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视苦痛笑着
“太对了,只是你想以平和的方式教化加害者,是出于这种情分,而我看着朋友受辱,动了怒,见相模还是做欺负谁的坏事,我有能力有理由要修理她,所以这么做了,却是为人的本分。”李念说道:“你想尽情分,我想尽本分,不矛盾,不如综合一下,情分本分一起尽了岂不美哉?”
“还有这种好事?请李大人指教?”
“先尽本分再尽情分——就是先把人打趴下来再教他道理,便能造就相模那种变化了,这才是以理服人的真谛。”
谏山用力鼓起掌来:“说得好!问题是小人谏山得先有不会被咒搜部的人打趴下的力量才敢随意动手,也希望有着这种力量的李大人也能在打趴下看不顺眼的人之前的用力不要冲着弄死谁去,事后也自觉点补上教化的环节而不是等别人来替你补。”
“我尽量。”
“真是个诚意满满的答复。”
“可还让谏山大人满意?信了小人不会成为个作奸犯科的恶党没?”
“其实我也没怎么怀疑,就是觉得你自由的有点过了头……”谏山感慨道:“不过你说自己有分寸,不会偏离正道,我还是相信的……只希望你更加注意一点,我被父亲教导过【放纵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往往恶人就是在这种过程中一点点的堕入邪道,我们退魔师是拥有力量的人,所以才要更加自律】……这句话也送给你,记不记得就是你的事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自己这种小人物是管不到大佬们的所作所为。”
“谏山前辈的教导我一向铭记在心。”
“谁敢在李大人面前自称前辈,我还希望您能教教我怎么才能修炼成能打赢土蜘蛛的猛人,不如哪天切磋切磋,李大人来指导指导我?”
谏山只是打趣的在那随口一提,却让李念想起一事。
他最近在想“魔王与神的一战”该怎么构建出来那场景的观想,想来想去得出的结论就是【实际打个一场。】,可这场打架终究还是缺了个对手,现在谏山在旁边,提起切磋的事,让他想起或许就能找这位学姐来帮忙,于是说道。
“行啊,哪天你我找个道场过个两招?”
没想到李念真会答应,谏山反而一愣,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开玩笑,我怎么配和李大人过招。”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谏山这么厉害的人,打我这种菜鸡不随随便便?比如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过过招,你不就一刀秒了我吗?”
“得了吧,那明明是你藏拙故意输给我的。”谏山一提就来气:“还骗我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没,其实我那时候是真菜。”
“……”
谏山投来鄙夷的视线,以为李念这家伙又开始装起来了,李念也没法解释自己是以【神赐之剑】速成的力量,只能跳过这个话题。
“切磋而已,有什么顾忌的,我真没觉得谏山你弱到不配和我切磋了,要不我绑着手脚自封法力和你打?”
“……我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弱。”谏山眉头一挑,她就客套着说说,承认李念实力强大是一方面,但也没真觉得自己和李念切磋的资格都没有,而是有另外的担忧,叹了口气才回答:“我主要是怕出事。”
“怕出事?切磋能出什么事?”李念没听明白。
“怕被打死。”
“嗯???我怎么会那么做,切磋而已?能杀的了谁”
谏山觉得这家伙又在说对所作所为没点自觉的话,投来看神经病的视线:“因为你这个人的认知里面好像觉得和土蜘蛛打生打死拆了城市的那种战斗也是切磋,我顶不住那种,我肯定会被打死。”
谏山对李念和土蜘蛛那种不要命的战斗记忆犹新,且心生敬畏,是一点都不想和李念那样“切磋”的。
“……我虽然是当那种实战作为一种磨练,但没蠢到和朋友切磋也会做到打出脑浆的程度。”
“……真的?”
“真的。”
“那行,可以找个时间切磋切磋。”一听李念不会以和土蜘蛛战斗那种气势来和自己打架,能维持在切磋的程度,谏山就爽快的答应下来,一边握紧了手里裹着【狮子王】的刀袋,笑着说道:“我刚好也苦恼于没有练习的对象,李大人愿意屈尊,对在下也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会全力以赴试着将你斩……在切磋中打败你的!”
李念斜眼瞥去,心想我是没有弄死你谏山黄泉的打算,但你这妞刚刚是不是兴奋起来就动了对我的杀意?
