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夕的眼睛本来紧张地闭了起来,此刻也悄悄地睁开了一条缝,好奇地盯着齐缘,青绿色的龙尾巴躁动地摆来摆去。
“你没有感到濒临死亡的战栗感,看来就是这个距离了。”齐缘举起了剑。
原来,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夕忽然感到有些失落,环住齐缘脖子的胳膊缓缓松开,这时候齐缘又发力了,偷偷地圈住了夕的细腰。
“……”
夕只装不知道,自己的手也没松开。
“就在这里,只用一剑。”
“嗯……”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本能地抓住最近的救命稻草,造成情感上迅速升温,这一路试探着走过来,夕在短时间内体验了多次濒临死亡,此刻竟然有了百依百顺小鸟依人的感觉。
也是不容易。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周围没人的情况下,夕的脸皮是出了名的薄。
这周围,看着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连绵起伏的白色山脉,最高峰上上下下都透着一股端庄清秀的感觉,而在雪山旁边,是一座比雪山略高些的荒山,十分荒芜,皑皑白雪根本近不了她的身,看样子脾气不太好……
真是适合两个人独处的美景啊。
夕有些感慨,但忽然之间,她微眯的瞳孔忽然圆睁,一种要命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意识到了一件要命的事。
齐缘这是带着她飞到哪儿来了?
谢拉格雪山!
这里可是住着两位巨兽的,理论上发生在这里的任何事,都会被巨兽耶拉冈德看在眼里,甚至有可能她此刻正在看着。
齐缘听到了砰砰的心跳声,夕又开始发抖了,和之前的濒死冲动简直一模一样。
“难道又要后退吗?”
齐缘奇怪地问夕,在后者看来就是明知故问。
两道身影瞬间出现在后方,没有任何过程的瞬间移动,刚刚抵达,蓝发的耶拉便捂住了眼睛,但还是从指缝中偷看。
“你们终于结婚了?”耶拉好奇地问。
夕软得像一滩烂泥,浑身上下红得像是被烫伤了,被这句话直接干得沉默了。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斩龙。”
齐缘回答道,耶拉冈德和睚也听得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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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完了?”
睚顿时感到有些不真实,但认真看一眼齐缘和他手里的剑,顿时感到如同针扎一般,不得不赶紧收回目光。
“这样不也挺好吗?”
耶拉冈德安慰道:“而且恰好选的地方在谢拉格雪山,这样一来,你的心情应该会好些吧?毕竟千年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齐缘揽着夕的腰,再度确定这个距离没有任何问题。
“好。”
齐缘安静地朝着东方递出了一剑,很是平淡无奇,让睚不禁感到奇怪,但云雾一阵翻腾,大风狂暴地卷起白雪,连璀璨的高原阳光,也被这一剑引发的风浪暂时遮蔽了。
这样的天地异相,冲向他们视野的尽头,完全不带半点拐弯。
“打完收工。”
齐缘收起了剑,现在可以叙旧了,跟耶拉冈德交流交流,顺路带点谢拉格的土特产回去。
与此同时,齐缘一不留神也松开了抱夕细腰的那只手,她的身体一僵,以平时绝对不可能的高速窜进自己的那幅画中,这次没有嗔怪的放狠话环节了,简直把几千年的脸全丢完了。
“夕姐姐还是那么的害羞。”耶拉冈德充满母性地微笑。
睚则怔怔地看着远处的剑风,有些犹豫,更无法像耶拉冈德那么放心,纠结再三,她走到齐缘的面前开口问道:
“一剑够吗?”
“一剑足矣。”
第787章 一剑西来
齐缘手拿把掐的,一副神仙中人的模样,面对睚的疑惑,他的姿态更加潇洒了,高深莫测地昂起了头。
“然也。”
齐缘帅气转身,锋利的气息让睚不得不缩回了目光,宛如触电一般。
睚低着头,有些心虚地说:“我的意思是,杀我肯定是够了,那道剑光足够将我杀死一百次,但那可是岁,面对数十个巨兽临死前的含怒一击,也只是重伤濒死。”
“我也只是让他重归重伤濒死罢了。”
齐缘安抚道:“否则我也不会退得这么远,以消减这一招的威力。去百灶贴脸来一发,一切就都全解决了,简单轻松。”
“我能猜到是为什么。”
睚点了点头,说话得有些艰难。
“你觉得我跟夕,现如今是什么状态?”齐缘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了这位曾经的大敌一个奇怪的问题。
还能是什么状态?
睚的眉头微蹙,心说齐缘这是在秀恩爱吗?
