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一支箭就能看出这么多道道,李贽惊讶的看着他:“农家。”
将闾点点头:“李斯本来就是楚人,不远万里来到大秦求官,而农家之人,大多是楚人,就连陈平也是以投亲靠友为借口,这才投到李由门下的。
但是,李斯却不肯辅助拥有楚国王室血脉的扶苏,自然会遭到这群江湖游侠儿的怨恨,而箭头圆形的箭矢,是楚国独有,杀了你之后,我和李斯成为仇敌,李斯也会因为楚人的身份,被父皇所忌,早晚有一天死于非命。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只有一个人,才能将所有事情想得面面俱到。”
“谁”
“韩国公子张良。”将闾苦笑:“可惜,这次又被他逃脱了,只捉到了陈平。”
李贽点点头:“我既然没死,他们的阴谋自然也风吹云散,不过,今日冬狩,究竟是谁赢了。”
咸阳子弟在辕门外苦苦等待看李贽的笑话。
“输赢对孤来说无所谓。”将闾鬼祟一笑:“大小姐尽管说是你赢了。”
李贽赢了,就可以不去东宫为奴,反而可以让姚粟到宰相府听使唤,但是,怎样摆脱和胡亥的婚事,反而成了一个大问题。
“将闾太子。”
“什么事。”
“呵呵,如果说是我赢了,你就可以趁机摆脱我,再也不管我的死活了是吧!”李贽走在他身旁,笑颜如花,声音很甜,比蜜还甜,声音很柔,比春风还柔。
将闾心中暗笑,故意正色道:“孤岂能有这种小人心思,不管怎样,小姐还是我的师姐不是吗,你的死活自然会放在心上。但是,如果当众宣布是孤赢了,师姐就要去东宫为奴三月,师姐的美誉难免沾上污点,岂不是让人耻笑。你可是相府千金啊!”
李贽一双美眸宛如弦月,射出清冷之光:“但是我赢了,却没办法摆脱和胡亥的婚约,你和父亲相互勾结,同胡亥赵高形同水火,难道你就忍心,让我去当西施还是郑旦。”
西施,名夷光,春秋时期越国人,出生于浙江诸暨苎萝山村。天生丽质。当时越国称臣于吴国,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谋复国。在国难当头之际,西施忍辱负重,以身救国,与郑旦一起被越王勾践献给吴王夫差,成为吴王最宠爱的妃子,乱吴宫,以霸越。
这句话怎么回答,一旦李贽嫁给胡亥,那就是有死无生之局,但是谁敢违抗皇帝的旨意。
为了一个女子忤逆皇帝,却要冒着失去太子之位的风险,将闾顾左右而言其他:“师姐你看,从山上望咸阳,宫殿迤逦,云雾萦绕,恰似仙宫玉殿,而师姐也如同姑射仙子一般……”
李贽恨得牙都痒痒,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去,咸阳宫虽好,但隐伏杀机,天知道现在皇帝想要做什么……
庙堂之上的迷局,就像是山峦之上飘荡的层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楚。突然道:“我哥哥回来了。”
“什么。”将闾顿时失去指点江山的兴致,扭头看向她。
“羌胡残兵避开陇西草原,兵临临洮城下,哥哥和郡尉阮翁仲,帅三千精兵阻敌于城外,杀的羌胡万骑血流成河。陇西将军李信,让哥哥亲自来咸阳上书报捷。”李贽傲娇道。
“噗嗤。”将闾大笑,打趣道:“这件事简直是荒谬,李信和李由一个是陇西将军,一个是三川郡守,职位相等而互不统属,李信岂敢越权使唤一个封疆大吏,他就不怕父皇降罪吗?”
将军插手政务,本来就是大忌,三川郡守除了治理辖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配合宰相府,管理大军所需的粮食军械。
陇西将军有兵无粮,三川郡守有粮无兵。相互制衡。将军官吏那个也不敢越权行事。
被将闾一句话戳破了谎言,李贽琼鼻一皱,轻哼一声:“就算是我哥哥自动请缨回来报捷的,总行了吧!”
