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她步履轻松,无视数千道讶异的目光,来到将闾和兵主的身前,笑吟吟道:“刘季大哥,让我问兵主长老一句话可好。”
“小郡主?”兵主身躯一震。
“是我。”芈荷巧笑倩然,动听悦耳的嗓音道:“那雷雨之夜,你究竟对弦宗长老做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告诉妳?”兵主怔了怔,蓦然觉察到芈荷饱含笑意的眸子里,有两点暗芒闪过。他的心神一凛,不知为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悔恨之情,浑浑噩噩地叹了口气道:“我杀了他,嫁祸给虞子期。”
顿时四周像炸开了锅,药王大惊失色道:“兵主,你、你怎么了?”
兵主像是着了魔一般,对药王的呼喊置若罔闻,神情麻木道:“这是侠魁的安排,但是,我不应该啊,不应该对相交几十年的兄弟下手,不应该....”
将闾朗声笑道:“诸位可曾听明白了,兵主长老已经承认,是他杀害了弦宗长老,也让谷神长老饮恨自尽,而命令他手足相残的,却是侠魁田光。”
一群农家弟子顿时乱成一团,就连一直被他依为心腹的六贤冢弟子,也是满脸的迷茫,唯独田光和药王,犹如五雷轰顶。
药王怒道:“小妖女,你究竟对兵主长老使用了什么邪术。”
芈荷轻声一笑,陡然,手上亮出一个明珠:“随珠万幻,直透本心。这是兵主做的最大的错事,一直让他耿耿在心,饱受折磨,今日也可以解脱了。”
她收回注入随珠的真气,兵主的神智一清,看到众人惊诧,愤怒的瞪着自己,顿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面如死灰。
农家最重的惩罚,就是同门相残,而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还是侠魁田光指使,以兵主的身份指正田光,让他辩无可辩。
兵主长老唇角哆嗦,想要解释,犹豫好久,才向着圣陵,艰难的跪倒,声音嘶哑道:“弦宗,当日手足相残,全是为兄鬼迷心窍,却也让我悔恨终身,甚至还连累了谷神,今日,我向圣陵中历代农家先祖谢罪。”
兵主当机立断,打算揽下所有的罪责来,却还不晓得自己已供出了幕后主谋,田光如何能够独善其身?
将闾笑着芈荷一笑:“你赶紧离开这里。”
芈荷不以为意的笑道:“你不在嫌弃我年纪小了吧!”
她一语双关,将闾微笑不语,扭头看向田言:“烈山堂堂主田言,已经在圣陵之中,取回神农令....”
他话音未落,田言手持一块漆黑的令牌,快步走了过来:“神农令在此,农家弟子听令,所有笼罩在农家的谜团,今日总算全都水落石出,叛徒田光....”
她的话还没说完,兵主已经回头看向田光:“侠魁,请恕兵主无能.....”
田光第一次变了脸色,厉喝一声道:“不可!”他身形如513风,急速的出现在兵主身边,屈指凌空点向兵主胸口,希望能抢先一步制住他的经脉。
兵主身形一晃,身体摇摇欲坠,田光已经出现在他一侧,伸手扶住他的手臂,眼睛中露出一丝痛惜:“兵主,你这是何苦。”
兵主唇角流出一丝淤血,在田光点中他穴道之前,他已经震断自身的经脉,全靠一口真气支持,这才没立刻死去。
周围之人早已惊呆了,即便是血蝶夫人,将闾也没想到,兵主竟然会走这条路。
与其说他是想谷神,弦宗谢罪,反而不如说他自己求死。
六贤冢六大长老,相互依存数十年,却被他亲手杀掉了两个,阴谋败露身败名裂,已经成为农家不可饶恕的罪徒。
最让他难以承受的是,一旦农家开战,千年基业顿时化为乌有,举兵反秦,封侯拜相,数十年的渴望化成泡影,一连串的打击,放在谁身上也难以承受。
战争兵杀,修炼的就是一口戾气,而这股戾气终于消耗殆尽,野望也化成了烟尘。.
第0366章掘墓人
这本身就是兵家的悲哀,而兵主这辈子,修炼的是战争兵杀术,却连战场都没上过,追随在昌平君麾下当了一个刺客,而昌平君死后,农家易主又当了几十年的缩头乌龟。
青龙密葬出世,赤霄腾空,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出头的机会,却有变成了田言的死对头。
兵主勉强睁开眼皮,露出人生最后一丝笑意,轻声道:“也许我们都错了,天不灭秦,徒之奈何。只希望,我一死能够换你和药王生的机会......”
