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月流苏
“正义需要活着才能履行,而活着便是我需要达成理想的基础——!”
火焰的长枪自眼前袭来,浴血的卫宫士郎已经油灯尽枯。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但他没有错,活着从不是错误。
放弃活着才是错误,那个男人对他说过,唯有自己活着让他人也活着才是世间最大的正义,这才是他在人生当中找到的正义答案。
所以……
他怎么可能要被这种漠视生命的恶人,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杀死呀!
“锵!”
杂物被烧去,鲜红色的令咒显现于手背,佩戴的银丝吊坠似乎发出了共鸣。
“什,么?”
一股强横的魔力向枪兵男人涌来,将他瞬间击退倒飞!
这股魔力的量级,竟然比他还要恐怖?!
“第七位Servant降临?在最后关头……呼唤出奇迹了吗?!”
8
第八章你也想活下去吗?于此,契约成立,你之性命,与我同在。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同样是一个夜晚,一片寂静。
冬木市的夜晚总是显得很清冷,时常出差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的父亲,似乎由于年纪大了亦或者是身体越发的恶化也难得的清闲了下来,除了偶尔待在书房里给不知名的人写写信外,便是安静的在夜晚看看星星月亮。
卫宫士郎并不知晓自家养父的过去,对方除了偶然之间透露过少部分魔术的基础常识之外,他甚至就连对方的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有时他真的很好奇,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何每当他好奇对方过去的时候,对方总是露出自嘲的苦笑不愿提及。
而当他想要询问魔术的事情时,对方也依旧是忌讳颇深。
就像不愿意让他踏足到一个新的世界。
“喂,老爹,要睡就去被窝里睡啊,晚上在这里打盹会冻坏感冒的。”
刚升上中学不久的卫宫士郎苦恼说着,坐到了自家小院子里的房屋台阶上,与身边穿着浴衣的男人一同赏月。
自从大约再往前一两年的时候,那时的切嗣简直是一个工作狂人,一年十二个月到头其中有十个月都是在德国那边出差,剩下的两个月都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回来疗养,但在疗养结束后,就会留下一笔生活费并且委托藤姐照顾好他,继续去德国工作。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去德国干什么工作,只知道停歇下来的这一年多时间对方都很安静,偶尔也会露出放松心态貌似都好了不少,原本医生诊断没有多长时间可活的对方,硬生生为了坚持写信在身体恶化的情况下活到了现在。
“不,没事,我没事的,至少,还能坚持到德国那边给我回信。”
卫宫切嗣温柔浅淡的说着,就好像已经知晓自己大限将至的老人一般,回光返照气色不再如同前几天那般萎靡。
人总要有个盼头,就像他曾经追寻自己人生的答案一样。
他也明白自己的过去到底有多么可笑,竟然会相信圣杯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现在,那个盼头没有了,他的愚昧人生就只剩下了最后的两件事。
将身边士郎这位,在冬木市大火当中收养的养子抚养长大拯救。
以及不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第四次圣杯战争时的那种姿态。
“老爹到底是在给谁写信啊?生意场上的伙伴朋友吗?还是说老爹喜欢的人?或者是那种老爹你一直不让我接触的魔术……”
“是我的女儿,也是士郎的姐姐。”
“姐姐?”
“嗯嗯嗯,是啊,姐姐,她在信里也说很喜欢士郎呢。”
这一次的卫宫切嗣没有什么避讳,反而十分健谈和温柔的谈起了他的女儿,那位他在德国九死一生与爱因兹贝伦家族针锋相对数年,只为了见一面的可爱雪之精灵。
可惜,哪怕他已经拼上了性命,并且在佣兵协会掏空自己的必生积蓄悬赏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人,联系了许多曾经的朋友花费重金和爱因兹贝伦家族死磕,但最终的结果也还是没多少作用,甚至于说如果不是神代魔术师美狄亚的圣遗物过于抢手,爱因兹贝伦家族想要购买,他连让那些人造人正视的资格都不存在。
谣言传闻之中,他已经截断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经济命脉?
那不过是看热闹魔术师的夸大罢了,拥有莱茵黄金的爱因兹贝伦家族能缺钱吗?
至于拼消耗,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人动不动就是几百年几千年的活,普通人乃至魔术师谁能耗的过他们?
