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他看向窗外,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讲真的,太傅到底哪儿去了?”
“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他突然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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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傅当然不至于做那么没品的事。
他只是带人飞行的时候,不能像独自一人时那么快速而已,从百灶直飞龙门,还带着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实在是有些太难为太傅了。
花费了整整半个小时吧。
“啊——!”
拖长的惨叫声伴随着雷声,在龙门的天空响了一瞬间,随后变成雷声滚滚。
“嗯?”
魏彦吾默默抬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白玉烟斗,他从二楼探出头,只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摩托车。
“呼……”
魏彦吾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摩托车的气息,他还以为太傅又跑到家门口了呢。
“话说回来,齐缘已经四天不在龙门了,这几天真是难得清闲。”
魏彦吾自言自语。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更长一些。
手眼通天的魏彦吾,完全不会料到,接下来他会听到近卫局的报告——一颗天灾陨石落在了龙门第三监狱,陨石本体被蒸发,现场只有一个深坑。
刚刚放下的心,很快又要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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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第三监狱。
原本清闲无比的氛围,此刻却烟尘缭绕,巨大的深坑出现在走廊上,岁老二平静地看着一切,直到烟尘消散,露出两个老头。
“这次请了外援吗?”
望无比熟练地摆出棋盘:“别人就算了,怎么找了个粗鄙武夫?除了齐缘之外,还有谁能抓起棋盘砸我的头?”
“咳咳咳咳——”
回答望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太傅面无表情地走出,转过身,看向那个在深坑里咳嗽的身影。
当朝太尉,执掌大炎之兵的三公,正无比狼狈地趴在坑里。
他浑身官袍破碎,官袍之下的铠甲也布满裂缝,白发狼狈地散落,血顺着他持武器的那只手缓缓滴落,细长凌厉的伤口触目惊心。
太傅和太尉都清楚,这是故意为之。
但太傅将这老登的狼狈完全推给了这段路途,以及带人风驰电掣的劳累,任谁都挑不出毛病,即便闹到陛下面前也是太傅有理。
太尉躺了半天。
刚爬起来,看到监牢中的人,一下子又躺回了坑里,双手一甩,鲜红的血液溅在地上,触目惊心。
“岁老二?!”
“你找的这个人,消息似乎不是很灵通,那道伤口倒是有点意思,一看就知道是齐缘的手笔。”
望皱了皱眉,看到手上的伤口,忽然眨了眨眼,有些感兴趣了起来。
在发疯之前,望也曾指挥过一望无际的军队,现在发了疯更是百无禁忌,连百官之首太傅遇到他都只能斗嘴,执掌天下兵权的太尉更是一点排面都没有。
在望的眼中,太尉浑身上下,就只有手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还算有些价值。
“果然如此。”
仔细端详一番,望得出了结论:“齐缘将手伸到朝堂之上了,你在利用他清除你的不安定因素,这位就是你的垫脚石,也是齐缘遇到的敌人。”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记得你们两个不是情投意合的吗?”太傅皱了皱眉,“怎么跟陌生人似的?”
发生在炎国的许多事情,太傅其实都门清。
毕竟他有最快的速度。
太尉敢这么疯狂行事,除了因为他是三公之一,还因为他已经是个病痨鬼,过个几年就要进入坟墓了。
这些罪,放在除三公之外其他官员上,都是杀头的弥天大罪。
比如为了激化矛盾,快速解决岁兽,太尉将对岁兽本体心怀怨恨的望放了出来。
比如资助山海众,是没有交流过的太尉与望共同作用的结果。
再比如,垂死的巨兽睚也是两个人合作放出来的。
“……”
简直罄竹难书。
“不认识。”望用眼角撇了太尉一眼,“也不想认识,一眼就能看穿的浅薄之人,他的计划和野望,还有所谓的心怀天下,都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了。”
望边说边摇头,充满可怜。
锐评完毕,望又缓缓抓起一枚黑子,放在手中沉默地把玩,似乎有些期盼。
“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追问道:
“我在朝堂的棋子已经被你拔除了个七七八八,加上你们两个小家伙做事太隐秘,如果你不说,我就只能去问齐缘本人了。”
“你来说。”
太傅将太尉推了出去,后者顿时面如金纸,发出剧烈的咳嗽。
震撼。
疑惑。
岁老二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第435章 大炎三公是平等的,不骗你
太尉的心中有许多问号,巨大的问号。
比如岁老二为什么会重新回到监狱,而且还是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这监狱既没有顶级高手镇守,守卫也不森严,如何困得住神出鬼没的望?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岁老二的狱友。
从无害的弑君者,到平静吃饭的拉普兰德,再到面无表情的槐天裴。
在槐天裴身上,太尉的目光略微停留了一下。
“这个有点强,但还是不够格……这又是一场自囚?”
