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像阳光
从我之后，再无悲剧。
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情操的吧？
不，应该说，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情操？
在这些少女当中，受到最剧烈冲击的，神情最为震撼的，不是远坂凛、伊莉雅这类魔术师，也不是霞之丘诗羽、中野一花这些尚未褪去一身青涩的少女。
而是早坂爱。
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利己主义的早坂爱，尤其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全方位贯彻利己主义的早坂爱。
在罗伊这番话进入耳中之后，她心底所掀起的动荡，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看着罗伊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
“重建崭新的术式系统……”
远坂凛抱着胳膊，她的表情却十分严肃。
“或许是我多此一问，罗伊，你理想中的系统是什么样的？你的脑海中有在构建基础架构吗？”
远坂凛看着罗伊的眼神带着一丝隐晦的担忧。
罗伊的精神本来就不正常，远坂凛最担心的，无疑就是将来有一天罗伊的精神彻底质变，进入到不可预测的领域。
尤其是重构术式系统这种事，实在太大了。
一个不小心，反而可能会把担负着这个理想的罗伊压垮，让他堕落成像间桐脏砚、地右卫门一样的人。
“虽然还不成熟，但我的确有想法。”
罗伊看向远坂凛，像是看穿了她的担忧一样温和一笑。
“放心，我不会采取激进的做法，打个比方吧——在崭新的系统之中，构建出功德系统来怎么样？”
“功德系统？”
在场众人齐齐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没什么复杂的。”
罗伊点着头，仔细解释起来。
“就是给予人类可以选择的善恶倾向，如果明明白白地告诉全人类，做好事就能积累功德，积累功德就可以让人得到强壮的身体和容易赚钱的黄金律，能治疗伤病，甚至能获得超能力的话，而如果伤害他人就会被剥夺财运、霉运缠身、夺走力量的话，人类会选择往哪边走？”
还有一章加更，不过会晚一点。
第131章 目标是人类之王
本质上，这就是把现在的律法变得更加严苛，更加纤细和精准地量化的一种系统。
“原来如此，基于中华民间传说的系统吗。”
远坂凛闻言细细思考了起来。
这系统说起来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八个字而已，不过和宗教信仰中那种所谓的来世会遭报应不同，这个系统是当场就把报应拍脸上。
“我喜欢这种系统！”
霞之丘诗羽第一个点头表示赞同。
“让那些没有人性的魔术师遭报应，这不是很好吗？”
似乎是想到了那种场景，她不由得发出解气的轻哼声。
在作为难民来到这世界的几个少女当中，她是第一个被迫卷入魔术事件中的人，亲眼见识过魔术师是多么的寡廉鲜耻、罔顾人伦。
中野姐妹俩也想到之前那个中东魔术师，不由相继点头。
旁边的苍崎姐妹则沉默不语。
“如果这个系统执行开来的话，那魔术师的生存空间的确会被大幅度挤压，那些毫无人性的魔术师八成会死得连渣都不剩，犯罪者肯定会急剧减少。”
远坂凛也赞同霞之丘诗羽的想法，不过她并没有全盘接受罗伊的说法。
“可是，罗伊，你想过没有，这种系统必然是存在极限的。”
远坂凛非常认真地看向罗伊，话语指向这个系统的弊端。
“确实以人类本身的逐利特性，一定会追求行善所积累的功德，可一旦全人类都开始寻求能带来利益的善，再也没有恶，你这个系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善与恶是互相对立、互相成就而存在的。
当全人类都走向了善，那恶就没有了生存的土壤，当恶从人类中消失，那善也将失去意义。
“凛，你说得没错，但伱误解我的意思了。”
罗伊点头认可远坂凛的说法，他当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只是一个系统，一个只覆盖人类，或者说地球人类的系统，无论是魔兽、恶魔，还是死徒、吸血鬼，甚至是宇宙人，都不在这个系统当中。”
“如果人类当中没有恶了，那就去猎杀危害和平的魔兽、死徒吧，等到地球没有怪物了，那就去平行世界，去宇宙的彼端吧，将科研也纳入考量……不管向哪里发展都有持续下去的余地。”
远坂凛顿时愣住了。
苍崎青子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古怪。
“你这功德系统怎么一转就变成军功系统了？”
是啊。
远坂凛也连连点头，满脸写满了同样的问题。
“我也没说我只打算建立一个功德系统啊。”
罗伊一摊手，一脸的无辜。
“我想建立的是一套完整的术式系统，只是功德系统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军功系统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添加进去嘛！”
这倒也……确实。
罗伊也说了，这只是打个比方，并不是说功德系统就是新系统的全貌。
说到底，新系统只会覆盖人类。
