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那是因为姐姐不肯答应。”田赐不假思索道。
田言微微摇头:“我只不过是一女子,纵然比别人聪明一点,但又怎么敢违背神农令,阻止朱家坐上侠魁宝座。”
“那究竟为了什么,朱家这样谨慎。”
“因为他也不是青龙计划的继承者。”田言轻哼一声:“朱家虽然老奸巨猾,心怀叵测,但是当年制定青龙计划的昌平君和侠魁田光,那一个不是当世之智者,早已预料到了今日,昔日拟定青龙计划之后,就在六堂之中选择了两位继承者。
如果不是继承者坐上侠魁宝座,农家六堂之间的争斗依然会继续下去。最后农家终究会成为一个传说。”
“两个继承者。”田赐眸光一寒:“一个是父亲,另一个是谁。”
田言叹息一声:“当年父亲虽然有意托付大任于我,但可惜的是还没有交代清楚,就被害身亡,另一位青龙计划的继承者已经成了谜团。”
“青龙计划的继承者,势必要从六堂之主中产生。”田赐斟酌着词汇:“姐姐以为,谁最有可能。”
“田蜜是一个女子,参与这场内乱只不过是寻求自保而已。”田言蹙眉道:“二叔之所以死战不休,那是不想成为第二个父亲,变成青龙计划的牺牲品,司徒万里是外人,而田仲有心无胆,这两个人已经死亡,剩下的人只有朱家,但是朱家不敢做上侠魁宝座,说明也不是他,现如今六堂之主还活着的,还有一个却绝无可能。”
“姐姐说的是那头凶兽。”
田言轻轻点头:“侠魁田光和昌平君都是睿智之人,而胜七虽然修为骇人,但脑筋一直都不怎么灵光,所以,他也不是青龙计划的继承人。”
田赐脸色一苦:“那姐姐猜是谁。”
“这种事情是能猜的吗?”田言轻哼一声:“不到水落石出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找不到青龙计划的继承者,就不可能让农家停止争斗。”田赐面带苦色:“但是,这样争斗下去,农家势必消亡在诸子百家之林。”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田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忽然话锋一转:“阿赐,你什么时候和朱家联系上的。”
田赐坦然的看着她:“朱家传信桑海,说姐姐选择了和泗水吕雉合作,让农家内斗变成了一场吞并之争,如果在不遏制,经营多年的所有产业就会落在吕雉之手。”
田言轻笑一声:“田氏四堂在东郡有什么产业,那些不过是四岳堂和神农堂的产业,如果我不和吕雉合作,田氏四堂恐怕早就成了朱家口中食,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第0690章 你追我做什么
现在农家已经成了一个死局,不管是朱家还是田虎,甚至田蜜田言都不可能罢手,只有坐上侠魁宝座,才能争取到最后一线生机。
即便真的当上侠魁,也不会放过昔日和自己作对的另外堂口,只要斩尽杀绝然后在扶持新人,这样才能坐得踏实。
而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真有青龙计划的继承者站出来,也会成为六堂共同的敌人,田猛就是青龙计划继承者的身份才被暗杀的。
田赐现在才明白,田言打算将烈山堂送给自己的话,并不是虚言哄骗,想要脱离这个是非场,唯一出路就是离开农家。
而她借助吕雉这个外力,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要么攀绝顶,要么脚下尸骨,再也没有第三种选择。
田赐眸光一闪:“姐姐,了解吕雉的真实身份吗?”
田言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似乎知道什么。”
田赐茫然摇头:“我只是听朱家说,她是吕不韦的后人。”
“阿赐。”田言朗声怒斥:“什么事都是朱家说,难道你就没自己的脑子,吕氏一族乃是帝国的叛逆,这种话岂能堂而皇之出口。”
田赐脸色一红,喃喃道:“听……”话到嘴边,赶紧改口:“姐姐是不是认识帝国太子将闾。”
田言冷笑:“这句话也是听朱家说的吧!”
