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节炎
杨虚彦清叱一声,狭长利剑飞刺独孤策。
剑未至,剑上已迸发耀眼光芒。炫目剑光就像不断闪烁的霓虹灯一样,扰乱人视线,令人眼前出现重重幻影,不辨东南西北。又有无形气劲,仿佛两根手指,狠狠压/在独孤策眼皮上,要让他双眼充血、视觉昏暗。
同时还有漩涡状的无形气漩降临,笼罩在独孤策身上。
那无形气漩由千百股奇异力道组成。就像一个真正的深海漩涡,要扯动独孤策身形,令他稳不住身形,展不开身法。
气漩乱流扰身、剑芒气压乱目,幻影剑法的要旨,就在“扰乱”二字。而一个武者,如果身法不灵,眼目昏乱,那么在生死斗中,几乎必死无疑。
但面对杨虚彦如此灿烂炫目的剑法,独孤策却只淡淡点评:“很有创意的剑法。可惜,过于花俏了一点。这样的剑法,遇弱则强,遇强则弱,只能用于欺负弱者,根本无法用来对付真正的强敌。是你自己没有学到剑法精髓,还是你师父教你时留了一手?”
独孤策说杨虚彦的师父教他时留了一手,可不是没有根据的瞎说。
邪王石之轩根本就没拿杨虚彦当真正传人,他只将杨虚彦当作一枚好用的棋子。原著之中,杨虚彦后期的核心武功,已经不再是剑法,而是用抢来的部分“不死印法”,融合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自创的“黑手魔功”。
可见杨虚彦也意识到了,自己学到的幻影剑法,有很大缺陷。
独孤策在说话时,任由漩涡气漩拉扯,身形仍然不动如山,稳稳屹立。双目也任由剑光气压干扰,仍晶光闪烁、奕奕有神。
幻影剑气漫空纵横中,独孤策悠然举剑,出剑,口中轻声漫语:“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任你剑法千变万化,最终目的,都是一剑刺入敌人要害。所以,我只需窥破真实,知道你剑尖的最终落点,便能破你这幻影之剑。”
话音中,他无视杨虚彦长剑幻化的千百道幻影流光,准确找到隐于重重光影中的长剑实体,掌中剑划出玄妙轨迹,轻轻一点,便铛地一声,挡住了杨虚彦剑尖。
杨虚彦一惊,身形一个闪烁,全力施展幻影身法,整个人如同鬼魅幽影,绕着独孤策神出鬼没。高速闪烁挪移时,利剑化作灼灼剑芒,如瓢泼大雨般刺向独孤策。
独孤策寸步不移,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持剑,如挥毫作画,随意挥动长剑,没有一丝如临大敌的紧迫,反有着说不出的写意悠闲。
但尽管他一派悠闲,掌中长剑仍能准确地格挡住杨虚彦的每一剑。无论杨虚彦的剑从多么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他都能轻松写意,乃至轻描淡写地稳稳格挡。
铛铛铛!
打铁一般绵密不绝的剑鸣声,在城楼之上不断响起。双剑每一次交击,都爆出一片耀眼火花,如烟火一般,将夜色下的城楼,映得时明时暗。
杨虚彦竭尽全力,将一身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迫出自己极限潜力,作出远超自己正常水准的超常发挥,却仍然攻不破独孤策的三尺剑圈。
缠斗片刻,却连独孤策的防都破不了的杨虚彦,不得不沮丧的承认,江湖传闻没有错,独孤策已经远远超越了他杨虚彦,已处在武林宗师的层次中。
他甚至在独孤策身上,感受到了面对师父石之轩时,一模一样的无力感。
杨虚彦信心丧失,退意萌生。但就在这时,独孤策长笑一声:“你的剑法,我已看够,兴致已尽。杨虚彦,现在轮到我进攻了!接我一招,星殒!”
话音中,独孤策一剑直刺。
这一剑刺出时,他剑身之上,绽放璀璨星芒。一口凡剑,赫然化作一颗炫目流星,光辉灼灼,映亮夜空。
他使出了第一招自创的剑仙法门,“星殒”。这一招并不完善,才略具雏形,仍属于凡间剑法,但威力,已臻至凡间至高!
直面这一剑的杨虚彦,陡觉独孤策的剑,当真化成了一颗殒落流星。而他杨虚彦,就挡在那颗来势汹汹的殒星面前。
流星殒落,声势何等惊人?
饶是杨虚彦心志坚韧,面对这星殒般的威势时,仍然被慑得浑身僵直,手脚无力,连真气运转都几乎停滞!
