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龙门真是个给人惊吓的地方。”
仇白揉了揉淡红的脸颊,放下了鸡尾酒杯:“以后我会少来的,祥和平静的城市,没有山寨和水匪,不是师姐我该待的地方。”
“有什么问题都跟小师叔说,都不是外人。”
齐缘也放下杯子,拍着胸脯说道:“你来是为了要找一位去世的老人家,这就要放弃了吗?”
“如果这么大的动静,都无法让我找到人,那大概就真的永远找不到了。”
仇白叹了口气:“师姐我,可能和恩人有缘无份。”
其实,称谓上的问题根本就无所谓,仇白压根不在乎。
但已经下到泥坑里,和齐缘贴身肉搏了,如果还打输就更加丢人了,所以仇白必须赢,只能胜不能败。
齐缘,放马过来吧!
“小师叔我努努力,帮你找一找,实在不行再上路回玉门吧。”
他叹了口气道。
这事儿确实不能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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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找恩人后代这事儿确实挺重要的,但和齐缘分个高下也很重要,几杯低度鸡尾酒下了肚,仇白平静的外表之下,已经有些晕乎乎了。
师弟师侄之声,依旧不绝于耳。
直到——
大地的尽头迎客风铃忽然响了起来,酒吧内的众人看向门口,顿时面露异色。
“林雨霞?”
齐缘很是意外:“从劳动中解放出来之后,你找到人生的意义吗?”
“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我来是为了别的事。”
林雨霞甩了甩袖子,面有异色,圆润的鼠鼠耳朵轻轻抖动了两下,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仇白抬起头,盯着林雨霞上下一阵扫视,目光如电。
“札拉克,玄色衣袍……朋友,你莫非就是我那位恩人的子孙后代?”
“是的。”
“他的江湖诨名是鼠王,想必那是一段久远的峥嵘岁月吧,你作为孩子,对这个称谓知道些什么吗?”
“我再了解不过了,小时候甚至还很憧憬。”林雨霞点了点头,说的全是大实话。
“那他……”
仇白眉头微微舒展开:“埋在哪个地方?”
“就埋在我后面那辆加长林肯里……说错了,他坐在我后面那辆加长林肯里,很快就会来到酒吧。”
林雨霞一时嘴瓢,有些惭愧地捂住嘴。
仇白:“……”
到底是怎么个事?
还想问问这位恩人后代,门外忽然传来了凄厉的刹车声,轮胎摩擦的气味透过木门传了进来,十分刺鼻。
“你爸那台加长林肯有九米多长吧?”齐缘忍不住出声问道。
林雨霞点头。
“那也能漂移吗?司机漂个移,坐在车尾的林老爷子岂不是连胃都要甩出来?身体本来就不好,不得多安享晚年?”
“他这次自己开的车……”
林雨霞解释道,骄傲试图上来捂齐缘的嘴:
“齐缘,待会儿千万别说那些话,什么颐养天年,安享晚年,时日无多,撒手人寰之类的话,千万千万不要说。”
“哈?”
齐缘疑惑地歪头,正思考着,风铃声急躁地响起,仿佛正在被大风无情地拨弄。
鼠王,到了。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身衣服却显得很陌生,齐缘疑惑地揉了揉眼睛,使劲打量着他一身的行头。
差别之大,简直是熟悉的陌生人。
玄色中带紫的贵气锦袍,带毛的亮银色大氅……统统都不见了,林舸瑞踩着一双老人布鞋,穿着和街头小混混一样的宽大灰色卫衣,还戴着墨镜。
“yoyoyo。”
齐缘忍不住开口。
“闭嘴吧。”林舸瑞双手摘下墨镜并抚平,揉了揉浑浊的眼睛。
“仇白女侠,你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千万别是一束小百花。”林舸瑞平静地说,他被弄得有些崩溃,现在是崩溃后的再次建设。
“不是白花。”
仇白有些恍惚,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束……小黄花。
那是一束明黄色的野菊花,表着对逝去者的尊敬,寄托哀思之情,希望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保佑生者平安。
“我真没想到。不过,恭喜你还活着,老先生。”
“先别急着恭喜。”
林舸瑞整理着卫衣袖口:
“你将在下的外貌,平日衣着,擅长的源石技艺都说出来了,让我在老兄弟们面前丢尽了脸,先说说该怎么解决吧。”
仇白:“……”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企鹅物流。
本以为找不到人才会带着遗憾离开龙门,没想到人找到了,仇白却更想连滚带爬地逃离龙门了。
怎么办?