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皮缓缓的合上,带着未酬的野心撒手而去。
田光神色木然,伸手拭去兵主唇角的血迹,指尖都微微哆嗦,猛然抬头,双目如电看向芈荷,声音冰冷道:“农家欠君候的,今日已经偿还,从今之后,在无一丝故人之情。”
芈荷被他看的心中一寒,随即若无其事的笑道:“我稀罕吗,如果不是君父留下的宝藏,我根本就不会踏入农家一步。”
田光点点头,迅速恢复了镇定,只不过眼神越来越冷,将兵主横抱,交给身后的弟子:“既然如此,那本座就将所有的恩怨做一个了断。”他杀心一起,就连宝藏的下落也懒得问了。
将闾把芈荷护在身后,看着兵主的尸体,微微摇头:“田光,你已经没有后路了。”
“未必。”田光仰头一笑:“艮师,你既然来了,那就请出来吧!”
山崖之上,一道人影飘落,随即是一声低沉的冷笑,落在人群之中,手不动,肩不抬,快步疾行,噼噼啪啪,不知撞飞了多少站在外围的农家弟子。
大摇大摆的走入场中,而在他身后,却是身姿婀娜,犹如舞蹈般的离舞,和黑压压一片黑衣蒙面杀手,一个个眼神冷厉,浓郁的杀气扑面而来。
“艮师,你怎么来了~¨。”将闾故作惊讶,心却一凛,这老王八蛋,带着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分明是打算杀人劫宝,来意不善。
“刘季,老夫在山崖上,看了半响,却始终没有看明白,传说中的青龙宝藏,究竟在那里。”艮师目光看向将闾,沉声道。
将闾早就知道,他将圣陵已经搜了一个遍,忍住笑道:“这也是农家众多兄弟,想要请教侠魁田光的事。”
艮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田光,轻声一叹:“田兄,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你还没认出刘季腰间的长剑,乃是七宿之一的赤霄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连田蜜,也讶然的看着他。
“艮师,宝藏的下落,刘季肯定一清二楚。”田光徐徐道:“但今日,田某不关心宝藏,也不在乎赤霄,只想杀人。”
“田光,亏你还是农家弟子。”朱家眼神微微一变:“不管是宝藏,还是赤霄,都是君候留给农家之物,怎可假手于人。”
“刚才田某已经说过,和君候恩断义绝,也和农家没有任何的关系。”田光冷冷道:“如果你能战胜艮师,送你就是了。”
“问题是,现在宝藏还不知道在那里。”将闾摇头笑道:“还请田光给一个交代。”
“你腰插赤霄,乃是君候之物,而宝藏乃是君候随葬,你还敢诬陷田某。”田光面孔扭曲,双眸如电,狠狠的盯着他:“艮师,擒住此人,宝藏下落自然会水落石出。”
“推吧,推吧,反正宝藏的下落,就着落在你们身上。”艮师一笑:“今天不见到宝藏,谁也走不出这座山谷。”
“且慢。”朱家上前一步,隐约之间,已经和田言,田蜜,将闾把田光围在当中,仰头看着艮师:“你又是那位尊神。为何要插手农家事物。”
“朱家,修的放肆,这是八玲珑之首的艮师。”药王上前一步,站在田光身后:“二十年前,就已经横行江湖,罕逢敌手。”
“师傅,你还痴迷不悟。”朱家眸光中露出一丝痛色,伸手抹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一个肥胖却也清秀的面孔:“¨` 田光倒行逆施,人人可诛.....”
“朱家。”药王直接打断他的话:“如果你真的念在师徒恩义,那就告诉老夫,这位刘季,究竟是谁。”
“师傅!”朱家双腿一软,跪倒在药王面前,郑重三拜:“师傅教导之恩,朱家永世不忘,刘季虽然是农家弟子,但身份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药王的目光落在赤霄之上,忽然仰头长笑:“老朽明白了。”
艮师沉吟的看了刘季一眼,扭头道:“药王长老,你看出什么了。”
药王冷冷的看着将闾,许久才道:“是你杀了陈胜。”
将闾肯定点头:“是。”
“杀掉君候留下的青龙继承人,你就没个解释。”药王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