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伊莉雅的我被言峰绮礼召唤了?! 第154章

作者:雪月流苏

  而这就是他对卫宫士郎进行的战术。

  很巧妙的一种道德绑架。

  你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对你的,间桐樱和远坂凛非要把你拉入同盟,只有我没有逼你站队,我会理解你并且给你援助。

  比起所谓的同学,小时候的玩伴,咱们才是真正的好兄弟。

  如果我和她们敌对了,你忍心抛弃好兄弟而选择那两个逼迫你把你当成工具的女人吗?

  很显然,这在心理层面上,卫宫士郎是绝对不忍心的。

  毕竟对方就是一个天真的烂好人,而非那种见色忘友的蠢货,以及没有人性只看种单纯利益输送的魔术师。

  他给卫宫士郎潜移默化的植入了这种观念,这也正是他先前所说的风浪越大鱼越贵原理,这样的套路只能用一次,如果被远坂凛,间桐樱或者其他的御主捷足先登了那他就头疼了,毕竟手握战斗力最低的暗杀者职介英灵从者,若是没有一位可以在紧要关头救你一命的可靠保底存在,那就真是一个失误便会葬送全家老小。

  “观察的怎么样?她的感知距离如何?有机会或者说有多少把握在那位剑骑士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干脆利落的杀死卫宫士郎?”

  坐在空无一人的饭店当中,间桐慎二看着桌上没有动过的菜品。

  淡淡的从衣兜中掏出了一本笔记本,以及一根提神的香烟。

  然后抽出一根香烟点上,这是佣兵协会的特殊制作香烟,十克黄金换一根,有着类似于镇定剂的效果,可以止痛并且在疲倦时提供堪比兴奋剂的迅速提神功能。

  他兜帽下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近距离接触伊莉雅小姐这种能够举手投足之间杀死自己的远古英雄豪杰,还是敌对阵营的情况下,哪怕他有八成的把握笃定对方不敢动手,但无论是心理上压力还是生理上的压力都让他本能畏惧。

  强大。

  而且很聪明。

  像一条潜藏在阴暗坑洞中时安安静静,一旦发起攻击便十分狡猾奸诈的毒蛇。

  这是他对伊莉雅小姐这位连基本真面目,都谨慎到不愿意暴露英灵从者的第一印象,他向来看人都很准,数年来的佣兵生涯也让他对别人的气质氛围十分敏感,而伊莉雅小姐这位表面上喜怒不形于色,思维很是活跃极度谨慎且漠视生命的存在,让他不仅联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佣兵协会当中,被誉为传说中存在,光是记录在案的战绩中,就包含了数十位魔术师的魔术师杀手。

  “十米内,没有机会,她的感知类技能等级大约在A+,并且敏捷属性并不算低,如果她和她的御主身位不超过十米,就算动用令咒我也没有一成以上的把握能够取下他的首级。”

  “需要多远?”

  “至少二十米以上,我才能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瞬杀她的御主,如果是三十米的话有九成的把握全身而退。”

  “……卫宫还真是抽到了一张好牌啊。”

  看着笔记本上浮现出的扭曲字符,间桐慎二长长的呼出一口白烟眉头紧锁,这次约见卫宫士郎既是拉拢也是试探,确认对方在万不得已与自己敌对的情况下他这边的牌能不能反制对方,或者说悄无声息的抹杀掉对方。

  正如伊莉雅小姐忌惮着暗杀者,间桐慎二也在忌惮着伊莉雅小姐。

  因为他的英灵从者幽弋哈桑,在不发动攻击的状态下是无解的,除非是拥有超越神域级别的概念性技能,否则神灵来了都得抓瞎,根本无法真正伤害乃至攻击到他的暗杀者。

  但这仅限于隐匿状态,一旦幽弋哈桑准备发起攻击,那么气息遮断等级就会降低到A+,这个等级看似也很无解恐怖,别的英灵从者被打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打的。

