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玄甲虎贲,乃是陛下亲兵。”李敢扭头瞪了他一眼:“不出战则以,出战就无活口,这是当年上将军定下的军规。
公孙将军和田言将军,以农家弟子,组建的是一支太子扈从精亲兵,不是百战之余,没资格选入虎贲,更别说玄甲了。
你们只不过是占了两位女将军的便宜,要不然,这场战役轮得到你们,泗水一万虎贲,早已枕戈以待了。”
李通听的呲牙咧嘴,但也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就不是农家弟子,而是大秦武卒。但也和玄甲,虎贲形成了竞争关系,要不是因为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将军,人家根本就不带自己这群人玩。
若是单打独斗,自己可以放倒虎贲军卒十个,但是一旦让虎贲上马,即便是农家引以为豪的地泽杀阵,也架不住一波冲锋。重甲武卒早已退出了战场序列,现在是骑兵的天下。
被劈头痛骂,李通却没有怒意,反而是精神奕奕,再也不敢和李敢唠嗑,减缓了马速,跟随几个农家师兄弟并驾齐驱,嘿嘿笑道:“¨々虎贲老卒瞧不起咱们,但咱们可被落了士气,给两位将军丢人。”
李敢扭头怒骂:“闭嘴,要不要赏你一块竹筹。”
竹筹这东西,放在普通人家是擦屁股的,但是在军中,却是叼在嘴里,防止发出声音的。
这是老卒寒碜新兵的一种方法,动不动就让你叼一片,天知道用没用过。
李通再也不敢说话,反正李敢拿出来的竹筹,都有一股臭味。
李通再也不敢和李敢套近乎,反而伸手紧了紧头盔上的绳带,深深的勒入了肉中。非但没有膈着骨头的感觉,反而有一种熨帖的熟悉。
当兵不易,当大秦武卒更是不易,尤其是以农家弟子身份,参军入伍。
记得公孙将军刚刚挑选出三千农家弟子,根本就没资格骑马,只能以步卒身份熟悉(钱钱赵)战阵,身穿二十余斤的战甲,拿着破旧青铜剑,一天就被残酷的训练折腾的散了架,而最让人痛恨的是,晚上还要背诵大秦军律。熬不住的,就要被抽鞭子,饿饭。
这才明白,军伍和江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虎。
人在江湖,虽然有农家门规约束,但也自由自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倒头就睡。成为军卒才知道,拉屎撒尿都有一定之规。
但是想起老父送自己参军的殷切眼神,他才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路。
农家是乱匪,弟子也就成了游民,没有土地,没有身份,而这一切,唯有荣立军功之后才能得到。
以他人的人头,换取自己的功勋是唯一的办法。.
第0696章新刀百战
好在李敢路途精熟,并没带着他们屠村灭寨,而是和哨左陈烯,带着他们走了一条村寨极少的路。
而这个陈烯,听闻是一个山贼,在岭南占山为王。后来是机缘巧合,认识了太子,才加入了军卒。
想起被他送到芒砀山军营的那个娘们,李通口水直流,那身材,那脸蛋,简直是勾死人不偿命。
“岭南是出了名的外紧内松,就像是一个养蛊的翁,没人在乎里面毒虫得到死活。但是想要从瓮中逃出来,就要面对大秦二十万岭南武卒。
而岭南这片区域,万里之遥,部族林立,却难以发生大的战乱,充其量也是两个小部族之间,为了争夺地盘厮杀。一两千人的战斗,就会被形容成开天辟地的决战。但是这里的生存环境,也是极为艰苦的。蛮民彪悍,女子也敢挽弓射箭猎杀虎豹。”陈烯在李敢一侧低声道。
李敢微微点头,和陈烯换了一个位置,让他带路,很快的就绕过了武夷山。
而这时候,终于碰上了920一股蛮兵轻骑,人数在两百,为首的身穿藤甲,手持长矛。
率先查知消息三骑不敢轻举妄动,李敢是哨长,命令李通一骑回去禀报军情,他和陈烯继续远远盯梢。
说是南蛮子,但实则和楚人面孔相差不多,楚人统治百越上百年,血脉早已混杂,如果不是身上的藤甲,很难分辨出越人和楚人。
面对毫无征兆的偷袭,两百蛮兵轻骑并没乱了阵脚,副将勒马转身,在一名身穿蜀锦的年轻男子耳边轻语几句。说的却是越人鸟语,听不明白。
但李敢却认出了来人,番君吴芮虽然没有出兵扶摇,但也派出了世子,带兵窥探。
而这个年轻世子就是吴天寿,吴芮三子,以福禄寿命名,扈从吴若梅回潘阳县,番君吴芮曾经设宴招待虎贲飞骑,所以李敢认识此人。
吴天寿挑了一下眉毛,脸上全是轻蔑,摇头阻止了副将的建议。
