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她一直带着笑的脸庞忽然肃穆，低下头默默地双手合十。
“义人，望你平安归来。”
----------------------------------------
“别叫了！”
齐缘冲出了电梯，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随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到了，半天说不出话。
一台巨大的差分机。
入眼是山岳般的金属装置，他目光所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机械在进行简谐运动，或是活塞或是齿轮，整个过程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这是一个极度复杂的系统。
“这么复杂的系统，能完美运行数万年而不出错吗？我怎么感觉不太现实？”
没有声音来回答这个问题。
眼前的山岳忽然动了，所有的齿轮、活塞、杠杆都在无声运动，看得齐缘眼花缭乱，差点迷失在里面。
“有一种古典科幻的美感。”
齐缘揉了揉眼睛，看向安多恩，他早已迷失了，沉浸在律法的本相之中，眼睛都因为震惊而失焦了。
吐~
一条纸带被吐了出来，教宗熟门熟路地抽出，手指抚过上面的每一行小孔。
在这一刻，他代表了律法本身。
“请不要震惊于我的结构。”
他的声音不带感情，但还是能听出字里行间的温和：
“迫在眉睫的毁灭让每个人都思考起来，所有藏在历史角落的奇思妙想都被翻了出来，并加以实现，自然包括差分机这种东西。”
“就拿你常待的龙门作比较吧，我的大约有四个龙门那么大。”
“……”
齐缘沉默了许久，他刚想问这样不嫌落后吗？但转念一想，用纯机械弄出人工智能，就好比用木弓将箭射到月球上，非但不落后，反而显得更加牛逼了。
这个纯机械装置，还能给人发放光环。
不止如此，它还能以逻辑判断被发放光环的人有没有违反律法，这种逻辑判定笼罩了整个泰拉，更显得神奇了。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齐缘沉默地站在原地，机器却不停歇，狭长的打孔纸带吐出。
“你为何会有这种震撼的情结？”
教宗转述差分机的不解：“你应该见过保存者了，他是一团混沌的红色光球，人的意识投射上去，制造出了有人格的智慧生命，无数精妙的字符在他周围环绕，宛如天体。你看到这种景象会惊讶吗？”
“……这倒是不会。”
齐缘对保存者弗里斯顿别说尊敬了，只差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老登了。
仔细一想，大概是因为那种技术太远了，远到超过了齐缘的理解，他本能地认为，这就是个老登活了几万年，把自己弄疯了。
而差分机……齐缘知道这个，它勉强卡在齐缘认知范围的边缘。
所以才会震撼。
“我只是觉得你挺漂亮的。”齐缘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当了一回乡巴佬，认真地点了点头，半真心半哄骗地说道。
“我真的很美吗？”
无数齿轮转动，一个个活塞与杠杆加速运转。
“我时常想起自己刚被制造出来的样子，我的制造非常失望，这种将运转方式暴露在外给人看的行为，非常笨拙。”
坦诚。
在齐缘面前，天堂支点平静地交流，说出了许多教宗压根不知道的东西。
它的计算能力相当之强，而且由于纯机械结构，抗干扰能力比电路更强，所以平安运行到了今天。
在漫长的时间中，它产生了智力，虽然不多，但带着数学家的严谨。
“我要向你求饶。”
终于开始正式交流了，只是为什么张嘴就是求饶？
天堂支点温和地说：“我造了一个种族，一个地上天国，这违反了所有章程，您应该抹去我这个因缘际会诞生的意识，让我继续工作。”
“但我求你，不要这样做。”
第752章 求齐缘饶我一命（3更）
好可爱的差分机，连哀求都很平静。
教宗也不再翻译了，剩下的都是同一个意思，平静的哀求打在纸带上，昭示天堂支点强烈的求生欲。
他和安多恩都死死盯着齐缘。
万万没想到，这圣徒居然是来干这种事的，他们赖以生存的律法，会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彻底失去吗？
一股凉意瞬间袭击了教宗冕下，迟迟没有说话。
“这是真的吗？”
安多恩反复确认：“光环和共感的能力都是您赋予的，既然能赋予一个族群，那就能赋予更多的族群，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您这样做？”
齐缘则十分疑惑，琢磨着差分机这话的意思。
“我要怎么杀死你？”
“你要你一句话，我就死了，你的权限就是这样说的。”教宗翻译这句话的时候，胡子都在颤抖。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齐缘再次问道。
“……”
天堂支点再度详解，原来是基于计算和逻辑推理，自从齐缘加入企鹅物流的那天，它就通过光环看到了齐缘。
