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中萝蜜欧
“证据?”
“没有错。”说着小山内从挎包内取出礼盒,“现在呢,就请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酒吧。”
“这么说,你是要我品酒?没问题。”
白鸟帮忙从餐厅找来餐具,小山内奈奈替仁科稔倒上酒,在品酒开始前,仁科摇晃了下酒杯,当做是品味前的前戏,观察酒的色泽。在他还未抬起酒杯前,客厅出现一道令所有人惊讶的身影——旭胜义。发福的中年男人笑着找了个座位坐下,环视了周围的人。
其中,有一个人的表情僵硬得厉害,差点就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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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之人的温妮特仍然保持微笑,这是这张面具能做出为数不多的表情,虽然不够丰富,但是骗过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当她看到泽木公平堪称精彩的脸色,瞬间便心有成竹。她安慰地坐着,为自己的晚到表示抱歉,“出了些私人的问题,我稍微晚到了一会儿,你们没有等太久吧?”
目暮没料到旭胜义会这么突然而简单地出现,有些措手不及,“那个我是警视厅的目暮,这次前来是为了……”
目暮将事情的原委同旭胜义讲了一遍。
温妮特早就清楚这些状况,她故作不屑,“目暮警官,我想一定是你们的推理出现了错误。你想想看,我和毛利先生的唯一联系,只有我曾委托他找猫这件事。虽然我把毛利先生当成朋友对待,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紧密的联系。况且,我也根本不认识村上丈这个人。你说他是荷庄是吗?我这个人从来不参与赌博的事,他要通过我来报复毛利先生,实在是太牵强了。”
经温妮特这么一说,就连目暮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其他来赴约的几人也纷纷表示,他们对小五郎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和村上丈也没有任何仇恨。因此,目暮只好勉强地进行解释,“村上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都有可能,或许他只是想要凑够纸牌一到十三的数字。”
“真是疯狂的家伙啊!”温妮特感叹道。
“是啊,他的确很疯狂。很有可能他是故意将我们这些名字中带有数字的人聚集到一起,示意我们他的动手顺序。”
白鸟帮腔道,他认为这很可能,因为小五郎赫然在列,除了工藤新一外,数字已经集齐。
“看来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啊。”温妮特大笑。她了解到仁科稔品酒的原委,委婉表达希望小山内奈奈给在座的人都上一杯。目暮等人婉拒,表示他们正在执行公务不宜饮酒。温妮特没有强人所难,但仍旧诠释着旭胜义傲慢的一面,继续让仁科稔对酒进行评鉴。
仁科想在旭胜义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他慢悠悠将酒滑入喉咙中,感慨道:“这种优雅的紫罗兰香,还有天鹅绒般温润的口感……这应该就是拿破仑最喜欢喝的香贝登了。”
小山内闻言站立起身,仰面大笑。
“你上当了,”她嘲弄着说,“我哪有钱去买瓶好几百万的酒来送礼呢?”
仁科稔一听她的话,脸色难堪且僵硬。眼睁睁看着她来到泽木公平的面前。她知道泽木是酒保,便要他来品尝告诉仁科稔真相,顺带用上了“冒牌作家”的说法。温妮特饶有兴致看着他们的表演,以旭胜义的傲慢个性,在得知仁科稔是浪得虚名之后,很可能会拒绝仁科稔继续帮他的餐厅进行宣传——只要这件事藉由小山内宣扬出去,仁科几乎等同于身败名裂了。
泽木没有表态,先看先闻后缓缓摇动酒杯。
“这是庞卓的风车酒对吧?”
“完全正确。”小山内回应。
仁科满脸不可置信。
泽木解释道:“庞卓酒呢,如果用长期成熟的葡萄来酿酒,也能够制造出像波哥纽那样的特级酒香来。”
“这下你就懂了吧?我看你啊,还是赶紧把你那随笔作家的头衔给拆了吧!”
