坦然相告:“其实寡人对令尹的信任并无任何动摇,只是有十几位元老、勋贵入宫进言,寡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作出解答。”

  “是哪些元老勋贵,请王上列出名单。”吴起却不等熊槐说话,肃然道:“按新法律令,但凡对新法有所疑虑,只能就近向释法所咨询,若解答不满意。

  朱樉可上诉至令尹府,作最终回复,除此之外不得再有其他议论。这些人已然触法,必须依法处置。”

  熊槐愣了愣:“那可他们都是……”能够直接进宫面见楚王,显然都不是一般贵族能够办到的,现在要让他“出卖”这些人,一时间哪里能够适应得过来。

  吴起斩钉截铁地道:“法不阿贵,法不避亲,明令在前,若不能做到触之必惩,法令俱废也!”

  这个道理吴起已经多次向熊槐阐明,他哪里会不知道呢。以前听的时候只觉理该如此,可现在身涉其中时,才发觉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犹豫了好一会儿,熊槐还是屈服了,嚅嚅地道:“有哪些人,门尹那里,令尹派人去取来一看便知。”

  门尹是守卫宫门的首席官员,哪些人进出王宫自然得一一记录,吴起再向熊槐一揖后立即向外喝令道:“传讯佐士何在!还不奉王令速速向门尹索要最近数日的出入名册!”

  传讯佐士应声而去,吴起转过身来向熊槐道:“王上若有疑虑,尽可言之。此事本应由释法佐士负责,不过既是王上相询,臣自会详尽而答。”

  熊槐望了望门外,眼中闪过一丝悔色,又不好制止吴起依律执法,闷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寡人,是有人认为,护法军驻于郢郊,不可任意调遣,须有所节制。”

  怪不得熊槐也有所动摇,除了王宫禁卫之外,鄀郢内外的军权都握在了吴起手中,这既展现了楚王的信任,也是一个无比敏感的禁忌。

  更不要说熊槐此前冲动之一下,将虎符等一应调遣凭证都一股脑给了吴起。

  换而言之,吴起根本不需要向熊槐请示,便可直接调动鄀郢周边八成的军队,若是心怀异心,熊槐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吴起也不辩解,直接从随身行囊中翻出虎符,双手奉上:“请王上收回虎符,臣只需随行三千甲士足矣。若王上恩准,可另授千人以内临机决断之权,以迅速平息抗法之行。”

  与于芫和洪辰仇一样,为了保障变法大臣的人身安全,朱樉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一支专属的军队随行左右,即使是以艺高人胆大的吴起也不例外,这三千甲士差不多就属于其私人卫队。

  此前有数次贵族据封地抗法,吴起根本没有兴师动众,自己靠得近便顺带跑一趟,离得远也最多派出一个千人队,短的只要半天,坚持最久的也不过五天,便被他迅速荡平。

  至于他精挑细选的五万护法军,几乎还没有派上什么用场,目前主要还是震慑之用,即使练成之后,也是用来指向国外而非国内。

  索要千人规模的临机决断权,那实在是因为他很少呆在鄀都,渼洲又这么大,留下这个权力便可以让他在鞭长莫及之时,就近派出军队迅速平乱,不给其任何酝酿扩大的机会。

  现在交出兵权,对吴起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能够因此而免去一项被人攻讦的借口,又何乐而不为呢?

  见吴起如此干脆,熊槐连连摆手:“令尹何至于此,寡人已经说了,这并非寡人之意。”

  吴起却异常坚决:“请王上一定收回,臣绝不介意,这更是王上对臣之爱护。”

  这下子熊槐反而有点骑虎难下了,几番推让之后,吴起一再坚持,熊槐也只好将鄀都城卫军及护法军的虎符接了过来。

  只不过拿在手里如同汤手的山芋一般,似乎就在这一瞬间,自己这个“明君”的份量便削去了一大半。

  吴起却是轻松了很多,将此节抛诸脑后,继续问道:“王上可还有其他疑虑,请一并告之,一小时后臣还要登船赶往江南郡,估计要在五日后才能返回了。”.

第1418章 深受其影响

  “一小时?”熊槐看了看已经被晚霞染得通红的天际,内心更为刚才的举动暗悔不已:“都这个时候了,夜间行船多有不便,令尹何不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不迟。”

  朱樉提起“没事,向洛邑订购的新式聚光灯已经到了,随行船夫皆熟悉这段水路,臣正好可以在船上睡一觉,明早起来便可顺便看看竟陵的情况。

  天黑之前泊船汩罗水入驻无假关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吴起这一说,熊槐顿时想起了另一个饱受非议的问题:“听说你的变法吏员里,有不少周人,变法条文中亦大量照搬周矩,不少人由是担心。

  变法大成之日,楚尽化为周也。嗯,这不是寡人的想法,只是听来的。”

  吴起脸上古井不波,对于变法会遇到的阻碍早就有充足的预估,这一点自然也不例外:“国有四德,修之则兴,废之则衰。四德者何也,道义谋要矣。”

  朱樉而处大居贵,患必及之。是以圣人绥之以道,理之以义,动之以礼,抚之以仁。”

  毕竟先后两度求学于儒家,虽然也有功利的因素,但多少还是深受其影响。吴起不仅平时喜欢穿一身儒服示众。

  治国的思想也有别于当世的各派法家,反而更多地体现出儒家的精华。

  当然,相比于克己复礼、仁者无敌这样的儒家主流来说,吴起更注意实际和过往的经验教训,并不固于一途一念,具有非常强的灵活性。

  在吴起看来,“道”是治理国家最为本原的核心所在,反本复始亦有点与“不忘初心”相近。

  也就是说,治国首先要搞清楚目标是什么,然后围绕这个目标划分阶段任务、利用合适工具、使用正确的方法技巧。

  这其实与后世总结的方法论已经相差无几,所以对吴起来说,即使没有计冉的因素,使用周矩、周人或是秦矩、秦人,只要目标方向没有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而另一方面,与洪辰仇、于芫的利害相驱不同,吴起更具备理想主义的色彩,更注重以义动人,不论士兵还是官吏,乃至于平民。

  他一向鼓励其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而不是被迫或利诱。

  当然,利害肯定也是有的,只不过只能做为辅助手段,而不是主要手段。以义来行事立功,只有激发人的主观能动性,才能得到更好的发挥,这一点倒是与朱樉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其实从吴起带兵的风格就能够看出他这一点来,和士兵同吃同住、野战直接睡在田野中、亲自去吸普通士兵的脓疮,这还不是一两场优秀,而是二十几年来一贯如此。

  所以吴起带的兵无不对其心悦臣服,不需要严酷的军令驱使,也甘愿为之效死,这样的一支部队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又岂能不惊世骇俗。

  树立目标、坚定信念并不代表着万事大吉了,所以还需要用谋来违害就利。别看吴起打仗似乎没有什么招式。

  用来用去似乎都是以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光明正大地向敌人发起进攻,可他却绝非一名不懂谋略的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