紧张的心，从那一刻起就开始了。
齐缘掰着手指数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那时间也不久啊。”
“确实不久。”
天堂支点计算了一下：“可怎么会？明明我感觉是那么漫长的一段时光，难道负责感受时间的装置坏掉了？”
这是这台差分机第一次发出反问的声音，问号在纸带上独占一行。
齐缘：“……”
看得出来，天堂支点的计算能力很强，但智力不高。
随后，天堂支点又讲述了一件忧心的事——保存者弗里斯顿明显也脱离了原有的设计轨道，打算帮助一只小金毛，用所有的能量将她发射到天上去，但齐缘去了一趟哥伦比亚，弗里斯顿立刻就老实了。
虽然现存的能量，完全无法唤醒那些沉睡过久的人，但弗里斯顿就是继续包着那些巨量能量，再也不提上天的事了。
很显然，是被齐缘教育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已经帮克里斯滕发射了一次？”
“……”
天堂支点没有回答。
他的计算能力太强了，有时候会将一些东西强行关联起来，而且居然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逻辑链条是这样的——”
“保存者弗里斯顿出岔子→齐缘去了一趟哥伦比亚→弗里斯顿已老实。”
齐缘：“……”
这都哪跟哪儿啊？
-----------------------------------------
“所以，我不用死了？”
经过一番复杂的解释，和逻辑上的指正，再加上齐缘拍着胸脯保证，天堂支点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杞人忧天？”齐缘温馨提示。
“并非如此。”
天堂支点全速运转了起来，齐缘都担心他的齿轮摩擦出火星子，他告诉了齐缘一件哭笑不得的事：“掌控时序的存在告诉我，你会来到这里，把我存在过的证明完全抹除，每一份意识都彻底抹杀……”
敢情是舔狗时序干的。
“祂说，你是祂至高无上的主人，高居于时间的乱流之上，身影填满了时间的每一寸时空间隙，而你的本尊，永远矗立于物质世界，永远至高无上……”
“我说停停。”
齐缘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随后又强调道：
“我根本不是祂主人！”
最后又是一番交流，齐缘从天堂支点手中拿走了一个权限，后者才放心，终于觉得齐缘真的不是来杀他的了。
“抱歉……”
天堂支点又忽然道了个歉，经过指正，教宗冕下才知道这句话是跟他说的。
“律法……您为何要跟我道歉？”教宗冕下心中泛起阵阵不详。
“一件小事。”
天堂支点仍不愿详细说，纸带轮在机器里不停转着圈，速度比二百迈的车轮还要快。
教宗：“……”
今天真是太多意外了。
他还以为，今天的议题会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宏大话题……没有说天堂支点自救这事儿意义不大的意思。
话分两头——
外面的拉特兰居民，都陷入了巨大沉默之中。
钟声也停止了，整个圣城都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安静之中，气氛无比的沉重，连能天使都感到了极强的压抑。
为何如此？
疯狂敲响的大钟，此刻掉到了外面马路上，华丽的金属表面布满裂纹。
原来是自己把自己敲碎了。
一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不论是黎博利还是萨科塔，都怔怔看着躺在地上的安静大钟，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人上去收捡，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能天使默默闭眼，她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忧虑情绪，一睁眼，发现姐姐一直盯着她，还伸手捏了捏能天使的脸颊。
“你倒是一点都不忧虑。”
蕾缪安小声说道：“刚才还不能确定，现在来看，小乐你是早有所料，是不是和齐缘有关？”
能天使默默点了点头。
但她没有料到，这钟居然坏得这么快，因为钟并不是匀速运动，最后它甚至以手机振动般的频率疯狂敲击。
这不敲烂就有鬼了。
虽然很大逆不道，但能天使总是忍不住想……
这是乐疯了？
-----------------------------------------
生存的危机已解决，天堂支点将目光投到了等待的安多恩身上。
“就让齐缘先生教你吧。”
天堂支点说道。
“咳咳。”
齐缘看向安多恩，先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萨科塔们在圣城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靠的是什么？”
上一篇：综漫：签到宇宙之心，加入聊天群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