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你就是大善人? 第279章

作者:万里风

太傅点了点头,“我的种族天赋摆在这里,但也只能将身体加速,进行短距离移动,范围大概在半座城,但这就是人的极限了。”

齐缘认真听讲。

“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炎国的辽阔疆域内肆意瞬移的,除非借助一些外力。”

太傅旁敲侧击,顺便观察下齐缘的反应。

他很失望。

“做不到吗……?”

齐缘似乎真的觉得太傅能做到,居然令后者感到一种淡淡的惭愧,仿佛不能独立在炎国各大城市之间瞬移,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PUA到老头身上了。

“跟我来……咳咳咳。”

太傅咳嗽一声,长久运动后的虚弱终于绷不住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厦:“还是算了,我在那栋大厦顶端等你,你尽快过来。”

齐缘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他当过卧底,谈事情上天台这种事,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就是不知道太傅阁下身为大炎的国柱,为什么会这么熟练,一指就选中了龙门的最高处,诗怀雅家的国际金融中心,总高484米。

真是搞不懂。

-------------------------------------

少倾,龙门最顶端。

太傅站在天台边缘欣赏着前方的空旷处,举重若轻的神态,看样子已经回过气来了。

加上移动城市的底座,这栋楼的海拔保底有九百米高,站在这里,甚至能看清龙门之外的荒原,一条巨大的轨迹伸向极远处,这是龙门移动时在地上压出的痕迹。

“看着这轨迹,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太傅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啊?”

齐缘陷入沉思,太傅却显得有些等不及,迫不及待地继续开口:

“移动城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沿着既定的航道移动,初衷是为了躲避天灾,但在移动的过程中会留下一道道轨迹,身为炎国的规划者,我可以因地制宜,将这些杂乱无章的轨迹统合起来,再通过精妙计算,构成一幅画……”

“啊?”

齐缘瞬间搞懂了。

但他还是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吓一跳,瞬间有一种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的浩瀚感。

如果将炎国的疆域看成一张画布,移动城市在地上画出的轨迹就是画笔,太傅就是画师,在移动中画出一张在这片大地铺开的巨大雷符。

这是何等的气魄?

“但雷符画出来了,很快就会被风沙腐蚀,被天灾破坏,这无法解释你的速度。”

“你应该知道,在画符的过程中,笔触是越来越顺的,因为这是沟通自然的过程,到最后甚至有一股莫名的自然伟力推动着你,完成这最后一笔。”

太傅摆正了脸色,忽然严肃地说道:“我就是最后一笔。”

气氛有些沉默。

齐缘仿佛看见了一副场景,太傅站在百灶街头,快步走到巨大雷符的起笔处——范围大概有一整个移动城市大小——以身为笔,被天地的伟力推动着发射出去,完成了雷符的最后一笔,也完成了一次瞬移。

再然后,这些痕迹被风沙掩盖,移动城市不断沿着轨迹行走,画出另一个缺少最后一笔的雷符。

“龙门回来之后,我已经能顷刻飞到乌萨斯境内了。”

太傅感慨地捋了捋胡子:“好了,传授完毕,我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了。”

“……”

彻底了解背后的原理,齐缘却突然陷入沉默。

“你觉得如何?”

“有一种很幻灭的感觉。”齐缘表现得有些悲伤,“我以为是力大砖飞的暴力飞行,没想到居然是精妙设计的巧思……太傅阁下,要是你本来就有这么快的速度该多好?”

这叫什么话?

太傅都被这话气笑了。

不过转念一想,齐缘所说的那个境界,人可以不需要任何媒介地号令自然,说不定有一天真的能达成那样的地步?

将身躯化为一道闪电,不论多远的地方,都能瞬息而至。

“那就看你的了。”太傅勉励地说。

对心存这种远大志向的人,不能拿前人的经验教训制约他,或许自己的经验,对齐缘来说只是束缚思维的枷锁呢?太傅也说不准。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感觉齐缘有希望。

就让年轻人去闯吧。

毕竟,齐缘又不是魏彦吾,小的时候又懒又调皮,很废戒尺。

这之后,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太傅偷偷留下了龙门这座城的行进路线,算是一个不完整的符,借着这张图纸,他估摸着齐缘自己研究个小半个月,就能在周边的城邦之间进行小范围移动。

还是【日后你惹出祸来,不把为师说出来就行了】的那一套,想偷偷地传授。

不被文武百官发现。

但太傅偷偷摸摸的行为,直接被齐缘叫停了,他一身正气地将太傅叫住,又将图纸塞回了老人家手中。

“你掉东西了老人家!”齐缘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搁这儿三辞三让呢。

太傅笑了一下,换了一个更正式的授权,重新将龙门的移动路线图交到齐缘手中。

“你慢慢研究。”