  可这份气息遮断仅限于幽弋哈桑本身,他打出的攻击比如丢出去的匕首,是不会被气息遮断技能所笼罩的。

  属于那种别人打不到幽弋哈桑,但幽弋哈桑也打不死别人。

  正常情况下间桐慎二自然不在乎这些,毕竟光是丢出去的匕首偷袭御主也是一偷袭一个准,敌人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制手段,可当伊莉雅小姐这位自带感知技能的英灵从者出现之后,这就很棘手了,因为幽弋哈桑发起攻击时的气息遮断等级与对方的感知技能等级持平,也就是说伊莉雅小姐将成为这场圣杯战争当中为数不多,在一定距离下可以反制乃至于反杀幽弋哈桑的可怕远古英豪。

  他心烦于这种克制性,所以今天他也有着想要直接杀死卫宫士郎的跃跃欲试心思,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脑袋上站着一位大爹,你的长处还刚好被这位大爹给全方面克制。

  “真名也完全没有眉目,不仅及时中止了我向卫宫打探情报,还抛出了类似于关心弟弟这样的烟雾弹来对敌人进行误导,想要把真名方向引导到有姐弟的英雄豪杰。”

  具备类似于缝合伤口的手段,使用剑,难不成是神州那边的花木兰?

  可感知类技能又有堪比神域的级别,莫非姐妹并非烟雾弹,可以往神明上面猜,基督教神话中的撒拉吗?

  不不不,圣杯战争支撑不了那种位格降临,漠视生命的特别气质,正体也可能是魔物,再加上存在兄弟姐妹的微小可能性,难不成是希腊神话的戈尔贡三姐妹之一吗?

  信息太少了,处处都是烟雾弹,间桐慎二掐灭烟头越发觉得自己在思路上可能出问题了,关于那位剑骑士的真名本来还有点眉目,一试探完反倒更加扑朔迷离。

  “不过,她和卫宫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很少有英灵从者会这样对御主指手画脚,御主与御主之间对等的谈判也要插足。”

  这是间桐慎二唯一一个,可以确定的信息,伊莉雅小姐和卫宫士郎之间的相性不太好,特别是在卫宫士郎说出要拯救所有人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伊莉雅小姐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太赞同卫宫士郎的理念与想法。

  如果从这方面来进行切入的话,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汝又有怎样精妙的打算?”

  笔记本上再度浮现出了扭曲的字迹。

  “内部分化,制造矛盾,如果一个团体牢不可破那就将他们分割。”

  “只不过这是解决神代魔术师美狄亚之后才可以开始提上日程的计划,现阶段在没有百分之百把握击杀卫宫士郎的局面下还需要从长计议,接下来我们可以先动身,去试探神代魔术师美狄亚建立的魔术工坊高低了。”

  间桐慎二合上笔记本起身戴上兜帽,随即撇了撇包间窗外已经逐渐暗下来的街道,眼神平淡中带着一抹自信。

  夜幕昭示着圣杯战争第二夜的即将到来,新一轮的战斗也将开始打响。

  对于自己的计划他胸有成竹,而卫宫士郎已经沦为了他的棋子。

  算上他自己,已经明牌要讨伐神代魔术师美狄亚的组合就已经多达四组,而这在他看来已经足够了,某些既不想要表示与美狄亚为敌,又想要浑水摸鱼的参战者也该清算清算了。

  “枪骑士的归属未知,不过根据我的情报应该不属于爱因兹贝伦家族,那么这场圣杯战争六方已经出现阵容定格,并且枪骑士实力强大,首先可以踢出局的……”

  “首先可以踢出局的便是爱因兹贝伦家族,远坂家族和间桐家族是主力不能动,卫宫士郎和枪骑士有生死大仇相互制衡,神代魔术师美狄亚作为独立牌,如今唯一能够动的只有爱因兹贝伦家族……嗯,大概就是这样吧,间桐慎二现在不出所料就是这样想的呢~”

  冬木市商业大街,正在为红发少年挑选新衣服的银丝小女孩。

  边在服装店中取出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在红发少年面前比划来比划去,边微微扬起嘴角自顾自的说明着。

  而她对卫宫士郎所说的话,与间桐慎二和幽弋哈桑之间的秘密交谈几乎九八不离十。

  让人都不禁怀疑起来,她是不是在间桐慎二的身上装了窃听器,否则怎么可能如此精确的复述出远在数公里开外饭店中,此刻的间桐慎二到底是怎么说的甚至于怎么想的。

  “再怎么说这也太牵强了吧Saber?慎二其实可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

  “叫姐姐!”

