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于是她便看见，能源消耗量十分诡异地变成了0。
“这……”
她死死地盯着齐缘，只见他略显疲倦，抬头仰望，目光仿佛穿透了天花板，直视天穹。
“我有一剑，可开天门。”
第480章 个人的一小步，文明的一大步
炎国传说，当真龙舞剑时，就连主宰一切高高在上的巨兽也会睁开双眼瞠目结舌，仿佛天穹裂开，是为天瞠。
从那之后，就再无人懂得这“给巨兽开开眼”的剑法了。
但此刻——
夕和企鹅物流的二人坐在画里，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赤红的眉眼中尽是惊疑，青绿手臂不由自主地伸向旁边，试图将这幅奇景定格在宣纸上。
然而，她扑了个空。
“齐缘把我画画用的剑抢走了，还没还我！”夕如梦初醒，咬牙切齿地说。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能天使早已急不可耐，只恨夕霸占着黄金观众席，现在终于逮到了机会。
然而她被夕一把扒开，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只见夕双手扶在门上，赤红的瞳孔紧盯着能天使，眉目中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脸上写满了是我的不准看。
只不过，扒拉开能天使之后，夕就已经开始微微喘气了，无形中少了许多压迫感。
“知道了知道了。”
能天使疑惑地挠了头，退到一边，将观众席全部留给夕。后者也立即抓起了一根丹青毛笔，轻轻一挥，瞬间就有万般颜色在画纸上晕染开来，宛如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
夕的心中仿佛有一千只卡特斯在跳动。
她将自己百多年未动过的家门画在纸上交给齐缘，就是要看这样的壮阔风景，但真看到这样的风景，一种强烈的不甘感瞬间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
燃烧在天空中的利剑，让夕感到如此鲜活。
“我……突然不想死了。”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挥毫作画，一个帅气的男人跃然纸上，他脚踩飞剑向着天空直射而去。
“……”
“你怎么把齐缘画得这么大？”能天使不解地问。
“艺术手法。”
夕冷漠地回答：“这是为了突出齐缘这个主体，我当然可以画一个火箭，然后在上面点两个小黑点，那样你会知道我画得是什么吗？”
“……倒也确实。”
夕扭过头去不再理会。
刚才的理由确实充分，但夕没有全说完，千年痴迷于画之道，她的创作已经完全凭感觉了，在夕的心中，火箭虽然庞大，但它却被齐缘完全征服。
于是，再巨大的火箭，在齐缘面前都是渺小的。
“祝你成功。”
夕落下最后一笔，画上的人仿佛欲破天穹而去，一股锐不可当的意境油然而生。
磅礴，锋利。
就和外界的情况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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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众生也是如此，当得知火箭升空的消息时，所有的望远镜都卖断货了，占星术士一时间成了人才市场最抢手的存在，因为她们几乎人手一个望远镜，用来观察星空对这片大地带来的启迪。
也算是歪打正着。
“被重力束缚的灵魂，好好看看天空吧，与广袤无垠的天空相比，地面的纷争就像是猴子在抢夺香蕉！”
更是养出了一批天文爱好者，或者说虚无主义者，以竞争相对不那么激烈的公务员群体为主，具体表现为绝不多做事，到点下班，领导谈话装作没听懂，一下班就捣鼓望远镜，主打一个胸怀宇宙。
今夜，每一双眼睛都在仰望星空。
火箭已经飞到视距之外，靠着底部喷射的苍白火焰，让它像一颗星星一样悬挂在天上。靠着和其他星星截然不同的高速移动，几乎所有人都能看见。
“停下来了！”
没有任何组织，漆黑的城市中，齐刷刷地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惊叫。
“我记得克里斯滕的父母……莱特夫妇就是驾驶着飞行器，飞到六千多米的高空然后双双坠机了，她停下来莫非是在缅怀自己的父母？”
“难道她也撞到了一堵高墙？”
忧心忡忡。
尽管绝大多数特里蒙人都没买过莱茵生命的股票，但此时此刻，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提心吊胆之中。
“要开始了。”
深井之中，古老的保存者忽然开口，像击发了发令枪。
那只剩下一个小光点的万星园，突然呈几何倍地迸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璀璨夺目，宛如超新星爆发，连夜空都仿佛被点亮了一瞬间。
爆炸的惋惜声还没来得及扩散开来，那璀璨的光点突然开始动了。
瞬息之间，开始向上冲。
饶是以六千米的视距，它的移动速度也太快了，快到拖出一条璀璨的赤红尾迹，就像一颗向上飞的流星，瞬息之间，一条狭长的光芒突然出现在天空之上。
“快算！”
莱茵的科室主任，无愧天才之名，根据视野中的长度和综合距离，几乎数秒便算出了那条尾迹的真实长度。
“别算了。”
保存者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得意：“齐缘上去之前跟我吹过牛，这叫作……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唉。”
吹完牛，保存者又叹了口气：“好久没听到洲这个概念了，齐缘说这个的时候，我甚至都感到有点陌生。”
与这一切惊天动地的动静相比，星荚似乎都无关紧要了。
三百米长的巨剑，拖着纵横三万里的剑气，与坚不可摧的阻隔屏障相撞。
随后，一剑破之。