田赐微微摇头:“不是,是另外一个人亲口告诉我的。”
田言轻哼一声:“你在桑海,也见过太子出行,旌旗招展随行之兵将足有万人,这样一位帝国太子,出现在东郡早已人尽皆知了,但是你可曾看到他的扈从军团。”
田赐一呆,帝国太子乃是皇帝之下的第一人,天潢贵胄身份尊贵到了极点,这样的人岂肯冒着生命危险出现在农家。
田言叹息一声:“都说胜七脑筋不灵光,阿赐你的脑子也好不到那儿去。江湖,并不是剑术绝顶就可以横行的,处处诡诈,你也不想想,他们造出这种谣言就是为了离间田氏四堂,一旦形成的联盟土崩瓦解,那就任凭朱家宰割了。
田氏四堂之所以形成这种局面,就是因为我和二叔有了默契,将来不管是谁坐上侠魁之位,都不会向对方下手,这也是保护桑海田家的一种手段。
之所以将神农堂和四岳堂的产业拱手让给吕雉,那是因为将来田氏宗族可以从中取得莫大的好处。
吕雉有泗水郡郡守萧何庇护,她的商队在帝国畅通无阻,一旦整合了隶属于神农堂的船帮,就可以获得巨大的利润。
而朱家任由吕雉吞并神农堂产业却视而不见,那也是他故意为之,换句话说,他真实的目的就是让吕雉了解神农堂真正实力,从而改变初衷和他合作,一旦让他们达成共识,那还有我们田氏四堂生存的余地吗?”
田言一连串的质问,让田赐瞠目结舌,他从来就没想过,农家六堂的争斗竟然曲折到了这种地步。
现在他也开始对朱家狐疑起来,这个矮穷矬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阿赐,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返回桑海田家,一个是留在我身边听用。”田言凤眼含威,冷冷的看着他。
田赐不假思索道:“农家行事既然这样严峻,我怎么可以返回桑海,还是留下保护姐姐。”
田言微微点头:“既然你打算留下,就答应我两件事。”
“姐姐请说。”
“第一,不要质疑我给父亲报仇的决心,第二,不管我和谁合作你都不能质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执行命令,如果做不到这两点,那你还是返回桑海好了,至少还可以活下去。”
“姐姐!”田赐叫道。
“答应还是不答应。”田言怒道:“我不能让桑海田家连一丝血脉都不留下。”
田赐点点头:“我答应!”
“守大门去。”田言轻哼一声:“如果让我发现你乱走,我马上将你遣送回桑海。”
田赐有点委屈,但还是转身大步而去。
灵堂之上雅雀无声,田言在田猛棺椁之前盈盈下拜:“父亲,我也不知道让阿赐卷进来是对还是错,但是女儿也真的没有办法,为了找出杀害父亲的真凶,女儿需要帮手。”
田赐微微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跪在棺椁之前的田言,纤细的身体是那样的孤单,落寞,哭声是那样的悲切。
身体渐渐隐入落满积雪的树林,再也不见一丝踪迹。
梅花寒如雪却是故人来。
虽然田赐被誉为农家第一高手,但是将闾还真没将他放在眼里,天下修为境界高过他的一只手掌就可以数的过来。
将闾从烈山堂后山潜入,连一只蛇鼠都没惊动,无情境界真气内敛他就像是一片树叶。
刚刚潜入院落之中,却见田言端着一盆水,哗的一声泼了出来。
她青布包住秀发,衣袖半挽,赤着两截藕也似的玉臂,天气尚寒,因为沾水久了冻得通红,难得见她布衣钗裙的模样,倒是别具韵味。
她眼圈红肿,好像哭了许久,陡然见到将闾似乎吃了一惊,紧张的向外张望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极快的闪身回到闺房中。
将闾连忙追了进去。田言躲进房间,见将闾紧追而至,这下真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