太傅着重强调:“低调些,不要被人发现了。”

第410章 京城谣言四起(3更)

太傅都不知道,自己特意交代这句做什么,想想也知道,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

权当是心理安慰吧。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齐缘:“如果有人问你是不是我徒弟……”

“我肯定打死不承认。”

齐缘懂官场上的规矩,都会抢答了。

“当年我的老师有许多学生,有一些也是带电的麒麟族,都是麒麟子,但最终是我脱颖而出,接过了太傅的衣钵。”

太傅怀念起了从前,自言自语。

“原因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居然是因为我的肉体最耐电,寿命最长。”

空气一阵电闪雷鸣。

在消失之前,太傅忽然有种感觉,是否齐缘走到哪儿都打着自己的旗号,效果反而会比现在不断否定更好?

算了,无所谓。

“就当是无心插柳,最后能长成什么样的参天大树,我很期待。”

数分钟后,太傅出现在京城百灶郊外的山上,他身旁的桃树微微颤抖,露水顺着新鲜的断茬滴落,青涩的枝条甩下无数的花瓣,就像一场雨。

“麟青砚。”

太傅偏头一看,大理寺的人正带着队在一旁等候,为首者正是那位年轻的少卿。

本来,年轻一辈最耐电的是人,应该是她。

“太傅大人!”

麟青砚微微低头,十分激动。

别人都不知道,太傅为什么要暂时搁置京城的工作,施展神速的力量跑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只有麟青砚知道。

她知道,但她不说。

太傅大人必然是去看望自己的学生了!

“何事?”

太傅被看得有些心虚,挥了挥手准备开启今天的工作。

“是,太傅大人。”

麟青砚微微低头,颔首道:“根据司岁台的报告,勾吴城泥翁镇的那位画师,最近似乎是有些精神内耗了,官员内部有奇怪的传言流了出来。”

“细说。”

“她画了一座小镇,用了一些奇异的墨法,画卷内自成一天地,将自己自囚于其中,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原来是自闭了。

“那是她自己的研究,不用管。”

太傅轻轻点头:“夕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但她的权能以画的形式显现,而她本人则正好十分爱好画画……实在是可惜。”

麟青砚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

她并不明白,这意味着如果那位画师死去,将会消失得比兄弟姐妹更彻底。

“等她做出危害人的行为再出手也不迟。”

太傅摇了摇头,示意先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弄出了画卷中不知岁月长,烂柯棋缘的戏码,就让司岁台及时介入,以免酿成大祸。”

麟青砚点头称是。

她理解这种堪称宽厚的处理办法,毕竟那位画家是岁家兄妹中最小的妹妹,似乎是危害比较小的那类,人也非常自闭,长时间宅在同一个地方。

说是最安全,最省心的也不为过。

“如果发生异动,你亲自带人去一趟。”太傅突然开口说道。

“诶?”

麟青砚一个没留神,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到太傅眼神中的鞭策和期许的意味,顿时一阵责任感涌上心头,狠狠地点了点头。

“青砚必不辱使命。”

太傅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被齐缘上了压力之后,回到百灶的他,开始不由自主地给年轻官员们上压力,这种心态完全出于本能,似乎连太傅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属于是恨其不争哀其不幸了。

太傅点了点头,官员如活水般从他身前流过,政令也像雪花一样从他大脑里飘出来。

四十岁以下的年轻官员,纷纷都感觉到了众生平等的压力。

“太傅他,不像以前那么平稳了……”

“嘘,慎言慎言。”

各种留言不胫而走,大家又好奇了起来,下班后围着一脸知情的麟青砚不停地试图打探消息。

“嘘!”

麟青砚严肃无比,守口如瓶。

她知道。

但她就是不说。

-------------------------------------

话分两头。

移动城市的阻隔还有一件好事,百灶官场上的任何风声,都不可能传到龙门来,除了一脸懵逼的老魏,没有任何人受伤。

近卫局的楼顶,两个男人面对面而坐,中间摆着乌龙茶。

“他把龙门移动的路线都图给你了?”魏彦吾深吸一口气,无比的感慨。

“唉,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老师也一直在迁就我。”魏彦吾抓起白玉烟杆,一边敲击一边忆往昔岁月稠。

“没有办法,最小的师弟受宠也正常,天赋好又努力,确实有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