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饭
她就怕南辕北辙。
烟夏又问:“先生你不是说我还有个官印吗?那我岂不是还要考核两遍?”
“这大可不必!”青年人笑道:“驱邪院给你请的神职是泰山府的八品风闻灵官,只管调查天下风土民情,必要情况下可以缉拿妖魔鬼怪,算是个散官,无需考核。”
“当然,也无俸禄。”
这还真是个散官,好像啥都干,但好像又啥都不干,甚至连工资都没有......
等这些都问完了,这年轻人最后又说道:“南华真人临走前还托我给您带句话。”
“那葫芦籽,放在铜鼎里,水火煮七个时辰,便可发芽成长。”
说完,这青年人转身往墙上走。
“诶,先生,小心脑门。”
烟夏眨了眨眼,却没看到他撞到墙上,反而像是用了穿墙术一样,两脚迈出去,便没了踪影。
她不禁挠头。
人家小说电影里的神仙都是高来高去的,怎么她遇见的神仙出场和退场方式都如此古怪?
..............
烟夏去了趟天界,这会精神还没恢复过来,她看到了这大先生走了,自己也连连打哈切。
立刻回到厢房里,呼呼大睡。
其间俞清怀来敲过两次门,但还是没敢进来。
雪狮儿也敲过一次,但见到烟夏不开门,气呼呼地变成猫儿翻窗进来,然后又变成人形,拱到烟夏的怀里。
一夜无梦。
日上三竿,烟夏才迟迟醒来,做了些洗漱,便打算先把葫芦籽的事情解决了,早日把木刀炼出来。
炼木刀便要有木煞,生木煞便要让葫芦籽长成,而葫芦籽长成,则要放在鼎里用水火煮七个时辰。
还挺违反常识的。
放水里煮,别说七个时辰,就是三个时辰,恐怕也要煮烂了.......
烟夏暂时放弃吐槽,打算先去试试,反正她也没别的方法。
但问题就来了,她家里没有铜鼎。
“鼎......”
白术为难道:“小姐,只怕不好找。按照礼制,庶民之家,不得用鼎。而且如今餐食煮饭,也多是用灶,少有用鼎的了。”
烟夏也是纳闷,感觉这葫芦籽种植方案未免复古了点......
啥年代啊,还抽纸烟?
她郁闷道:“难道整个沧州府都找不到一尊鼎吗?”
白术忽然想到了,说道:“或许可以去药堂看看,药堂煎药、抟丹,常常要用到药鼎。”
被白术提醒,烟夏想起熊氏药堂里,的确是有煎药用的小鼎。
虽然不是正经吃饭的鼎,但也是铜鼎没错。
这便好了,她去看了看雪狮儿,想叫她一起,却发现雪狮儿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晒着太阳打盹,
——睡得正香。
于是少女蹑手蹑脚走开、出门,往熊氏药堂去。
这两天没来药堂,药堂里热闹不少。
当然,对寻常百姓来说,药堂热闹起来一般不是啥好事。
........
“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娃儿这是咋回事啊?头热的吓人,还不想吃饭,一直说饱了,脸也是一阵白一阵青的!”
坐堂的不是熊郎中,而是一个煎药童子。来看病则是一个中年男人,拽着自己儿子。
“几岁了?”
“五、八,十岁啦,今年是本命年!”
“???”
童子强忍着满满的吐槽欲,无奈叫这孩子吐了吐舌头,看了舌苔,又把脉,琢磨了好一阵子,也没看出来。
他只好找了点吃不死人的食疗方案,“可以试试当归羊肉汤。”
那中年男人一听有羊肉,大惊,当即便说不买了,转身要走。
这童子水平不高,那边的男人也对自家孩子一窍不通,于是哑巴向瞎子问路——越问越糊涂。
烟夏刚好听见,旁敲侧击道:“咳嗽吗?”
那小孩闷声道:“喉咙痒痒。”
烟夏看了眼这小孩,还流着大鼻涕,呲呲往上吸也吸不完。
烟夏又让看舌苔,仔细看了两眼,提醒道:“舌苔薄白不红,咽微红,还流清水鼻涕,咳嗽无痰,胃饱胀,这是风寒外感。先试试葛根汤吧。”
好道是久病成良医。
烟夏病了十几年,可不是干等着等死的。
童子有点羞愧,赶紧去抓药。
但那中年男人小心问道:“大夫,这得多少钱?”
烟夏算了算,说道:“五六十钱足以。”
听到只要五六十钱,这男人才松了口气。
葛根汤是伤寒杂病论的老方子了,烟夏叫童子稍微加减了一下。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那边的看病的看病时爽利,到付钱时却有些窘迫了。
讲了好久的价,这中年男人才肉疼地拿出几十钱付账。
走出门了,他还拉着孩子朝烟夏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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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章。昨天去送朋友,被拉着喝了点酒,我的酒量和金雀仙一个水平,一直睡到现在,头还疼......下午要是手快的话就码两章发出来,慢的话大概就一章了。
东皇忽有玉符至 : 第七十四章 【功德制造机】
“你们家郎中呢?”
