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离舞惊愕的看着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一个主人。”
“因为他会重新赐予你命运!”坎鼠笑盈盈道。
离舞有一种错觉,这个贼眉鼠眼的盗贼,刹那之间变成了一个女人,但她定睛在看,依然还是坎鼠。
坎鼠却没说话,而是转身走了。
离舞有些匪夷所思,以坎鼠的脾气秉性,好不容易找到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机会,即便不敢对自己动手动脚,但也会趁机调戏一下自己。
尤其是观看自己吹箫一舞,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但是他就这样走了,挥挥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离舞定定的看着门外,心中升起的却是一股孤寂和凄凉,这种感觉很难受。
如果坎鼠说的是真的,被人牵在手中的那根命运之线已经断了,但究竟是谁,在操纵自己的命运,玄翦,宓辛,艮师还是公子婴。
而另外一个问题,也随之浮现,他们四个究竟是谁死了。
她春葱玉手,突然浮现了一道道黑色的咒文,随着她的狐疑变粗变长,她大脑一片空白凌乱,似乎想起了很多事,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木纳的走到门口,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就在她准备缩头关上房门之时,一道刺目的剑光从屋顶直透而下!
青色的瓦片四散飞舞,尘埃直蔽天日。而那道光华是如此耀眼,仿佛将整个朝阳的光辉都被吸纳其中,又仿佛整个时空都被它劈开一道深深的间隙,扶摇城的白墙青瓦,拱桥小巷,一瞬间都被撕为片片碎屑。!
离舞的瞳孔情不自禁的收缩,拿到剑光光晕流转,在她眉心还原成一柄淡青色的剑,剑身如草叶,通体圆润,并无剑锋。
但是一股彻骨的杀气却从剑锋上传来,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凝聚成了一块寒冰。
离舞情急之下,身子急速后退,顺手将玉箫对准了房顶,一连串的银针疾射而出,就像是疾风骤雨。
但是长剑的去势却没有改变,剑尖抖动挽出剑花,将一线银针疾飞。
而头顶上一块青瓦,却猛地被人踢飞,旋转疾射直奔离舞。
离舞身形在退,期间变幻了几次身形,但依然没有躲开青瓦的追击,砰的一声,青瓦狠狠的砸在她胸前青甲上。
青瓦碎,离舞也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跌回房屋中间,那张温香软榻,被砸的粉碎。
没想到,一块轻薄的瓦片,在对方剑气的催动下,竟比巨石重锤还要沉重。
离舞受伤不轻,勉强支撑起身体,抬头向门口看去。
深沉夜色之中,以紫裙女子持剑而立。
三尺青丝在头顶完成一个盘蛇发髻,斜挑着一只金钗,她双眼颜色极淡,在夜色中如猫眼一般,而本来能够看清的鼻梁面孔,却似乎笼罩这一层黑雾,而这层黑雾似乎随着她妙曼的身段轻轻摇曳,向着身躯蔓延,似乎准备随时隐入夜色之中。
离舞咳嗦几声,捂住心口:“你是谁。”
紫裙女子没有回答,注视她良久,嘴角牵动,浮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手中长剑斜举,直指聂隐娘的眉心。“一”
离舞愕然。
“二!”飘渺的声音继续传来,她猫一般的眸子微微挑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第0667章灵麒戏鼠
离舞骤然明白过来,她数的是一二三,在她数到三之后,就是无情绝杀。
杀手之间的战斗,没有战场厮杀那般激烈,马革裹尸的悲壮,留下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这个紫裙女人就像是一只灵猫,在调戏一只老鼠。
离舞虽然不甘,但却认清了现实,咬牙冷笑:“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却知道你是一个疯子,就算杀了我,杀了所有人,最后你也会被人刺杀而死,这是所有杀手的命运。”
紫裙女人看着她,被黑气掩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
离舞一愣,那笑容看不出是作假,而是一种纯粹的快乐,类似的笑容她只在兑鲤脸上看到过,那是杀人之前的开心。
难道她早就知道身为杀手的命运,才这般无情。
离舞还在犹豫,紫裙女人樱唇微吐,三字终于出口,听在离舞耳中却是阴沉无比。
她手中的青色剑身像是一条矫健天机的怒龙,向着离舞横扫而至,冰冷却带着残暴的气息在房间中席卷而过,房间中的陈设,梁柱,一旦被剑气扫过,立刻化成糜粉~。
仅此一剑,就将整座房间劈开,砖块石头瓦-砾如暴雨般的砸落。
从始至终,她都没和离舞说一句话,也没踏入房价一步,让四周已经是一片狼藉,她站在废墟之中,一动不动。
她的双眼,盯着一张被撕裂成两半的软榻。软榻的下面,却是一个漆黑的洞,离舞早已无影无踪。
“这个女人倒是有趣!”她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鸡鸣犬吠,四周的邻居听见响动,已经拎着猎叉冲了出来,纷乱成一团,几个老成稳重的人跑去报官,而一些女子却在远处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人越来越多,围成一团,水泄不通。
紫裙女子站在人群之中,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双灵猫一样的眼睛,盯着四周的空气,寻找离舞的行踪,她突然止住了动作,转身向外走去。
人群“哗”的一声让开一条道来,任她离去。
扶摇城被一条小河贯穿,小河的源头在于山上,起初只是一条涓涓细流,进入扶摇城却变成了一个宽数丈的小河。
河水饶了一个大圈,将城主府,唯一的客栈民居半包起来,然后向着东流。
城中越人的饮水,洗漱全都在这条河里。
而离舞租赁的民居,后面就是这条小河,水流不大,水势也极为缓慢,两岸是密林,一座圆仓坐落在密林之中,地方僻静,风景也极为秀丽。
雨散了,月亮也露头,在小河中留下一个弯弯的月牙。
突然之间,水中的月牙碎裂,水面哗的一声轻笑,平静的水面出现了一蓬散乱的青丝,然后是一张苍白美丽的脸。
离舞双手扒住岸边的石阶,大口的喘息,她尽量平复呼吸,抓紧每一瞬间来恢复体力。而后,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向不远处的米仓走去。
她已经筋疲力尽,必须尽快找到藏身处,治疗身上的内伤。
那一块瓦片虽然没有穿透她的青色宝甲,但被紫裙女子蓄藏的真气震伤了内腹。
这是一个将一切都算计到了细微的杀手。
可以说是离舞这么多年,生平仅见的强敌。
她甚至开始怀疑,她就是借助坎鼠的眼睛,知道房屋中一切的陈设,甚至借坎鼠的口告诉自己一个残酷的现实。
在自己精神恍惚之中,来杀掉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提前留下了退路,恐怕真的会死在她剑下。
米仓的木门上有一根长长的丝发,栓在木框和房门之间,而现在丝发依旧,离舞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丝发解开,伸手一推,身体却无法保持平衡,重重的摔倒在一堆稻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