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贞德本人并不会用剑,虽然因为种种缘由可以熟练的使用剑战斗,但实际上还是只会挥舞战旗。腰间的银剑,与其说是武装,不如说是饰品......或者仪式道具。
但这把贞德几乎未曾用过的宝剑,此刻竟然无需驱使,自己便产生了让人感到“雀跃”的脉动,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
虽然还没有脱离贞德的掌控,但贞德隐隐有一种剑的归属权被夺走了的感觉。
其实不仅是她,就连两位saber,齐格飞和莫德雷德也同样以微妙的表情注视着手中的圣剑(魔剑)。
Caster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通过魔术将声音传出魔像。
“虽然通过你的战斗方式隐约猜到了一些,那操纵火与风的手法连很多老道的魔术师都要自愧不如......如今看到这个世界,我的猜测看来是正确的。
果然,你原本是魔术师吗?”
“没有那么专业,我充其量只是稍微懂一些基础魔术的门外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懂得固有结界的‘门外汉’吗?这个世界的衡量标准不知何时高到了连我也望尘莫及的地方啊。
固有结界,心像风景的具象化,可以说是奇迹的再现!
这可是连大魔术师也无法抵达,只有极少数的一类才能掌握的究极,堪称最接近‘真理’的魔术之一!”
Caster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叶青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固有结界会引起他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
并非专业魔术师的叶青不了解【固有结界】对魔术师的意义。
越是接近一流的魔术师,越会理解这种禁忌的大魔术有多么遥远!
将自己的心像风景具现化,替换一部分的世界——尽管受到种种限制,但这无疑是能改变世界存在方式和运行之理的破格魔术!
“正常”的魔术师无论如何也无法掌握,能够拥有固有结界的,全都是可以被称作怪胎的家伙。
除了英灵和死徒,“普通人类”里达到这个高度的,绝对可以用一只手数清!
而现在,一个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弓兵,竟然展开了这种连神代魔术师都很难拥有的固有结界......阿斯维布隆如此震惊并不奇怪。
(叶青的魔术造诣还比不上被凛教导的士郎......他只会一个【强化】还扔了。)
“啊,是的。”
叶青眼帘低垂,淡淡说道。
“我既不是弓兵也不是魔术师,只是区区一介剑士罢了。”
花鸟风月的世界覆盖了现实,将所有人——包括【亚当】在内都拖入了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异界。
自然,巨人和大地的连接也被切断,他的力量急剧下降,甚至无法承担自身的重量,身体开始摇晃起来......
这里已经不是他诞生的“摇篮”了,这里的土和植物与他没有一丝联系。
甚至,对这个世界来说,作为现实世界的“大地之子”——亚当才是异物!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石头和泥土的造物,在脱离了“原生环境”后,再也得不到源源不断的支撑,再生的能力很快便虚弱到了极限。
“还没有结束!别小看我的亚当(理想)了,archer!”
阿斯维布隆没有放弃,即使他自身虚弱到无法自称为英雄,但他制作出的究极魔像却可以凌驾在人类的英雄之上!
既然是圣言中出现的救世主,那就没理由不能引导受难的人们走向乐园!
这属于叶青的异界中,土石的巨人试图再次连接大地。
这是所有权的争夺,对世界本质的侵蚀!
空气中又开始弥漫起甜味,巨像脚下的植物也以异常的速度成长着。
即使和之前的速度无法相比,但确实在逐步侵蚀着叶青的世界!
“不,已经结束了,caster!”
叶青开始突袭!
没有火焰也没有冰霜,单纯的全力奔跑,笔直、迅速、敏捷、毫不犹豫,宛如一柄利剑。
对魔像压下的巨大手掌,叶青轻轻一呼:“清子,来吧!”
青红色的火焰交缠在一起,顷刻间附上叶青持刀的半边身体,他挥出了将夜色驱逐的一刀火幕。
魔像的手臂土崩瓦解,失去平衡开始倒下......
对试图重新站稳,整理态势的亚当,叶青手下毫不留情,再次挥动魔剑。
只是这一次火焰瞬间收敛、不,是被“驱逐”,转而萦绕起彻骨的寒气。
“白无垢!”
高声唱出手中魔剑真名,无瑕的极光斩破了黑暗,将魔像的头颅砍下!
还没有停止!
叶青顺势向下压刀,凛冽而锐利的剑气势如破竹,将魔像的核心彻底粉碎!
失去活力的魔像缓缓倒下,在这个异界中再也无法维持人形,半空中便化作沙土散落......
叶青的脚步未曾停止,在漫天的砂石中疾驰,左边的荷鲁斯之目闪烁魔力的虹光。
然后,在崩溃的尽头,黑之caster从泥土中现身。
没有多说一字,叶青的剑贯穿了阿斯维布隆的心脏。
泥沙,还在不停的落下,简直像是一场由泥土的眼泪构成的大雨......
“......”
叶青无言的拔出了魔剑,轻轻一甩,洁白的剑刃没有沾上一丝血污。
Caster向后摔倒,用背部感受着大地和之前还属于【亚当】的泥土。
他仰望着寂寥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为孱弱的caster,心脏被刺穿的他只有等待被圣杯吸收着一条路而已。
是吗,他输了啊。
【乐园】和【原初的人类】,说到底也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罢了,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于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一场美丽的,美丽到让人绝望的梦罢了......
“archer?”
“......有什么遗言吗?”
“虽然这么说很厚颜无耻,但我有句话向拜托你传达。”
“......”