  “……”

  “在家里你叫我Saber我不挑你的理,但在外面我就是士郎的姐姐,让那些自以为是认为这是我放出的烟雾弹,或者真以为我有弟弟的家伙,傻乎乎去查证我真名的姐姐。”

  自认经历不俗的间桐慎二以为自己预判了伊莉雅小姐。

  但实际上,伊莉雅小姐光是一眼,就看出间桐樱小姐的反神代魔术师美狄亚同盟是在招募炮灰,对方真正在乎的只有远坂凛小姐这位至亲,又怎么可能预判不出间桐慎二的想法呢?对方会看人她更会看人,搁这跟她玩阅历碾压呢,她见过的人心比对方吃过的饭还多。

  并不是间桐慎二的智商比她要低之类的,仅仅只是阅历上的断层差距,就比如山村里活了一辈子的老人和大城市里活了数十年的年轻人,双方的眼界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间桐慎二这些年的经历险恶繁多,再加上自身的天赋确实比很多成年人都要更恐怖,心机与城府能玩死卫宫士郎。

  可对方归根结底也只是活了短短十多年的高中生而已,跟她这种在没有时间概念,必须按照剧本接受一幕幕恶意的苟延残喘家伙比起来,只能说对方预判的还是太少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在非现实意义上的时间中。

  因为真的太多了,一幕接着一幕,一份恶接着另一份恶。

  如果英灵从者召唤重新锚定了她的存在,她现在估摸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奇怪样子。

  “那为什么你当时没有告诉我?慎二如果真的是在骗我想要利用我的话,当时Saber……额是姐姐你不是可以直接跟我说……”

  察觉到伊莉雅小姐两指之间折断的衣架,本来还有些激动的卫宫士郎立马纠正了称谓。

  “就是因为士郎会当面问清楚,对于朋友之间完全藏不住想说的心里话,所以我才不想在当时告诉士郎呢。”

  伊莉雅小姐拉着迟疑红发少年的手臂,很轻易的将其拽进了试衣间。

  然后将一件已经目测过的黑色带兜帽外套,随手丢给了对方。

  “试试这件吧,170cm左右很合身,而且黑色的配色在夜晚也有掩护色的效果,虽然我不会让你远离我超过二十米之外的范围就是了,但要是打扮不好看的话带士郎你出去超丢脸的诶。”

  “……不要在说正事的时候突然岔开话题聊服装呀!”

  “正事?什么是正事?圣杯战争是正事,但为我亲爱的欧豆豆挑选合适的衣服就不是正事了吗?士郎这是在责备姐姐我吗?”

  “唔。”

  卫宫士郎看着手中的衣物陷入了沉思,说好的英灵从者都是来自远古的英雄豪杰呢?你这样一口一个欧豆豆的占便宜,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不可靠了,简直和东木高中旁边的不良少女一模一样呀。

  “唉,这就是弟弟长大后的坏处,对于家姐真是越发的不尊重了~”

  伊莉雅小姐很是伤心的扶着额摇了摇头。

  如同黯然神伤不被家人理解的姐姐般憔悴,然后她随手拉上试衣间的门帘,小手中魔力的光点汇聚浮现出黑色长剑。

  “姐,老姐,这里是闹市区,你这样会引起无辜民众……”

  “引起什么恐慌?我只是Cosplay诶~”

  真是好一个Cosplay。

  卫宫士郎顿感无语而又无可奈何的,迅速乖乖换上自家英灵从者挑选好的外套。

  直到拿着黑色骑士剑的伊莉雅小姐一只手抱着手臂,另一只手撑着小下巴露出稍微满意的微笑点了点头才作罢。

  “不愧是我愚蠢的欧豆豆,看起来真帅气,不过底子这么好,如果换上女装进行伪装的话,貌似也是不错的作战手段,毕竟以本次圣杯战争参战者的思维,应该想不到士郎你会男扮女装,变成一位娇小红发少女来作战吧~”

  伊莉雅小姐表情严肃认真的点评道,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东西般的嘴角,在红发少年看来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住,貌似就像已经幻想出了他换上女装的模样。

  “饶了我吧老姐,就这件衣服好了。”