“哎,别提啦,今天一早,便往城隍庙去了!只留下我和师兄两个坐堂......我哪里有这本事呀!”
“的确,你这水平不害死人就是好的了。”
“......”
坐堂童子噎住,不知道说啥好了,拿起一本金匮要略埋头看。
烟夏也没继续迫害人家,问道:“你们药堂里煎药的小鼎呢,我借来用用。”
“小鼎?”
坐堂童子拿开书,挠头道:“那可有点麻烦。今天来了不少看病的,我也不敢开方子,就熬了些姜汤。师兄在那边煮着呢。”
烟夏倒吸一口凉气。
啥都不知道就给人家喝姜汤啊?
她还在和坐堂童子瞎扯,药堂外又来了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外边披着个披风,但身上没几件衣服,十分清凉地就进来了。
这姑娘一进来,坐堂童子脸就红了。
这姑娘扶着头道:“大夫啊!你给煎的药好了没有啊?我胸口闷地厉害,月事来了,肚子疼的也厉害呢!”
烟夏眨着眼,多看了几眼。
这穿的也太清凉了,纱衣薄薄透透,但偏偏外面还要套一个厚实的毛裘披风。
烟夏盲猜这应该是个风月女子,她记得她路过时翠春楼有看过到类似装束的姐姐。
——就是没敢进去。
那姑娘也是脾气火辣,看烟夏好奇打量她,她就笑道:“哎呀,怎么还有个妹妹?瞧上姐姐了?。”
烟夏赶紧扭头。
大唐风气还是太开放了。
烟夏没忍住问坐堂童子:“你给这姑娘熬的姜汤?”
坐堂童子十分羞涩,扭扭捏捏地点头。
“嗯。”
安烟夏:“.......”
好家伙,遇到暖男了。
烟夏看了眼那姐姐,就觉得这是个魅魔,不是这纯情坐堂小童子能驾驭住的,他怕是被吊了也不自知。
这姐姐在药堂里坐了会,紧接着就又来了两个偶感风寒的老夫妇。
烟夏这就感觉不对劲了。
怎么生病的这么多?那她啥时候才能借到药鼎啊?
烟夏有些坐不住。
坐堂童子猜测道:“或许是秋冬之交,乍寒还暖,冬瘟鬼交替的缘故。”
天有五瘟,分别在四季交替的月份出现,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仁贵,还有一个中瘟史文业。
也有管瘟神叫鬼的,这五位合称就是瘟病五鬼,在民间没啥好名气。
“日子都不好过啊。”
烟夏也是感慨一声,这两年的粮价本来就贵,再生点病,那一年基本就白忙活了。
她正这样想着,却忽然看到半枚善业法钱,金光闪闪的,叮咣一声,就落到自己的府库里。
烟夏一愣。
呵,自己之前还在愁怎么通过考核呢,这不,善业法钱自己就来了?
少女一看药堂里这样多的病人,又想起自己还要借鼎,正好一次性把事情都做了,赶紧开完方子煎好药,把药鼎空出来,顺便还能赚些法钱。
一举两得。
烟夏把童子推开,自己来坐堂。
“哎呦!”
童子一脸懵逼,问道:“姑娘你干嘛?”
烟夏指了指后面,说道:“你这效率太慢,我来开方子,你只管抓药。要是有需要现场煎的你就送到后面让你师兄煎了。”
童子感觉这不好,问道:“可这是我家的药堂啊。”
烟夏白了眼,问道:“我和熊郎中谁跟谁。再说,你坐着除了熬姜汤当舔狗,还有别的用处?”
“我还会别的......”
坐堂童子不知道舔狗是啥意思,但本能感觉不是个好词。
烟夏又白了眼,问道:“哦,还会给人家开当归羊肉汤是吧?风寒感冒都看不出来......”
坐堂童子破防了,呜呜哭着帮烟夏抓药。
虽然来药堂的人多,但其实大部分都是来问病的,大多是风寒、水肿、风湿骨痛之类的,一听是死不了,就松了口气要走。
烟夏也是误判了情况,还有些地球时的僵化思维,觉得向人家说病情时要往折中里说,安抚病人情绪。
她接连看到两三个问了病就走,到手的善言金钱长翅膀飞了,这才意识到因地制宜,当即变身度娘问医生。
啥?风寒,这得小心啊,万一痰浊壅肺、寒凝血滞,要出大问题的!
反正就是专业名词拍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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