小山内继续嘲讽。
“看到你们这样,我也突然想要喝酒了呢。”福特打圆场道。温妮特也接着他的话,“是啊,大家也一同品尝吧。尽管说不上名贵,却也是难得的好酒。对了,正好泽木先生也在,我请他到酒窖去为各位再拿一瓶好酒吧。”
温妮特站起身,对着泽木笑道。
“我比较想喝啤酒,厨房在哪里?”宍戸永明问。
温妮特还未出声,柯南就抢答地指明方向,省了温妮特不少功夫。尽管她以旭胜义的名义出现在这里,但并不了解这座餐厅的构造,宣传手册标注得不是很通透。
温妮特和泽木公平结伴离开客厅,通往酒窖的方位和厨房正好相反,泽木从前台上的碟子中取了一个白色的小包裹。他从里面取出一柄金属结构的长钥匙,面部紧绷着,上下打量着扮演成旭胜义的温妮特。待她看向他,他又很快消去了瞳孔中的敌意,露出微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温妮特也没问。任由泽木走在前面,带她前往酒窖。
酒窖的门一打开,室内的冷气便环绕在两人的身周,请温妮特先行的泽木,在后面将酒窖的门给关上。这时,他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堪称激烈,由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变作了一个狰狞的野兽,他的右手伸入西装外套内,酝酿着杀意。
“啊,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泽木先生!泽木先生?你用不着这么紧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酒库就好了。”
“旭胜义先生,我这需要您为我解惑了。您是怎么从鱼缸里死里逃生的?你又为什么不揭穿我?如果你真的是旭胜义本人的话。”
“泽木先生!”温妮特看到他拔出刀,装作惊讶的样子。但她的惊讶只是做给他看的,“还是我该这么称呼你呢,村上丈先生?”
“你究竟是什么人?旭胜义,你应该已经死了!”
泽木面色狰狞,但他没有直接下手。在他看来,眼前这个臃肿、养尊处优的中年男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酒窖又是密闭且隔音良好的空间,他如今守住了大门,面前的旭胜义就是瓮中之鳖、待宰羔羊,任他拿捏了。比起现在不明不白地杀了他,还是问清楚为好,以免计划出现的新的疏漏。他眼睛发红,像只狂躁的兔子,用刀指着温妮特,“你究竟是什么人?”
温妮特瞧见他歇斯底里的模样,丝毫没有紧张,她脱下臃肿的外套,撕掉脸皮,里面的她又变成了一张深邃又长的脸,赫然是村上丈。
“现在你知道了。”她说。
“果然,你只是个冒名顶替的家伙,”泽木公平看到她的样子,掩面狂笑,“你还不知道吧,村上丈早已经死在了我的手里,他的尸体是我亲自处理的。”
“啊,原来是这样。”她微笑着,由于顶着村上丈的脸,这笑容看起来有些阴森,“看来你是假借村上丈的名义,用毛利当做障眼法,来除掉这里某个名字里带有数字的人吧。但我还是有一点儿不理解,是什么让你不惜伤害旧友,也要策划这么一起杀人案呢?”她看到泽木公平戒备的表情,又连忙地摆摆手,“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也许你的理由能说动我,让我来帮助你呢。你看,我现在不就是村上丈吗?”
“呵,告诉你也无妨。”泽木宣泄愤怒似的地说,“三个月前,我在回家的路上和飙车的小山内奈奈发生擦碰,事后我的味觉暂时消失了。对一名品酒师而言,你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吧。医生告诉我,这是很可能是压力过大而导致的,所以我要报复那些给我压力的家伙们!收购昂贵外国酒却不好好管理的旭胜义,写一堆狗屁品酒书向读者传达错误知识的仁科稔,还有侮辱我品酒人尊严的辻弘树……”
泽木简述了辻弘树对他的所作所为,给他佩戴上小猪徽章说是品酒师徽章,又给他的脖子挂上炒勺以代替品酒碟。
“这可真够呛。我在见到他的第一面也觉得他是个轻浮的家伙,没想到竟然这么混蛋……你要杀这种人,我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但能不能请你不要对小五郎身边的人下手呢?像之前受伤的阿笠博士,你突兀的举动,破坏了我重要的约会,真是让苦恼至极。”
温妮特把嘴翘起来,同时语气表现得很沮丧,以村上丈的外表来这么做,显得有些恶心,她倒是真觉得泽木很可怜,但更可怜的人,难道不是她么?
“没关系,你很快就不会苦恼了,”他说着,双手攥住刀刃由上到下挥舞,“去死吧!”
