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不能人道…”
闵宁发寒,不由一叹:
“好可怕啊…”
她只听过世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不曾真正见过腌臜,放在之前,给她一百个脑子,她都想不倒真有借种之事。
而秦青洛默然不语,阴翳里,面色凝固。
她唯能忍气吞声,
不然,难道明日就传遍天下,朝廷都视作洪水猛兽的安南王被人戴了绿帽,不只戴了绿帽,自己也给人糟蹋了一遍?
“他素来…嗯…忠肝义胆,原来不愿,寡人以死相逼,方才应允,你莫要误会了他。”
秦青洛不由按住小腹,似想要按住什么,她艰难地笑了一笑,
“闵千户,还是不要脏了眼睛,你我继续吃,继续喝。”
女子王爷空着的手,指节近乎攥在了一起。
她竟要为仇人糟蹋自己的至亲作掩护……
………………………
不知过了多久。
秦青洛已安排闵宁一处临近主营帐的空营帐内入睡。
暗沉的夜色里,她坐于主座之上,面色阴郁。
安南王妃雌伏在怀,那人似笑非笑,这样的画面,伴随着通感,在秦青洛脑海里勾勒。
他似在挑衅。
秦青洛拳头重重沉在扶手之上,却强忍着没有发作。
夜深人静,若她一旦发作,惊醒众人,谁人都会知道,安南王妃在另一个人的怀里,届时她以及王府,都将名誉扫地。
除此之外,还有…祝姨的清誉。
尽管秦青洛隐约意识到那魔教圣女并不在乎自己的清誉,可是…她在乎,那是她的至亲。
就在她默默隐忍之时,帘帐响起了声音。
“过来吧,王爷。”
那高大身影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跨入了帘帐之中。
硕人龙行虎步,似破开一层层帘帐。
来到最深处,便见陈易春风满面地搂着祝莪。
秦青洛似一尊木头雕塑,哪怕经历过那绝望的一日,此时此刻仍旧心如刀绞。
陈易垂下脸,轻轻吻了下祝莪。
祝莪回以由衷的温顺。
目睹着这一幕,高大女子摇摇欲坠,立有血契的她仿佛能感受到,祝莪到底有多么乖巧。
陈易轻轻放下了红衣女子,既然她认了主,那么他也不为难,不时温柔以待,更何况…她还有大用。
陈易转过头,目光落向了那高大女子身上。
秦青洛稳住身形,那目光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而那人悠然自得地搂着王妃。
三人间一时无话。
许久之后,营帐里终于有一句话音落下:
“够了吧?…够了就滚。”
女子王爷嗓音沙哑。
陈易微微笑道:“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够了?”
硕人颀长的身影一滞,双手忍不住地打颤,怎么也攥不紧,似一座小山在摇摇欲坠。
“不过,祝姨好像…不胜酒力。”
下一刻,只听到一个戏谑而蛊惑的话音:
“不知王爷要不要…替她受苦?”
秦青洛颤颤地抬起了头。
而陈易已跃到她跟前,把这高大女子带了过来。
祝莪噙笑等待。
可那高大女子却不经意地发现,瞧着自己的目光里,似是有一丝…妒意。
第243章 好好待她
满脸坨红的红衣女子瞧见这一幕,暗暗轻笑,随后摊开身子,虚眸等候。
待高大女子被带到床榻前时,陈易看着她便服下的腹部,多出了几分耐心。
哪怕他们彼此是仇家。
“要不说些什么?”陈易问。
硕人女子没有回话,她唯有满腔怒火,双手微抬,似欲将陈易掐死。
“你不说,我可就要先找祝姨了。”
秦青洛停了一停,哪怕对眸里的人恨之入骨,她也终究开口道:
“你的手…好了?怎么会…就这样好了?”