“那就这么决定了。”
这时岩端突然说道:“咱们到了。”,一边缓缓靠边停车。
两人闻言,向外看去,谈话间已经到了案发现场,这是一片居民区,前方一栋民宅,已经被警方封锁起来。
李念和谏山下车,那边正在和下属谈话的高坂警官就注意到到场两位年轻的退魔师,迎了上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夜斗神,应召而来
两人过来的时候都还在学校里上课,急急忙忙赶过来,自然没来得及换衣服,是校服的装扮,这也算是常态了,不乏有没见过两人的生面孔在那指指点点——但剩下的几位警官,以高坂警官为首,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位年轻的退魔师了,千叶本地以及附近的案件发生,如果疑似是灵灾,基本都会找这两人,涉及到死人的情况也总是这位高坂刑警带队先做的调查,如果是第三类灵灾的话就会由他联系阴阳厅方面,有的时候甚至会直接联系李念和谏山个人。
一来二去也算是混熟了脸面。
“你好,李先生,谏山小姐,劳烦你们跑这一趟。”
现在来迎接两位退魔师的这位高坂警官,全名高坂大介,身为刑警却长着张黑道大佬般不怒自威的国字脸是他的特征,李念对此记忆深刻,应了句:“你好,高坂警官,没什么劳烦的,职责所在,应该的事情。”
“客套免了。”谏山直入正题,问道:“所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高坂警官讲讲吧。”
她们只被告知死了人,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流程上一直都是这样,警察觉得现场疑似第三类灵灾就会让阴阳厅派来退魔师调查,到现场才会由警方告知案件的具体细节。
高坂一边引着两位退魔师往现场走去,几名警官为他们拉开警戒线,高坂警官一边以平淡的语气说起案件情况:“今早有个中年男性被他母亲发现死在自己房间,被发现前是房门紧锁的状态,叫了没人应母亲才用钥匙从外面开了门,进去之后发现他儿子以尸首分离的状态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死亡多时。”
“尸首分离?”谏山疑惑的问道,意思是让高坂警官说得再具体一点。
高坂警官知道谏山想问的:“是干脆利落的斩首,凶器是锐利的刀刃,凶手是用刀的行家里手。”
李念一边听着高坂警官陈述案情,耳尖一动又听到更远处一群在围观的,似乎是附近居民的几位父女在那指指点点,因为那内容似乎涉及死者,所以他用心听了一下。
——“死的好像是春田家那个赌鬼儿子?不知道招惹了谁,被人砍了头!”
——“欠了太多钱被人找上门来报复了吧,哼,活该,苦了春田夫人辛苦把他拉扯长大,早几年丧偶,到老还得养着这种不肖子孙,经常听到这家伙在那里鬼叫鬼叫,要不到钱就打就骂他慕青,这样的家伙真是死了也没人心疼。”
——“春田夫人会感到解脱的吧。”
——“那肯定啊……说不定就是她找的……”
死者是赌狗一条?李念听出来这些话里透出的信息,皱起了眉头,心生厌恶,本来有着的那点对死者的敬意荡然无存。
又看到有个妇人在警官的簇拥下一脸麻木的坐在警车旁,面无表情的听着警官们的安慰,只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的房子,似乎就是死者母亲的那位春田夫人了。
“用刀的……?”那边谏山并未注意到这些,只在认真听高坂警官的讲话,想了想,又问道:“还有其他信息吗?”
“死者本人毫无疑问是被一刀斩首而死,死前的表情都定格成惊讶的样子,像是看见了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提着刀二话不说进来就直接将他斩首,但是据受害者母亲所说,门是反锁的状态,犯罪现场的窗户也是从里面关上的,没有留下凶器,各种地方只有受害者本人和他母亲的指纹。”
“标准的密室杀人剧情。”李念哼哼两声:道:“是那种完美到没有任何证据的犯罪现场是吧?”
“……并不是,现场有一大一小两种来自木屐的带血脚印,看轮廓大小和纹理细节,其中一个明显和当初关东大猿会一家灭门现场的脚印一致”说到这里,高坂警官看向李念:“李先生是否有想起来什么。”
“……好吧,刚说是密室杀人结果秒秒钟就基本上破案了。”李念感到无聊的耸耸肩:“你这么一说我就大概猜到是谁干的了”
谏山也听说过关东大猿会灭门一事,当初是李念和大连寺铃鹿去处理的,当时还和奴良组的来人起了点冲突,那事情已经被证实是名为藤歧的法师和名唤夜斗的武神所为,现在高坂警官说这个案发现场有个木屐的脚印和那时的脚印一致,她也顿时理解了罪魁祸首恐怕就是同一拨人没跑了。
李念疑惑道:“上次是灭了妖怪家的满门,那时的本意似乎是想挑拨离间羽衣狐和奴良组之间的关系,还算情有可原,这次就动手杀人了?为什么?高坂警官,这死者什么身份?好像就是个随处可见的垃圾赌狗吧?”