“真心急啊,我本来都打算原谅你了。”
她向后倒去,双手后支,双腿像是用力压弯的弹性长杆迅速迎上泽木公平的手腕。他的手腕不自然地弯曲,像是木偶剧里的道具人偶,散乱的黑色刘海紧贴着汗水直流的额头。泽木还未领会温妮特讲这句话的用意便失去了意识——猛烈的膝击命中他的下巴。接着,温妮特从旭胜义装束的填充物里找出塑形材料贴到泽木公平的脸上。而头发正好使用现成的。温妮特小姐临时当了一回理发师,就是血淋淋的头皮稍微有点渗人。
他们两个出去就回来一个人,怎么想也不太合适,温妮特觉得旭胜义反正死透了,就当他失踪好了。
温妮特从泽木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一张他准备好的纸条,上面说要“泽木公平前往十八号酒柜,上面有他钟爱的酒”。她稍作思考,就理解这是泽木给自己制造被袭击的假象,她也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唯一令她苦恼的就是泽木公平的处理,结果,她在他的身上找到了起爆器、旭胜义房间的钥匙,一张纸条,以及剩下的数字纸牌。
温妮特将尸体搬运到旭胜义的房间,门是特制加固过的,倒不用担心被撞开查看。
门内的文件被翻得非常混乱,温妮特迅速浏览了一下,将内容与泽木身上的纸条进行参照,得知上面的数字是这座建筑的密码锁。
“这个是……讯号屏蔽设备。”
温妮特发现桌上放着的类似大型发讯器的设备,感慨泽木的准备还真是充分。既然他会做到这一步,想必起爆器便是让这座建筑沉没海底的道具。桌面上有餐厅的设计图,以泽木外行人的水平,大概会在关键的几个承重部位下手,也就是说,即使引爆炸弹,水水晶也是从下方开始渐渐倒塌。不过,建筑中层与鱼缸间的墙壁会受压破开,大量的水会快速涌入内部。
既然扮演真正的罪犯,那就贯彻到底好了。
对潜水、游泳能力非常自信的温妮特,觉得救出几个人是很轻松的事。她辗转来到大门处,设置上电子锁,接着回到客厅。
“欸,泽木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目暮见状问道。
“我和旭胜义先生到了酒窖之后,他说把钥匙给忘在车上了,打算出去取。但我一直等了他将近二十分钟,都没有等到人。缆车来回也就需要不到十分钟,我想该不会是旭胜义先生出了什么情况吧?”温妮特假惺惺担忧道。
目暮蹙着眉头,一想到旭胜义的数字九,表情就变得很严峻。他和白鸟小声通气,然后点点头,“那么,我们先出去找找看旭胜义先生吧。”温妮特接着建议道:“我们大家还是一起行动吧。”众人对视点头,然后一起来到大门口。
目暮瞧见闭合的大门,疑惑道:“阿嘞,难道入口不是这里吗?”
“不,是这里没错。”白鸟对门进行检查,“警官,这道门已经被电子锁锁住,打不开了。”
与此同时,小山内奈奈发出一道刺耳的尖叫。
……
340 还不谢谢温妮特小姐
众人循着小山内奈奈的目光看去,水族馆似的鱼缸内,一个大块头在缓缓流动。西装革履,他正是旭胜义,西服领口的下方,还夹着一张卡片。
黑桃九。
“旭胜义先生!”小五郎愕然一喊。
“那是黑桃九!”目暮警官接连说,“村上丈果然下手了。”
又得知电子锁无法开启,目暮立即取出手机,却看到圈外的提示。
小五郎迅速找到餐厅的座机,电话线一样是切断的状态。他把电话一摔,大喊一声可恶,又即刻跑了出去。
“目暮警官,我去看看紧急出口那里!”小五郎边跑边喊。
他冲至厨房,意欲打开后门,却只能开启一道细小的缝隙。小五郎背对门,用力挤压,瞧见门后切了一层厚实的水泥,门也是金属的。
他抱怨一声,无奈返回客厅。
温妮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戏剧化,她还什么都没做,泽木公平就已经帮她预备好了,“漂流的旭胜义”给每个人心中都造成不小的冲击。
因为被小山内戏弄而闷闷不乐的仁科稔首先发难,他用力捶着桌子,双眼紧盯着小五郎。
“都是你害的!都是因为你,才害得我们这些人受害,都是你!”
小山内奈奈也因为恐惧与他加入一条阵线,“对啊!你说现在怎么办?”
小五郎哑口无言。紧绷的脸颊微微垂下,脸部轮廓的缝隙中,已经渗着不少汗水。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疯了似的担心自己的安危。宍戸的表情反倒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不害怕还是因为自己的数字排在第六位,所以有恃无恐。
“这么说,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咯,泽木先生……然后是奈奈小姐”他说。
温妮特扮演的泽木仍旧冷静。
“你、你别胡说!我又不认识他,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干嘛要杀我?”
