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煌之羽
“克洛德爷爷，额，不，学院长，我，我……”
蒂莉西雅看着克洛德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中途被伊格雷尔打断了。
“你要自己走吗？”
伊格雷尔停了下来，对蒂莉西雅问道。
“嗯？”
蒂莉西雅歪了歪头，直到这时，她才稍微理清现状，发现自己被伊格雷尔抱着，而且是公主抱。
“这，这个是，呀，好痛。”
蒂莉西雅有些慌张地挥着手，但是她刚刚动了一下，身体中传来一阵剧痛，让她不由得蜷缩起身体，眼角泛起了晶莹。
“这样啊，虽然伤势都治好了，但痛觉还残留着，看样子是不能自己走了。”
伊格雷尔打量了一下蒂莉西雅，了然地点了点头，低语道，随后示意克洛德继续带路，跟在后面。
‘发生了……什么啊？’
从身体的疼痛中稍微缓解过来，蒂莉西雅微微地睁开了眼睛，视线朝上移动偷偷注视着伊格雷尔的侧脸，脸上浮现出没搞清楚事情发展的呆然，这么想道。
零使？咱们可是龙王！不是平民！
第五十七章 我会离开
“轰！”
神界，某片天空，伴随着一阵刺眼的亮光，一道金色的人影从天空中坠落，在其上方，身体被铂金色的光辉所笼罩的巨龙正静静地俯视着祂。
“咳……”
金色的人影轻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口红中带金的血液，祂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向将自己击落的龙神。
“到这一步的话，你也该消气了吧，这本来就是我们所认同的事。”
凝视着缓缓下降的哈亚维，赛莉娅娜如此说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真的发生了，还是会很不爽。”
看着神力紊乱的赛莉娅娜，哈亚维目光冷漠地回应道。
其实在之前，哈亚维一直没有告诉伊格雷尔真相，祂将意志投射到下界，维持和伊格雷尔的联系，的确是在保护他，但那只是事情的一部分。
在下界各个智慧种族的认知中，神明的诞生都是那些极强者踏破了神则，生命本质得到了升华得以成神，这是对的，但还有着另一半情况，现在暂且不提。
在成就神明之位的那一刻起，祂们就不再受到寿命的限制，只要不受到根本性的重创从而陨落，那就能永恒地存在下去。
那么，按照正常逻辑下来，在只进不出的情况下，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神明的数量就会越来越多。
但一个世界能够承载的神明是有限的，哪怕让神明尽可能地待在了神界，不让其对世界产生过大的影响，到了现在，也快达到极限了。
神明毫无限制地增加所导致的结果，那些世界之外的邪神就是最好的例子。
察觉到了危机的神明分为了两派，不，其实应该是三派，但第三部分置身事外，并不参与其中，所以平时并没有祂们的显现。
而主要的两派中则是以人类神主张不能再让新的神出现加重世界的负担，另一边则是以龙神、精灵之神主张顺其自然，不对拥有成神之姿的下界存在加以干涉。
以此为契机，爆发了第一次神战。
神战的结果只有那些参与其中的神明自己以及始终旁观的世界意志才知道，但最终，两派神明定下了默认的一条规则。
人类神会在某一个时刻某一个地点对有着成神可能的下界生物降下一次危机，而另一边的神明则会去保护住他，这是两边神明的博弈，也是不希望增加新神明的人类神对每一个下界生物仅有一次的正当出手权，无论那个下界生物是以什么方式，依靠了神明的保护也好，凭借自己的力量也罢，只要成功渡过，人类神便不会再做出第二次干预。
而在过去的数千年中，展现出非凡才能与资质的下界存在是有那么十几个，但完全成功的下界生物……没有。
顺带一提，雷纳法姆也曾遇到过一次这样的危机，但那时哈亚维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到他，所以不像伊格雷尔这样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而在那次情况中，雷纳法姆则是前往了深渊。
最后的结果是，他成功了，却也失败了，成功是指他没有死去，并保留了自身的可能性，失败是指他失去了在下界直升的权力，同时被各方面警戒着。
在有了雷纳法姆这个扛住了第一波冲击的前提下，伊格雷尔的出现让人类神选择了进一步提高难度，而实施者就是赛莉娅娜。
尽管拉克维丝因为曾经的联系试图阻止祂们，但处于人类神立场的祂最后还是没法做到什么，在这条默认规则被确定的那一刻起，祂就只能和其他人类神一起坚持下去。
于是，降临在伊格雷尔身上的，便是被刻下神咒的试炼，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那个情况下，就算哈亚维的意志存在于伊格雷尔的身上，也是救不了他的。
然而，出乎赛莉娅娜预料的是，伊格雷尔的灵魂并不是通过正常轨迹来到这个世界的，在绕开了世界边界的前提下，再加上伊格雷尔自己超乎寻常的才能，让他在不依靠哈亚维的帮助下就直接破开了赛莉娅娜的试炼，安然无恙地轻松幸存了下来。
这并不是赛莉娅娜过于大意，祂已经在尽可能不涉及下界的条件约束下，将自身的力量隐藏了起来，借助其他方式来行动，但对于这种没有被施加限制的灵魂的未知性让她失败了。
“我说，和上次神战相比，你是不是又变强了，哈亚维。”
将体内的神力平复下来，赛莉娅娜隐藏在黑色法师袍兜帽下的紫色双眼注视着上空的哈亚维，调侃道。
“我一直在和虚空战斗，它们太多了。”
没有直接回答赛莉娅娜的问题，哈亚维则是如此说道。
“啊啊，我明白的，好战的龙，对吧。”
赛莉娅娜叹了口气，这么回应道。
“所以够了吧，那头龙撑过了我们设下的阻拦，我们不会再出手了，[星咏]和[神心]作为失败的补偿也给你了，你还想干嘛，这是当初神战结束我们约定好的事情，虽然没有签订实质的契约，但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赛莉娅娜按住了自己起伏的胸口，对着哈亚维问道。
“就算这是我们都默认的事情，但我还是很恼火，别的家伙被针对和自己的同族被针对，心情真是完全不同，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接受最终的结果，但是该不爽的还是会不爽。”
铂金色的竖瞳中映照着赛莉娅娜的身影，哈亚维用低沉的语调说道。
“啧，我们的同族连上限都被封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是因为你们一个种族就有六位神，死掉两三个自然就会解封了。”
“哈？你以为我们是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啊。”
赛莉娅的周身有神力在涌动，将祂那被哈亚维打得破破烂烂的法师袍修复。
“不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家伙想死，又不像出现更多的同类来瓜分所剩不多的力量才会这么拼命啊。”
哈亚维一脸平静地说道。
“既然知道还问来干嘛？你愿意无私到让自己死去空出一个位子来减轻世界的负担吗？”
赛莉娅娜半闭着一只眼睛，指着哈亚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