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在群星之中,一头凤鸟翱翔于九天之上,一声清越的凤鸣,似乎贯而来。
更加奇怪的是,飞翔的凤鸟却无眼,似乎忘记雕琢一般。
如此雄壮华美的宫殿,不要说出现在这座荒芜之地,就算是中原繁华之所,也是蔚为壮观,更加奇异的是,大殿中央竟然悬着一块破旧不堪的匾额,上面几个大字,敕建火雨公府。
和梅林山神庙不同,这块匾额长三尺,虽然沾满了灰尘,依然可以看出紫檀金字,上面的术法也丰瞻华美。
但它却像是一个墓葬一般,处处布满岁月痕迹,仿佛建造许久了,终于等来了第一波客人。
“火雨公宝藏!”离舞的声音听不出是惊喜还是悲哀,这是玄翦,艮师和宓辛,绸缪已久却没有找到的地方。
可以说,整个扶摇,就是因为这座宝藏牵动了八方风雨。
扶摇城,城主府。
宓辛黑裙金面,站在凰儿身后,盖聂和她并肩而立。
远处的湖岸,一个吹笛佩剑的少年徐徐而来,似乎踏破了轻雾。
而且,这位隐藏在岭南的少年,开口也没让她失望,相反,一语道破天机:“东皇太一犹如江湖上的隐龙,难见首尾,即便是百家宗师,也没人敢说,东皇阁下是男是女,今日能见仙颜,此生不虚。”
身穿大秦太子袍服的凰儿,却没任何动静,袖手站在栏杆旁边。
公子婴已久温恭笑道:“八方云聚,风雨欲来,东皇阁素手搅动云雨,堪称天下奇才。”
凰儿的回答简直让宓辛忍俊不住,声音如仙乐,悦耳动人:“你不应该称呼本座一声皇嫂吗!”
湖边公子婴,廊下东皇太一,说了一句话之后,似乎都觉得无话可说了。默然相对,看似云淡风轻,心中都杀机骤起。
盖聂虽然隐藏了许多东西,但以凰儿的聪明,自然一想就知道,这是嬴政给自己安排的一个杀局。
383 而这个杀局一藏很多年,隐伏于岭南,窥伺九宫神都山。
凰儿凝视着眼前的年轻公子,唇角噙着冷笑,双手搭在腹下,掌心升起一团星辉。
玄翦,赤松子和震候,联手培养的年轻俊才,虽然在江湖上声名不显,但是这份气度和从容,就已经说明了他修为深不可测。
他没杀过人,并不代表他没有以旁人的面孔行走江湖。
站在岸边的公子婴,笑容温文儒雅:“阴阳家虽然和大秦渊源极深,但这个称呼却有所不便,太庙没有玉蝶,陛下也没祭告列祖列宗,东皇阁下虽然贵为大周公主,却恐怕难以步入大秦门庭。”
“本座身穿太子袍服,手持太子印玺,行天之诛。”凰儿笑道:“谁能再回咸阳,归于太庙祖庭,一看皆知。”
有些东西可以错,比如一身袍服,但是太子印玺却不可能错。
天子八玺,太子六印,只有一方可以称之为玺,那就是太子宝印。
李贽和吕雉执掌的不过是太子六印之中的私印,让凰儿身上的,却是一方代表大秦皇族的官玺。.
第0720章杀东皇如杀太子
武凭虎符官凭印,凰儿素手上的这枚印玺,却是当今大秦太子的官玺。
凰儿上前两步,轻笑道:“公子婴,如果你还承认,你大秦皇族的身份,现在就应该三拜九叩,拜见太子了。”
穿上太子袍服不见得是太子,但拿出太子印玺,就等于如见太子。这个道理婴自然懂。
他整理衣冠,袍袖,郑重一拜:“大秦长安君之子,婴拜见太子。”
凰儿摇头轻笑:“看样子,你还没抛弃大秦皇室公子的身份,可惜的是,你伙同玄翦,天宗赤松子,谋逆于南国,其罪当诛!”
公子婴摇头笑道:“婴拜的是太子印玺,而非东皇阁下,即便东皇代掌太子之权,也不能武断婴有叛国谋逆之罪。”
凰儿转收收回印玺,玉掌一伸,婴急道:“且慢!”