爱因兹贝伦家族愿意妥协,不过是人造人的程序让对方不愿意为了所谓的荣誉而消耗罢了,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死磕没有意义,它们和他之间的矛盾点只是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那位小女孩,他想要带走对方,爱因兹贝伦家族不给,因此才会爆发战争。
而他当时由于年轻时候留下的旧伤,以及第四次圣杯战争时期所受到的诅咒,已经时日无多命不久矣了,爱因兹贝伦家族也是看出了这点,给予了他可以和伊莉雅斯菲尔有信件往来的契约将这场闹剧给彻底终结。
那时候的他不同意也没办法,数年的战斗让他的家底经济被打空了,人脉被打碎了,自己的身体也被打垮了。
只能,与爱因兹贝伦家族达成了和解。
以交出魔术礼装起源弹为代价,弥补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损失。
爱因兹贝伦家族允许他们父女书信往来,并且会尽可能善待伊莉雅斯菲尔。
“士郎……”
“我小的时候,曾经向往着,成为一位正义的伙伴。”
卫宫切嗣无神的望着那苍白的明月,嘴角露出了释然无奈的笑容。
他从不和这位养子谈论他的过往,但可能是真的老了吧,或者说在失去了爱丽丝菲尔后,与养子士郎的相处以及和女儿伊莉雅的时常书信,让他终于越发像个不再麻木的魔术师杀手。
“什么意思?老爹你说【曾经】,也就是说现在放弃了吗?”
“嗯,很遗憾,是放弃了,所谓的英雄是有保质期的,在长大成人之后就算不上英雄了,要是我能更早注意到这一点就好了,起码,那样的话我也能带着你去看看你的姐姐。”
“这样么?那就没办法了啊,老爹。”
“是啊,真的是没办法啊。”
自嘲的嗤笑一声。
卫宫切嗣轻轻摇了摇头,可是这个世界上凡事哪有什么如果呢。
他如果不成为一位魔术师杀手,便不会被爱因兹贝伦家族所看重雇佣参与冬木市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也不会有爱丽丝菲尔这位妻子,伊莉雅斯菲尔这位女儿了。
假设有人问他对自己的人生有没有后悔,他的回答也多半像当初那场宴会上。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杰出的魔术师伊莉雅斯菲尔他们所说的那样,追求理想的人可能会止步,但绝不会有所后悔,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愚昧无知像个笨蛋一样。
“正因为没办法,所以就由我来替你当吧,正义的伙伴。”
年轻的少年侧过头很是轻快的说道:
“老爹是大人,所以没戏了,但我还是小孩子我还能当吧?老爹的梦想,老爹的遗憾,就全部都交给我吧。”
稚嫩正义的少年有着年轻气盛,哪怕这可能只是一时之间的安慰话。
但卫宫切嗣却不由得怔怔看着对方,仿佛看见了什么新的东西。
“你总有一天也会长大的,士郎,而她与你这辈子也许都不会再相见一次,就像我也只能和她有书信往来一样,现在的你可能不理解你在说些什么,可今后你就会慢慢明白这种想法……”
“是老爹你不理解吧,我会拯救姐姐,也会成为正义的伙伴。”
“……”
“无论多么困难,总要去尝试一下不是吗?老爹你已经尝试过了,最后的结局是失败,但我还没有尝试过呢,如果人人都是这样看着某件事困难而不去做,真正有能力能做到那些事情的人不是反而会被大众给带偏吗?”
卫宫切嗣深深的叹了口气露出苦笑,他发现自己好像由于经常出差,而忽视了对这位养子的思想教育啊。
为什么要这么天真,像曾经的他一样天真,像那些死在圣杯战争中的笨蛋一样天真。
“但你可能会死的?你不怕吗?去完成那些事情会死掉的。”
“不会的,我会活着,大家都会活着,拯救所有人就是我的正义信念,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我模糊的记得,见到过一位已经快忘记的姐姐也是这么做的。”
少年的语气坚定不移,这不是玩笑话,而是在冬木市大火之后他根深蒂固的执念,他不想看见其他人像他一样充满了悲剧。
淋雨的人只需要他独自一人就够了,所有人都要有伞。
活着就是正义,所有人都活下去,便是这世间最大的正义。
“……但总会有电车难题那样的选择。”
“那么我就把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痛扁一顿,或者将行驶来的电车给掀翻!”