  卫宫士郎两掌闭拢选择求放过。

  他突然觉得,自家召唤出的这位英灵从者好像就喜欢欺负他来找乐子,虽说这种程度算不上什么真的欺负。

  更像是一种家人之间的调侃打趣罢了。

  “这才是弟弟该有的样子嘛。”

  黑色骑士剑化为魔力光点,穿着黑色连衣裙的伊莉雅小姐拉开试衣间的门帘摆了摆手,满意点了点头后示意红发少年跟上自己。

  间桐慎二召唤出的暗杀者试探出了她的感知技能强度,同样她也试探出了那位气息遮断技能等级达到概念级暗杀者的深浅,那就是对方的正体多半只能躲藏于阴影之内,并且如果是纯粹光明的地方对方也存在限制。

  这是当时悄无声息的一场暗中交锋,不得不承认她稍逊了那位暗杀者一筹,因为她还是没有能够完美反制对方偷袭自家御主的手段,只能与自家御主贴身行动。

  主动权依旧在暗杀者手里,对方只要不起杀心谁也拿对方没办法。

  可她得到的情报完全可以弥补这份颓势,比如通过魔力以肉眼无法看到的方式,借助地脉进行周边性扩散,在大致二十米的距离内她就能以魔力的极速消耗确认有无“异常”在场,简单来说她虽然无法反制暗杀者,但能够在极少数情况下确认暗杀者有没有来,否则她也不可能难得和红发少年说这么多关于对间桐慎二的预判。

  “士郎,我见过的人很多,无论是间桐慎二还是你这种笨蛋弟弟,你觉得间桐慎二是你的知心好友不会伤害你,那么你见过世界上很多从小长大的亲兄弟,在为了争夺父母留下遗产的情况下会对对方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吗?”

  “我见过,我亲眼看见过这些血脉至亲为了利益倒在血泊里,我见过他们为了防止意外,来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我还见过知根知底的夫妻,其中一位突然怀念自己的青春说什么曾经的青春无价,踏马的偷偷摸摸把家里给老人治病的钱拿去买什么被抄到天价的演唱会门票,让自己的父母病死,让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家人直到死都还不上债务,一辈子憋屈的死在一场突发奇想。”

  “当然,这些还不算什么,我甚至还见过被困雪山的情侣为了活下去吃掉了自己的另一半爱人,母亲在饥荒年间养不起自己的孩子,和别人交换孩子易子而食。”

  “这是我所亲身经历过的事件,有大有小,都是一种人为善恶的体现,只不过我在里面一直扮演着遭受迫害或者经历罪孽的一方,有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记忆中最亲近的人推向深渊,还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什么都无法改变。”

  人性本恶。

  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的心底总会藏着某种欲望恶念。

  就连最基础的社畜普通人,也会在劳累后自我安慰总好过某些类似于扫大街的更辛苦者,通过对比来获得心理安慰。

  所以,你用单纯的想法去揣测间桐慎二这种一看就是经历过风霜的执着恶人,认为对方不是恶劣的存在。

  这既是对自己的一种不负责任,更是低估了时间会让人改变成什么鬼样子。

  “所以你明白了吗?士郎,感情,在这个世界上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公司的老板会说你对公司有感情,让你为他无偿卖命。”

  “买电脑,汽车,住房的中介玩伴,会给你来个熟人大满贯。”

  “家人,会在对你不好,你反抗之后,指责你不孝,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我就算杀了你,你也该被杀死不准吭一声。”

  在前台付款后,走在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商业大街上。

  伊莉雅小姐并没有避讳的,教导自家御主不要被所谓的感情影响理想判断的道理,因为感情会骗你,你的理性绝不会骗你,你本能的想要活下去那么你的思维就会越发的清晰活跃。

  “……老姐。”

  “我在。”

  卫宫士郎停下了脚步,走在正前方的伊莉雅小姐也转头停下了脚步。

  他沉默的望着从不走在人群当中,似乎本能喜欢待在路边的阴影前行的小女孩,周围不知不觉间已经没有多少路人。

  红发少年站在明亮的路灯之下,银丝小女孩则是站在路灯之外的黑暗当中。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么也就是说我也不能相信你,而你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吗?”

  “差不多吧。”

  “老姐……”

  “嗯。”

  “你是一位很好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