李敢轻打手势,农家游哨以稀(cdfh)疏兵线,呈围剿之势,连环弩疾射如飞蝗,吴天寿脸上的讥笑更浓。
他见过真正大秦虎贲,全是铜甲定秦剑,飞矛劲弩,而非这群皮甲长刀的骑兵。现在扶摇方向,杀声震天,战象嘶吼,显然已经进入了攻坚状态。
而这支游骑不过五十人,但让他惊愕的是,两拨箭矢互射之后,已经是短兵交接,己方轻骑毫无例外的,被这群皮甲游骑抽刀斩杀。
而坚韧的藤甲,根本就不能拦阻刀锋刹那,快刀切肉一般的劈砍入麾下骑兵的身体。
“好刀!”吴天寿皱了皱眉头,依然没有让路的意思,一手按在马背上,轻轻安抚闻到血腥味后戾气暴起的战马。
副将却是忧心忡忡,他除了穿了一身铜甲之外,其余装备和普通蛮兵没什么区别,丈二长矛,一柄长弓,几个箭壶。在装备上,根本就不能和这五十来历不明的游骑相提并论。但他却知道,连环弩这种军械,却非江湖人可以持有的。
大秦控弩之严,世所罕见,那怕是王侯公卿,私藏连环弩,也是要被砍头的。
而这五十骑,人人配轻弩,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如果能将其全歼,自然最好,那犀利的长刀和劲弩尽落己手,但只要逃脱一骑,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吴天寿看的兴致勃勃,对五十游骑手中的长刀和劲弩势在必得。君父想念这东西已经很久了,但震泽防备太严,一直没机会得手。
真实的战争,并没有像传说一样,两军大将上阵厮杀,那是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出现,大将立身于战阵,给人围攻已久在马背上,枪矛如雨点刺杀敌人的场面。
规模宏大的骑战,万人冲锋,先来的就是一波箭雨,然后就是短兵交接。
战马前冲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力向前冲杀,那怕战马能够多奔一步,也要拼死向前。
一矛刺出之后,深入人体,瞬息就要弃矛拔剑,以速度来换取冲击力。阵型急速推移中,若是己方一骑无故停滞,成为木桩,就是罪人。
而小规模的骑战,拼的就是速度,不管是追杀还是撤退,都要求速度第一。唯一不同的是,游哨可以发挥自己的战力。
吴天寿穿得衣服太华贵,太引人注目,就像是脑门贴了标签一样,我是潘阳世子。
而除此经历这种阵仗的,不仅是吴天寿,还有这支游骑,不过,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李敢一方已经有两名农家弟子,冲出了本来就不厚的战阵,向着吴天寿冲杀而来。
吴天寿并没急于拔剑,等一柄百战刀劈到,这才剑气如虹,铜剑撞铁刀,顺势斩断这名游骑的胳膊,再撩起,划破脖颈,血流如注,扔不罢休,削去脸颊,他那一骑巍然不动,瞬间死绝的一骑擦身而过,他在收剑前不忘拿剑尖轻轻一戳,将这名农家弟子推落马背。
一连串的剑势虽然很花哨,但到底还是赢了,他的剑术来自于八玲珑,高出这名农家弟子太多,所以有这个资格。
他剑尖一挑,那柄百战刀就横在他马背之上,不顾上面兵卒的鲜血,手指抚摸女人最娇嫩的肌肤一样,轻轻掠过刀刃,赞了一句:“好刀。”
马战最重要的就是速度,长剑虽然潇洒飘逸,尽显君子气度,但刺入血肉之后,两马交错,很多时候来不及拔剑。
而这把百炼刀,不仅犀利无匹,三尺直刀,刀尖半尺如弯月,柄长两尺,可双手握刀,
借助战马奔跑带来的冲击力,推劈而出,接触敌人身躯,刀刃瞬间就可以带出一个巨大而连续的曲面滑动,切割力惊人,且即便误砍甲胄也不易脱手,便于收刀再战。
他得了宝刀,还在嘚瑟,却不知道李敢和陈烯已经动了杀机,这种还没大批配置的武器,落入敌手,全哨皆问斩,只能死战。.
第0697章血手夺刀
李敢陈烯有了死战之意,开始整理队形,集体冲锋,双方参战的将士,一共不过两百五十人,队形都算不上厚实,但因为大秦游哨偷袭在先,短暂而急促的交锋,就已经成功将三十名潘阳轻骑斩首。
而后者对骑战并不熟悉,也及时在第一时间收拢兵力。第二次冲锋,仍然有六十余潘阳轻骑无法参战,所以,以后的厮杀依然是大秦游哨占优。
潘阳轻骑虽然极力学习大秦骑军,但有些东西,只能学其形而不懂其意,农家弟子虽然是首次参战,但公孙蝶儿却是昔日纵横七国,未尝一败的白甲军统帅。
训练骑卒首先阐明的就是军律,令行禁止,违令者斩,所以剩下的战斗,只要李敢和陈烯,不出现指挥上的失误,开局就注定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