她是真没想到,林老爷子还活着,而且精神健硕,仿佛还能活好几十年。
仇白将杯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沉默地在酒吧里走来走去,最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走到齐缘身边,吞吞吐吐的。
“干嘛?”
齐缘装傻回头:“要是你一来龙门,就先找我这个小师叔,再由我引荐给鼠王,岂不是没有这些烦恼了?”
“……”
仇白的上下嘴唇一阵扭动。
“帮帮我。”
“……”
见齐缘依旧没有表示,仇白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改变了称谓:
“帮帮我,小师叔。”
“诶~”
第675章 仇白迫切想离开龙门
炎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齐缘面前,傲骨如仇白也不得不低头,乖巧地喊一声小师叔。
“桀桀桀……”
齐缘连连点头,感到长久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冲仇白缓缓伸出了手。
“别太过分。”
仇白边说边低头,齐缘轻轻摸了摸她的鹿茸,让她眉头一皱。
刚出生的小埃拉菲亚,头顶的鹿角也刚刚钻出来,敏感且易受伤,但仇白早就成年很长时间了,头顶的角硬如铁石,甚至能用来当做攻伐的武器。
这大概就是所谓,伤害不高,侮辱极强。
“这事儿其实挺好解决的。”
盘了两下鹿角,齐缘心满意足地松开手,开口说道,仇白立刻如触电般缩了回去。
“此话怎讲?”
林舸瑞揉搓着身上这件灰色卫衣的袖口,那双遍布老人斑的爪子,瞬间将仇白递来的野菊花撕成了漫天碎屑。
听到齐缘说此事有解,他好奇地抬起了头。
“附耳过来~”
齐缘神神秘秘地说,朝后方迈开脚步,灰色卫衣的林舸瑞面露疑惑之色,随后立刻跟了上去,二人消失在酒吧的深处小房间。
“……”
“我怎么感觉他们是要做坏事啊?”
“可能是那身宽大的灰色卫衣连帽衫吧,以前龙门小混混搞事时喜欢穿成那样,不过他们后来都爱穿西装外套了。”
林雨霞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爹走了,该拆台了。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难过,像做错事了一样。”
她款款走到仇白面前,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归根结底,是我父亲自己说话不留心,平时喜欢过嘴瘾所埋下的恶果,你先服软,倒显得他一点错都没有了。”
“啊?”
仇白眨了眨眼,眼眸中似有闪电划过。
她开始回忆当年的景象——彼时的仇白不知变通,砍了小混混就在那儿傻站着,结果被抓进近卫局好一阵盘问。
当天晚上,仇白被保释了出去。
紧跟在,她便看到了小巷中的精神头不太足的老者,他在前头跟仇白一同行走,在月光下讲述自己关于龙门贫民窟的规划与畅想,以及无法亲眼看见那幅场景的遗憾……只差把托孤二字写在脸上了。
仇白愕然地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呆。
“似乎确实……”
“在那种情况下,很容易产生误会,以前,我家那老鬼还天天说让我去学习去感受,动辄就说让我不要继承他的思想,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林雨霞无语地吐槽:“现在好了,全部治好了。”
看得出来,疗效显著。
仇白有些唏嘘:“当年的恩人居然还活着,知道这个消息就够了,比起这点,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波折也无所谓了。”
忽然,她愣在原地。
既然如此,那她的这句小师叔岂不是白喊了?仇白简直亏麻了呀。
被傻子邀请进入泥坑摔跤,应邀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丢脸了,更丢脸的是她还输了,头顶忽然多了一个长辈。
这可比排队被插难受多了。
她看向深处小房间,眼神中透着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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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顷——
林舸瑞和齐缘缓缓走了出来,前者的脸上带着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连连点头,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去试试。
心情貌似也好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惊动魏公,他可是大忙人,为了老朽的一点小事,闹得满城风雨,可能会对魏公造成一些麻烦。”
连老朽都自称上了,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
齐缘摇了摇头:“这个你大可以放心,老魏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最近一周内,应该都没有时间关注龙门城内的大事小事。”
“哦?”
林舸瑞疑惑不解,忙找齐缘打听内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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