不过他毕竟是穿梭于生死之间,饱受磨砺的影子刺客。生死关头,杨虚彦勉强举剑,挡在xiong前。
轰!爆鸣声中,双剑交击。
杨虚彦那口千锤百炼的精钢利剑,瞬间变成千百碎片。之后,那千百碎片进一步分解,居然化作漫天钢粉!
杨虚彦如遭雷击,如断线风筝一般,身不由己地向后抛跌。口中狂喷鲜血,身上亦绽开无数裂口,鲜血泉涌而出,瞬间便浸/透了他一身黑衣。
噗嗵!杨虚彦带着漫天血花跌落在地,雄壮身躯烂泥般瘫软,已是无力再起。
独孤策看都没看杨虚彦一眼,只看着自己掌中之剑,遗憾道:“剑还是弱了一点,只能承受我现在的五成劲力。”
他方才,只使出了五成力。
但即便只用了五成力,也能只一招,就令天下最强的两个青年高手之一的杨虚彦,长剑化粉,身受重创,再起不能。而这口傅君瑜的佩剑剑身,也已出现了细微裂痕。
“看来,还是要得到井中月,融取材料,铸一口好剑。”独孤策心中暗忖。
“为什么,不杀我?”杨虚彦微弱至极,几近奄奄一息的声音,忽然传来。
独孤策抬头,看向烂泥般瘫着的杨虚彦,露齿一笑:“杀你?你这么好用,我为什么要杀你?杨虚彦,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狗了。”
说话间,他凌空画符,戟指一点,口喝一声“奴”!
一道幽暗流光,没入杨虚彦眉心。杨虚彦眉心之上,蓦然出现一个幽光灼灼的上古云文,若有识得上古云文者,当能认出,那正是一个“奴”字。
云文“奴”字闪了一闪,如水入沙子一般,隐入杨虚彦眉心,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杨虚彦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但那挣扎很快消失,他双眼先是一阵茫然,之后,便变成了死灰之se。
独孤策将剑还给傅君瑜,踱至杨虚彦身前,看着他死灰se的双瞳,淡淡道:“杨虚彦,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将唯我之命是从,做我的狗,我让你咬谁,你就咬谁。”
“是,主公。”杨虚彦声音谦卑:“我是主公的狗,主公让我咬谁,我就咬死谁。”
御奴之法,乃大自在邪功之中,“君子六艺”之一。
此术可用来奴役灵禽灵兽,亦可用来驭人。但被此术奴役者,心智丧失,神魂沉沦,死气沉沉,有如行尸走肉。用来驭兽或者奴役杨虚彦这样本就死气沉沉的刺客,最合适不过。但用来奴役美人,就不美了。
谁又愿意对着一个死气沉沉,行尸走肉一般的美人呢?那跟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
所以独孤策宁愿花点功夫,用自家大雕驯服美女,也不愿对美人用这种煞风景的法子。
“很好。”独孤策满意点头,又打出一道柔和真劲,没入杨虚彦丹田,帮他稳定伤势,淡淡道:“你先找个地方养伤吧。我暂时还用不着你,你伤好之后,就去找你从前的主子复命。”
“遵命,主公。”杨虚彦艰难起身,步履蹒跚地下了城楼。
由始至终,傅君瑜都静静旁观,未对独孤策的手段生出任何疑问——在她看来,自家公子是天人下凡,无论使出何等超乎想象的手段,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独孤策也没和傅君瑜解释什么,在杨虚彦走后,他又和之前一样,悠闲地看起了翟府火并。而到了此时,翟府中的火并已到了尾声,李密麾下精锐,已攻入翟府核心,将翟让及其家人亲眷团团合围。
独孤策甚至还在围攻的人中,看到了沈落雁。她手持一口长剑,站在战圈边缘,指挥着手下围攻翟让最后一群护卫。
“翟让授首在即,热闹快看完了。”
独孤策自语一句,忽微微皱眉,望向城楼一侧,道:“凤儿,你怎来了?”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
城楼那侧,响起一声轻咦。随后,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少女,便从暗处现身,出现在独孤策、傅君瑜眼前。
那少女个子不高,但身材极好。
她双/腿修长,腰肢纤细,酥xiong高/耸,臀线如蜜/桃。她身着一套非常讲究的黑se武士服,那紧身的劲装,充分勾勒出她山峦起伏般优美的曲线。
她玉容有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而她的脸孔,即使在静中,也显得生动活泼,神态动人。有种令人初看只觉年轻漂亮,便愈看愈迷/人,越看越令人倾倒的奇特气质。
这少女,赫然正是独孤策今生的妹妹,独孤阀中武功仅次于老夫人尤楚红,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天才少女,独孤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