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田蜜讶然道:“什么事这样重要。”
“我要知道田赐的一切,包括他的生母是谁,几时出生,师承是谁,以你对田家的梳洗,利用一些手段,必定可以查的一清二楚。”
田蜜原本笑如春花,一听这话脸色变得苍白,握住茶盏的手慢慢的收紧,半响才换上了一副媚笑,咬牙道:“田赐虽然号称农家第一高手,毕竟也是一个男人,为了太子的大计,我不惜牺牲一起,勾引他还是做得到的……”
将闾听明白她的话,顿时勃然变色:“你说什么,以色相诱,你就只能想出这种办法,以色相诱,一取一舍,各有所图,纵然能成,不过是互相利用,一旦危难临头,一拍两散,你以为可以迷得人连性命都不要了么?
再说,我已经答应你留在身边,就不能再用这些江湖下贱手段,我不是田猛,你要记清楚了。”
田蜜煞白的脸色短时变得通红,半响才迟疑道:“是我误会太子了,只不过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将闾眸光闪动:“我刚辞别阿言,田赐这次突如其来,就是朱家给他通风报信,隐伏在田言身边,伺机夺权。
而田猛留下遗言,不让田赐参与农家事物,未必无因,我怀疑这和田赐的身世有关,毁灭田氏宗族容易,可我投鼠忌器,担心阿言承受不了,所以,我需要一个熟悉田家的人,回到桑海,查清楚田赐的真正身份。”
田蜜媚眸流盼:“太子怀疑田赐不是田猛的儿子。”
将闾点点头:“田赐,天赐,这个名字就透出了怪异,按照他的身世查找,终究会水落石出。
你回到桑海田家,如果需要,可以凭这块玉佩,找到流沙,让他们协助于你,但不是关键时刻,还是不要惊动她们的好,我怀疑田咎那个老狐狸,早已监视海月小筑了。”
手掌翻转,一块太子玉佩出现在手中。
田蜜看了一眼代表太子权威的玉佩,迟疑道:“那寻找晓梦大师的事情怎么办。”
“我可以让刘季带路。”将闾一笑:“不要担心我无人可用。”
田蜜脸上渐渐绽起笑意,她盈盈立起,向前一步,向将闾拜倒:“太子釜底抽薪之计,果然绝妙。”
这个黄昏始终弥漫着让人不安的躁动,此时的亥下,因为淳于衍更加让人惶恐不安。
淳于衍今日去东郡,虽然没说,但人人都知道,神农堂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去东郡肯定是和身后的权贵说明情况,顺便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
可是,淳于衍这一去就没回来,只回来两个心腹侍卫,带回一个消息:“淳于衍受伤了!”
依照这两个侍卫的说法,淳于衍从郡守府出来,刚走到城门,结果遇到大军进城,惊了坐骑,被摔落在地,于是送到郎中那里救治去了。
翡翠虎和魏豹还没彻底消化这个消息,就听到淳于衍的两个侍卫,将他的小妾接到城中去了。
淳于衍出了这么大的事,让他的娘子回城伺候本来再正常不过,但是随后大家就发现,淳于衍的人亥下房子都搬空了,所有值钱的物件儿一样都没留,统统搬回了城里。
紧紧是受伤,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而且,为什么他要将家中的产业搬走。
本来就人心惶惶,现在更让人惊恐不安。
翡翠虎和魏豹得到消息之后,就快马进城,半路上遇到淳于衍家的车队,两个人连招呼都没打,超过车队直接赶到淳于衍的家中。
淳于衍果然是受了重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淳于衍也是一个狠人,既然秃鹫警告他,这件事沾不得,他干脆伤的惨不忍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就是有人来见他,也休想从他这里得到半点消息。
只不过他可以欺瞒下人,却瞒不过魏豹和翡翠虎这种老江湖,即便是被马踢了脑袋,也不至于连话都说不出来,更何况只不过是跌落马下。
淳于衍虽然努力装出重伤不治的情景,但是翡翠虎和魏豹还是从他的眼神和努力扭曲起来显得极不自然的表情看出了一点端倪。
他们都是混迹江湖大半辈子的精明人,并没有点破淳于衍在装疯卖傻,明摆着淳于衍在努力和神农堂撇清关系。
没多长时间,淳于衍的小妾也赶了回来,看到浑身血迹斑斑的淳于衍,人事不省,顿时哭晕在地。
第0698章 两只蝼蚁
二人看了一眼哭晕在地的小妾,也是心中惊骇,他们老于世故,自然看出淳于衍的小妾并不是在演戏,淳于衍假装重伤,就连小妾都瞒在鼓里,不敢透漏事情,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二人柔声安慰一番,就起身告辞,来到城门口,就见一队队的黑衣黑甲带着黑色面甲的士兵,在城墙上张贴告示,朱家带着面具的脸孔赫然在列,还有张良,逍遥子等人,一拍告示足有十几丈,都是在东郡兴风作浪的江湖高手。
二人不敢多看,策马出城,疾驰十几里才勒住坐骑,翡翠虎看着即将沉落的夕阳,呆呆不语。
魏豹居然也一动不动。过了许久,魏豹才轻轻叹了口气,道:“虎爷,农家十几年的太平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翡翠虎冷笑一声:“农家什么时候太平过。”