仪器失灵，装置停摆，这些都真实发生了，按照常理来看，这艘火箭应当瞬间失去一切反应能力，直接一头栽下，插到泰拉的土地上，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发生，纵横的剑气依旧向上，无可阻挡，超越了所有的常理。
“我们来到了高天之上。”
齐缘的眼神中藏着无法遮掩的兴奋，一边向上飞一边碎碎念：“刚才我不会突破第一宇宙速度了吧？这回去不得让老魏和小陈开开眼？”
火箭高速向上，齐缘很快便看见了惨白的月亮，以及坑坑洼洼的表面。
克里斯滕疑惑地望向他，不知道齐缘要做什么。
“咳咳。”
齐缘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坚毅，仿佛在进行着一场伟大的事业，一连串小词脱口而出：
“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却是整个人类的一大步。”
说完后，齐缘大手一挥：
“记录在案！”
第481章 齐缘飞天（3更）
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却是整个人类的一大步——by齐缘。
未来某一天，这句话将会贴遍泰拉的每一座城市，齐缘的名字也会和这句话一起，每个泰拉人传诵。
剽窃起名人名言，齐缘没有任何负罪感，反而有一种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说完之后，他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令克里斯滕大为改观。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一点探索精神。”
克里斯环抱住双臂。
外面的景色继续向后飞掠，单独一个的月亮消失不见，只有黑暗中闪烁的阵阵光点。
“原来外面是这样。”
克里斯滕趴在舷窗上，观看着仿佛无尽的黑暗，十分感慨地自言自语：“这么黑，这么安静。”
“因为我们是晚上升空的。”
齐缘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的飞行器恰好在行星自传产生的阴影里，如果是白天升空，大概就能看见周围一片惨白，亘古不变的恒星漂浮在中心，散发出恒常的光芒。
“……”
发现克里斯滕脸色不对劲，齐缘赶紧改口：“说错了，是你的飞行器。”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点小事吗？”
克里斯滕摇了摇头，突破哑然失笑：“我只是有些好奇，我花费了数十年的努力，所抵达的星空，对你来说却却几乎触手可及，你甚至像个导游一样，向我介绍这里的一切，如数家珍。”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上太空。”
齐缘谦虚地说：“主要是我中学物理学的不错，天体和万有引力那章学得尤其好，我三模的时候考了……”
“你甚至没念过大学。”
克里斯滕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伊斯悲哀，齐缘忽然反应了过来，赶紧闭上了嘴巴。
克里斯滕可是天才科学家。
好险，差点踢到铁板。
齐缘摇了摇头，继续操控着万星园向上飞去。
“泰拉对日月星辰的所有想象，都是占星术士的呓语，充满经验主义和晦涩的专有名词，他们甚至觉得星辰运转是对地上人的某种预言和启示。”
克里斯滕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齐缘：“跟我讲讲这片宇宙星空运转的规律吧。”
“……”
“行吧，那我就从引力常量开始讲起，这个常量是由卡文迪什通过其设计的扭秤实验得到的准确数值……”
都是中学知识，齐缘讲起来也是磕磕巴巴的，只是凭借着一些记忆讲述。
幸好克里斯滕是个好学生。
她的一些提问，能迅速帮助齐缘将松散的知识整合起来，堪称鞭辟入里，而她本人也十分擅长举一反三，自己就会思考。
“原来如此……”
“作用在微小电荷之间的力，同样也适用于庞大的天体，脱离引力的束缚，也需要逃逸速度……”
齐缘见不得成绩比自己好的高材生在自己面前卖弄智商，赶紧将克里斯滕赶到一旁，专心致志地操控万星园升空。
“这次至少要飞到近地轨道才算过瘾啊。”物理什么的先放到一边，齐缘现在满脑子都是取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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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齐缘拍了拍克里斯滕的肩膀，才让她从如梦似幻的数学计算中回过神来，她如梦初醒，下意识抬头看向舷窗外，月亮变得更大了，上面的坑坑洼洼也清晰可见。
和想象中的满天繁星不同，就算飞到了高空之上，星星和她之间的距离依旧没有丝毫改变。
“这就不得不提到卫星，恒星，行星的区别了。”
齐缘摇了摇头：“这个以后再说，你先回头看看另一边的舷窗。”
在离心力的作用之下，上下四方已经失去了意义，克里斯滕回头看去，看到了一个蔚蓝的星球，土黄的陆地被蔚蓝包裹着，显得有些渺小，以克里斯滕的眼力，也看了一会儿才找到哥伦比亚的所在。
泰拉，是一个星球。
星荚像轻纱一样，笼罩着这个星球，如梦似幻。
“原来世界是个球。”齐缘站在旁边，十分做作地感慨道，试图再说一句名人名言。
克里斯滕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她沉默地看着这个大球，它在孤寂的宇宙中缓缓旋转，有一定的偏振角，哥伦比亚始终在他们下方。伴随着旋转，一道苍白的光晕缓缓出现在星球边缘。
原来这就是宇宙中的日出。
克里斯滕站直了身体，被这浩瀚而美丽的图景震撼得说不出话，她看到了从泰拉背面缓缓升起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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