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
没有任何回答,这是正常的,毕竟是在和死物对话,得不到回答才正常。
“为何?”
特雷西斯继续疑惑地追问。
“唉。”
俊美的血魔抬头看着这副骸骨,虽然抬起了头,姿态却更像是俯视:“我会再度将你杀死,失去存在的依凭,让你的意识无法在时空中自由穿梭。”
“……”
“哦,是你啊,帮我自杀的小血魔。”无比伟岸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我怎么又回到这个时间了,真是晦气……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在说帝皇的坏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俊美血魔伸出了苍白的手,血光在指尖浮动蔓延。
“时间不对,时间就是不对……”
巨兽没理会他们,喃喃自语,骨缝之中泛起了阵阵光彩:“现在,我不能做出任何动作,这是过去与未来的契机,我不能多说,这段历史被笼上了一层迷雾,你们自求多福吧。”
“不对,这好像不是历史……我到底是从过去看未来的景象,还是在未来回顾这段过去?”
“我分不清,真的是分不清了。”
说话间,全是高维生物的苦恼,在时间旅行中失去了航标,大概就和三维生物的路痴一样吧,但没有让人感到任何的诙谐,而是一阵脊背发凉。
时间在这种生物眼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你们自求多福吧,别跟我讲小血魔斩巨兽和厄尔苏拉的故事了,我存在的依凭并不是这具骨架,只要那个人依旧记得我,不论磨灭多少次,我都会从时间长河中归来。”
说到这里时,巨兽十分骄傲,苍白的骨架似乎都跟着颤抖了两下。
“再见。”
巨兽挂断电话了,完全不给他们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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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卡兹军事委员会,一时间充满了沉寂,巨兽罢工,物资的运输又要中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启用,计划又要推迟,而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在计划的时候,我们就为这种突发事件留下了余量。”
特雷西斯从容地说:
“不需要担心。”
“让工具随时随地发癫,留着这种不可控因素,并不是为王的道理,身为强者,必须将这些因素牢牢掌握在手里。”俊朗的血魔劝说道,对这种模式十分不满。
“我并非王者。”
特雷西斯摇了摇头。
“又错了,将军。”
俊朗血魔从容不迫地说:“有王者之姿的人却过度谦虚,这是一种戕害。我们应该统御,应该生杀予夺,这是一种理所当然。”
说话的自然是鲜血王庭的主人,血魔大君。
“……我不会反驳你的观点,毕竟你以它们安身立命,剥夺它们实在是种残忍。”
特雷西斯轻轻摇头,有些疑惑地问:
“变形者呢?”
“那群没有形状也没有荣耀的劣物,说不定化身为了现场一个平平无奇的士兵,没什么好操心的。”
“唉。”
特雷西斯表情不变。
军事委员会实在有些心累。
年龄差太过巨大了,如果让齐缘来形容,这就好比把战国、西汉、大唐……一直到二十世纪的军事家齐聚一堂开大会,让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
能力一看都挺强的,但认知完全不同,因为他们真的来自不同的时代。
就……挺累的。
当然,这些感慨没有任何表现,特雷西斯的表情坚毅如铁,经历的一切都仿佛是些许风霜。
咕隆隆~
粘稠的史莱姆翻涌而来,凝聚成一个纤细小巧的绿发妹子,身穿破烂的黄色披风,却没有穿鞋,小脚丫上全是黏糊糊的液体,看得庄重得体的血魔大君一阵皱眉。
“你像个讲究的贵妇人,杜卡雷。”
变形者抬头看向血魔大君,面无表情地嘲讽,身后留下一串小巧的脚印。
虽然无法理解,但变形者也学会了如何挑拨情绪,这是一种暗杀办法,并不会真的引起她的任何情绪波动。
像这样嘲讽成功了,变形者也不会得意。
“我尊重里这个最古王庭。”
血魔大君讲究尊卑有序,他手一阵,蔓延的鲜血将变形者淹没,瞬间斩灭于无形。少顷,又有一团粘稠的液体涌了进来,化作绿发妹子,这次血魔大君放了她一马。
“将军,我要请个假。”
变形者说道。
“哦?”
一整个变形者族群,都共享同一个思维,也就是一个意识拥有上百具躯体,很少出现请假的情况。
“我们要对付一个人。”
“这需要消耗一整个族群的精力吗?”血魔大君越俎代庖,疑惑地问。
“理性分析下,没有这个必要。”
变形者平静地说:“但那个人斩灭我的一具躯体之后,说我应该生气,我很不理解,所以思考了一下生气后应该有什么反应,准备实施这些思考。”
“你确实应该生气。”
特雷西斯说道:“去吧,我知道就算我不允许,你也会事实上离岗一段时间,你们各种王庭的人,只需要在关键的地方发现关键作用就行了。”
“好的。”
变形者点了点头,再度化为一团史莱姆,扭动着离去了。
她要杀了齐缘,在杀之前要告诉他,愤怒没有任何意义,她见过所有愤怒的存在,都消失在了漫长的时间中,化作被风吹起的黄土。
“其实没有必要计较一时的得失。”
血魔大君站在变形者身后:“你也可以发挥自己的专长,躲起来等着别人自然老死,然后站在别人的坟头上嘲笑,把他挖出来砍几刀。”
“……”
变形者不置可否。
第723章 看破,看破,看破
路边的茶楼,人影错落。
“我请你喝茶。”
换了身衣服的诗人热情招呼,把齐缘往一座茶楼带,当时齐缘就感到有点不对劲,结果往茶壶里一看,果不其然。
“你这家伙居然请我喝高碎红茶,合适吗?”