秦青洛此时终于捕捉到这一细节,她嗓音喑哑,不可置信。
“药上菩萨给我治好的,就跟没受过伤一样。”陈易回道,刻意晃了晃。
她颤了起来,只感受到无边的绝望。
她的枪断了,武意破了,可他却没付出任何代价。
“怎么,你关心我?”陈易笑问。
秦青洛未有回答,颓丧之中,只回以蔑然的目光。
见此,陈易也没了心思,瞬间粗暴了起来。
衣裳被扯裂的声音响起,金丝根根断裂,秦青洛面朝着床榻,被按了下去。
陈易的动作急促而毫无尊重。
他吹灭了那盏小油灯。
随后,点起更大的烛火,只为看清她的屈辱。
……………………
他们开始了一场比武。
无论陈易做什么,她都始终沉默以对,唯有眼中怒火翻滚。
一直到…
陈易压在她身上,俯首到耳畔道:
“我听王妃说,她若是有了,孩子便会入秦家族谱。”
陈易很清楚地感受到,身下的高大女子慢慢僵硬起来,英武的容颜已经呆滞。
她似是不敢相信,祝莪连这种事,都已说给了陈易。
陈易也停了下来,面色晦明不清,手指轻拂她宽阔却白皙的腰背。
她先是怀疑,而后察觉到什么,开始战栗、痛苦,最后悲愤激颤。
不知过了多久,她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孽、孽障!”
陈易狞笑了下,随后猛地用力。
“孽障…啊!”
秦青洛的低吼被悠长的尖叫打断,她浑身紧绷,高大的身子绷成一条直线。
“我杀了你!”骤然的突袭让她无比憋屈,秦青洛嘶吼着,竭力挣扎想将陈易甩下,下一刻便又是一声悲愤的哀鸣:“我把你碎尸万段…啊!”
陈易不顾她的诅咒谩骂,始终我行我素着扯着马尾。
高大女子挣扎在愤怒与屈辱里,她不停怒吼,像是落难的狮王,靠昔日威震四方的咆哮来维护尊严。
“孽障,你不得好死!”女子王爷悲愤地抵抗着,像是凭着本能,她仍在嘶吼,却已渐渐绝望,“你不得好….你慢、你给我慢!…”
“你给我慢一点…”
“慢一点…”
……………………
陈易整理着衣衫,转眸望去,便见已经失神了的胭脂烈马。
她卧在床榻上,一抽一抽,似还在颤颤抽搐。
陈易眸光黯淡不清,有意无意地捋了捋她散乱的马尾。
不知过了多久后,他终究没说什么体贴话,只是随手扯起被褥,盖好她之后,正欲缓缓起身。
秦青洛猛地扯住了他。
她似乎有话要说。
陈易转头看向满脸酡红的祝莪,轻声道:
“祝莪,你先出去。”
“是。”
随后,祝莪便披上衣裳,合拢得严严实实,缓步而出。
待这魔教圣女离去之后,秦青洛终于颤颤开口:
“她年岁二十九,生辰在八月十四,中秋前夜。”
陈易缓缓侧眸。
硕人女子没有看他,面目微垂,似是要将什么割舍出去。
“生辰翌日,便是中秋赏月之时,何其幸也,每每这会,她总是与母妃做月饼,分于府上众人,而给我的月饼,是单独做的,里面往往是莲蓉,我不喜鸭蛋黄,她便从来不加。”
秦青洛平静如水地交代着,这不过是细碎的往事,她却颇有谈兴,
“祝姨喜花,犹喜桂花,我年少之时,她曾提枪刺花,枪影如雨,花落也如雨,她捧着簸箕拣花,回去便搭起蒸笼做桂花糕,滋味甜的很…你以后也能吃到。”
陈易没有出声。
硕人女子拢住被褥,蛇瞳恍惚,陈易头一次见她露出这般温柔目光,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又道:
“她虽是王妃,可我们并无磨镜之好,彼此也只视作至亲,母女之间,总比男女间要牢靠,只是…算了,不谈了,这番话的意思,你可明白?”
陈易佯装漫不经心道:“不太明白。”
“…祝家三个茶树庄子,是她嫁入王府的大头嫁妆,再加上王府也筹备一份嫁妆,尽数予你,数目不必谈,两份嫁妆一起,不可谓不丰厚,天底下没多少人能出这样的手笔。”
陈易伸了伸手,轻柔地抚上她脊背。
这是他们这对仇家之间,少有的恬静安宁。
女子嗓音轻轻柔柔,眼眶止不住地滑落泪水,她语塞了好一会,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再说。
她已怔怔出神。
陈易默默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