槐天裴没有抬头,耸立的耳朵抖了抖,尾巴如同坚硬的铁枪一般,在地面上劈出一道醒目的白痕。
但他没有反驳。
因为没有资格反驳,在座的诸位都是同一个人的囚徒。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太尉警觉地盯着望。
“唉。”
望兴致缺缺地收起了棋盘,盘腿坐在阴影之中:“你知不知道杞人忧天的故事?”
上古杞国人忧心天地崩坠,身亡所寄,于是自废寝食,四处奔走相告,惶惶不可终日,最终成功地逼疯了自己。
用在此处,就是一击脱离的精准讽刺,嘲讽看似上下奔走,实则被岁兽逼疯的太尉。
他的一切行为,都是目睹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之后,疯子的无聊举动。
太尉疑惑地沉默,随后开口说道:“少废话。”
“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停下来?又为什么要接近齐缘?”
“你看,又急。”
望阴沉地笑,用提携后辈的语气说道:“你们两个在我眼里,其实也都差不多,一念瞬移的太傅,当年是穿着青衫在百灶学宫修撰书籍的年轻学者;掌天下兵的太尉,当年只是百灶御林军中一个小黄门。”
用典和摆资历的骂人,只在老一辈中才有用,如果是齐缘的话……说着说着,望忽然想到了齐缘的无辜表情。
这家伙又不是不懂这些,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吃这一套。
齐缘只会嘲讽岁老二成语攻击性太弱。
至于摆资历……自从挨打了之后,望就掐断了摆资历这种天真的想法。
“你安静一点。”
老太傅原本在作壁上观,听到望漫无边际地闲扯,咳嗽一声强行拉入正题:“该说什么就说,快速结束谈话,齐缘还在百灶等候着。”
“你怕回去得晚了,京城就没有你的位置了?”望一人独斗俩老头,丝毫不落下风。
“……”
“……”
一顿闲扯。
深夜逐渐过去,太阳也缓缓升起来了。
太尉与望本来就相看两厌,就算发生了一些改变也一样,二人根本聊不到一起去,轻描淡写的嘲讽占据主流,各种用典和骈文,如同两个文士在清谈。
太傅看了直摇头。
终于,一直到天将拂晓的时候,骂战终于结束了,总算到了进入正题的时候。
“你被齐缘怎么了?”
望平静地问道,这片大地遭了齐缘的人这么多,单纯的遭遇根本不可能引起他的兴趣,太尉如此模样,明显也不是齐缘的棋子。
哪有齐缘的棋子不知道自己是棋子的?
他们不仅知道,还引以为傲呢。
“昨天晚上,我为齐缘安排了一场雨夜袭杀。”太尉坐了下来握紧双手,刚愈合的手部伤口忽然破裂,开始哗啦啦地流血,他则完全不管,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哦?”
一句话的功夫,望的兴趣被勾了起来,点头道:“那你很勇敢。”
“细说。”
太尉闻声叹了口气,一脸沧桑地坐了下来,任凭手上的伤口静静淌血,开始讲述那场发生雨夜的袭杀。
“我在楼顶的小阁听雨,静观其变,然后太傅大人忽然赶到……”
声音沙哑,宛如相互摩擦的沙砾,时不时伴随着悠长破碎的呼吸声,那深深植入脑海中的一剑,还有那场长达半小时电刑,似乎差点让太尉丢了半条命。
太尉娓娓道来。
这是一场简单的事件,难点只有不能让岁老二知道一些事情,比如齐缘出剑时宛如祖龙在世的神采。
他原本以为,会再度收到嘲讽。
然而——
“哦,原来如此。”
望只是低头沉思,敷衍地说了几句话,随后就一言不发了。
“你们走吧。”黑白二色的花臂带着衣袖轻轻一晃,望坐进了黑暗中,宁静而肃穆。
仿佛他才是此间的主人。
太傅轻轻点头,拎着另一个老头走出了监狱,大门口的临退休老狱警急匆匆地抓起了电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太傅的眼神忽然有些复杂,轻轻一挥手。
和电棍同款的雷电微微一闪,两张贴在警棍上的雷符啪啪坠地,自带雷光特效的电棍又变成普通警棍。
狱警:“……”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他们转过身去,不看这位威严的老头,和他身后那个狼狈重伤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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