这是高坂没说的情报,不知道李念哪知道的,高坂惊讶的瞥了他一眼,点点头:“是的,死者春田只是个无业游民,四十多岁的时候受经济不景气影响,公司经营不顺,把他裁员,此后沾染上赌博,输光了积蓄,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也不出去工作,就在家里游手好闲,和母亲住在一起期间,经常向他慕青伸手要钱,要不到钱就打骂,这些都是从邻居那里获得的情报。死者就是这么个人,不像关东大猿会那次,死者本人没有什么特殊身份,我能想到的动机就是借给他钱的人仇杀……”
谏山才知道死者是个这样的人,皱起眉头,却也没说什么赌狗确实不得好死之类的风凉话,只是看向一旁明显是受害者母亲那个老妇人,情绪复杂的叹了口气。
高坂警官继续说道:“不过凶手如果是犯下关东大猿会灭门一案的同一人,实在不像是会因为这种理由而动手杀人,退魔师方面是否有什么头绪?”
“不知道,那家伙好歹也是个武神,堕落到出手杀这么个赌狗的程度,我也不太明白。”李念冷笑:“也许根本没什么理由,就是杀生成性,上瘾了,是个没救的愉悦犯。”
谏山想了想,点头道:“也不是没有喜好杀人的这种恶神,可能那位夜斗神就是如此……世间一般称这种为……”
“嗯,记得日本神道里是叫这种东西做祸津神。”李念嗤之以鼻:“直接叫妖魔不更好?反正是退治对象。”
“武神?夜斗神?祸津神?”高坂没怎么听明白两人在说什么,但显然退魔师的两位对此已有头绪,于是他问道:“这样的话,是能确定这次案件的兴致第三类灵灾了吗?”
“得看了现场再说。”谏山还想调查调查。
“恩,不过如果情况的总体如高坂警官说的,只有那个木屐鞋印是关键的证据,能进入不留其他痕迹的进入密室大概率是灵体化了,还是能把人干脆利落一刀斩首的用刀好手,这些信息加强来,对应起来能想到的除了夜斗神暂时没有其他更大的可能。”李念:“问题是动机不知道,这恶神究竟在城市里干什么啊,真的是随性在杀人吗……”
——“夜斗神大人,并不是什么恶神。”
突然听到个沧桑疲惫的声音这么说道,众人闻言,顿时一惊,看向发声的那人,居然是那位死者的母亲在说话
几人说话并没怎么收敛声音,被不远处那位的这位丧子的老妇人听到,见众人看了过来,她再次以疲惫的声音缓缓说道:“夜斗神大人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李念微眯眼睛,走过去:“你是死者的母亲春田夫人对吧?你知道,是夜斗神杀了你儿子?还说他没做什么坏事?”
“做坏事的是我……不是神明大人。”老人的脸上挤出似哭似笑的奇怪表情,喃喃说着:“神明大人只是……回应了我的愿望……坏的是我……是我求他杀了介夫……是我……”
李念瞳孔微缩,已经听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谏山同样在瞬间理解了一切,大惊失色:“是你向神明祈愿……?!”
“对的,对的,是我的愿望,都是我的错……”老人双手掩面,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有颤抖的声音透着疲惫和麻木:“我才是坏人……我实在是太……痛苦了……才会那么想……是我向夜斗神许了愿望……是我杀死了我的儿子……啊……介夫……我儿……对不起……对不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高坂警官有点茫然,不知道刚刚还一副麻木表情春田夫人的这突然的失态和这番自白是什么意思。
“是她向神许愿,想杀死她的儿子。”李念紧皱着眉头:“而那个神回应了这个愿望,真的来这里杀人了。”
高坂警官听是听懂了,但普通人的他并无法理解整个过程,但犹豫一下,还是对自己的组员使了个眼色:“不管怎么样,先把春田夫人请下去,好像是她招来的凶手,你们问一下……但注意方式,别再刺激老人了。”
李念和谏山目送老妇人被两名警察搀扶着走远。
神明是从众生的信仰中诞生出来,有听到信众祈愿的能力,也有回应这份祈愿的义务,如果是被信众祈愿了要杀此人,夜斗神会来这里行凶,也就并不奇怪了。
“竟然是母亲想杀了儿子吗。”谏山感到难以置信的:“夜斗神是回应了这份祈愿来此杀人,这也太……”
“死的是个该死的家伙。”李念若有所思,喃喃道:“但是不应该是这个过程,至少不应该是这位母亲来动这个杀心担这个悔恨。”
“……总之事情已经基本水落石出了。”
“是的,看来那位夜斗神一直在接受这种祈愿。”
“春田夫人是夜斗神的信众吗?”谏山转向高坂警官:“春田夫人是从哪里接触的这尊神明的信仰,得问清楚,请高坂警官交代几位下属问一下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夜斗神,要向神祈愿首先得有这途径,弄对方法,这很重要。”
“明白了。”高坂警官点头,立刻亲自动身去找被属下带下去的春田夫人。
虽然是让高坂警官这么去做了,但涉及到那位实力高强的武神,在当下该做些什么,谏山却是拿不定主意,于是问李念:“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怎么处理这个夜斗神?”