因为罗伊在乎的也只是人类，其他的生物怎么样，他并不在乎，能成为人类的辅助器自然不错，全死干净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且，无论是功德系统，还是军功系统，本质上都只是辅助罢了。”
罗伊继续说道：“我最寄予厚望的还是新的术式系统本身，现在的魔术师越是深入研究魔术，就越会丧失人性，我想要创造出一种截然相反的系统，让以后的术士越研究新系统，就越会得到良好的导向，用术式本身来给予人类正确的引导。”
远坂凛和苍崎青子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才是新系统的主体。
这就比单纯的功德系统或是军功系统强得多了。
如果说在罗伊心中有一个关于未来人类的理想蓝图的话，那大概就是光之国。
没错，就是奥特曼系列中大多数奥特曼的故乡，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总体道德水平极端高尚的光之国。
以前说这种话还可能是天方夜谭，但谁敢说现在型月世界的外面，就没有奥特曼世界存在，没有光之国存在呢？将来如果找到奥特曼世界，他完全可以过去取取经嘛。
不过，想让人类变成奥特曼那样的生物，那就太惹人发笑了，毕竟人类什么秉性，没有比人类自身更清楚的。
但不是不能向那个方向改善。
罗伊想要做的，就是改变现在人类的走向，向那个方向进化。
“但凛说得也没错，就算实行了新的系统，不管是多么完善的系统，在将来某一天肯定也会迎来极限。”
罗伊忽然话锋一转。
他的脸上并没有带着狂热，而是十分冷静地述说着。
“但那又如何呢？到达极限的系统，结果最终也不过就是崩溃，然后再诞生出新的系统罢了，说到底也不过只是无数个循环当中的一个，现在这个魔术的系统甚至只诞生了两千年而已。”
“但我可以确定地说，我所描绘的那个循环一定会比现在的循环要好，就算连一万年都无法持续，那在最初的一千年也肯定比现在要好，如果连一千年都无法维持，那在最初的一百年也肯定比现在要好，有错吗？”
而如果失败了，最差也不过就是维持现状罢了。
有根源帮忙的情况下，罗伊拥有着最大限度的容错率。
就算失败了，那就继续尝试下去。
有错吗？
“没有错。”
苍崎橙子耸了耸肩，洒然一笑。
其他众人闻言，也或是思索或是无所谓地相继点头。
连苍崎青子也“诶”地点了点头，虽然并不明显，但看得出来她不反对罗伊的说法。
“所以，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我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成为现在的人类之王！”
“噗！”
“什么？”
“啊？！”
屋内众人一听到这话，齐齐为之绝倒，一个个或是目瞪口呆，或是无语至极地看着他。
连苍崎橙子一下子都愣住了，这件事罗伊可没跟她说过。
“你的话题未免太跳跃了吧！”
远坂凛一拍桌子，向罗伊十分大声地吐槽着。
“不，这是很顺其自然的结果吧？”
罗伊连连摇头，很认真地给自己辩解。
“你们想啊，要想摧毁魔术，重构系统，怎么也得让全人类的心往一处使吧？那还有什么比成为全人类的王更便利的？”
“再者说，现在这个世界都变成这样了，你们真不觉得需要有一个天降猛男来改变一切吗？”
第132章 少女们的决断
想到世界如今的状况，霞之丘诗羽等几个难民少女忍不住直点头。
就是因为这世界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们才一穿越过来就成了难民。
如果这世界还是以前的样子，她们穿越过来就算居无定所，也不至于变成人权低上一等，只能供人挑选的难民。
以后如果还有其他人穿越到这里，如果其中还有自己的家人的话，那她们觉得这世界无论如何都需要做出改变。
包括且不限于拔除全世界的诅咒，恢复人类在野外的统治，带领现在的人类走向共和，引导人类走向新的世界等等。
既然一定要有人站出来，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罗伊？
再怎么说，他可是被世界的根源选中的人哪！
其他人能做得到吗？
“嘛，你不是为了私利才想要成为王，这一点我是能明白啦。”
远坂凛把玩着马尾的发端，在手指上绕着圈，脸上摆出了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叹息的复杂神情。
“所以，你把这些告诉我们，是为了——？”
“希望你们能帮我实现这个理想。”
罗伊摆正了姿态，正襟危坐地看向眼前众人。
“这个理想靠我自己一个人很难实现，不是力量上的问题，而是其他的问题，我希望伱们能在我的身边，一直给我建议，让我不要走向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歪路，也是为了不让我堕落成间桐脏砚、地右卫门那样人性稀薄的怪物。”
罗伊并不是神，他当然有害怕的东西。
在这条道路上他最害怕的东西，就是担心自己被漫长的时间磨灭了感情，遗忘了初心，变成没有人性的怪物。
为了不变成那样的怪物，他必须要让自己和所有人在一起。
“这当然可以。”
霞之丘诗羽这么说着，脸色却又失落下来。
“我们可能也就只有这么点用处了，在罗伊大人走向理想的道路上，两位苍崎大人和远坂大人才能帮得上忙吧，我们也只能帮上这点忙吧。”
真要说起来，其实她们比早坂爱都不如，至少早坂爱可以照顾罗伊的起居，而她们就像是纯纯的花瓶。
中野姐妹沉默不语。
“很遗憾的，诗羽，就算你将来想要清闲下来，我也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