齐缘两手一摊:“我感觉不到你的丝毫尊敬,诗人啊诗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的不尊重我?”
“这是个误会。”
诗人立刻盖住了茶壶,有些窘迫地解释道:“这是这家惨痛为了彰显自身格调,提供的免费茶饮,我好歹也是出过国的人,怎么可能拿这种东西招待你呢?”
诗人有九个隐藏的身份,但不管哪个身份,都不会进入这种上流的高卢餐厅,不光是因为消费太昂贵,还因为在这种高级却并非顶级的场所,根本没可能听到任何与首都存亡息息相关的消息。
面向大众的高级餐厅,既没有市井的暗流涌动,也没有城堡私人餐会的大人物,只有新兴的工厂主,和邯郸学步的中产阶级。
这是诗人偷偷摸摸告诉齐缘的,他说待会儿吃完别急着走,要发票好报销。
“要一条烤鲈鳞,冰桶和一瓶贵腐葡萄酒,拿两个杯子,普罗旺斯炖菜不要茄子,再来两份蓝莓鹅肝,汤你是喝热的还是冰的?”
好熟练的点菜。
最终,齐缘加了一份烤苹果,汤选择了洋葱浓汤,这便是高卢小贵族的典型菜式了,不论味道还是卖相都挑不出毛病。
“看得出高卢菜在泰拉大陆中部,确实是引领了某种潮流。”
诗人十分赞成地点了点头:“那是,以前各国贵族们互相交流,互相用的都是高卢话,不是因为它有多准确,单纯只是会高卢话的人最多。”
确实。
齐缘想到了龙门,那些退休的禁军,现在的黑蓑部队,都能熟练掌握高卢语,用来和乌萨斯内卫交流。
只是高卢覆灭之后,高卢语当然也越来越式微。
但这些菜式……发展出一条丰富的菜系,需要一个民族拥有数百年的富足安定历史,还需要丰富的食材,这些可不容易达成,泰拉多的就是乍富的国家,所以高卢菜依旧活跃在各个国家的餐桌,比这个已覆灭的国家顽强得多。
“……”
这些都是诗人喝着贵腐葡萄酒,夸夸其谈中告诉齐缘的,后者对这些历史小故事一直缺乏兴趣,只顾埋头吃饭,时不时点头嗯上一声。
“味道不错。”
“你能满意就好,菜的历史再怎么辉煌,说到底也是给人吃的。”诗人连连点头。
随后他隐晦地招来服务生,讨论了一发票印刷和报销的问题, 讨论着讨论着,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了。
“客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约翰·史密斯?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太过大众了,能不能让我看看驾照?”
“我就叫这个名字,没有办法。”
诗人万万没想到,一个随便取的名字而已,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波折,当即涨红了脸和服务生辩解起来,齐缘在旁边看热闹,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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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
“实在太不专业了。”诗人缓缓走了回来,手中拿着发票,唉声叹气,“真是令人受伤,名字太大众化,在维多利亚居然也是一种罪。”
“你不是趁机让餐厅减了服务费和餐具费了吗?”
齐缘瞥了一眼发票:“还打了七折,你比我想的更会胡搅蛮缠,不过反正最后都是要报销的,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大的精力省钱?”
“你就当这是在培养习惯吧。”
诗人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担心,要是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退休后就算有了封地也经不住造,还是应该精打细算。”
表达了诗人对归隐田园生活的美好向往。
“先不说这个,我还要了点时间,接下来可以将这个餐桌当成一个会议桌。”
“咱们商量点事情。”
诗人忽然担忧了起来,这实在没有办法,变形者的事就像一颗巨大的石头,始终压在诗人的心头,阴影挥之不去。
“走在路上,遇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要杀我……”
诗人捂脸,这简直是恐怖片里的桥段,他忧心忡忡地看着齐缘:“你杀了她们中的一个,剩下的肯定会快速跟上来,变形者这家伙在各国的杀手历史中都享有盛名,是出了名的轴,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就欣赏变形者这点。”齐缘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就不怕——?”
“嘘。”
齐缘示意诗人噤声,看向了款款走来的服务生,后者十分谦卑地说:“史密斯先生,你的姓名在输入系统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能跟我来处理一下吗?”
“真麻烦,我要打六折,或者再免一个菜,不然信不信我投诉你们?”
诗人摇着头转身,被齐缘一把按了回去。
“?”
“你的伪装就像小朋友戴面具。”齐缘连连摇头,伸手摸向虚空,“真是班门弄斧,你不及格!”
话音未落,齐缘坐着挥剑,墨意翻涌。
服务生应声被斩成了数十段,没有血液喷涌,只有粘稠的透明液体在翻动,试图弥合在一起。
“……”
变形者的瞳孔中满是疑惑,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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