婴笑道:“婴这次造访太子,本来就没打算参与国事,玄翦和赤松子图谋不轨,也没放在婴的心上。
八玲珑本来是奉陛下旨意,监视阴阳家,有专断之权。太子之威,不能强加于婴身上,不过既然见了东皇阁下,自然不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凰儿一笑:“怎么,你还打算和本座动手。”
婴摇头一笑:“阴阳家勾结大周王室,阴谋复辟已经是证据确凿,即便是太子在,恐怕也保不了东皇阁下。”
他扭头看向盖聂:“虽然婴和剑圣素味平生,但却如雷贯耳,剑圣奉陛下旨意,行于江湖,密查阴阳家勾结诸子百家,阴谋逆反事,今日东皇在此,联手诛杀此燎如何!”
宓辛眸光中闪过一丝冷意,盯着凰儿秀美修长的脊背。
盖聂扭头看了凰儿一眼,向着公子婴摇头笑道:“东皇阁下掌太子印玺,可号令南国诸郡郡守听命,太子还是北疆六十万大军上将军,文武百官见之跪拜。
盖聂虽然是为阴阳家来,但天地分阴阳,人有忠奸,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东皇阁下参与楚南公等谋逆之事。太子殿下既然让东皇阁下执掌印玺,盖聂也只能听命于东皇々〃。”
公子婴脸上温询的笑意顿时凝固在脸上:“盖聂,你敢违背陛下的旨意。”
“盖聂不敢违旨!”盖聂笑道:“请公子婴请出圣旨一观!”
公子婴逃亡岭南多年,即便有旨意也是口谕,而且不是赐给他的,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他本以为说出此事,盖聂即便不杀东皇,也会下手将其擒拿。东皇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一旦二人交手,他就可以趁机杀掉东皇。却没想到,本该水火不容的二人,竟然谁也没动手。
公子婴眼神清澈,平静:“东皇阁下好手段,竟然让剑圣也俯首听命,可惜的是婴不是江湖闲云野鹤,在其位就谋其政,婴生来姓赢,阴阳家谋国大逆,是非曲直,应在陛下驾前分辨。还请东皇阁下见谅。”
凰儿唇角一翘:“你说的在冠冕堂皇,也不过是想拿本座当你的踏脚石,铺就你回归咸阳之路,可惜的是,你打错算盘了,将闾不敢杀你,但本座敢!
本座行于天地之间,做事肆无忌惮,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时,我欺人生生世世,大秦和阴阳家的恩怨,是怨皇帝还是怨我,你我都心知肚明。
南公谋逆于岭南,已经被我亲手诛杀,玄翦勾结狼族胡姬,赤松子听命于楚系,都是国之大逆。即便本座让你回归咸阳,恐怕你也难逃诛灭之罪。”
公子婴笑道:“都说东皇阁下骄横跋扈,果然名不虚传!”
“谁敢说我!”凰儿一笑:“是你自己编排出来的吧!”
盖聂听的想笑,东皇说不上不跋扈,而且还是目无皇权,无法无天的跋扈,但是天下还真没人敢说她。
人家行走江湖,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露出鸿痕于人世,也是在将闾身边。即便说些过头的话,谁敢当真。
那怕是晓梦,也只能和她死拼一场,不会上报皇帝。
至于楚南公和云中君,勾结远走海外的大周皇族,谋逆,按帝国的律法,肯定会株连东皇太一。但不要忘了,太子将闾也是阴阳家弟子,东皇太一还是他师傅,而将闾让她穿自己的袍服,掌太子印玺,已经表明了态度。
杀东皇如杀太子,没皇帝的旨意,刺她一剑就等于刺杀太子,叛国大逆。要杀东皇,先废太子,就牵扯到了国之社稷,即便是皇帝,也会三思而后行。
而一国太子的废立,更不是简单的事情,要祭告上苍,告慰太庙。昭告天下。
公子婴想要踩着东皇的尸骨,回归咸阳继承长安君的爵位想疯了,才罔顾眼前的事实,狡诈程度和将闾差远了。
东皇杀你无罪,你断她一根发丝,诛九族。
而心高气傲的凰儿,也默认了这个事实,甘愿当将闾身边的一个小女人。