“……在阴阳厅看来这是个怎样的情况。”
“不管怎样杀人都是绝对的禁忌。”谏山断然说道,说了这句话以后,自己也立刻想明白了该怎么定性这位夜斗神:“此乃祸津神,必须退治。”
“……”李念倒是有点别的看法,但得出的结论是和谏山一致的:“夜斗神这家伙给人做刀,不知道想的是什么,但结果来看,是在助长恶意,我也觉得是个邪神淫祠,该斩了他。”
灭了关东大猿会一家,事情性质终究是妖怪之间的勾心斗角,但杀了人,就是另一个性质。
对李念而言,一个人渣赌狗的死活其实无所谓,问题在于这个夜斗神是听了老妇人的祈愿动手杀的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感觉随意的很,今天能为老妇人的祈愿杀人,明天也能为另一个谁的祈愿杀人……都不用想什么明天,估计这位夜斗神以前就是这么过活的。
总之李念的意见和谏山统一,于是谏山说道:“得先找到他,可我们怎么找他?满城搜人?”
“那是没办法的办法,先别急,看看高坂警官可以问出来点什么,春田夫人那边也许能给我们个方法。”
李念和谏山姑且还是先进去了房子,到了二楼案发现场的房间看了一下情况,如高坂警官所说,只有一具尸首分离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还有几个脚印,其他没有新的发现,便又下来到外面,等着高坂警官带来消息。
很快高坂警官回来,带来一张皱巴巴的传单,交给李念。
“春田夫人说是从这上面了解到的夜斗神。”高坂警官似乎感觉很匪夷所思:“只是照着传单上去做,就能唤来神明大人?这怎么可能”
李念接过传单,旁边谏山凑过来看。
传单上栩栩如生画着个那刀和服武士背影,竟然是水墨的风格,下面以毛笔字体写着几句话。
“我乃夜斗神,只需唤我真名,信我敬我,备好五円,向我祈愿,我即会回应你们的愿望。”
“……这啥?”李念拿着这传单:“这就是春田夫人接触到夜斗神的方式?”
高坂也觉得很不可以思议,但还是点头,补充道:“是的,春田说是走在街上的时候,被一对穿着和服的男人和女孩的组合发了这种联系方式都没有的奇怪传单,本来没当回事,以为是什么邪教,只是在被儿子打骂以后,躲在房间里抱着自弃的心理试了一试传单上说的方法,就真的见到了那位……呃,夜斗神。”
“穿和服的男人和女孩……”谏山想象了一下那情景,面容古怪:“难道就是夜斗神和那个绯……他们在街上发传单?”
“还挺现代的,晓得印传单发,像是找工作的万事屋。”李念颇感兴趣的打量这与其说是传单不如说是宣传画一般的【与神接触的途径】:“就是没个联系方式在上面,一般人看着也只会觉得不明所以。”
谏山看着传单上那句话:“……但方法似乎是对的,只要念着夜斗神的名讳,想他念他,呼唤他?嗯,与神性沟通的基础流程,然后准备好祭品就可以,这祭品是——五円的巨款?真便宜啊。”
“嗯,像是这么做就可以呼唤过来这位神明。”
“知道了这个,我们怎么办。”
“直接试试,看能不能直接把他喊过来。”
李念说着,就掏出个五円硬币,清了清嗓子,高举向天,大声喊道:“伟大的夜斗神哦!你虔诚的信众向你祈愿!在此献上五円的巨款!请来到我面前吧!”
“你也太浮夸了吧……”谏山忍不住吐槽。
“会被听见的,那当然怎么装的怎么虔诚怎么来……啊,真的被听见了。”
与神性沟通的流程,李念还是很熟的,这么做了以后,顿时感觉冥冥之中与远方的神性产生了联系。
一道无形的“门”在眼前展开,从虚空中走出来两人,正是那位身穿黑色和服的武神和他佩刀化作的名为绯的女孩。
“吾乃夜斗神,应召而来,凡人,你有何愿望——”
李念笑了。
还真喊过来了。
武神应召而来,抬起头,还没看清召唤他的人,先看清了挥来了眼熟的刀。
“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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