“请告诉罗歇:你有着比我更美好的灵魂,不要试图成为第二个我。还有......抱歉。”
Caster静静的躺在地上,身体分解成了魔力的光辉。
从者们围了上来,rider先问道:“最后......他说了什么吗?”
叶青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见此便不再多问,ruler上前一步,在caster消失的地方停住,不顾地上的积灰,半跪下来,双手在胸前重叠在一起——她开始祈祷。
谁也没有说话,尽管是背叛者,但没有人反对ruler的行为。
现在,ruler只是在静静的祈祷而已。
叶青看着这一幕,长长呼出一口气,抖落了身上的尘土,刚想解除固有结界,忽然有一件“异物”从边缘闯进他的视野里。
“嗯?”
叶青走到本应是魔像核心处的沙丘边,看着半埋在砂砾中的黑色石料皱起了眉头:只有这个没有消失。
仔细想想,caster的宝具并不是召唤出来的东西,而是由真实的物质构筑,而且又是在迥异于外界的固有结界中“死亡”,留下一些燃不尽的余烬也是很正常的。
叶青随手握住石条上端,忽然一愣,脸色微微变化:比他想象的要沉!
稍微动了点真格的,将之整个拔了出来。
最终出现在叶青眼前的,是大概四尺、纯黑色、狭长的石条,虽然边缘狰狞不齐,但总的来说只有两三指的宽度。
“这是黑曜石?总感觉有点不太一样。”叶青沉吟着,但也没忘了正事,随即便解除了固有结界。
月下的异界消失了,世界重新变回了废墟般的城塞......
第三百六十二章 结盟
战争以赤之berserker、黑之caster与黑之berserker的败退而告一段落。
虽然最终的胜负还没有决定,但赤方的御主天草四郎,在得到了圣杯的同时成为了除saber外所有从者的领袖,可以说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在经历一系列变故之后,赤之阵营失去了狂战士,三骑士中的saber独立了出去,看起来似乎是损失了两骑从者,但天草四郎本来就没有得到这两个的控制权,所以其实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
恰恰相反,在剔除掉这两个不稳定因素后,赤之阵营反而会更加容易掌控,天草拥有了最终的决策权。
对比一下几乎没有损失的赤阵营,黑阵营却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首先就是圣杯的丢失,从者们无法再获得几乎无穷无尽的魔力供给。
其次是战力上的损失,Lancer、berserker,还有被内部处决的caster,现在剩下来的从者只有saber、archer、rider三骑,就算加上ruler,也只有四骑。
在从者的数量上,无疑是黑之阵营落入了下风。
而且黑之rider阿斯托尔福算不上稳定的战力,即使恢复了部分理智,他也很难在各位大英雄的战斗中活跃。
不得不承认,黑方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但如果考虑到成功拉拢赤之saber的可能性,或许可以与敌人持平。
至于千界树族长达尼克的死亡,由于菲奥蕾可以替代他的位置,所以反而无关紧要。
而现在,菲奥蕾以族长的身份邀请ruler和赤之saber与其御主进入了会议室,一同商议联盟事宜。
当然,处于安全的考虑,其余御主和从者也是参加了的。
接连受到赤之berserker的自爆攻击、空中庭院的物理干涉、原初巨人的异界侵袭——这三次摧残,多米雷尼亚的城堡早就破烂不堪,就连核心的会议室也一片狼藉。
尽管戈尔德和赛蕾尼凯用魔术做了简单的修复,但两人毕竟不是匠人,有些细致的地方还是只能草草收场。
不过最起码还是可以当做会议室来使用的。
Ruler有着特殊的立场,在黑之阵营和赤之saber主从沉默的时候,她率先发言,以最简短但没有疏漏的语句将情况介绍给了黑之阵营的御主们。
“第三次圣杯战争留下来的从者,而且还是【ruler】......真是让人惊讶的事实。”
菲奥蕾难以置信的说道:“从者在役使着从者吗?”
“是的,虽然具有肉体,但完全可以将天草四郎当做从者来看待。”ruler肃然道,“他有着除saber外全部赤方从者的令咒,这是非常危险的。”
“不管从者们是否会接纳他作为自己的御主,就结果而言,他们无法违抗拥有令咒的天草四郎。
与尊严和骑士道无关,只要不打算直接退出这场战争,他们就必须服从御主(天草)的命令。”
对从者来说,没有B以上的【对魔力】,那就连一道令咒也无法违抗。
虽然也不是不存在从者们宁死不屈的可能,但......
“赤之Lancer和我有约定,他不是会失约的男人。”
“对面的rider......不和我做了了解,肯定是不甘心回归英灵座的吧。”
Saber和叶青的说法证明了一个事实:赤阵营的从者基本上不会用自杀来反抗天草四郎。
也就是说......
“到头来,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吗?”菲奥蕾扶额叹息,然后她谨慎的问道,“那,这个前代ruler......天草四郎时贞,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叶青回答了她:“全人类的救赎——也就是将所有的人类灵魂物质化。”
“......对象是全人类?!这根本不可能!”菲奥蕾惊愕道,“而且这根本算不上是救济!”
“但是天草四郎却不这么想。”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Archer耸耸肩,淡淡说道:“虽然我否定了他,但那是以我的观点而言。
对于他来说,既然会做出这个决定,那也一定是思考了很久,什么方法都试过,最后才得出的结论吧。
如果从上一次圣杯战争算起,这家伙已经思考了超过半个世纪......这种聪明人钻牛角尖的后果可是很可怕的,我不认为他会没有相应的考虑。
只不过......在取舍的时候,他选择了自以为‘最优’的未来而已。”
“archer,你这种说法......岂不是在替那个混蛋辩解吗?”戈尔德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