“一个人不可能救下所有人,总需要有少数人去牺牲。”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
看着面前眼中从未有过迷茫的少年,卫宫切嗣仿佛看见了某个人,那位在第四次圣杯战争当中大放异彩女孩的执着。
他们的执着都是相同的,都认为这个世界上幸福活着便是最大的正义,明明根本没有见过面却是如此的相似。
只不过一个是想要个人的幸福。
而另一个则是想要所有人的幸福。
这对素未谋面,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貌似都走入了一条名为幸福的极端。
卫宫切嗣莫名的感到心酸,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苦难造就对幸福的向往,这对姐弟都是从小便失去至亲的苦命人啊。
不久之后,卫宫切嗣便在午后的躺椅上陷入了永眠。
午后的阳光是他这一生最后的温暖。
他将自己名下的所有遗产与魔术刻印,以及身为魔术使的毕生所学都留给了卫宫士郎,或许是期待这份孩童的天真,又或许是他真的希望有一天士郎能够带着伊莉雅斯菲尔脱离爱因兹贝伦家族,将其拯救寻找到一处偏僻之地隐居吧。
爱因兹贝伦家族不会放过伊莉雅斯菲尔的,哪怕他刻意隐秘了神代魔术师美狄亚其实是伊莉雅斯菲尔的假身份。
但伊莉雅斯菲尔早已成为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最高杰出作品,是必然会参与进入下一场圣杯战争的存在。
而身为最杰出的作品,对方如同爱丽丝菲尔那样命运已然注定下来。
毕竟他与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契约,仅仅只是在他生前有效罢了。
再之后,卫宫士郎升入高中,虽然没有系统化的魔道家族传承与教育,但天生拥有二十七条魔术回路的他还是迅速掌握了固有时制御这一魔术,并且从未暴露过作为魔术师的身份,或者说比起魔术师他更像是他养父卫宫切嗣那样的魔术使,只掌握了投影魔术这种基础的魔术。
他没有真正接触过魔术师世界的阴暗面,只能从养父卫宫切嗣留下笔记当中窥见些许,至少直到今夜都是如此……
“试问。”
“你便是我的Master吗?”
汹涌的黑色魔力将火焰吞噬,如同漩涡一般的魔力龙卷形成。
蔚蓝色的魔术法阵被染黑,那寂静而又平和的黑暗魔力洪流之中传来了声响,声音的主人也在跌倒失血的红色少年跟前,逐渐由法阵的魔力构筑出身躯与灵基。
苍白的月光撒下,映照出了单膝下跪的小女孩身形。
那是比白色的枪兵男人还要更加恐怖,甚至于说邪恶的魔力反应,迄今为止冬木市圣杯战争任何一位出现的英灵从者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魔力含量,堪称行走的人形灵脉存在。
黑,漆黑。
没有半点多余色彩的黑暗。
看上去并不高的小女孩睁开了眼眸,那是没有眼白的纯粹黑色,她穿着一身黑色镀金的公主般礼裙,漂亮的银丝长发在魔力的吹拂下飘起,小腿与双足都未穿戴任何鞋袜,就那样光洁的半跪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之上,如同刚从森林当中走出的暗夜精灵。
她的表情古井无波却又没有过于的冷冽,声音清脆动听的宛如百灵鸟。
既有点像没有情绪的机械,又有点像枪兵男人那般的看透森罗万象。
值得令人注意的是她的白洁大腿外侧,佩戴着两个小包。
类似于战场上士兵的子弹盒那种,一个小包其中镶嵌着数张看起来像是重叠起来扑克牌的黑色卡片,没有什么光泽。
而另一个小包则是有着孤零零一张,金色绚丽的卡片。
“Mas……Ter?等等,你是……”
伤势过重外加高温的烘烤,以及多次使用固有时制御的身体负荷,让意识有些不太清晰的卫宫士郎茫然看着勉强缓缓站起身,背对着门卫的苍白月光向自己发问的小女孩。
跌倒在地的少年与女孩的视线相交,这一瞬间世界都仿佛安静。
他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久远的快要被遗忘的记忆一般呲牙咧嘴。
“受伤了吗?”
瞥见卫宫士郎手背上鲜红的三枚令咒,小女孩歪了歪头。
竟然是圣遗物召唤,当年那场大火,有魔术师捡到了她的圣遗物吗。
看来,算是她赌博成功了呢,让她这位曾经苟延残喘失去灵基的失败者,获得了一次重新开始启程的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
“卫宫,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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