“风起浪涌,才是江湖。”魏豹寒声道:“农家隐藏在东郡,虽然承受了无尽的风浪,却始终在风雨中飘摇,掀翻的都是别人的小船,对咱们来说就是太平,可是,现在恐怕要掀起一股疾风恶浪,帝国的战剑已经对准了农家。”
翡翠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韩国,也是一天之内天翻地覆,连个让人反应的时机都没有,大秦虎狼之兵就席卷了整个王城。”
魏豹心有余悸:“一天之内,堂主成了帝国的通缉要犯,花影咄咄逼人,一心想要吞并神农堂的产业,而我们却连谁在幕后支持她都弄不清楚,如今只剩下了几万行船弟子,虎爷,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看老弟的意思了。”翡翠虎意味深长的笑道。
魏豹苦笑一声:“虎爷,这种时候你就别寒碜我了,以前咱们两个怎么争,都在堂主的算计之中,好歹也有神农堂当靠山,但现如今,这场风浪是要掀翻神农堂的,跑不了我也逃不了你。
刚才城门口通缉的要犯,可是没有花影涟衣,但是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这种时候,还希望虎爷出山拿主意。”
魏豹是魏国的权贵,平时作威作福还行,但一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就惶恐无计,而翡翠虎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江湖高手,虽然二人明争暗斗从来就没停止过,但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同舟共济的好。
翡翠虎沉默半晌,徐徐说道:“昨儿晚上。我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魏豹身子一震,失声叫道:“甚么?”
翡翠虎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看样子,谁杀的魏咎你也清楚?”
魏豹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怔怔好久才道:“虎爷猜的没错,魏咎之死就是花影给我们的一个警告。”
魏豹低声将魏咎的死因说了一遍,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被逼无奈才杀的魏咎,反正翡翠虎不敢直接询问花影,盯着翡翠虎道:“虎爷,花影姑娘怎么说。”
“和你知道的大同小异。”翡翠虎一声长叹。
魏豹双眼等的溜圆,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虎爷是什么主意。”
翡翠虎道:“花影投靠了田氏四堂,吞并神农堂的产业已经昭然若揭,不过,即便是田氏四堂出动了所有高手,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物,也不可能掌控亥下,没有人能靠杀人来让亥下数万船运弟子俯首听命,不能让大家吃上饱饭,大家宁可拼命也不会服从。”
魏豹长叹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用杀人的手段,是不会收服几万苦哈哈的,可现在不同了,虎爷有所不知,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并不是什么田氏四堂,他们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沾满鲜血的剑。”
翡翠虎肃然一惊:“你知道谁是幕后主使者……”
魏豹微微点头:“是泗水吕家大小姐,原先我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吕雉在强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但是近日见到淳于衍那副蠢样,我已经明白,吕家的势力深不可测,不是我们能够抗拒的。”
魏豹苦笑着将当日朱家对吕雉的图谋说了出来,叹息一声:“堂主智谋超人,但可惜这次却引狼入室。”
翡翠虎默默盘算半响,才道:“你能明白就好,不是猛龙不过江,农家再大也不过是一条地头蛇,想要拼命或许还没那个资格,看样子,咱们真的要考虑一下花影的提议了。”
魏豹道:“虎爷打算怎么办,我年轻见识少,一切以虎爷马首是瞻。”
翡翠虎见他这时还在耍滑头,不禁晒然一嘿,道:“如果一艘船要沉了,大家想活命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爬上另一条船,一条更大的船,你说呢?”
魏豹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道:“你确定……那是一条大船?”
翡翠虎淡淡地道:“本来是不大信的,但是看了淳于衍这副模样,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