“恐怕是李由被羌胡凶兵吓尿裤子了吧!”将闾怒哼一声:“所以,李信才将他打发回来,以免碍手碍脚,只可惜,他刚离狼窝又入虎口,封疆大吏不奉旨而回咸阳,乃是死罪,就连李斯也包庇不了。”
扭头看着李贽,一声叹息:“如果李由有你一半聪明,就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将闾的推断几乎和父亲一样,李贽骇然看着他。
“怎么这样看我。”将闾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一个妖怪。”李贽喃喃自语道:“你才多大,就像是一个老练的政客。而且,李由也是你师兄,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第0157章 猪一样的队友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将闾苦涩道。
“你骂我哥哥是猪。”李贽顿时不干了,双手叉腰怒目而视。
“说他是猪,已经是抬举他了。”将闾鄙夷笑道:“按照帝国律法,没有耕战之功是不能封爵做官的,而且,这里面的顺序是先封爵在做官,而李由却因为是李斯的儿子,贩卖粮食和盐巴的事情被父皇察觉,这才借助这个因由让他离开咸阳,去临洮担任三川郡守。避开胡亥和我之间的争斗。
如果在建立军功,就可以封爵,这样才能一步步骤升为朝廷大吏,而且,父子二人也不能同时在咸阳为官,这本来就是庙堂上的大忌。
李由却想不明白父皇一片苦心,反而将三川郡守当成了苦差,借一场小胜就跑回咸阳,岂不是自投罗网。边疆凶险,但是却有李信等大将保护他,但是咸阳却比边疆凶险百倍,李斯根本就无力保护这个儿子。”
话说的简单,但里面蕴藏的道理却极为微妙,极少有人听的懂,但是,李贽却是能够听懂的那个人。
在咸阳,三公九卿文武百官如过江之鲫,李由屁都不是,只要有人抓住他的小辫子,往死里整,李斯为了大局也只能壁虎断尾。
但在临洮,他却是宰相的儿子,军部管理的是调兵之权,宰相府却掌控着粮草,军械,而粮草军械却是军伍命脉。
李信想要建立军功,就不能让李由涉险,反之,如果李由死了,李斯即便不因私费公,只要在大战之时,拖延几日粮草和军械的输送时间,就能将李信置于死地。
而李信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欢送李由回咸阳,对于他来说,李由才是致命的危险。
但是,回到咸阳的李由,却变成了将闾和李斯的致命点。
不出手救他,等于将李斯推向了胡亥,出手救他现在咸阳形势莫名,轻举妄动的后果就是引祸上身。
将闾沉思不语,李贽等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看着他变幻的脸色。心中也是黯然,自己兄妹都和胡亥扯上了关系。
尤其是李斯的打算,让自己在这场冬狩中故意输给将闾,从而去东宫为奴,天下人无不重信守诺,赌战输了,如果毁约,那是会让天下人耻笑的,而李贽也会被人鄙夷。
李斯和李贽当然不会做这种事。
但是去东宫为奴服侍太子,即便是皇帝心再大,也容忍不了李贽嫁给胡亥。反而会照顾李斯的面子,收回圣旨,只要操作得当,或许还能赐婚给将闾以免让李贽声誉蒙上污点。
唯一苦了的就是皇帝。
眼看着将闾狐疑不绝,李贽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走着走着,突然哎呀一声。
将闾急忙回头,却见李贽的一只脚陷入了积雪之中,秀美紧蹙,俏脸痛苦不堪,连忙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哎哟。好痛,”李贽“丝”地吸了口气。楚楚可怜地道:“我……我的脚崴了。”
将闾苦着脸道:“师姐,换个花样吧!即便是拖延时间,也得回咸阳,难道你打算在这冰天雪地中过夜不成,刚才孤御车驶过的时候,可是看见这里不仅有狼,还有狗熊和老虎……”
被他这样一吓,李贽急忙抽腿,却不防右脚一软,身体顿时歪倒,光洁的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干笑道:“这次是真的崴了。”
“哦?”将闾狐疑地看看她,不象做假,问题是……这丫头做起假来本就不象假。
将闾的目光在她脸上一转,突地变色叫道:“闪开,有蛇!”
“啊!”李贽应声尖叫,连蹦带跳地扑了过来,一只脚脚尖点着地,蹦了几蹦站立不稳一头扑进了将闾地怀里。
将闾大笑道:“哈哈,果然是真地崴了。”
李贽气极,攥紧粉拳狠狠捶了捶他的胸口,动作挺大,力气却小,倒象小儿女发痴撒娇,也不知是不是脚下无根使不得力。含恨骂道:“冰天雪地的,那里有蛇,你故意吓我。”
将闾嘿嘿一笑:“师姐心机太多,孤不试一下怎么敢相信。”
李贽抬起下颌,轻哼一声:“你心眼少吗,父亲为了帮你,将我和哥哥都送到了虎狼窝。你有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