相较之下,小山内奈奈极为慌张。
坐在对侧的柯南这时突然插话。
“可是你刚才不是也很担心吗?你刚才有说啊。”
柯南的话吸引小山内的注意。他指的是小山内提及村上丈是八天前出狱这件事,认为她是有什么忧虑的。
“我说过了,我跟他没有关系。”她辩解。
“你和他有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判断。”目暮跟着助攻,“请把实情说出来好了奈奈小姐。”
感觉不安的小山内终于开口,把三个月前她与人相撞的事情娓娓道来。她讲述得轻描淡写,将正在打电话和开得飞快两条简单掠过,只说了擦碰的事情。
温妮特虽不是什么正义使者,也清楚责任主要在她,关键是,她还肇事逃逸。
柯南继续追问。
“那辆车呢?是一辆越野车吗?”
“只是普通的摩托车。”
越野车是村上丈入狱前的东西,至于摩托车,则和之前袭击阿笠博士的人身份相符。
温妮特吃了一惊。
她意识到,柯南也在怀疑凶手的身份,从侦探的角度。
他和她的推断方式不同,更讲究证据和抽丝剥茧。不过,速度倒说不上快,要推翻现有的情况还需要自己说服自己。温妮特自己主攻心理层面,会思索犯人行动意图和方式,对表情也有独到的理解,当她注意到泽木的反常,便锁定了他。
“这样看来,奈奈小姐她跟这一次的案子应该无关才对啊。我们现在还是先思考要怎么逃出去……”
小五郎的话引来目暮的认同。
温妮特也清楚,小山内和村上丈并无联系,但小山内撞的人是泽木,也是诱导整起案件的元凶。
照这么看,她还真是个不吸取教训的女人。
发生这样的事之后,也没有半点重视交通安全的悔意。包括这次赴会,开车的势头也像是追逐冬明山车神似的狂飙,肆无忌惮。
嚣张跋扈的态度也让温妮特觉得不舒服。
“我们到整栋建筑里看看,也许可以找到出口也说不定。”
【乾 寻】9㈠⒋⑨零з㈦九⑧
在目暮的提议下,众人行动起来,开始搜寻这里的各个房间。温妮特不乐于见此,因为泽木的尸体还被她藏在某个角落处,若是被发现了,就得把事情都推给村上丈——她又得化身村上丈了。让一个死人背黑锅,属实对她来说是件无趣的事。
温妮特便想到利用酒窖的十字弓陷阱,给自己来一下,对应数字黑桃八。虽然从逻辑上来说不容易解释清楚,但反正泽木都会坐实凶手这个身份,她也就不需要万全的计划。
她感慨小山内的心大,或许是认为她前面还有一个人,才敢一个人待在客厅,等其他人寻找回来。这就给了泽木机会,不过现在,机会是她的了。她按泽木的遗泽,寻找到控制水水晶的总电路,把手闸一按,接着提上泽木攻击她时使用的尖刀,赶往客厅。
若是小山内安分点,她或许只需要吓吓她就结束了。但为了戏码逼真,又为了不再诞生类似的惨剧,温妮特小姐还是决定从根源上解除祸患。
想想看,三个月前她撞了一个成年人,三个月后未必不会撞到小孩子。
她家小哀可是步行上学的!
米花町的犯罪率已经这么高了,要是交通事故率也持续上升,该如何是好?
解决引发问题的人,才是比较方便的做法吧?
电力一中断,温妮特就赶往客厅,她原以为还得用声音判断下小山内的位置,没想到她的指甲上竟然涂着带有荧光剂的指甲油,在黑夜中,就像舞池的灯光一般晃眼。
温妮特意识到小兰和柯南也在旁边,便随手抄起旁边的玻璃杯,投掷向小山内。清脆的破裂声一响起,意识到手上发光的小山内立即慌不择路,跑了起来。
小兰大声劝阻,但已经被吓破胆的小山内根本无暇分析其中的要害,她自投罗网似的应上温妮特的尖刀,随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走廊。
见状,温妮特立即返回酒窖,触发早已准备好的十字弓陷阱。
她已经预备好了借口,在差点被十字弓射中之后,突然停电,他担心附近还有类似的陷阱,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小五郎提着带灯光系统的手表,跑到电力系统的开关处,把手闸拉回,电力才重新恢复。在恢复的一瞬间,二次尖叫声响起,这次的声音是小兰,小五郎一听见,人急得魂都飞了,立即赶往客厅,其余人也是一样,等他们抵达现场的时候,看到了中刀倒地的小山内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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