“如胶似漆,情意绵绵。”
她十分老实,说出了自己的真情实感,话音刚落,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忽然从齐缘的袖子里冒了出来。
“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耶拉冈德立即心领神会,像个母亲一样,充满同情地看了齐缘两眼,又看了眼袖子。
“夕姐姐,确实是这样的性格。”
*不可名状的龙叫*
“还是不讨论这个事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哥伦比亚的人马来过,不论是雪山居民,还是那些信仰您的古老先民,都发生了奇妙的改变,您要不要来看看?”
“头前带路。”
除去夕的尖锐爆鸣,现场的气氛还算融洽,齐缘兴致勃勃地开始游览雪山。至于递出的那一剑,递出过后,齐缘就没有在意过了。
这是自信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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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百灶。
今天的气氛注定了不平静,天空雷声大作,青色的雷霆不断在空中闪烁,那是太傅大人在四处奔走,统筹各方的情报。
“太傅,这是真的吗?”
真龙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赶忙确认情状。
“我在龙门和玉门之间来回移动,得知了许多情报,尤其是宗师的意见,有九成的可能。”
太傅轻轻捋了捋胡子,有些惊疑。
他其实也拿不定主意。
现在的一君一臣,并不是在朝堂之上,更不是在真龙研究艺术的深宫之内,而是在移动城市之外,一座人迹罕至的深山之前。
岁的陵寝。
开小差被当场抓获,真龙本来有些尴尬,但太傅的心思居然不在这个上面,这令他如蒙大赦,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
如果太傅能忽略另一个人,那就更好了。
“我是学生,承蒙陛下赏识,在此咨询国家大事,陛下的雄才伟略,令人叹服。”
那是个学宫学子,十分普通,除了过于阴郁的气质之外,丢进人堆里简直找不出来,见到太傅,他恭敬地行礼,滴水不露。
“岁老二,我已经闻到爆米花味儿了。”
太傅连连摇头,一语道破:“你们俩在这儿偷偷摸摸地见面,你还给陛下带吃食,这事儿我并非不知,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哦。”
那个学生立刻不装了,一副随意的样子。
云淡风轻。
“是我让他过来的。”
岁老二不卑不亢地说:“今天研究棋盘,让我有些心血来潮,预感有大事发生……没错,你可以惊讶,我确实会摆棋盘做预言,这是我通过学习得到的技巧。”
“望啊,今天到底有什么大事?”
真龙好奇地问。
“我的兄长,那把名为朔的剑,被齐缘召唤走了,相信你得到这条情报了吧?”
望捂着胸口,严肃地说:“你们猜猜,与齐缘战斗的对手是谁?就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我就感觉到了数次濒死的恐惧!”
“啊?”
“没错,岁兽苏醒的步伐,今日止步。”
望无比笃定地说。
仿佛是为了佐证他的话,原本平静的山峰,一瞬间开始震动,地动山摇,碎石滚落,带着惊怒的吼声回荡在山崖之间。
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真龙,他缩在背后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两下,盛在手心的爆米花顿时撒了一地,幸好太傅没有注意到这些。
“为何!”
愤怒的声音,连门都压不住。
里面的岁实际上是在沉睡,根据本我自我超我的理论,在里面怒吼的是本我,更加暴虐,更加遵循自我的本能,有一种蛮荒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
本我就是这么的直来直去,惨叫声连着响了不知道多久,碎石像潮水一样奔涌,无比危险,但在场的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退却,都怔怔地盯着山崖,想要看到岁的下场。
“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我不甘心,区区凡人,怎能伤我半分?!”
“区区凡人!”
“我打死也不会说帝皇在上!”
陵寝中传出了不解和暴躁的声音,以及剧烈的碰撞声,但陵寝就像坚固的铁桶,数次尝试都是以失败告终。
他好想逃。
却逃不掉。
“这就是像是一个人正在睡觉。”
岁老二体贴地解释,他现在心情极佳:“在睡觉的时候,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于是就开始了诈尸般的颤抖,真正能调用的力量其实不足真正岁的十分之一。”
“哦哦。”
真龙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空气中的风变了方向,云也在暴躁涌动。
一剑西来。
璀璨的光芒一闪而过,陵寝被一道光贯穿,随后这道剑光也葬在了陵寝里面,躁动不已的山峰忽然安静下来,安静得令人有些不太习惯。
总之,岁之本我走得很安详。
“……”
“好,现在他又长眠了,没有千年时光沉淀根本不会醒来。”
望率先打破沉默,看向太傅说道:“我们要看清形式,既然岁再度沉睡了,所谓的危险也就成了无稽之谈,既然如此……”
“此时此地,我不会杀你。”
太傅摇了摇头,转身紧盯着岁兽陵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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